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0号，如期而至。
我站在白灿灿的菊田上，等待霜晨。
“嗨！”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又震了一震，抱怨道：“别吓我拉，上次差点被你吓死。”
“是你胆小而已。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呵呵。”她笑的样子真的好美，我能被她的笑融掉。
“你为何如此开心？”她眼里那丝忧悒涣然而逝，澄莹的双目更加透彻明亮。这是我未曾见过的。
“看到你开心啊。”她左右晃动着我的手，仿佛那是她童年的大秋千。
“真是如此？”我的脸微微发热。
“当然拉，你是我哥嘛，你还救过我呢。”
“谈不上救，只是同病相怜，将经验告诉你而已，形如聊天咯。”我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她还是那般干脆直爽。
“为什么我做了如此多次的梦才能见到你？”
“我在连接通道。”
“通道？”我脑袋依旧迟钝。
“你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的通道，连接起来是需要些时间的。我一直在连接，所以我不能出现。确切地说，我出现不了，刚开始只有你的空间，我必须将我的空间与你的空间相连在一起，我们才能相见。明白了吧？！”
“一点点。”我继续问，“你所说的‘寻爱’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以后你便会知道。”
“卖关子？”
“对，卖关子。”她狡黠一笑。我又融掉了。
二
我们坐在树下的青石上。青石凉凉的，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渗入身子，感觉整个人凉爽舒适不已。
“想听故事吗？”她歪着脑袋问我。
“想啊。”
三
那年的冬天。沧年记得。
课间，沧年坐在课室里写作业，静静地。
“沧年。”班主任在唤她。她随班主任走出教室。老师眉头紧蹙，沧年已经看出些什么，但仍然默不作声。
“沧年，你家里出事了……”老师止住声音，沉思片刻，似乎在寻求恰当的相告方式。
“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沧年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发栗。“老师，我可以请假吗？”
“你等等，我给你写去。”老师甚是奇怪，但见她已经明了，便不再过问。转身步入办公室，顷刻取出请假条，递给沧年。
沧年简单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学校。
四
一所豪华的公寓前，围着城墙般的看众，坚不可摧。公寓的旁边停着警车，警察如黄蜂般艰难地维持秩序。
沧年背着包，疾步跨前，将人群推开。她看到了。
是的，她看到了。洁净的白瓷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安静地趴在地上，头发散布，遮住头颅。浓稠的腥血汩汩地流着，钻入白瓷罅隙，构成一副诡谲的艳画。
沧年凝视尸体，面无表情。一名警察走过来，问：“你是宋沧年？”
沧年点点头。警察说：“你跟我来。”他将沧年带入屋内。
屋内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看见沧年，便站起招呼。沧年坐了下来。
“我是王律师。你的母亲酗酒过度，坠楼而亡。”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所有遗产，签字吧。”
沧年拿起钢笔，刷刷写下名字。“你母亲的尸体警方会帮你处理，不必操心了。”律师的任务完成，起身告辞。
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痛苦。该走了，沧年想。
五
沧年跟随警察回到警局，处理事务，火化尸体。翌日，她捧着母亲的骨灰回到家。将骨灰放在母亲的床头，说：“妈，我走了。”
她简单地收拾行李，穿好鞋子，锁门，离开。
走了十步，她突然回头，痴痴望着这座豪华的公寓。公寓前的腥血已经清除干净，但浓稠的腥味依旧挥洒不去，那是母亲的味道，沧年知道。沧年滴下眼泪，然后猝然回头，往前走去。如此决绝。
六
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日夜，中国男排在香港比赛获胜的消息传到北京大学。四千多位学生集队游行，高唱国歌。喊出了八十年代最强的团结之音。沧年的母亲和父亲正是在这场运动中相识。接着两人便堕入爱河，从此相亲相爱。
毕业后，两人闪电式结婚，然后寻找一阒静之地，静心写作。两人皆是北大文学系的高才生，自是才华横溢。因此，名声速起，二人搬入豪宅，此时沧年出生。一家三口便过着幸福生活。
七
七岁那年。沧年记得。
临近春节，沧年与父亲出外购物。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甚是热闹。街边尽是些小摊位，小贩们将各式各样的玩具，生活用品摆在地上，琳琅遍地，令人眼花缭乱。有镶着小红花边的布娃娃，有张着血口的恐龙模型，有酷酷的小赛车，也有动物形状的自动牙刷，还有剃须刀等。小沧年拽着父亲的小拇指，拉扯着父亲左顾又看，甚是欢喜。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新鲜，艳丽，可爱，美好啊！
“爸爸，我要棉花糖。”小沧年指着留着长胡须的老爷爷叫道。宋父有求必应，将**棉花糖塞入沧年手中，一团是黄色，一团是白色，宋父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的，宋父知道，他爱着她，深深地。
父女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在宽阔的大街上踱步。此时，宋父的左肩被人撞了一下，他刚要反应，便听见女人的声音：“抓住他，他抢了我的项链！”宋父立马脱开沧年的小手，朝那撞他的男子奔去。
血，汩汩地从宋父的左胸淌出。左胸上竖立着一把白森森的匕首。他颓然倒下，但手依旧**地拽住男子的衣角。男子见已闹出人命，便不顾一切，**衣裳，疾步遁去。小沧年跑到父亲的跟前，惶恐不堪，但又不知所措。她用手揉着父亲的脸，不断地叫，不断地叫：“爸爸，醒醒。”叫着叫着便哭了起来。泪水滴入血液，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血。这时，那遭抢的胖女人也跑了过来，拨叫白车后，她蹲下用手抚摩着沧年的头发，试图安慰她。
“滚开！”沧年朝她吼道。在她眼里，那女人便是她的杀父仇人。若不是她，父亲不会去追那男子，不追那男子，父亲就不会死。对，是她，是那该死的胖女人杀死了父亲。沧年用小手撕打着女人。女人自知有愧与她，定定地蹲着，任其抓搔。即使伤痕累累。
沧年累了，倦意袭来，她倒入胖女人的怀中，昏睡过去。梦里，她又见到了父亲。父亲说：“年年，不要伤心，人总会死的。爸爸为了正义而死，你应该感到高兴。坚强起来，爸爸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守护你。”“爸爸，我只要爸爸。”沧年跑过去，想拽住父亲的小拇指，但为时以晚，父亲仿如烧尽的木炭，化灰而去。
“爸爸！”沧年醒了。这是家。沧年知道，她的爱，她那至真至纯的父爱已经离其远去。走了，永远地走了。母亲坐在床边，用手抚摩着沧年的脸蛋。“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了。”母亲说。
自此以后，宋母便酗酒成性，除了作诗便是喝酒。酒，可疗伤，亦可杀人。沧年知道，母亲迟到会死在烈酒之下。刚开始，她试图制止母亲。她将家里的藏酒统统倒入厕所，宋母发现后，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并警告她，若是再动她的酒，便杀了她。沧年知道母亲说到做到。便不敢再触及此事。她当母亲早已死去。是的，母亲已经死了。
八
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痛苦。该走了，沧年想。
火车呼啸而去。沧年踏上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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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
一～～的伤辣～不堪。我快步跑出校门，到对面的国～店买万花油搽抹伤～。“～怎么啦？”跑得过急，～～了庞大的肥熊。“猫～的。”我边说着边往外跑去。隐约听到肥熊咕噜道：“呵，幻生家的猫还真大。”因为最近盛传～感，～店里的人甚多，～了好些时候才轮到我。买完万花油，已经快到7点了。我便又匆匆跑回课室。因为来回都十分匆忙，我在跑步的时候不禁想到厕所里的对句：来也匆匆，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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