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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群是我的大学同学,四年里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
重新认识吴群是在大学毕业以后,有一次我陪一位喜欢附庸风雅的老师在后海酒吧聊天。几杯啤酒过后,有点神情恍惚的我看到邻座穿的妖娆万分的吴群。
我送走老师去和她打招呼时,独饮的吴群已带着很浓的醉意,我很开心她居然还能认识我。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在毕业晃悠一年之后考上X大的研究生了。
这是我和她毕业后的首次见面,我们都倍感亲切。尽管大学期间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可是我们在同一个地方虚掷了四年青春,这样的遭遇使我们此刻感到同病相怜!
又陪着喝了几杯酒之后,我送她回家。她住在朝阳大山子附近的一套公寓里,夜已深,我酒喝的也不少,于是就在她家借宿一晚。
我常年住在十几平米的平房里,所以她那房子大的令我极不习惯。吴群其实也是江苏一农村的,她父亲在90年代初勇敢的来到北京做木工,由于手艺好胆子也大,很快拉了几十人的队伍干起了包工头。然后又开了一家建筑公司,现在,估计已有千万资产。
这套三居的公寓是吴群考上研究生后,父亲送给她的。地址是吴群自己选的,因为后面潜伏着很多的成名或者未成名的艺术家,那里的空气似乎也弥散着艺术的气息。她喜欢那样的气息。
在性欲勃发的时候我常常后悔,我总觉得那个夜晚吴群是不会拒绝我的。不过我安守礼仪其实不是道德高尚,而是我在她的床边看到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我怎么都不能想象打扮如此夸张的吴群会看这些书。这些书让我想起了校园里寂寞然而干净的岁月,我仿佛觉得自己当初的孤独和挣扎还在吴群身上延续。
那一刻我恍惚明白吴群一个人去喝酒的原因。
10
坐在去吴群家的公交车上,我还是不可抗拒地想起了杨舒。
时间很可怕。那个夜晚引发的对杨舒的厌恶感慢慢淡化了。我甚至经常嘲笑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道德观念。这不就是我选择的生活吗?孤独,放纵,自由。像一个玻璃瓶一样游走在北京,准备和任何人靠近,但是永远用冰凉的壁封住内心的温度。我也不想感受别人的温度。杨舒,杨舒的老公,他们的喜怒哀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公交车时急时缓的行使,下班时分马甸桥附近排起长长的车队,我和杨舒曾经像小夫妻一般在这里的一个家居店游逛。现在她在干什么呢?不知道我的突然离开有没有给她带来伤害,如果有的话,杨舒会就此停止寻找爱情的脚步,安心过相夫教子的生活么?
我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下去,偷情的本质其实是偷性,除了**之外不能念及其他,开始思念就是开始被毁!
我旁边的一位中年男人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一位老人。我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位医生的影子,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北京的某一个角落擦肩而过,我们之间没有床板阻隔,可他还是不会认出这个曾经对他犯过错误的陌生人。
北京就这样用它的辽阔和陌生原谅了所有的错误!
11
看到吴群时我眼睛一亮。在大学的毕业照片上,吴群还是一个鼻子上架着厚厚眼镜片毫不起眼的姑娘,可是现在走在街头一定会让很多堵在车里的男人眼睛发亮。她做手术摘掉了眼镜,烫着微卷的发,最关键的是她穿的衣服总是将她性感的身材衬托的诱人。
吴群不喜欢说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常常觉得尴尬,因为我也不善于制造话题。在北京七八年,我还从来没有到这个远近闻名的艺术区域看过,我们安静地走着,没有发现什么衣着怪异一看就是艺术家的人物。
她喜欢七九八工厂附近的一家叫“料阁子”的小西餐店,安静而有格调。
“这里去学校很远哦。”在柔和的音乐里坐下后我没话找话。
“还好,我满喜欢坐公交车的。”她拨弄着手里的水杯,不怎么看我。
“恩,常去学校么?”
“不,最近在家写论文呢。我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写。”
谈话进行的很别扭,我们的思路一个属于学校一个属于社会。吴群喜欢把什么都打上自己喜好或者意义的烙印,而我已经习惯就事论事。为了不使她觉得我庸俗,我在考虑怎么向她表明来意。
我们沉默着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一位男士突然起身,他朝刚进门的一位小姐迎去。惊喜的谈话开始了。
“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广州么?”
“是啊,来出差的。你呢?还在上海那个公司么?”
“不,去年就跳槽来北京了。”
小餐厅里寥寥的几对人都为这样的巧遇微笑了。
“艺术真是奇妙的东西,可以让同一类人超越时空相聚。”吴群说这句话时看着我的眼睛,也许她觉得这句话应该得到我的赞同或回应。
我却突然又想到了杨舒,不知道我和她算不算是同一类人,如果我们意外相遇会是在什么地方?除了**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共同的喜好。可是床无法成为我们邂逅的场所。
我突然有点明白这些天我痛苦的原因了,我是一个不需要回忆,更不需要重逢的人,可是在杨舒家的那个特别的夜晚让我对她难以忘怀,而且我的心底开始渴望重逢。
很多潜逃的罪犯常常忍不住想回受害人身边看看,侦察一下自己的罪行是否已被发现。我不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心态,还是我开始思念杨舒这个人。
“你认识郭全么?”我情绪低落,想尽快结束谈话。
“好像是我们系的教授,但是以前没有接触。怎么了?”
我把事情简单地告诉她,根据常笑的消息那套书已经编完,正处于终审阶段。我们希望可以跟郭全联系上,让他在送去印刷之前把最终定稿拷一份出来,我们可以出高价买。说完之后我就借故回家了。
夜深人静,失眠的我在东四附近一条又一条幽深的胡同里漫步。
胡同外面的街灯还亮着,我和这些柔和的灯光一起抚mo着北京。然而北京已经熟睡,它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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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2许齐最近心情不好,找我去喝酒。他~友出差了,临走之前和他吵了一架。前一天和许齐他们合租的小姑娘来了客人,于是占用了厨房。~友本来买了菜准备~晚饭的,结果只能饿着~子苦等。厨房飘来的~味让~友烦躁不安,偏偏许齐还很悠闲的看着电视,于是一~无名火起,~友毫无征兆的挑起战争。吵着~友便开始指责许齐不求~~,无用无能,买不起房子也罢了,居然还~和别人合租,搞的~饭都常常~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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