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酒吧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再没有见她。每天上班下班。象一只蜜蜂一样忙碌。职工大学的学业结束了,对我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再也不能在那个城市里一呆就是一个月了。其实不呆也好,在那里,却不能见她,也只能增加我心里的痛苦。
那天是下午班,运气有点背。刚刚上班值长就给了操作任务,4号发电机组并网运行。有活就有活,偏偏每一步都那么不顺。直到离下班只有三十五分钟了,才把发电机并上。然后,我派了两个人去倒换厂用电,看还有一个新工,早早就换了羽绒服准备下班了,我一气就把他也派下去了。然后我写完了记录,看看表,离下班已经只剩下十五分钟了。正想喘口气的当口,事故喇叭突然响了。控制室里灯光瞬间变暗,控制台前的各种指示灯闪闪发光,刚刚并网的4号发电机跳闸了。一看事故信号,我心里就明白了,是我刚刚派出的人出事了。二话不说,我一口气跑到了配电室门口,一把拉开了门,立即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得直咳嗽。二十米长的配电室里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隐约看到另一头有火光。那一刻,我真有些六神无主了,也许,我的人真的发生了误操作,出了事,也许,他们没有事,也许,也许………,我是真的不敢想了。我哽咽着喊他们的名字,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回答。这时,配电室电话响了,我一边咳嗽一边对值长说“有火光,没人应声。”他也怔住了……,但就在这时,配电室东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班长,班长,我们在外面”,这个声音对我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当我从机房外跑到配电室东门,看到三个完完整整的人时,那也许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我从另一扇门进入配电室,确证了他们没有误操作,是6千伏变刀闸在操作过程中突然短路,发生电弧,引起事故。幸而他们三个反应迅速,没有造成人员伤害。但是,而对着扑面而来的火光,任谁也会害怕,他们三个明明听到我的喊声,却就是喊不出声来。那一天,我们一直干到夜里十一点钟才交班。一走出厂门口,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息,是她,是她发来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她想见我。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见我,我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我只知道,第二天一开完事故分析会,我就向领导请了假,直奔西安去了。到了西安,已经是晚上了,我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见面,她说,在音乐学院对面等她。
我在门口等着她,心里想着,她现在不知又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变得让我认不出来。正想着,面前停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个瘦弱的女孩下了车,对我说:“那边!”我跟着她过了街道,她进了一道门,我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家“相思酒吧”。
酒吧里的灯光异常昏暗,只有一个个小桌子上,点着点点烛光。我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我要了啤酒,她也要。我倒到杯子里喝,她却是直接对着瓶口喝。和上次一样,还是半晌没有话,直到我忍不住了,说:“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伤心事,想和我说一说。是吗?”她问我:“能和你说吗?”我说:“在你伤心的时候,能想到我,说明在你心里,我还是朋友。”
“不止是朋友,”她说:“是最好的朋友,什么话都能说的朋友。”
我看看四周,在星星点点的烛光之中,一对对少男少女正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在意我们,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那一点烛光映照出的**。我说:“是不是有什么感情上的伤,自己抚不平?还是感觉有点孤单,想在我这里,找到一点温暖。”她的目光明亮了许多,说:“看来,找你没有错。你还是这么了解我。就象,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我饮干了一杯啤酒,说:“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抿着嘴想了想,说:“昨天,一伤心就想见你,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现在真见了你,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你。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你,就象到了另一个世界,心,一下子就平静了,安稳了。”她看着我,目光中渐渐浮起柔软的亲切,就象以前见她时那样。是的,这种目光,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现在虽然她染了发,换了衣服,再不是以前那个纯情得象水一样的女孩了。可是一见到这种目光,我就相信,她,还和以前一样。
我们的话多了起来,我说起先一天的事故,她担心得象是自己碰上了一样。正说到高兴处,她突然神色黯然,不说话了。我急忙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她的目光低垂着,似乎在想什么,最后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我说:“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怔住了。这句话,不就是我一直想听到的吗?可是,看到她的神情,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我似乎感觉到,她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我说:“那也不是不可能,我一直有这样的梦想。我现在还有点积蓄,在西安买不了大的,买个小点的房子还不成问题。再说我爸也可以帮帮忙。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这样想。”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象是要逃离。她说:“我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中间曾经动摇过,也曾经冲动过,可是我想来想去,那不行。你想过没有,我也是女人。在我伤心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我需要有一个人在我身边,给我帮助。你,行吗?”
我知道我不行,要是测量心的距离,某种意义上我们之间就是零距离。可是要是测量空间和观念的距离,我不知道那要拿公里还是光年来计算。我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环境,完全不同的观念和生存方式。即使有一套房子,是不是就真的能相濡以沫呢?
她说:“我去趟洗手间!”听那声音湿湿的,我知道她去干什么。我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她回来,强装笑颜地坐下,说:“还要吗?”我说:“不要了。”“你不是一直酒量很好吗?”“我不想醉。真的,要是我现在再喝一点,我会向你说了那三个字的。”“那就不要再喝了。我把我的酒喝完,我……回家。”
我看着她喝酒,红润的**亲吻着瓶口,一点点把那魔鬼一样的液体倒入口中,心里就乱得象陕西电网的线路。看到她喝完一瓶,而她旁边还有一瓶,我一把拿过来,一饮而尽。她说:“那是我的。”我说:“反正是我付钱,我不想看一个女孩子喝醉。”她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摇摇头,却不说话,起身走出了门。
我付了帐,追了出去,她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之中,似乎有些发抖。我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仿佛看到一片寒风中飘落的红叶。正想轻轻走到她身边去,旁边一个小女孩却拦住了我,说:“叔叔,你买一朵花吧,就送给那个阿姨。好不好?”我一低头,看到一只满是裂口的小手,和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这时,她回过身来,对那小女孩说:“你走吧,叔叔不会买的,我们不是……”可是小女孩却仍不死心,依然向我伸着小手,我说:“玫瑰多少钱一朵?”小女孩立即兴奋地说:“五块!”我掏出五块钱给了小女孩,说:“叔叔下次再买你的花。”可是那小女孩却说:“不!我不是要饭的,这朵花给你,叔叔,送给那个阿姨吧!”我无奈地接过花,再看她时,已经满脸泪痕,一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走了。
我把花还给小女孩,小女孩也象是要哭了一样,我说:“把这朵花,送给喜欢它的人。”小女孩说:“叔叔我走了,你快去追吧,那个阿姨都哭了。”
我没有追,追也没有用。我独自走在街上,看到无数男男女女似乎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手里都拿着玫瑰花。这才想起,那天正是西方的情人节。
于是在我的日记里多了一首诗:
也许前世,
你是我的唯一,
也许来生,
你是我的妻子。
然而今生,
你我神交千里,
在风风雨雨中颠沛,
在人世喧嚣中迷离。
在每一个阴雨的夜里,
我都在窗前撕扯记忆。
我们曾在前世,
一起奏过凤求凰的曲子,
一起演绎过化蝶的传奇。
长生殿的霓裳中有你,
广寒宫的玉阶前有你。
单于帐下,你奏起胡笳十八拍,
吴王宫里,你强忍着泪水啜泣。
但那也只是梦里,
无数个爱你的故事之一。
也许前世,
你曾是我的唯一,
那是我们相知的证据。
也许来生,
你才是我的妻子,
那也是我们分别的期许。
前世,你是我一生的伴侣,
来生,你是我爱情的继续。
前世你用红线系住我的手,
来生你把真爱化作桃花雨。
你是我的前世,
你是我的来生,
在长安的历史中,
有我有你,
在天涯海角的漂泊中
等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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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鸟』
金翅鸟就为了她曾经说过,我应该参加辩论赛,当厂里团委~组队参加省电~团委的辩论赛时,我参加了。参加之后我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没有一点~。更~命的是,厂里对这次活动~本没有报什么希望,经费没有,教练没有,只有我们四个人和一个老实巴~的团委~。更~命的是,为了表现厂子的形象,~居然找了号称厂花的,我的同桌——玲。但是坏事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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