六月的骄阳柔和的照耀着大地,凤阳镇上一片金色。池塘里的青蛙争先恐后的叫着,好像对盛夏的到来显得格外的躁动。
没错,夏天就是一个躁动的季节,人亦如此。
“死丫头!还有闲心睡呢!”我的妈妈夏敏舞动着手里的纸扇用力的打着我的头。
“今天休息,我想多睡会。”对与她的举动,我已经非常适应了,上到初三的我已经懂得逆来顺受是指我这一类的人。
她听了我的话,犹如在她火堆似的内心里泼了一桶油,“什么!家里乱的跟猪圈似的,你还好意思在这装死。”看来,她是真的爆发了。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走了我的被,然后又拿她的脚狠狠的踹了我几下,我用力的拨开了她的脚,无奈的穿上衣服,她看到“征服”了我,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照了照镜子,走到到门口,边登着高跟鞋边头也不回的说:“死丫头,干完活再把午饭准备好,中午我回来。”
她总是叫我“死丫头”,真不知道她是恨我还是真的盼我早死,自从爸爸和她离婚后,她便像着了魔一般,满肚子的“炸药”,只要一丁火星,我的家便要天崩地裂。留不住爸爸也许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我爸爸很普通,他叫叶勇。在我刚十岁的时候就和她分道扬镳。只记得当初几个月,他俩每天都在争吵,而且吵的很凶,我独自躲在自己的卧室里,蜷缩一个小小的角落,用力的捂住耳朵,可他们声嘶力竭的声音像无数把尖刀一样,还是毫不留情的**我的耳膜。
“你这个**,你跟那个姓林的是一对狗男女。你爱他,还回这个家干什么?”爸爸一向温柔儒雅,可那天,他真是气的快要爆炸,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喊出来,听起来更像是悲哀无助的请求。
“姓叶的,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和林秋只是中学同学,见面聊天叙旧。你犯的着发神经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像被人掐住了咽喉,说的有些费劲。
“哈哈哈,是吗。”爸爸好像是怪笑了两声,“叙旧?叙旧不用在人家叙一晚上吧,你就是个**,**!”说完,就听见外屋两人厮打在一起的声音,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电视?花瓶?还是我的小鱼缸?
第二天,他们就离婚了。记得爸爸临走的时候,我大哭着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他也哭了。用他宽大温暖的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凡凡,别哭,爸爸会回来看你的,你跟你妈好好的过,明白吗?”
“不,我要跟着你走。”那时,听见爸爸骂她“**”,我虽然不知道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后来我的这句话得到了验证。
“凡凡,你愿意跟爸爸走?”他的眼中突然放出光来。
我正要用力的点头时,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蓬头散发的,瞪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指着我爸爸喊道:“叶勇,你给我滚,带着钱快滚!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滚!”
爸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悲伤,不忍,爱怜,无奈,这些我都看的出来。
她可能真是疯了,狠狠的把我扯了过来,我顺势结实的摔到了地上。爸爸看见了,很心疼的要过来扶我,被她一下一下推到门外,我坐在地上忘记的痛楚,只觉得脑子像被抽空了一般,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那一串字句钻进了我的大脑,那是爸爸生离死别般的声音,“凡凡,爸爸会回来的。”
对于爸爸突然间的舍我而去,我内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恨他。童年的快乐大多是他给我的,他用无尽的爱呵护我一分一秒的成长,我当时虽然得不到充足的母爱,但父亲的爱像一缕阳光照亮我内心所有的阴霾。
这已经足够了,生活本身就不是尽善尽美的,而是一种残缺的美招摇于世。
有一件事至今无法忘怀,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吧。
也是一年的炎夏,她买了一件很美的花**,花白相间的纹底,粉红色的桃瓣图案点缀在上面,真的是很美丽,可我知道,我是不会拥有它的,她在我身上的花销永远是吝啬的,用她的话说,“小姑娘那么臭美干什么!把她成绩提上来才是重点,看她的成绩我都觉得丢脸。”是啊,我最大的软肋让她抓住了,这个理由可能是她手里一生的把柄。
真的,我很喜欢那件花**,只要能摸到它,看着它,我就仿佛看到自己穿上它在校园里飞舞,它是那么的令人舒适,阳光撒在上面,闪耀着耀眼的粉红,我不敢想像同学们看到那个我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幻想与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看着她穿着那件连衣裙在镜前照来照去,群摆飞扬,而我职能默默的扒着门缝偷偷的看着,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很美。从我小的时候,邻居周大伯总上夸她,“小敏,你女儿跟你一样漂亮。”她听到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拉着我的手走开。
我真的像她吗?镜中的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长而弯的睫毛,瓷器般柔滑的皮肤,真的有她很深的影子,可一旦她穿上那件花**,我认为能做她的女儿简直是我的荣幸。
但不知怎么的,她穿着的时候,总是不断的拉扯腰部。看来她可能觉得这**肥了,没等我想明白,她就很利索的把它脱了下来,一股脑儿的把它仍进了衣柜,然后狠狠的关上门,扬长而去。
人类总是这样,永不知足,我恨恨的想。
看着她出门而去,我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柜子的面前,满脑子都是那件令人眩目的花**,我慢慢的伸出手去,即使我知道这么做有多么愚蠢和危险,就好像我要拿出来的不是一件普通的**,而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可我还是将它拿了出来,我细细的抚弄着它。瞳孔中塞满了美艳的桃红。这件**真让人迷恋,它有着丝绸般的柔软,摸着它好像摸着一个熟睡孩子的脸,光滑且又细腻。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把它慢慢托起,小心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我感受得到它给我的温暖,此时此刻,我仿佛和它已经融为一体。突然,一阵酸楚冲上我的鼻梢,只觉得鼻子一阵酸麻,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猝不及防的返回家里了!大概是来取回那件**吧,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几朵浮云。
接下来,便是电闪雷鸣。
在看到我抚弄她的新**的那一刹那,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大块大块的掉落在我周边,我耳朵里一阵乱响。
我俩一直对视着,好像要从多方的眼睛里拉出来什么一样。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两枝燃烧的小火把,她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两只手攥成拳头,蓄事待发着。
我下意识的送开了手,**便安然的落到了地上,而这也个动作起了导火线的作用。
“你这个死丫头,贱丫头,教你乱动东西!”她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用手里的皮包不停的抽打着我,皮包的铁皮打在我的手腕骨上,锥心刺骨的疼痛袭便全身,我还是掉下了眼泪,在那一刻,我的脑中依然**,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可能是打累了,不知什么时候,从皮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拿起**对着我说:“你不是喜欢看吗,摸吗,我让你看,让你看!”说完便动手剪了起来,粉红色的布条像清晨沥沥的小雨,稀稀落落的淋在我的头上。
她剪碎了那条**!我像失去了亲人一般,泪水终于像开了闸的大坝倾泻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亲爱的爸爸突然破门而入,大概在门外他就看到“腥风血雨”的一幕了吧。看到我满头的**碎布,看着她举着剪刀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一把拉过她,骂道:“混蛋!你好有没有完!”
她十分的不忿,“怎么,我教育女儿有错吗?”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泼妇!”
“你说什么!”她的脸瞬间染成了深红,上前就开始推搡起来,爸爸一把夺回她的剪刀,对着她说:“你在闹,我给你个厉害!”
她真的是被吓到了,喊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转身而去。
爸爸顺了顺气。走到我的面前,替我拿走去碎布,爱怜的摸着我的头发说:“喜欢它?”
我只不作声,迎着他柔和的目光,我终究还是点了头。
爸爸会心的笑了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多云转情,天空烈日依旧,照亮了爸爸白净帅气的脸。而这张脸在我的心中越发的定格了。
第二天,他就买来了那件一模一样的花**,我穿上大小合身,高兴的在空旷的屋子中踱着步。爸爸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他跟我说,你以后一定比你妈妈还要漂亮。我知道,他还是爱着她的。每次争吵我都感觉,他总是让着她的。
在我心中,他是个完美的男人,而她的女人却给他带来了人生污点,这时他的悲哀,也是我们这个家的悲哀。
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
是不是大人的世界里,永远都存在着纷争,存在着纠葛?究竟有没有一块空地留给我顿足欣赏,不懂,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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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那小子真坏』
我静静的闭~眼,重新梳理一~我的心情,对往事~总那么惦念,就当它是过眼云烟,世间浮尘吧,我想。“铃!铃!”~~~的~~把我从过去拉回到了现实。“喂,找谁?”我平静的问道。“是你老娘!中午不回去了,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听见了吗?”我把听筒离的远远的,即使这样,~~音还是如针尖般直望我的~~里~去。~~~,我懒懒的坐在沙发~,长舒了一~气,偌大的屋子里就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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