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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冢》

第4章第四章

作者:梓卿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对,殿下。”看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将若晴架走的时候,小灵混乱的脑袋里硬生生蹦出他主子的面容,只能这么办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群人远离的背影,急忙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若晴觉得这一切来得未免太滑稽太莫名其妙,眼前这个对着自己会胡子瞪眼睛的女人,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如果真想以儆效尤,急着在这宫里树立威信的话,她真是替那个男人感到悲哀。

“见了本郡主还不下跪?”悦兰懊恼地朝若晴绕了一圈,这个女人满身的灰布尽无法掩饰她那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和威严,她究竟是谁?

“没什么必要。”若晴讨厌自己如一直珍禽走兽一般被人窥探和打量,便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必要?!”悦兰大声地重复着若晴的话,如晴天霹雳,这世上竟有人对自己这样说话。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走了。”她不想同自以为的女人说话,尤其眼前这个伺宠而骄的郡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悦兰灰下脸来,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这张脸,我迟早会毁了它。女人可怕的嫉妒心一旦作祟,后果将会很严重。

“我说我要走了。”若晴仍旧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胆,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一个小丫头也出来帮腔,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奴才。

“这个国家的公主。”若晴瞥了她一眼,想转身离开,闹剧应该结束了。

一只手却轻而易举地攀上了若晴单薄的肩膀,阻止了她的离开。“你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但是我不会跪。”若晴微笑地转过头,将一群人震慑在地。

这个奇怪的女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古以来,奴才对主子行跪拜之礼天经地义。而她竟然可以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众人疑惑地互相交流目光之后,便定格在悦兰郡主的身上。而此时,悦兰的脸已经黑下来,不甘心,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被一个奴才看透,她颜面何存?

“来人,给我打,打断她的腿都要给我跪下来。”悦兰气愤地将袖子一甩,往躺椅上奋力坐下,她倒要看看这位奴才要硬到什么时候。

“郡主,皇宫里是禁止动用私刑的,让皇上知道了可要严惩的。”看到主子正在气头上,本打死都不该劝说,但是如果自己没有照顾好这刁蛮又任性的郡主,回去恐怕被三王爷剥去一层皮。

“都反了,你们都存心气我是吧,见我一个人在皇宫里孤苦无依便好欺负了是吧?”悦兰心越想就越觉得难受,尤其那个从小便一直倾慕的四殿下竟对自己如陌生人般冷漠,她这尊贵的公主身份简直如同虚设。

“奴才不敢。”一干人等见自己主子把气往自己身上嫁祸,便诚惶诚恐地跪倒一片。

“那还不照办!”她歇斯底里的叫声中十足发泄口吻,如果再找不到什么调剂,自己恐怕真要在这皇宫里疯掉。

“是!”两个刚才架走若晴的护卫磕了个头,便起身向若晴走去。

“姑娘,您就跪一下吧,我们做下人的难。”一个满脸络腮的护卫轻声对若晴嘀咕道,这个面色苍白且清瘦的女子恐怕吃不起自己的一棒。

“你打断我的腿吧。”若晴微笑地轻轻做到地上,将两只腿横在他们前面。也许幸运的话,自己还会死掉,虽然要经历些痛苦,但是终究是达到了目的,不是吗?

两位护卫面面相觑,这般桀骜而清高的女子,实在少见,难为了她奴才的身份。可是她的言行不似一个低等的下人,而恰如一位高不可攀的神女,那么耀眼那么遥远。

“还不快动手。”悦兰没有耐心看他们眼中所流**来的敬佩,她只要她下跪,很简单。

“是!”如一记雷鸣般在两个护卫的脑袋里炸开,他们仓皇地握起手中的长棍,然后微微向若晴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敬佩和力不从心的歉意。

“动手吧。”若晴保持那种不愠不火的微笑鼓励他们,杀这样的自己,有良心的人怕是多少有点心理障碍。

两个护卫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护卫突然换上一副凶残的嗜血双眼,用力举起木棍朝若晴的膝盖落下,这根木棍是自己所有用过的兵器中最沉重的一根,它将会染上一个无辜少女的血。

“啪!”棍子断了,若晴只觉得一阵昏天暗地,清晰地感觉一阵扎心的剧痛在膝盖处迅速向全身肆虐的窜走,血液开始不安分地泛滥,在粗布上绽放出朵朵血莲。她撕心扯肺地开始痛了,内心却已麻木不仁,这身体上的疼痛以翻江倒海之势镇压着心中的伤痕。口中吐出一口温热的鲜血,她轻轻笑了,这可以算一种解脱吧。

“乓!”残缺的木棍从这个中年护卫的手中滑落,若晴镇定的反应让他有一种作孽的错觉。

“再打!”悦兰见这个奴才还可以微笑,估量着下手应该不是很重,那并不解气。一个贫贱的下人连给自己平衡一口气都不配。

“四殿下驾到~~~”突然外面响起太监阴骜地叫声。

还未等宫女通报,龙麒便不顾什么宫廷礼仪地冲进来,这个女人……他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心痛。难道自己的挽留只能带给她伤害吗?如果这次她能活下来,他龙麒决定放手。如果再禁锢她,自己将与一个屠夫无任何区别,自己能拯救她的人却永远拯救不了她的心。一路从民间飞奔到皇宫的路上,龙麒终于悟出了这个浅显的道理。

“向四殿下请安。”悦兰显得手足失措,快速站到若晴的前面遮住了他的视线,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所倾慕的男人能看到自己最温柔最善良的一面,但是若晴不断渗血的**像一幕扎眼的噩梦毁了自己仅存不多的期盼。

“让开。”龙麒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用仅存的修养和理智生硬地推开悦兰,他才是罪魁祸首,能怪谁。他忏悔般地跪到面色已经发白的若晴面前,太多的表情和感情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疼。”若晴不断渗血的嘴角只能虚弱地挤出这般话,附带送上一个苍白的微笑。

既然不能说话,他便不打算开口,沉默地拦腰抱起若晴并打算离开,在自己崩溃之前必须离开这里,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不然难保他龙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四殿下!”悦兰竟**一副无辜的表情,无知地搂住龙麒的一只臂膀,她有感觉,他若再面无表情地从这扇门踏出去,她将永无翻身之日。

“别让我恨你。”龙麒不屑地丢下一句话,便运起轻功向自己寝宫飞去。应该还有救,可是她什么时候只剩这样一些重量,随时都会被自己捏碎一般,他怎么那么粗心,连她削瘦都不曾注意。

“你快乐吗?”若晴静静躺在他怀里看他脸上不断忽明忽暗的表情。

“你弄成这样,想我会快乐吗?”这个女人怎么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伤脑筋。

“也是,你差一点就输了。”如果另外那一棒下去的话,她有一种魂魄归西的预感。

“没有我的准许,你若晴不准死。”他强硬地更紧抱住她,加快脚步。

“生死由命,无人能抗拒。”若晴这次的微笑好像带动膝盖上的伤,倒抽了一口气。

“我是皇子,福泽绵长,你必定不会死。”他虽会感觉此时的话有些不着逻辑,但是他更关心她脚上的伤,她竟然连叫痛的口气都不曾有,但是越来越多的血已经出卖了她的坚强,他突而感到害怕,那个在夕阳里敬重的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绝对不可以再次出现。

“是吗?”若晴笑了一声,感觉眼皮有些疲惫,睡一觉吧,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若晴在人口攒动的豪宅里急切地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这个世界即使所有的人离开她,他一定还会在原地等自己。她推开一拨拨的人群,心跟着手颤抖。

“你是谁?”在警戒线外,一个武警装扮的严肃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杀人凶手的女儿。”她被无数只诧异的目光淹没,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你妈杀了人。”武警拿出一本笔记本,敏锐地打量道。

“我不知道。”若晴惶恐的眼睛里有泪光,她只想找到他。

“她事先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吗?”武警还是一副职业口吻。

“我不知道。”若晴痛苦地摇摇头,这一群人都很吵,却看不到他。

“你妈妈与你继父感情好吗?”武警继续问道,没有察觉到若晴近乎崩溃的变化。

“我真的不知道。”若晴用力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要我知道……”她只是来找橙而已,可是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吵?

“橙,你在哪里?”

“橙,你在哪里?”

“橙,你在哪里?”

……

他一直望着她,直至她的口中开始模糊地呼唤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太医说,能否站起来,要看这名女子的造化。什么造化?他愤怒地掀翻了一张桌子,他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损伤,不允许!他开始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感到疲乏过,昨夜在丞相府坐至天眠,商量对策,心里却不安地牵挂另外一个人,清早又被一名护卫急急地唤回宫:“那位姑娘被郡主抓走了。”自己布的局却让自己爱的女人深陷其中,且深受其害。他望着她逐渐苍白下去的脸庞第一次痛骂自己的无能与自大,这场战争不应把她这样的女子牵扯进来。

他又开始暗笑自己,爱上她怎能不殃及她呢?早就看透了这些,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结果必定是玉石俱焚的下场吧。

她只有在睡梦中才有如此多的表情,一反往常对他冷冰冰的态度,而这些表情和言语不是为他龙麒所拥有的。多么可悲啊,夜夜与她的相处竟是更多的同床异梦,也许自己连她心的一角都不曾占有过。如果站起来,便放她飞去吧!龙麒用力握住她的手做了最后一个决定。

“谁?”若晴虚弱地弹开眼,在灯光处望见了他,那双厚实的手掌握住了在噩梦中挣扎的自己,他救了她。

“好些了吗?”他平淡的口气却掩盖不了他的喜悦。

“嗯。”若晴微笑地点点头,此刻见到他真好。

“腿还痛吗?”他如一个小孩一样满脸憧憬地望着若晴。

“不疼。”若晴摇摇头,微笑地说。

“你骗人。”他绝对不相信,那发白的**早就出卖了她。

“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便很难有她害怕或者疼痛的东西。”她停止住微笑认真地看着他。

“可是我疼。”他更加紧地握住她的手,即时现在无法掌控她的思维,可是握在手心的感觉仍旧是真实的,她的话让自己措手不及,也伤得很深。

“何必呢,你必将会成为一名明君,必将会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必将拥有这全天下女人的权利,我一个区区小女子,能让你回忆的怕只是在众人磕头的时候我望着他们的情景。”他很优秀,若晴连日来与他相处的最后结论,这样的人自己望尘莫及,所以不能痴心妄想。想来,现在应该还有救吧。

“你不下跪是因为你拿它来做对抗我的赌注?”他不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不是,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一位王妃,她聪慧得令我敬佩,高贵得令我折服,善良得令我感叹,我便会下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翻话,可是却觉得非常有必要,若晴从来不是一个坚韧的女子,现在亦是这样。

“除了你不会有那样的女子出现。”他坚定地凑到她脸上,她的脸色惨白得必将湮灭一般。

“我——其实很痛。”若晴再也忍不住哭泣,膝盖骨传来的锥心刺痛不能使自己安静去思考任何问题,而眼前这个男人一再再温柔地紧逼自己。新伤旧痛一起涌上心头时,她却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眼泪,她还需要温暖,此时她没办法抵抗他。

他如一个虔诚的信徒慢慢俯下身,温暖的**贴在若晴泪水已泛滥成灾的脸上,依依啄下依依吮干,那片冰凉地开始逐渐温暖起来。他的唇感受着她的伤,心却似在狂风暴雨中挣扎般痛苦。放了么?放了吧!

当她不再流泪,他停止思索,轻轻拉开与若晴的距离,留给她最后一抹微笑:“如若你能自若的行走,本王便放开你。”他终于用了那个词,将自己的心从她身上硬生生地抽离回来。

他终于不用“我”,恢复那个第一次在远处眺望自己的眼神,原来是这般的绝然。若晴倒抽了一口气,心情万分的凄凉:我胜利了吗,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么?

“我会站起来吗?”若晴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是或者不是都不是自己要得答案。

“本王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他认真而严肃的目光里不再有任何感情。

是啊,这样我才能更快得远离你。若晴闭上眼睛,头往内侧轻轻靠去,一颗泪从眼际滑落。她一直感觉不到自己下肢的存在,只是觉得痛,麻木不仁地痛。如果自己真站不起来,那应该更快得离开她,自觉应该没有拖累他的本事,但是却成了障碍物,不是吗?

“若晴,你困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蹲在床边问道。

“嗯!”若晴点了点头。

“本王是这王朝里的四皇子。”他继续念道。

“知道。”若晴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一定会好起来。”并且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离开你。”若晴微弱的声音敲打在两个人心上,各自想自己的事情,也许想通就好了。

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那么她必定有再康复起来的勇气。悲从中来,这一夜,她还需要自己的陪伴吗?“你好生歇息吧。”他淡淡说着,这又将会是一个不眠夜。

“嗯。”她没有去资格挽留这样一个男人。

和很多平日那般睁开眼睛,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小灵从那扇门推开来,忙碌地为自己奔波。小丫头总会将自己扶起,然后艰难地将自己拥向窗台,这时深秋的晨光恰会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笼罩。

“若晴姐姐,你真美!”小灵每次为若晴梳妆时都会痴痴地看着铜镜里若晴的面容。

“再美也是废人。”若晴性格已经冷淡多了,如若自己不能走这个皇宫,也要爬出这个皇宫,所以不能任由着自己内心的感情滋长。

“太医说您会好的。”小灵急忙站到若晴侧边,扁起一张嘴想哭,多好的一位姐姐啊,老天怎么可以这么对她。都怪自己,那天不应该就这么丢下她?那般罪本该自己来受,姐姐刚从大难里捞回一条性命却要受那般折磨。

“小灵,有时候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若晴的眼睛游离在窗外,身体是自己的,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糟糕。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一个身残心残的女子,再聪慧再美丽也是具无用的废物。

“不会的,殿下一定会治好您的病。”小灵连忙安慰道。四殿下的脸一天比一天阴下去,奴才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说难以医治,这全国最好的大夫都说没办法了,谁还能有更好的办法。但是大家都在等,等一个奇迹的出现。

“是吗,也许他早就忘了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吧?”刚开始还会来几次,可是后来的这半个月,已经只能靠回忆记起他的样子,真悲哀。

“您冤枉四殿下了,这宫里上下最急得莫过于他了。”小灵连忙辩解道。任谁都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去见她,每晚入夜便准时从若晴姐姐的窗户悄然飘入,第二天刚破晓便又轻轻飘出。刚开始小灵还以为遇见了鬼,到后来恰巧碰上时,主子却不让自己对任何人说,尤其眼前这位可怜的姐姐。他们两都在玩些什么,却容不得他们奴才多嘴。

“是啊,忙着将我赶出皇宫。”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选择题:如果她好起来,她必定要离开皇宫;如果她仍不能站立,那么她将一直呆在皇宫。这无疑是给他的选择,可是现在的选择题也围困了自己。

“您不能这么说。”她哪来的那么多误会,她小灵敢打包票,这皇宫里最不愿意让若晴姐姐离开的就是主子了,可是主子更想让若晴姐姐康复,这也有错吗?

“小灵,你们所期望的你们的王妃是怎样的?”那个女人实在不适合当王妃,但是这么多夜来的漠视不是因为她出现后才改变得吗?

“如您这般美丽,善良,聪慧,明理。”这毋庸置疑,小灵早就把当成王妃来看。

“谁会要一个废人当王妃啊?”而在自己的逻辑里,无疑自己是最差劲的人选,她一无所有,在这个朝代里,婚姻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更明白,尤其对方是一个将会成为帝王的人。

怎么又到这里了?龙麒暗笑自己的痴傻,并在门口盘旋了一下。

是太想她了吧,已经好些日子没与她说话。只能在半夜看她那张不平静的睡脸,原想一定会满足。可是,思念如满山野草般疯长,自己亦变得焦躁不安。只是想慢慢学着去放开她,可是结果却彻彻底底地囚禁了自己。

太医院里没有人说她能康复。他自私地想,这样便可以留下她。但是,他真正要她的健康与快乐,责怪自己的小人想法。

他如若有勇气推开这扇门,便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是现在他还不能放纵自己。大战一触即发,局势变得微妙。三皇叔如预料般倒戈了,丞相为此多番训诫自己不该,失去了这样一股势力,无疑自断一臂。一向健朗的父皇在深秋时身体变得岌岌可危,许皇后却到处张罗着收买人心,人前人后,好不热闹。许魏快马加鞭地从北疆赶来,至多二三十天便可兵临皇城,到时免不了一场血战。

父皇英明一世,只怕最后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上。而自己能否登上高位便意味着自己能否活下去以及自己能否有能力保护身边的所爱之人。而这些形势,自小便在帝王之家长大的自己统统可以掌控,可是唯独面对房里的那位女子确显得茫然和狼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龙麒没有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的操行,十七岁开荤以来在自己眼皮底下走过路过的女人何其多,而他只把她们当做玩物般娱乐着调剂着。身为皇族,他自幼便有一套自律的规矩,女人除了传宗接代并无它用,而耽于美色,尤其他这种人切切不可为之。他自知无论他本身所具有的特质或者他身后所在辉煌的位置,只稍他招招手,便可令成千上万的女人投怀送抱。

但是妃位一直空缺,很多臣子说如果有一个王妃且怀有一个小王子,自己将有更多的胜券在握。多可笑的想法,一个男人的地位要靠一个女人去巩固,他不屑这么去做。正妃之位空着,也许自己心存一抹希冀,想出现一个如她母后般的人令自己去尊敬去爱护。但是出现的女子不是怀有目的自作聪明地接近他,便是空有一张容貌而无一点大脑,他守到近乎绝望的时候,她出现了,这名叫若晴的女子以死亡的方式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不放开她是否因为自己已经爱上她,还是她是唯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但确实,她并不想认真地同他活下去,这般要挟给她徒增烦恼和不幸之外,她不会快乐。尽管,以他认人的眼光,他知道她如若愿意并可游刃有余地游走在这黑暗的权势和争宠之斗中。但她太清心寡欲,挑不起她的好胜心挑不起的嫉妒心,甚至于挑不起她对他的一丝丝在意之心。

如若她不绽放自己的光芒,迟早会成为这场战争的无辜牺牲者。给她妃位不要,给她权力不要,如何去抗衡着接踵而来的厮杀。她既已选择宁可死也不下跪的坚持,他并应该早有所觉悟,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乖乖任他摆布。所以还是放了吧,但放开她之前,并定要先放开自己,但是那些噩梦过往的深夜,他该如何去度过。

“殿下,你不进去吗?”小灵推开门却看见如木头般杵在门口且眉头深锁的主子,失声叫了出来,近半月,几乎不见主子在白天见若晴姐姐,倒稀奇了现在。

“嗯。”龙麒从容地恢复到淡定的目光,搪塞地进去房间。

“好些了吗?”半个月后的首次相见,他只是冷冷地踱进来做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如刚才不是小灵唤他进来,若晴猜想他早就飞快溜了。

“我会尽快离开的。”若晴的语气里带些揶揄,瞧,这么快就来赶人了,显是妨碍他了。这美女如云的皇宫里,少她一个又不会少。而且自己应该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挫败感,这样的女人,他唯恐避之如蛇蝎。

“本王是问你好些了没?”他不想她去猜度他话中的意思,这样会令他不快。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当他用“本王”在拉远与她的距离的时候,她也在用“您”疏远他。算是报复吧,算是吧?可是内心为何这般不快。

“你为何总是理所当然和骄傲?”他绕过窗台,将她的下巴托在手上,对这个女人逞口舌之快,自己永远赢不了。他想好好看看她,那个在黑夜里种种痛苦快乐的表情在白日里却如冰山般冷漠,只想看透她。

“我哪有那般骄傲的本钱,如今废人一个。”她觉得自己有失望和自暴自弃的念头,这番想法很奇怪,当日跳入大海是万面俱灰的心情,现在又有哪来的希望让自己去失望。

“你不是!”他开始在手指上加上力道,他不准她有放弃的想法,因为不能独留他一个人挣扎,他会感到寂寞与无助。

“欺负一名下肢残疾的下贱之人想必也是您四殿下的乐趣之一。”她愤怒的眸子毫不遮掩地直视他,是他将她隔离在了这个世界,所有不幸也皆是由他的任性造成的,除了气他,她还能做什么。

“不准这么说自己!”他放开自己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肩,确实,他现在有些许怒火,如若她这是这般不堪的人也便算了,但是现在她所有的话都像在讥讽自己的无知,令他受不了。

“我们很快就不用再见面了。”是啊,无论自己能不能站起来,自己都有这样的预感。而自己的预感向来离事实很近。

“你连一次保护的机会都不给,就将本王硬生生的推开。”他将她彻底地搂入怀里,磨蹭着她的头发,头发里仍隐隐的桂花香,至少这一刻她还在。

“您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现在的出现或者介入无疑将是您四殿下最大的障碍,如若您看上我的话。”基于哪一方面的考量,若情都知道眼前这位精明的四皇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选择。

“你爱我吗?”他蹲到她面前,细细地看着她晨光里温柔的脸,深色的眸子里闪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智慧和理解。

“不爱能怎样,爱又能怎样?”还是不要爱得好,爱上这样的人,自己最好要有倾其所有的准备,但是她现下还没有那样的准备。

“是啊,无论怎样,都要放开你。”他轻轻放在若晴的膝盖骨上,心上一阵剧痛。

“太医说得好,人各有命,我从来不是那种有神迹降临的女子。”看到他自己入神看自己膝盖是眉毛不断抽动的模样,若晴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我有,老天爷欠我的福祉必将降临到你身上。”他握住她的双手,殷殷望道。

“四殿下今早可有空。”好久没有去赏菊了,有些怀念。

“有。”看着若晴望向窗外的期盼之色,纵使被诸事缠身,也觉得可以放之任之。

“我想去那御花园的亭子坐坐。”她并不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确实她说出了来这个世界第一个用“想”字去叫他去做的事情,也许有了第一样想要的东西,便有了无止无休想要的东西。任她如何聪慧,也不会明白她这辈子将无法撇清自己与这个朝代的关系,和他的关系,像拴在一起的死结,越挣扎便绑得越紧。

秋日的花园里除了盛放的菊花已经凋零得可以,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心事重重,倒是落得这些花花草草自在清静。皇帝一病不起,免不了要引起这些宫嫔妻妾的惊慌和不安。皇权更迭,总要引起些骚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儿女的使阴谋耍手段,有外戚的找靠山拉关系,无依靠的攀权贵结党羽。谁又甘心老死宫里,谁又甘心做陪葬,谁又甘心青灯长伴,这后宫粉黛三千最后也只作鸟兽散,唯独不变得也只有此景此物而已。明年今日,花开依然,恐是物事人非吗?莫不是自己看不透,还想往里跳?

“你在想什么?”看她盯着菊花看了许久,便不甚好奇。

“御花园寂寥得很。”若晴轻轻掩去眉宇间的失落之色,他怎会懂呢?

“父皇龙体欠恙,这宫里哪有平日里的喜色。”而自己一点都不为此悲伤,毕竟他虽给了自己作为皇族的血液,却没有尽到一个为人父的资格。自小就笼罩在他严厉而苛求的目光下,每每出现不是考他诗书便是兵法,也许自己的出现不存在任何意义,只是代表他有了可以代替他管理天下的工具罢了。

“不见你有多少忧色。”他的表情明显不会再为任何的感情所撼动,因为眼前病入膏肓的可能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他一副视之如旁人的态度叫人心寒。

“人各有命。”他不想在这个不认识的熟人身上浪费多少口水,他能记得值得他欣慰的事情并不多,除却他在早朝时见他日渐凋零的身体外,他并不记得他们有多少时间去谈论寻常人家的父与子的所谓亲情。

“四殿下还没有那份认命的诚意。”龙麒的思想,她一眼即中,他言语的闪烁她总是很快能捕捉到,敏捷地令人害怕。

“何必再这个问题上浪费口舌呢。”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揭他的短来昭告她的胜利,而每次的言中就像在一次次掀开他的旧疤,这样她又得到了什么。

“如若我站不起来了,您将如何处置?”若晴把手在石桌上,看着他绒长的睫毛。他那张脸似有一股魔力,越看便叫人离不开眼。

“您想本王如何处置?”这个问题不是他能承担得起,所以必定要拉她来陪葬。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想,但是四殿下恐怕就没那么空闲吧。”若晴反将了他一军,其实两个聪明人都可以看透结果,只是不愿去捅破。

“好生厉害的女子。”半月来并没有刻意去闻窗外之事,并可全数将听到的话一一过滤,提取其中的精要,这般对权势政治敏感的女子竟然无欲无求,太讽刺了。

“旁观者清罢了。”若晴轻笑了一声,自古帝王争权夺势不都是这样的招数吗,从未创新过,牺牲许多无辜人的姓名去维护他们皇家的尊严和统治,杀红了眼,苦得是谁又有几人能知?

而此时,若晴也恰望见一名白衣翩翩的男子脚步仓促地朝这边走来,稍皱了下眉,好生的面孔,应该没有见过。

“许廖。”龙麒随她的目光转向那个庭院的入口,脸上一片疑云,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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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许廖参见四殿~。”这位~~书卷气的白面书生叩拜时,若晴才正式完成了对这个人的审视。与龙鳞长得颇有些相似,只是脸~多了些沧桑历练。跟许皇后那一脉应该有莫大的关系。“多礼了。”龙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有三年未见吧,来得可真是时候~。龙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清~地大笑起来:“听说许兄不是游历江湖去了,今怎有空出现在这后~之中?”“其实臣已回来数日,只是今才有空去见一面皇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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