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双眼想着别人
人留下了留不低那片心
望著晚灯却想念白云
这夜这样太闷
——王菲《梦游》
天晴朗，云碧蓝，这是一个好天气还是一个好兆头？谈思站在开发区一幢不高但颇具规模的商务大楼面前，希望两着都有所兼具。
到行政前台报了道，递出了记者证后被秘书指引着上办公大楼的六楼。谈思走进电梯透过透明的玻璃看了下，背后是平整但因角度而难以看到边的制药厂房。根据前一日的功课，她知道，百德成嘉是靠医药发家的，不过很快越做越大。
但谈思也通过以往的关系知道，百德成嘉之所以三年成业，乃因其红色背景身份。不过，说出这消息的人告诉她，这只是坊间传言，具体如何不能查证了。但这点引起了谈思的疑惑，如若真的如此，何必还使用黑道一般的手段来对付许韬？直接通过官方渠道，岂不更把稳？
无论如何，她不愿更不想把事情复杂化。所以，当她见到于新引见的公关部经理时，还是摆出了一副记者拉赞助的专有笑容。
“这是欧阳总监，总监，这是新闻时报的编辑，谈小姐。”行政秘书很好的履行着他的职责，难得一见既英俊又不失儒雅的办公室男秘书。
谈思伸出手：“欧阳总监，谈思。”
欧阳晋嘉从椅子上坐起，微微倾身，点头：“你好。”
谈思得到了公关部既不追捧也不冷淡的对待，这对于名震三角洲的新闻时报而言，比较希罕。尤其她还是编辑，不过她清楚教育新闻始终不如社会新闻部那么要风要雨。
坐下后，刚欲吐露来意就听见面前的男人说：“你是于新的朋友？”
他眼镜下面，是谈思的名片。
谈思看着这个架着黑色细框架眼镜的人，笑：“是，跟于新是同学。”
“那你也认识许文？”欧阳晋嘉抬起双眼，看着谈思。而谈思在听到他的问话后，笑着却仔仔细细看了面前这个人：“我们三个都是同一级同一个专业，并且同时进入报社实习的。”
笑容绽放的时候，也瞬间将打探面前的这个男人。
欧阳晋嘉始终一副微笑，嘴角似乎也给人以训练有素的弯曲感，而双眼也例行公事的**客气的神情，既不奇怪也无踪可寻。但就这不会惊动波澜的表情，却被刚才那一句问话投出一块石子，激荡起了谈思不得不谨慎的心绪。
欧阳晋嘉往后坐了一点，手上拿起谈思的计划书，边扫视边说：“呵呵，怪不得于新多次嘱咐我，原来是好同学。不过这份计划书，跟百德今年的营销战略有些冲突。”
“那非常不好意思。不过据我所知，百德每年都会预留公关费用，特别是临时性的新闻公关，好像百德从不轻易错过。”
“于新告诉你的？”
“不是。”谈思顿了下：“百德作为一家新兴企业，却只三年就发展成为了三角区域数一数二的医药集团。根据临时抱的佛脚，百德的运营模式非常市场化，而它的营销模式也数次为业界所赞赏。2005年百德刚刚起步的时候，就通过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了一场‘探循中华医药之旅’，不仅让百德知名度迅速建立，你们的线下销售也跟进的非常完善。医药产品本来特殊，但那次你们的新药品竟史无前例的做了一次成功促销。”
“谈小姐学得是什么专业？”欧阳晋嘉轻松笑了笑，气氛逐渐开朗。
谈慧摇头：“当然是新闻，不过其实未进报社之前，我的职业目标是公关。”
“哦？”
“我很早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当时听说了‘公关小姐’这个词。后来大学里逐渐接触了一些公关公司，虽然良莠不齐，但大开眼界。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公关远非是拉拉关系，吃饭送礼。公关作为营销的一种分众手段，其实非常系统，且复杂。如果早通过于新认识欧阳总监，说不定还能来混个实习饭碗。”谈思充分抓住了眼下的轻松气氛，笑容也有别于公事公办。
“呵呵，我那个时候跟于新也不认识。”欧阳晋嘉双手展开，明朗笑容：“谈小姐看来是做了一番功课的，我想有一点你也清楚，百德的营销战略非常系统，即便每年有预留的公关费用，但对公关的审查也很严格。我只能公事化的告诉你，这份计划书我要详细看过，然后才能给你一个回话。”
谈思点头：“我知道。”
然后她拿出一本不大的册子，说：“这是这次‘滇南助学’的活动附件，包含连动媒体名单，滇南那边的学校、学生照片，以及传播价值报告。”
谈思适时的站了起来：“感谢欧阳总监支持新闻时报。”
见欧阳晋嘉点了头后，她转身而去。不过就在转身的时候，谈思流露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当她进入电梯，缓缓下楼的时候才在心底盘旋起一个念头。
欧阳晋嘉注意到附件内页那张黑白图片，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对于这个公关部的男人，谈思早就做了功课。不止从昨天开始关注百德成嘉，她在接了许韬塞过来的一沓照片跳下三楼捂着受伤的肚子时，就开始烙下了“百德成嘉”四个字的深刻印象。通过正规或者不正规的消息渠道，谈思发现这个姓欧阳的人，其实是百德成嘉组建时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他生在国内，却成长在越南。
这一点谈思非常惊异，以至于很迅速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促使她选出了一张并不能作为呈堂证据的照片，附在报告里面递给了欧阳晋嘉。谈思想要表明：她无意与百德成嘉对抗，所以知趣的告诉说“照片在我手里，我愿意还给你们”。
而欧阳晋嘉在看到了照片后，也会迅速明白谈思要得只是许韬的安全。
这个度，谈思小心翼翼的把控着。
只是不知道，欧阳晋嘉会不会“重视”她，还是说采取非常规手段如打击许韬一样地对付她？不过今天之内，谈思应该能得到答案。
谈思在答案还没来之前没有直接回报社，而是去了莫成风上班的地方。
她给莫成风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在楼下的肯德基等你，有事。挂了电话后，她奇怪地点了很多食物，甚至包括全家桶。当莫成风沿着过街天桥走过来还未进入肯德基的时候，谈思看到了他脸上不悦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谈思却衍生出一股怪异的情绪。
这股情绪使得她看见进门来的莫成风，堆满了笑，然后招手：“这里，这里——”
声音虽然不尖锐，但也引起了少男少女和带着小孩子的人群注意。
莫成风坐下，看了看面前的食物，道：“找我什么事。”
谈思推了一个汉堡过去：“找你帮个忙。”然后她左手一个鸡翅，右手一个汉堡，嘴里吸了一口可乐，缓缓：“引见一个人给我认识。”
“谁”莫成风只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除此之外手并未放到桌子上过。谈思心底的情绪更浓重，但嘴却裂开笑容：“陈升。”
莫成风眼神闪过一道冷寂，然后是嘲讽从眼角升起，不过话语却平常：“怎么想起见他。”
谈思详详细细收到了那些一瞬而逝的表情，更大力度以及扩张度的咬了一口鸡腿上的肉，答：“一个朋友惹上了点麻烦，麻烦的那边恰好跟陈升认识，这就是原因。”
“呵呵，惹上点麻烦。”莫成风笑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许韬曾经说你见过陈升。”
谈思掉了一滴酱汁在白色衬衣上，叫了一声“啊，糟糕”后又抬起头：“你说什么？许韬说我见过陈升？莫成风你连这也信？许韬有没有告诉你，我不止见过陈升，还差点让他毁容？嘿嘿，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倒清楚。也罢，做记者的要是没有点‘生事’法力，新闻也就平淡了。”
她拿纸巾不断擦拭白色衣服上的污点，却发现污点还是很明显。于是谈思边擦边继续：“你帮我引见陈升，我帮你一件事情。”
莫成风看着她的动作，不语。
“很简单，我原先的同事，也就是社新部的一个记者采了一些稿子。说你们公司在新源的厂排放了大量未经处理的污水。你知道，现在这些查得很严。据说这件事情被当地有关部门‘特殊照顾’了下来。不过有点莫先生该清楚，无论你们公司是不是曾拿到什么国际排污标准，只要新闻时报一个报道，还是会掀起一定波澜。这似乎，对莫先生所属区域老总的某位亲戚的老爸的什么班子产生小小影响。”
莫成风眼神冷淡：“你这一套似乎用错了地方。”
“哦？”谈思故作惊讶：“我还以为所有成熟企业都会注重自己的名声，尤其是你们这种正在不断发展壮大的纳税大户。那算了，那个记者本来欠我一个人情，知道我跟莫先生熟悉所以提前压了下来问我要不要报。”
谈思擦着衣服又说了声：“哎，这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啊！PRADA啊，我那少得可怜的名牌啊！”
“周末我跟陈升吃饭，你一起来。”莫成风挑了眉，不想再看下去。
谈思笑：“周末我约了人吃饭，今天晚上有空，谢谢成风。”洋溢了笑容后她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然后趁机走下了天桥，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钟点工阿姨周一至周五白天时间都不在，谈思开门后的第一件事情是走进洗手间，自动呕吐。吐完以后摸着肚子拿了一瓶消食片，自言自语：“死吃烂胀！”
上楼，**衣服丢在一边，眼神被白色衬衣突兀的那粒污点吸引住，半晌没有动作。不过手机却很快将谈思拉回现实，她听到一个声音：“谈小姐？”
“嗯，您是？”
“欧阳晋嘉。”
“哦，欧阳总监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谈思正好面对着窗户上的玻璃，她清楚地看到了上面一副似曾熟悉却似又完全陌生的表情。
电话里的人告诉她已经看了方案，有一些具体的事情需要进一步了解，约晚上一起吃饭。玻璃上的人展开笑脸：“非常感谢欧阳总监的支持，不过今天晚上我约了一个朋友，不知道明天欧阳总监是否赏脸让我请吃饭？”
电话里面的人笑：“明天晚上。”
谈思说那好，我明天下午给您电话。
对方也很快的挂了电话。
刚刚挂了电话的谈思又听到铃音震动，她看了看，是白正崎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的谈思冒出很久以来都有的想法，就是把手机恶狠狠地摔在地上。但她只是空发挥着想象，手摁住接听键：“老师！”
白正崎厉声：“谈思，你师母说你找她问了些事情？”
“啊？老师这么快就知道了？老师跟师母真是情意深切啊，师母还答应我绝不告诉任何人，转身怎么就告诉了你？哎，真是师徒感情不敌夫妻之情，苍凉苍凉，悲切悲切。”谈思乱七八糟又语速极快。
“乱弹琴！”白正崎近乎咆哮，谈思不得不远离听筒，听见他在电话里面吼：“你师母那点肚肠我还不清楚？你别以为糖衣炮弹就能蒙混过关！你自己给我上门来，消灭你师母做的红烧猪蹄，我胆固醇高不是不知道，还叫你师母做红烧猪蹄？”
谈思啼笑皆非：“好，我的错！我这就买两瓶水井坊，给您认错。”
终于清净的谈思有那么一丁点儿失神，因为鼻尖忽然冒起了酸气。谈思拍拍肚子，没心没肺的笑：“河边跑三圈，脂肪去无边！”
又匆忙换了一身黑色T恤和水洗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大踏步上车。
车上打电话给海静，说我今天头昏得厉害，估计是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了，你帮我请假。海静说昨天上头是说有暴雨，但没贯彻执行啊？
谈思故意捏着鼻子，你不知道东边日出西边雨？我昨天头顶乌云，脚踩霉菌，一不小心就碰见大风大雨。我的稿子你帮忙，上班给你带好吃的。
海静不满，好吃免谈，把你上次去宜兴淘来的紫砂壶给来，我哄老公。
可以，包十天稿子。谈思挂了电话，骂了一声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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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哭？我偏偏笑』
情愿什么也不留～再也没有什么牵～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王菲《不留》师～一边让谈思摆着碗筷，一边从厨房～出脑袋，说：“又熬夜了？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黑眼圈就跟老成了三十岁一样。”谈思无语，换作别人一般会说“少熬夜，熬夜对～～不好”等，但师～每次看见谈思，都会毫不留情的～“～”一番，即便知道记者的工作是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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