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盲聋哑教育家、社会活动家海伦•凯勒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上帝给我三天的光明,我要将世界看个够。”
不知多少次,在我的心中也一直默默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上帝给我三天行动的自由,我一定要用自己的**走遍千山万水。”
然而,从我降生之日起,我的**就一直没有坚实地站立过脚下这片热土。
一九七四年,那个炎热的夏季,在父母的期盼和等待中,在母亲撕心裂肺的腹痛下,我怀着无限的渴望,悄悄地来到了这个本该属于我的世界。
和其他的新生儿一样,我的生命很健康,出生时的体重就达到了四千克。抱着这样的一个胖孩子,我能想象得到,当时我的父母亲的脸上是挂着怎样一种幸福的微笑啊!
但是,又有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可爱而健康的小生命,从此将要面临的是怎样一个充满坎坷,充满磨难的人生历程啊!
我的家庭,在当时是非常清贫而又受人尊敬的,那是因为在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里,有我父母亲这两位来自大城市的知识青年,是很令那些朴实善良的农家人们关注的。
我的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他为人正直,骨子里有军人的率真和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作风。母亲是来自滨海城市大连的姑娘,卫校毕业后,随着上山下乡知识分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口号,来到了离家一千多里外的,这个锦州市黑山县的小镇上,被分配在镇卫生所,做了一名白衣天使,与父亲同在一个单位。
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无尽的快乐和希望。在父母亲细心地呵护下,我幸福地成长着。
和其他孩子一样在父亲的膝上撒娇,在母亲的怀里牙牙学语,那是我至今记忆中最快乐的也是最模糊的一段时光。
是不是上帝真的不能造出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如果不小心造了一个,他便会很残忍地去毁坏这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的器官?即使不断地听到哀求和惨叫,他也会毫不怜惜!
是的,我就是上帝一不小心造出的那个毫不怜惜的人。
大约在我三岁的时候,身体一向很健壮的我,突然变得体质虚弱并不断地发着高烧,身为学医的母亲,应该说治疗是非常及时的。那段时间,我先后得了小儿流脑,小儿腹泻,急性肺炎等十分危险的病,母亲说当时医生都说我活不成了,但父母亲还是不到最后决不放弃这个生命,终于在耗尽父母大半心血后将我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但从此我的生命仿佛凝固了一样,原本活泼好动的孩子开始变得“懒惰”了,眼看着同龄的孩子都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而我连扶东西站着都很困难,父母亲以为我是大病初愈后,体质弱的原因,便弄来一些鸡蛋壳在火炉上烘干,再碾碎冲水喝给我补钙。又从左邻右舍讨来些山羊奶给我喝。
我记得那时,妈妈每天都给我喝两杯看上去很好看的羊奶,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就不想再喝了,每次妈妈都哄我说,如果喝了羊奶,病就会很快的好起来,如果不喝我就不会好。虽然四五岁的我还不明白大人的话,但是只要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出去玩,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我就可以吃一切我不想吃的东西,所以我每次都是皱着眉头乖乖地喝下羊奶,父母也希望这样能尽快地恢复我的强壮。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经过这样无数次的努力,我的身体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感到有更严重的倾向。父母在同事们的建议下,抱着我来到了大城市的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那时父母和他的同事们都怀疑我患的是软骨症,如果真是也就不可怕了。
父母带着我先去了沈阳一家大医院,经过初步的检查,医生们开始怀疑我患的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或“神经根炎”,但是当时医疗技术还不是很发达,所以在沈阳没有办法确诊,医生建议父母带我去北京看看。连夜父母就带着我踏上了进京的列车。
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那一年我四岁。
坐在车厢里我瞪着好奇的眼睛,无忧地观赏着车窗外的景致,却不知当时父母的心有多痛,更不知从此伴随我的将是怎样的人生。
给我触动最大的一次经历也是这次去北京,由于连续几日的忧心操劳,背着我的父亲在下火车的一瞬间摔倒了,我弱小的身体压在父亲宽厚而疲惫的后背上,**垫在了父亲的头上,血流了出来,父亲却晕倒在地上。母亲吓坏了,急忙将我抱起,周围的好心人将父亲扶到了候车室。而父亲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说:“孩子没事吧?”母亲摇了摇头,泪如泉涌,我们三口之家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
突然之间我仿佛长大了许多,也仿佛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后来不管父亲对我发多大的脾气,每次想起这段经历,我便什么都能理解了。
到了北京,父母亲先安排了住处,住在一个远房的伯伯家,然后带着我到北京儿童医院,医生开始为我做各项复杂的检查,询问家族史是否有遗传因素,确定了父母不是近亲结婚,各自家族三辈无此病患者后,医生在我的左小腿上切开了一个小口,取出了一小块儿肌肉做检查,检查结果是,没有发现肌肉组织,而是结缔组织,医生对此结果没有下确切的定论,只是一再地怀疑我患的是肌病。但确不能最终的确诊,最后医生建议父母,为我做保守治疗或用中医试试,但是有一点是确切的,那就是,我这种病是疑难症,别说医疗水平还不是很先进的国内,即使是在国际上也很难治疗。
如果是医生所怀疑的病,那么我的生命可能超不过20岁,这也是当时医生一再提醒父母的。
可以想象接到这样的“判决”,父母的心是何等的绞痛,一朵还没有盛开的花蕾就这样的即将枯萎凋谢,一个活泼的小生命即将被扼杀,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母亲用双臂**地抱着我,泪流满面,父亲**地锁着眉头,不停地哀叹。
无知的我用无力的小手,为妈妈拭泪,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正在忍受着将要失去我的痛苦。
经过一番挣扎,父母亲终于走出绝望,决定带着我四处求医,他们不相信上天真的不怜惜他们这么可爱的女儿,在父母的心里一直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这世间一定会有一个医生能为他们的女儿创造出一个奇迹。
我们先回到了那个曾经装满了我们欢声笑语的小屋,那是一间父母结婚时租用的一户农舍,一个矮矮的土房,但它却是我们幸福的见证。
而今我们再回到这里时,却是带回了满腹的泪水,本就不明亮的空间,显得更加黑暗**了。
母亲开始收拾东西,父亲到单位请了长假,告别了那些热情的乡亲,怀着未知的希望,开始了我们一家三口的万里长征。
求医之路是充满艰辛的,整整三年的光阴,我们三口之家就是在这流浪的途中度过的。火车,医院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们成了我人生最初记忆中的主旋。
这三年的求医,让我美丽的童年人生尝尽了痛苦。每天陪伴我的除了喝不完的苦药,就是各种打不完的针,几乎上午的时光都是被针灸占用,每次都让我趴在**,然后医生在我的后背、小腿扎满细细的银针,并且通上电源,我的身体便开始不停地颤抖,而随之伴随我的是浑身痛麻的感觉。
每次我都痛苦地求助妈妈,但是为了能早一点回家,早一点和别的孩子一样跑跳,我还是一天一天的忍了下去。
下午,一般都是做被动功能锻炼,妈妈在医生的指导下不停地为我活动四肢。由于我不能行走,腿部肌肉并不发达,所以很容易萎缩弯曲,必须人为地将腿伸直,每次我都痛出一身汗,妈妈总是告诉我,只有这样我的腿才会站起来。
就是抱着有一天我能站起来走路的希望,我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晚上要做全身热敷,将毛巾放进开水中烫一下,拧出水带着热气轻轻地敷在我稚嫩的皮肤上,只要不烫出泡来就可以。毛巾搭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吹着气,仿佛这样皮肤就能少受一点热,父母夸我勇敢,医生说我坚强,其实我是为了那个至今都没能实现的梦想。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治疗,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一处神秘的民宅中。
大约在我六岁那年,我们在北京,大连等大医院得到了无法治愈的答案后,父母绝望地把我抱回了尘封了三年之久的家中。
有一些好心的农民乡亲,为父母出主意,他们说民间有一些神奇巫医也能治病,有些久病不愈或被医学界列为绝症的人,都在巫医的“妙手”中找回了“春”。
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无神论者,他们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但是听那些乡亲们说的神乎其神,他们又是多么希望真的有鬼神,能找回他们女儿的健康啊!
即使他们千百个不愿意去尝试,但为了心爱的女儿他们还是抱着明知不存在的希望接受了一些好心人的建议。
那是一个星期六,妈妈休息,我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早上起来,妈妈就说今天带我去串门。这是我们从外地归来后第一个快乐的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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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吃过早饭,~~用一辆借来的旧自行车,在车子的大梁~放了一个小木凳,我就坐在~,~~骑车带着我,那是我有生以来~,也是唯一的一次坐在自行车~。当时我就像出笼的小鸟,突然~张开了翅膀,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地飞翔。我~里一边不停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头还不停地仰望天~的白云和两边绿绿的田野,美丽的大自然景色~~地陶冶着我幼小的心灵。我~地催促~~加快速度,让我的~~同我的心情一起飞翔,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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