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不知为何最近的雪还下得挺频繁的,看着天,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小雨。
涤慕堂内,弄旋舞站在堂中央,今日她要离开冥夜山庄了,走前她叫来了“冥夜五杀”,她要为他们跳最后一段舞作为谢意,只是自己却没有开心的心情。
“谢谢各位让旋舞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走时旋舞为大家献舞一段。”
欠了欠身,她解下白色裘衣**一袭淡紫的裙衫。
坐在首座的季痕云单手支着下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既然今天弄小姐要走了,在下为你伴乐如何?”白千影向前一步柔笑道。但谁都没有发现他的眼底有着一抹黯淡的光芒,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那劳烦了,《清平乐》。”
“千影,你不是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吹笛的么?上次也是如此哦。”坐在一旁的零絮缓缓开口,语气中有一股戏谑。
没有理会她,他等着弄旋舞开始。
风沧月突然在零絮身旁冷冷说道:“顾好你自己,不要整天乱废话。”
轻哼一声,零絮摇着孔雀扇悻悻地坐着。
弄旋舞朝白千影**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抬起双手,笛声悠悠传出。
喜来客栈楼上的一桌人神情严肃,害得店小二都不敢靠近。
“碧奴,小萱真的是......”花残灵盯着桌面不敢相信,小萱竟是冥夜山庄派来的卧底,难怪昨日表现的那般奇怪,只是...只是她真的狠得下心做的这么绝,偷了剑谱一去不回了?
断情装作伤心的点了点头。她没有让他们知道昨晚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份,只告诉他们昨夜她上茅房时正好遇见偷剑谱的金萱。
她偷偷看着弄旋舞,却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情绪。
“小姐,我想小萱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她。”虽然她欺骗了大家,花残灵还是希望金萱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不想她背负恶人的骂名。
轻酌一口茶,弄旋舞移眸看向他,“你喜欢她?”
惊愣片刻,他一脸的温柔,“是,我很喜欢她。”以前不确定自己的感觉,但现在他可以很肯定的想对她说,他喜欢她。不管她是什么人,即使天下人都背弃她,他也不会放手,只希望小萱早日回头。
坚定的答案让弄旋舞怔了怔,喜欢么?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为什么残灵在小萱背叛大家之后还那么坚定不移,是喜欢么?她记得也有个人对她说过喜欢呵。
摇了摇头,她甩去那些杂念,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对她而言这些只是在浪费时间。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去寻回剑谱呢?这剑谱可是门主留下来的。”断情低低地说着,其实能不能找回剑谱对她来讲并不重要,她所关心的是小姐的安全。
冷笑一声,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要。”当然要了,睹物相思,没了物那她还去思念什么,能陪伴自己的也就只有爹留下的《旋紫弄氏谱》。
“那我们能不能再等一天,我想...我想给小萱一个机会。”花残灵暗郁的黑眸中似乎有着痛楚,明知道小萱没可能再回来但自己却不愿相信,若她放弃原来的恶活,他还是会高兴的。
没有任何犹豫,弄旋舞冷冷地站起身,走时丢下了一句话。
“随你。”
唇角勾起的笑还未沿开却已淡去,他抚过温热茶杯的杯缘,心情复杂异常。
断情看着身旁的俊逸男子,不禁有些同情,恋上冥夜山庄中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切只怪天意弄人。
冥夜山庄
涤慕堂内寂静一片,一群黑衣人排成两队站在大堂的两侧,他们低着头不知是何种表情。
冥夜五杀各坐在座位上,神情已无平日的泰然,严肃的让人窒息。
堂内,压抑的气氛鼎沸到了极点,所有的口气都凝结起来,只因为一人的到来。
“这么久没见了大家怎么都变得拘谨了?”
斜坐在至高无上的蟠龙椅上,这人单手支着下颚,声音犹如从荒凉沙漠中飘来的一缕幽风。他嗜血的双眸闪动着慑人的冥光,邪冷冰尺的刀凿般的脸上露着一抹地域般的笑,狂野的黑发零乱的披散双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修炼出关的冥夜绝,一个已四十多岁却还是三十多岁模样的人。
看着底下丝毫没有动作的属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这使他更加邪魔。
“痕云啊,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呢,我要得东西有眉目了吗?”
季痕云抬眸看向这个魔魅般的男人,从小他就被收养在庄内,一切武艺都是庄主亲自交授,只是不同于其他四杀,他的生活和所有的事庄主都十分严格的对待,稍有不顺,就有可能承受庄主对他的惩罚。
收回思绪,他淡淡且恭敬地回道:“东西已到手了。”这东西让他想起了那个心如冷月的女子。
冥夜绝接过手下传上来的东西,斜眼一瞥,冷笑道:“这就是《旋紫弄氏谱》?不过尔尔嘛!”原本还想这剑谱有多大的奥秘,今日一看,也就是那样了。
“听说弄天烈和他的妾被杀了?”
“是,庄主。”
支起身,冥夜绝慢慢走至单膝跪地的银面男子面前,他弯下腰,伸手缓缓抬起了他的下颚。“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看着自己的弟子,他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邪恶。
微颔首,季痕云摇头脱离了他的手,即使庄主神圣不可侵犯但他还是不习惯他的控制。
只是他的动作没有使他发怒,而是引来一阵狂笑。他的弟子还是那么不想受制于他啊。
这时白千影起身微弯了下腰,他知道痕云那个脾气,只有为他解围了。
“庄主,外面的人都说是我们冥夜山庄杀的人,我们要澄清吗?”
“澄清??千影,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侧头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温柔男子,又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弄天烈死不死不关他的事,他只在意另一个人,凶手想必会死的很难看吧!他好久都没有尝尝嗜血的滋味了,双手环胸,嘴角**冥寒的笑。
季痕云站起身,看了一眼白千影便入座了,低眸看着大理石地面透出些许落寞,没有了剑谱她会怨恨他么?不要恨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相逢是劫思湘难却。
时变时不变,只由人心起,续了,但共鸣。
客栈房间里,弄旋舞三人讨论着接下里来所要做的事。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一下弄天烈和华岚遭人暗杀,一下《旋紫弄氏谱》被人偷去,还有金萱竟是卧底,最意外的还是有些关于冥夜山庄的事也硬生生的和它扯上了关系。
最近的天气糟透了,大雪绵延没有停下的意思,冰寒的天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房里,桌上的三杯热茶冒着气,碧绿的茶水浸泡着茶叶闻似一股清香。
“小姐,昨夜我潜入门中发现了一间不可思议的事。”花残灵站在弄旋舞身后,看着她的身影静静说道。
望向窗外的她一脸幽冷,扯动嘴角淡淡地说:“讲。”失去剑谱后,她的心似乎又冷了。背叛?好残酷的词,当她踏入冥夜山庄的那一刻起她就被设计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身上的剑谱。想起那个银面男子,既是如此,为何还对她说那般话,让她重拾对生活的渴望。好傻,自己好傻呵!除了自己再也别相信任何人,她的心已经不起撞击。
“恕残灵直言,我发现二爷与大夫人之间...有奸情。”说道后面,花残灵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这对小姐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由于小姐背着他,花残灵看不见她的表情。
许久。
断情在一旁待不下去了,她拿起床榻上的衣裘为弄旋舞披上,小姐总是把所有的事压在心里不愿与人分忧,这样的她好沉累啊。
突然,屋顶传来阵阵瓦碎声,花残灵大叫:“不好!”急忙护在弄旋舞身前,该死,刚才想得入神竟没察觉到屋顶有动静。
这时,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见势要有一场激斗了。
“碧奴,快带小姐离开,这里有我!”他边说边抽出腰间的软剑抵抗黑衣人的来袭。
断情见情况不妙,转身带她离开房间。
弄旋舞没有惊慌,对死,她是无所谓,只是爹娘的仇让她记挂着,没有办法心平。
客栈里来了好多名黑衣人包围了这里,好窒息的阵势。
“小姐,我去和他们拼命,你待会赶快跑。”断情紧皱着眉,她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呢?若暴露了可难在小姐身边保护她了啊!
握上她的手,弄旋舞一派泰然,“不用担心,看样子他们是冲我来的,我跟他们走便是了。”清冷的口吻不见恐慌,她不要让别人为自己拼命,更不想欠任何人的情。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凶恶地说道:“弄旋舞小姐,我们主人想请你去府上坐坐。”
“不要去,小姐!”花残灵从楼上冲下来,长衫上已溅满了鲜血,他保护不好门主与二夫人,现在更不能让小姐深陷水火之中。
微蹙眉,她阻止了他的攻击,自己只是个祸人不值得他们为她卖命。
“我不会有事,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罢,她与那群黑衣人离开了喜来客栈,留下残碎的景象。
“该死!”花残灵一摔软剑低吼一声,小姐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要他救她?!
抹去脸上的血液,这肯定又是冥夜山庄干得好事!他皱脸上了楼,重重的脚步显示出他的愤怒。
断情看着黑衣人和小姐远去的路,她会想办法救她的。
破损的客栈一片狼籍,店小二与客人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已是好久之后的事了。
冥夜山庄水牢
弄旋舞被蒙眼领进了一座牢房,揭下眼罩时见到的是阴暗、糜湿的地方。
黑衣人一边推她一边说:“这时水牢,是我家主人招待你的地方。”接下来他一阵阴笑。没有人能在水牢中生存过十天,不光是环境的影响,最主要的是心理作用促使他们死亡的速率加快。
不满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不是水牢的作用,而是这黑衣人的态度令她有些厌恶。这里应该是冥夜山庄吧!除了它就没有人知道她了,低眸看着黑潮的她,他知道她被抓进来了么?
皱眉甩开这思绪,他知道不知道都不关自己的事啊。
“砰!”地一声,她被锁进了一间最里面的牢房,是怕她逃走吗?冷笑着看向地面,她坐下,没再有任何的动作。
好静啊,静的发慌,只有些许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又回来了,却是不同种待遇,他们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好像这些人都不怕她是天煞孤星,尤其是那个邪恶的男人。
心不禁一怔,好久,好久。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想到他了??他欺骗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有所留恋?抱这头,她的脸上**了楚涩,她想不通呵!
暗郁的牢房内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一人,她讨厌自己的心烦,空冷的感觉包围着她。
杯夜居内,银面男子有些激动的看着坐在椅上悠闲喝茶的魔魅男子。
“庄主,为何抓弄旋舞?”低沉的声音上扬,黑眸中透着的是莫名的不忍。
冥夜绝微扬着嘴角,手里抚弄着茶杯,他没有立即回答,痕云太令他失望了。只想“银面邪王”的他不会为一个女子冲撞他,没想到人刚抓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跑来质问。
灰暗的房间有着湿溺的味道,只有那双红色眼眸显得那般剧恶明亮。
抬眼看向单膝跪地的银面男子,他缓缓道:“痕云呐,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
低着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痕云只觉得不要牵连无辜。”淡淡的,却有一丝坚定,他说过他是不能不管她的,只是能为她做多少他也不清楚。
轻笑一声,冥夜绝起身走至他身前,看来他的这个弟子真的为她动心了。
抬手拍了拍季痕云的肩示意他起来,抚过那张银色面具,红色的眸中**一般邪魅。“没摘下过它吧?”
微愣了一下,季痕云摇了摇头,他不是有意要骗庄主,只是不想让她更受伤害,因为他的这张脸除了庄主以外没有人能看。从小庄主就警告他不允许在外人面前摘下面具,谁见到了就让谁死,他也不知其中缘由。
“不要管太多,这不是你了,痕云。”语气瞬间变冷,充满了浓重的告诫。
皱眉,季痕云转身走出了杯夜居,若他执意问个究竟,想必庄主会发怒,这更加牵累到弄旋舞。
杯夜居内又恢复了寂宁,冥夜绝微闭着红眸靠在桌沿上,上弯的嘴角似恶似吟,一派幽澜。
双手环胸,季痕云走过一个个回廊,外面的细雪顺着风吹进廊道,也吹在了他的身上。
洁白的天地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个清冷女子跳得倾世之舞,想到她的一绽微笑,他的唇边竟勾起一抹解心的笑。
风,
亦冷,
心,
无寒,
惟随惟动。
摇曳身姿,翩然起舞。
轻盈的紫纱随着转旋的身体飘扬而起,柔美的舞姿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堂外的风隐隐吹进来,湿湿冷冷的,顺势吹起了她的黑色长发。
曲到深处,她的冰丽颜容上淡淡绽出一抹笑,虽是淡的,但足以绝世于清陵。
繁华世俗不过尔尔。
要走了吗?她真的要走了吗?
银色面具下的他不觉心中一阵隐痛,她走了他会怎么样呢?伤心,抑或是不在乎?但肯定的一点就是会想念她,可,又能想念多久???
看着她的笑,他有股冲动,只想独占那份少见的笑,只想让自己看见,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但他可以吗?他好像没有那个资格......
笛声缓缓的停了,舞也慢慢结束了。
放下玉笛,白千影看着她温柔至及,眼中也是如此,只为她一人。
弯腰捡起地上的锦裘穿上身,弄旋舞抬眸看向首座上的银面男子。
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离开这她会与金萱、残灵、碧奴他们同去天弄门,把整件事弄清楚,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是要走了,但看着季痕云她好像没有想像中的潇洒,心里总是被什么东西绊着。
“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今天天气不好,我们得趁早离开。”碧奴走至她的身边低低说道,声音虽轻但也能传入其他人的耳里。
每个人都把目光移向她,想知道最后的答案。
她抬眸看了季痕云一眼,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人,浅吸了一口气。
“走吧。”淡淡的两个字有着不坚定,她转身不再留恋,怕自己后悔了。
没有人做出挽留,因为他们知道这女子不属于冥夜山庄,留下来只会为自己带来不幸而已。还有庄主即将出关,他绝对会杀了她这个外来者。
弄旋舞提脚欲要跨出涤慕堂的门槛时,一记低沉熟悉的声音想起。
“回冷星小筑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想什么报仇了,这不适合你。”
听到季痕云的声音,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现在说什么都已没用了。
踏出厅堂,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孤寂的背影。
握着拳,银面男子紧抿着唇,他最终还是要一个人过下去,依旧要生活在血腥之中,他说过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这好像不包括他。
堂外,些许片莹随着冷风飘进来,落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冥夜山庄仍是冥夜山庄,多了个人少了个人似乎都没有改变,要有改变的,也许是每个人的吧!
出了冥夜山庄,弄旋舞一干人在附近的喜来客栈住下。
房门前,一花色长衫的男子叩响了自己房间对面的门。
“吱嘎”,门开了。
“残灵,你怎么来了?”金萱白皙的脸上**一丝惊愕。
花残灵挠了挠头笑着回道:“我们有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想找你聊聊。”
抬眸看向他,她不禁温和一笑。记得三年前她刚到天弄门,所有人都对她这个外来人充满了戒备,只有残灵在她身边照顾她,但后来才发现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因为当时他风流本性未改,现
在看着他,却已无那时的风流。
“好啊,进来吧。”她侧身让开,想着他们会聊些什么。
“不了,不了,我们出去好了。”天色已晚,留在她房里,孤男寡女会引人非议,他是无所谓但她就不一样了。
金萱不知他的用意,他不进来,自己也不能硬让他进房吧。
进屋披了件红色衣裘她便随他走了。客栈的屋顶,两人静静的吹着晚风,凉凉的,夜中还不时飘下片片细雪。
“你...还好吗?”花残灵不知怎么开头,随便找了句对旁边的红衣女子说道,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嗯,我很好,你呢?听小姐说你竟私自找上尹寒若报仇?”
金萱侧头看向他,门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她能想像得到他的心情,只是,他好傻,太冲动了。伸手,她纤细柔骨的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她快要走了想多看他几眼。
微愣一下,花残灵没有看她,只把头别向另一边望着远处。黑夜中的星星点点闪烁其中,雪花细落在他的发间,化开,成水。小萱总是喜欢轻抚他的脸,但每次的感觉却都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哪里的异样。
“小萱,以后不要随便摸男子的脸。”
听着他低缓的声音,金萱笑出了声,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她看着他,柔声道:“我只摸你的。”逗他,是件好玩的事。
“小萱!”他的眉微微皱起,她越来越轻佻了。
金萱捂着嘴低低地笑起来,残灵现在看起来像只欲发怒的虎,但是又发不出来。今晚兴许是最后一晚了,就让她放纵一次吧!不给他承诺就是不让他对她充满期待,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可却不能不在乎他啊!
右手缓缓地移至他的衣襟,在他惊愣之际猛地拉向自己,她顺势**了花残灵的唇,不让他有机会开口。
花残灵盯着她,今天她是怎么回事?伸出大掌,他用力推开了她,黑眸中跃动起一丝怒意。
“小萱,你玩过头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呢!
蓦地,金萱收起笑脸仰望着天,闭起眼,她感受着雪的那份沁凉。
“残灵,走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不对,全身上下都不对,花残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睁开眼,“我能有什么事,走吧!”说罢,她飞身下屋顶。
皱着眉,他随她也下了屋顶。若她不愿讲,逼她也无意。
客栈外昏黄的灯笼摇曳雪夜中,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纷飞的晶雪。
静悄悄的客栈内,所有人都已入睡。漆黑的楼中,有一黑衣蒙面人轻手轻脚地走着。
站在一房间前,这人伸手捻破窗户纸,朝里面吹进一些白烟,片刻,他慢慢地进入了房间。
走至床榻边,他撩开纱帐,看着躺在上面的清丽女子双眸中竟**些许犹豫。浅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决定,伸手一挥,从他的衣袖中撒出些粉末,那是让榻上的女子睡得更沉用的。
弯下身,他伸进她的衣衫内拿出一件东西,他知道这东西她一直随身贴放。
正当他退身飞离客栈时,却在屋顶发现了另一个人竟在跟踪他。
停下脚步,他转身对藏匿在暗中的人说道:“出来吧!不要躲躲藏藏了。”
轻哼一声,那人缓缓走了出来。“小萱姐姐,没想到我们会一起出来吹风啊。”
握着拳的手一紧,黑衣蒙面人突然笑道:“碧奴妹妹,我们是蛮有缘分的。”说着,这人扯去了面罩,**一张致雅白皙的女子的脸。
金萱看着她,没想到碧奴竟深藏不露。
“留下《旋紫弄氏谱》,我就不向小姐揭穿你。”青衣的碧奴双手握短剑冷冷地看向她。
碧奴的精致短剑让金萱猛然瞪大了眼睛,“这...这是青剑?剑圣断青玉誓死不离身的青剑?!”收回目光,她继续道:“你是断青玉什么人?竟有他的青剑?!”
“我是他的女儿,断情。”
原来如此,这丫头也是卧底于天弄门,只是她应从很小就在天弄门了。金萱轻笑几声,“既然你与我一样,何必要管我的事,各走各的不是很好么?”
断情伸出青剑指向她,“错,我正巧与你相反,我是来保护小姐的。”走上前,她的目光透过一丝寒光,“若小姐与花公子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们会恨你一辈子的,所以劝你留下剑谱,不要铸成大错。”
金萱无语。
冒着大雪,她们对视站着。深夜,亦是阴冷,雪融化在她们身上,透进深深的凉意。
她是不能背叛冥夜山庄,更不能背叛庄主,她别无选择,若今晚还拿不回剑谱,庄主就会下令立即杀死她的家人。
眼神一冷,金萱点地飞身后退,从衣袖中撒出红色粉末,那是毒粉,虽不会致死但也会让中毒者疼痒难耐,三个时辰后便没事了。
断情急忙运功至青剑,用力一挥,剑气震飞了粉末。
“既然你不回头,就休怪我对萱姐姐你无情了!”
喊着,她主动攻击,用青剑向金萱刺去。
飞离屋顶,金萱伸腿一扫,腿力震起瓦片抵挡住断情的来袭。看来她是来真的,金萱微皱眉,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盖子朝她洒去,这是她的秘技“噬心毒粉”。没有人能承受得了它的侵蚀,粉末会随着人体内的血液慢慢游走,一个时辰后便会入噬心脏,最后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她并不想至她于死地,只用了一点点,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吧!
断情心叫一声:糟糕!连忙举剑运用内力,低喊道:“青之护障!”瞬时,她的周围泛起青色光芒形成一个圈把她包围住,“噬心毒粉”受到强烈的抵制减退了毒性,但仍没有震飞。她不敢松懈,怕内力稍一减它便进入“青之护障”,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金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离开了这里。
一滴冰晶从她的面颊划过,不知是泪,还是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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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然坠矢心终澜守相与』
是夜。灰黑的天依旧白雪纷飞,~庄内一切静的心~。一黑~~子没于夜色雪中,极快的~影快速地~梭在冰澄之中,刹似光影。莫的,她停驻在怡望亭内,目光~~地盯着石桌。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她~出黑色外壳内的月若弯刀,刀面泛着幽冷的光透出坚定。闭~眼,她握~刀柄~想砍去。“住~!”忽然~后传来低~~,随着~音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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