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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

第1章寻梦1-2章

作者:孙传泽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寻梦

上部

第一章

贵福是坐乡里的早班车走的。

贵福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也没说到哪去,丢下了家里的一个婆娘和一双儿女,悄无声息的出了远门。就连出远门的消息都是贵福的朋友狗娃传递给贵福媳妇的。

贵福媳妇是贵福在十六岁那年强娶的。后来听说是贵福采用了霸王硬上弓的策略,拿下了这个叫做桂花的女子。害得桂花现在二十不到的年纪就给贵福生育了一儿一女,儿子取名叫金贵,女子取名叫银贵。

这时的太阳刚刚爬出山颠,还没来得及给大地镀上一层金黄,云雾正在肆无忌惮的在太阳周围缭绕,狗娃就给桂花传递了贵福外出的消息。

狗娃见到桂花的时候,神情轻描眼神淡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并含有几分自言自语的成分说了句:“贵福出门打工咧”!然后掉头走回了与桂花一墙之隔的破家。同时传来了“咣当”一声的门响。

桂花听到这个消息,似信不信的。贵福外出应该是一件大事,乡政府的干部这几年天天来家里收超生的社会抚养费,整天弄得鸡飞狗跳墙的,贵福老是不搭不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弄得乡里的干部有火没处发,就莫名奇妙的追打家里的那只母狗,还指桑骂槐的唠叨:“我叫你骚,小心抓了你去做结扎手术”。

这话桂花是听得懂的,他知道这是乡干部指桑骂槐在拿话骂她,但她懒得和乡干部计较,自己的结扎手术在今年开年就作了,就只当这话是干部在和母狗之间相互的开玩笑。

桂花记得,昨天晚黑,乡干部一走,贵福就催促桂花做完晚饭匆匆吃毕后,便早早上床,夫妻俩卖力连续进行了两场战争。虽说,桂花两次都是以铺底而战败,但心里对贵福却是十二分的满意,以至于她把急于吃奶而饿哭了女儿忍痛给臭骂了一顿。

夫妻俩事毕,贵福忽然憋出一句“这狗日的日子没法过了”。

就再也没有下文,翻身呼呼睡了过去。

今天天刚一放亮,贵福推了推睡眼惺忪的桂花,说:“桂花,我有事得出去一下,你要自己经管好自己”。

随后桂花就听见大门的门闩被拉开,踏踏的脚步渐行渐远。桂花当时认为可能是贵福出门躲避乡里的干部散心,没想到他竟然抛下一家老小不管,陡然说走就走了。

按说,桂花无论是外在的长相还是内心的抱负都不会让他在农村驻守一辈子,可不争气的是她不该出生在那个不幸的家庭。父亲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是一位只懂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的妇女。桂花在这个家庭降生后,父母没有激动,相反地还为家里多出一人吃饭而烦恼。可桂花就是奇怪,虽然整天吃糠咽菜,但她依然不管不顾的拔节生长,天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加上家庭贫困见人矮一截养成的低眉顺眼状,咋看咋让人心疼。在桂花七岁的时候,乡里的乡长到村上检查工作,意外的碰到桂花,咋看都不象农家女子,便问起桂花是哪的人怎么没去上学。待乡长听完村支书的介绍,弄清事情原委后,就命令同行的支书通知村里的小学校长免去了桂花的学费,自己还掏腰包每年支付桂花一百元的生活费。桂花自此有了学上,成绩也就出奇的争气。拿桂花自己的话说,从小学到初中学习根本都没怎么费力,可一到考试门门功课都是一百。妒嫉的学校的同学异口同声地骂她妖精。要是按照这样的方向发展下去,说不定桂花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招考个公务员什么的,就可以在那个机关坐享和谐社会带来的滋润。

可是好景不长,桂花父亲经不起外出打工暴富发家人群的诱惑,被邻村的人骗去挖煤,结果他们让父亲喝了毒药骗煤窑老板赔偿,家里最终以得到五千元的现金便永远失去了父亲的性命。虽然后来案发,邻村的祸害因为多次造孽重复作案被判了死刑,桂花家里也得到了附带民事赔偿三万元,可被判死刑的家庭死活不去履行法院判决,桂花家里只是多了一份有人欠账的公文,加上独门小户没有能耐人出面讨伐,邻村被判死刑的家人见了桂花还说要等到秋后算账,好像桂花一家生来就有他们的陈年旧帐永远没有个还清的时候。直到一次桂花当邻村被判死刑的家人面,把法院的那个判决给焚烧了以后,才消解了那经常性的旁敲侧击。

可是,桂花父亲的悲剧还未谢幕,支书建设的儿子贵福就在桂花父亲的葬礼上把桂花骗进柴房**,又给桂花的人生悲剧埋上伏笔。

父亲下葬后,桂花曾一度想外出打工,加上过去资助自己的乡长也因犯下作风错误被调杳无音信,可桂花一看到只能料理简单生活的母亲便又息了这个念头。而最令桂花不安的是最近吃饭老是呕吐,被邻家的大婶发现,告诉她这是怀孕的征兆。消息传出后,曾有在外地一年暴富发财的表姐劝她去做了人流,随她前往海门,当时表姐可是摇晃着一头染过的红发频频点头陈诺,还拍着肉晃晃肥胸表态,就凭桂花的长相一年不在海门那边拿下十几二十万可以拿脑袋担保。但桂花私下里听到过表姐的风言风语,据说她是靠身体挣钱的。桂花认为那钱挣得不够干净,就大着胆子找到贵福问这肚子里的孩子咋办。没想到贵福听后一阵大笑,让她在这站一会儿,就回去找来了他的父亲支书建设。于是,如花似玉青春年少的桂花被支书家不花一文的做了儿媳,当天就就同支书家分家另过,一直被乡政府的干部要社会抚养费要到现在。

想到这里,桂花便心生几许恼恨。早知道贵福抵挡不住乡干部的骚扰,自己当初还不如听从表姐的劝告到海门挣钱,说不定现在也成上街打的、出门小车、喝酒茅台、抽烟中华的阔女人了,肯定要比表姐带出去的那几个容貌比自己逊色很多的小姐妹更加风光,可现在自己却带着一双儿女,和贵福至今连结婚证都没有领取一张,咋日子过到自己的头上就这样凄惶。

坐在板凳上的桂花正在进行痛苦的思索,大门口又准时闪现出昨天撤离的几位乡干部,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桂花,贵福呢?社会抚养费准备得怎么样了?”

乡干部准时到来,让桂花那隐忍了已久的泪水倾盆而出。顿时,桂花家里时间突然凝固,那排山倒海般的哭声迫使前来征收社会抚养费的干部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第二章

就在桂花撕心裂肺的时候,金贵和银贵被母亲的哭声惊醒,儿子嚷着要尿尿,女儿叫着肚子饿,桂花不得不把思想拢回现实,贵福虽然走了,合着这日子还不是得照常的过下去。

金贵被桂花抱到茅坑边尿尿,液体刚一流完,随着两声屁响,金贵屁股一个下蹲又开始了拉屎,桂花立即感到自己英明,要是为贵福的突然外出再哭上那么一会儿,听不见金贵的哭喊,那今天上午就不会消停,光洗垫、盖的两床屎被子就能把人折腾得够呛,毕竟自己也是二十岁不到的孩子,生儿育女那是不得已的事情,可做家务真的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这边安顿了金贵,银贵的哭声又传了过来,桂花只好强忍委屈,急匆匆的到灶房点燃一把干草准备给儿女做饭。

原来,桂花一家在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有乡干部陪同,虽然他们从不给干部管饭,顶多也就是提供一点开水让干部们自己泡方便面吃去。可今天由于贵福的出走,乡干部又被桂花的哭声吓跑,这饭吃起来似乎就少了那么一点点缀和气氛,咋吃都象嚼蜡,一点点儿味道都没有,桂花边吃早饭边有些后悔,可她一看到金贵和银贵吃饭憨相,听到那有滋有味的“呼啦”声,顿时就有了那么一点成就感。

“桂花,今天田里有活儿没有”?贵福的好友也就是桂花的近邻狗娃走进了屋子,看到金贵和银贵的吃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看金贵和银贵还不如和我把名字调了,恐怕比较切合实际”。

桂花自然听到了狗娃的言语,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就接过话去:“分家的几亩地都退耕还林了,田里没啥可种。可是,狗娃,我看你最近说话显得很有文化哩”!

“那还不是在电视上学的,要说文化,我看你比咱支书的文化都高”。狗娃说完这话就惹起了桂花的不快,毕竟支书是自己的公公,就是再没水平也轮不到旁人数落。所以,桂花就不客气地对狗娃说:“你要再在这乱嚼舌头,就忙的给我回去”。

狗娃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桂花是一位有文化的女子,最见不得的就是人前人后的谈嫌别人。于是,就赶紧转移话题:“桂花,你是把我话里的意思理解错了哩,你看我看到贵福走了,来看看能不能帮衬帮衬你的难处,你可没误解我哦,就算我刚才说错了,还不行吗”?

这就是狗娃的长处,在任何事情面前都能低头。所以,贵福要是同狗娃一比,自然就是一头犟牛,自己永远都是对的,死蛤蟆都要争出活尿来。狗娃自小孤儿成人,贵福一直在支书家的福窝里长大,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民间所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翻版。

心里原谅了狗娃,桂花的气儿就顺了一些。便又回到了贵福出走的生活现实中。

“狗娃,按说你们那么要好的朋友,贵福到哪去了事前就没有给你透露一点消息的”?桂花问狗娃。

狗娃说:“我早就知道贵福一走你就会这么问我的。他要出门的打算早呢,就在开春你到乡计生站做接扎手术时,贵福说他看见乡干部就头疼,还不如出门整点钱回来把社会抚养费交了,再看那个还敢骚情。他还说了,不就是缴个什么社会抚养费嘛,只要有钱了,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要缴多少就缴多少,气死那些乡干部”。

桂花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笑:“我都做接扎手术了,他还想生个屁哟,生”!

谁知狗娃听完这话,朝桂花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说了句“哪没事我就回了噢”。扑扑的走出了桂花的大门,桂花就忽然觉得狗娃今天出门的一笑有些意味深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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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3-4章』

第三章绳子尽从细~断。早饭后,金贵就同一伙儿玩伴出去瞎疯,中午回家就没~打采的。桂花~奇怪,用~~了~金贵的额头,~很烫,就忙的将银贵朝狗娃家一寄,急忙~起金贵到村卫生所看病。村卫生所的医生是桂花的初中同学吴嗣,~学的时候,吴嗣难得的是回回~门门功课都是倒数,因此在学校里很是有些名气。听说吴嗣是凭着父亲当县卫生局的~长,初中毕业后就被~到县卫校学医,后来村里就有了这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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