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凡回到成都后,一直闷闷不乐。从她的梦话中我得知,为了坚持跟我在一起她跟家人闹翻了。意外得知她已有身孕时,我心里沉甸甸的。
两个女人深情的女人,两个善良的女人,情系我一人。上苍是想宠我?还是想折磨我?
手心是爱,手背是情。“翻手”是伤害,“覆手”亦是伤害。我该如何抉择?才不会伤害任何一份情。我闭着眼睛冥思苦想,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头忍不住剧烈地疼痛起来,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脸的温度也急速上升,“高温”蔓延到耳根,再由耳根传染到整个头皮时,头顶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猛敲着自己的头,在**胡乱滚来滚去。不小心惊醒了晓凡,看着不明就里的晓凡。我心里一阵辛酸,晓凡是那么的柔弱,她是那么需要人照顾。我想我真应该留下来照顾晓凡,雨绯是聪慧的、坚强的,没有我她也能过得很好。反复徘徊了一个月,我终于决定狠下心来照顾晓凡。
我担心自己反悔,一早起来就开始盘算如何告诉雨绯我的决定。我本想跟雨绯电话道别,又觉得这样过于冷血无情。可是,如果去见她,我又怕自己没勇气走回来。这可是晓凡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想来想去,我最终选择了写信这一古老的方式,转弯抹角地向雨绯表达了“别意”,几天后我在房东家接到雨绯打来的电话。
接起听筒那一刻我的心里一阵发毛,生怕听见她在那边伤心的哭。但事实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雨绯在那边欢天喜地说要回趟老家看妈妈,待回来后有好多心里话要跟我说。我很纳闷她是真没有收到我写的“休书”,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然而此刻,我无心考证这些。我“狠心、阴险”地在心里对她说,“既然你要‘缺席’,我只好对你做‘缺席宣判’。诚然我的卑鄙会让你伤心!然而,你何常知道你的难过会让我更加伤怀!甚至会成为我今生永远的痛!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剩下对你卑鄙的勇气了。”
临挂电话前,雨绯特别叮嘱我。“早上一定要记得吃早饭;晚上睡觉不许太晚,要不第二天会头痛的;出门一定记得带雨伞,要不然淋坏了,又该发烧头痛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她平常唠叨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很窝心。不知怎么的,今天听起来却感觉有些伤感,不忍听下去。我莫名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就回趟家吗?怎么搞得像留遗言似的。”声音很小,却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哥,你什么意思嘛?盼着人家早死啊?不过呢,这样也好,我死的时候就不用给你留了嘛。”
“呸!呸!真是乌鸦嘴!你这样的美女,老天怎么忍得下心?那是暴殄天物啊!”
“讨厌,又给我灌**汤。不过,我爱听!你再多说几遍。嘻嘻!”
雨绯突然心血来潮地说,“哥,我给你唱歌听吧。”话音一落,听筒里立刻飘来了熟悉的吉他旋律。“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不需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过下去……”雨绯的“天籁之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凄美哀怨,就好像是在跟我诀别,声声如刀剜在我心。
雨绯终于走了,我心里的石头还没来得及落地,又被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困扰。晓凡非常喜欢孩子,我本来很想遂她的心愿。然而,我仔细一想,我们养活自己都已成问题,又怎么养得起孩子?
思前想后,徘徊来徘徊去,我再次做出了狠的决定,不让这个无辜的孩子来到人世。
为了“保全”仅有的工资,晓凡没舍得让我请假。她一个人冒雨骑车去医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凄凉。
晓凡带回的消息更让我忧心忡忡,以她目前的情况只能做手术。手术费大约在1500左右,说起来真的很惭愧,这么多年来我一分存款也没有。
说到借钱,我首先想到了陆鸣,他是我来成都认识的第一位朋友,也是多年来的君子之交。
陆鸣看来一脸疲倦,他很爽快地把钱借给了我,之后便倒在**呼呼地睡着了。
我预计周末送晓凡回家乡的医院,两天后我意外地从新闻里得知,陆鸣的女友患了白血病,而且已经到了晚期。这几个月来他不仅负债累累,但凡能挣点钱的活他都不放过。
周末愈逼愈近,我的心里也挣扎得越来越激烈。在良知的驱使下,我艰难地做出了还钱,并且他一百块的决定。我担心自己反悔,天一亮我就立马出发了。陆鸣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我只得强行将钱塞进他的口袋里。
晓凡的孕相变得明显起来,我急得四处借钱。
我想起老总常说要我们把公司当成家,谁有困难公司都会尽力帮助。可是,听我说要借钱时,老总吃惊地张大嘴巴。过了半晌他才说。“哦!那么钱啊?公司还没开过先例。”
“我家里人病了,得赶紧住院。”我焦急地说。
“你拿什么作抵押?”
忽然听到他这句鬼话,我一下懵了。我以为耳朵产生了幻觉,“我在你这儿干了那么多年,你还怕我卷款逃跑不成。不就一千多块钱吗?”我生气地说。
“嘿嘿,不是信不过你。这是原则问题,你就是去银行借,也得有抵押,人家才会借你嘛。”老总皮笑肉不笑地解释。
“那,押我身份证吧。”我忍住怒火说。
“这可违反劳动法。”
“那就年终奖吧。”
“过年还早呢?”
“那我……那我,到底可以拿什么抵押?”
“你终于说到关键问题了,你再仔细想想,想好了再找我。”他推推眼镜,屁股一抬屁股溜走了。
我把拳头捏得**的,想一拳揍破他的眼镜。“真他妈虚伪。”
我很快又想到了同事刘序,她是晓凡一个朋友的大学同窗。一个屡次被工作拒之门外的“奔三”女人,经我向老总举荐来公司上班的。她在这里出了名的节约,每天午饭就吃几个包子。家里随时放着一筐茄子,足够吃上一个星期的。一年多时间里她便成了同事中最富有的“财主”,拥有上万元资产。不过,刘序平日里都与同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未发生过经济往来。
我估计她多少会讲点情面,毕竟我曾帮助过她。刘续果然爽快地答应了我,时过几日她又说家里急需要用钱,只有过段时间再借给我。我从刘序冷静的表情上来,她是担心我不知何时才能有钱还她。
哎!现在的世道就是这么世故,你要是向别人借钱,别人首先考虑的便是你的偿还能力。
刘序的突然变卦又将我推入了困境之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焦急地想着,脸突然滚烫起来,热度温度一直蔓延到耳根、头部。
我使劲敲着自己剧烈疼痛的头,烦躁地在走廊上踱来踱去。“我还能去求谁呢?”现在看来,只有肖白、席风我还未曾去求过。席风虽与晓凡相识多年,这些年相处得不错。但她也是低薪一族,日子过得并不比我们容易。
肖白与我仅是几面之缘,人家凭什么帮我?可是,事已至此,我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到肖白,我不知如何启齿,我如坐针毡地不停地挪地方,待了一会便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是找我有重要的事吗?”
“我,我,是,想借钱。”
“多少?”
“1000多!”
“唉呀!你要是早一点说就好了,我刚借给了一个朋友。这样,我问另外的朋友借看看。”
肖白每拨通一个电话,我的希望便立即汹涌澎湃;他每挂断一次电话,我的希望又立即退潮。
“我现在也只有500多块,怎么办呢?”肖白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过了一会他对我说。“这样,你先拿着这些。剩下的,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那你怎么办?”
“拿着,别管了我。”肖白把钱塞进我的手里。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门没锁。”肖白应了一声。
一个女孩推门而进,肖白高兴地叫道。“哟!梅子,挺准时呀!”
梅子:“那是。菜都准备好了吗?”
肖白:“它们可是伸长脖子,等你很久了。”
梅子:“去,少贫嘴,把围裙给我拿来。”
面对秀色可餐的满满一桌菜,我的筷子却懒洋洋的。“怎么?是不是不好吃?”梅子细心地问,“很好吃啊!”我努力地对各道菜进行“大扫荡”。转瞬又发起了呆,“你怎么?”梅子连问了两声,我都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有点醉了。”肖白赶紧解释说。我摸着额头符合说。“我的头好晕啊。”“那你去休息一会吧!”肖白和梅子将我扶到**。
肖白:“梅子,我想买台电脑,还差点儿钱,帮我凑凑。”
梅子:“多少?”
肖白:“不多,1200。”
梅子:“还不多啊?你简直就是想让我喝西北风呀!”
肖白:“你不是刚中几千块的奖吗?”
“小白啊,小白。”梅子用蜡笔小新的腔调说。“知道这**多少钱吗?知道这睫毛膏多少钱吗?还有这眼影,腮红,唇膏,防晒霜,高跟鞋又花了多少钱吗?美丽是需要代价的,老大!我现在只剩下1500啦。你总得给我留点饭钱呀。”
肖白:“借1000好了。”
梅子:“想得美!最多800,嫌少拉倒。听到梅子格格地笑,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肖白避开梅子,把刚借到的钱塞进我手里。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步履轻松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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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向右』
我送晓凡回老家医院,请~亲到医院照顾她。~亲对晓凡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也~定决心~跟她好好过日子。毕竟她比雨绯更柔弱,更需~人照顾。没想到~亲反对的态度,此刻依旧是那样坚决如铁。我更没想到自己的立场,已经悄悄地开始摇摆不定。我不禁想起了儿时的诸多往事,尤其是~亲多年来的含辛茹苦……三岁时,我的食指被机~擦~了皮。村~看病的是个~~医生,他~地给我~了厚厚的几圈纱布。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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