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搬进了温暖的尚书府,被安排住进一间环境清幽,出入方便的厢房。
我还是承认自己是乡巴佬好了,我一辈子也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屋子。亭台楼阁,走廊过道,各式园林无不让我眼花缭乱。更要命的是那些穿着窈窕的丫鬟使女,更让我肚子里吞饱了口水。
连续三日礼部尚书为我大设筵席,告诉举宅我是个上上之宾,在这里我说的话等于他说的话,如敢怠慢我的话严惩不赦。
第四日吃饭时间到了,我在房间看《金瓶梅》看得不亦乐乎,被一阵敲门声吓得跟长板桥那个夏侯什么似的,肝胆俱裂。不过我内心想什么在脸上永远不会透**来,不然我也不会住在这里了。我把书塞在被子下面,打开了门,顿时傻了眼。来人是个普通的丫鬟,鹅蛋脸,目光璀璨,正端着一些菜饭,要不是她穿着一身丫鬟衣服我准以为来了什么公主格格。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先生,你的午饭来了。”
我就像没听见,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双脚像生了根似地。她扑哧一笑,说:“先生,我是给你送午饭的奴婢,以后都是由我给你送饭。”我才恍然梦醒,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脸红,忙说:“是,是,拿进来吧。”
她在桌旁端盘子放筷子,我在一旁不眨眼睛地看着。直到她掩门而走,我还没回过神来。去,去,我什么时候让情感占过上风啦?我什么时候如此失魂落魄地流露过我自己啦?可在这个丫鬟面前,这是多么地不由自主呵。
之后,不断到来的每一天,我内心都只有一个盼望,就是吃饭。不用说你也知道,那是因为能见到她。我突然惊讶地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一个小孩子了。渐渐的,我和这位名叫祁祺的丫鬟熟络起来了。
她是一位在现今迂腐环境下仍不失自然本性的女子。这与其说是自己的修为,倒不如说是上天的眷顾。如果单纯是被安排过的,那这是哪门子的单纯?如果她是生在帝王之家,那她必不逊于任何一位公主格格,如果她是生在达官富商之家,那她也必不逊于任何一位小姐千金。一个因为生存的奔波劳累,让皮肤不再白嫩,又因没闲情与钱财打理自己的容颜而面容粗糙。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无劳心力而面容白暂靓丽的大小姐相比,哪个更美一些呢?其实在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都是广阔无边上天的安排而已,又是谁的何德何能呢?如果一个以自己勤劳坚强为荣,另一个以自己白暂靓丽为耀,都是一样的丑陋。不过这世间那些碰巧抓了一副好牌而认为自己了不得的人倒还真不会少啊!让这些没有受过伤的人去嘲笑别人的伤口吧!让他们去大发议论,呸,为什么不说说笑笑呢?为什么不轻松地过好一点呢?这些人哪知道别人身心的疲惫。让他们去吧!他们的傲慢原也不过是害怕幸运的远逝而悚悚发抖的维持平衡罢了。
呸,又发表讨人厌的长篇大论了,看我这个肚子饱饱的无聊人士。确实,祁祺她每天都是一下子就走了,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剩下的时间我只好支着下巴拍苍蝇了。可是为了她这一下子,我费了多少功夫。我把那些给人阴阴森森感觉的旗幡,道袍,符纸等算命家伙一股脑全扔了,在我房间放了许多四书五经,还在房间外种些精致的花花草草。连我自己我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一翻,幸亏我资质好,摇身一变就可以变为一个潇洒倜傥的翩翩公子。
一天我为祁祺打开门,却看见她满脸惶恐地辑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弄了半天我才明白是她认不出我了,轻轻笑道:“是我。”她顿时睁大眼睛瞧着我,突然莞尔一笑说:“行行好不要逗我了,你那模样可真好笑。我还以为老爷家什么时候来了个怪人。”我暗自纳闷哪里出岔子了,一直以来我的化妆技术可是一流的,待祁祺给我拿来铜镜指着上面的八字须偷偷发笑时,我才面红耳赤起来,原来这两撇鼠须跟了我太久我不觉得有问题,现在一留心发现在我的新造型上果然严重水土不服,看起来异常别扭。当晚我就把胡须扯了下来,打入十八层地狱。
次日,我精心准备了一场好戏,准备要收复昨天丢掉的江山。在窗缝远远看见祁祺的身影,就急急忙忙地背对门口,摆好姿势,轻挥折扇。等到祁祺推开门,我装作不经意重重地“唉”了声。
身后传来祁祺奇怪的声音:“先生怎么啦?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我呆了半晌,突然低头摇了摇,合上折扇,面色忧郁眼神落寂地向天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然后静静地等待祁祺的反应,我估计中她会泪眼汪汪地为我悲伤。
身后祁祺说:“先生,我走啦!”
晕啊!这一下害得我差点栽个四脚朝天。好,接我第二招,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可退下,自己却伏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反正我有的是伤心的事情,随便挑一件来咀嚼咀嚼眼泪就能流个不停。祁祺正要离去,见了我的模样又返了回来,说:“怎么跟我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啊?”
我捶了捶桌子仰天长叹:“我想起我的小叶了。小叶呀!你要到哪里去?那个夜晚你我在近水楼台,烛光身畔耳鬓相交相许塞外牧羊,现在你在谁的怀中?”
祁祺好像听懂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个可怜呐。”
我见时机成熟,楚楚可怜地问:“你让我想起我的娘亲,在这个无比孤单无助的时候,你能像我娘亲一样被我在怀里哭会吗?”
祁祺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把我的头搂进她的怀里。我哭得更加凄厉了,好让她能抱久一点,可你看不见我的心乐得成什么样了。
过了好久,我的心才装作安定一下。祁祺微笑问:“好些了吗?”我再一次看见她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知道自己的是也不知道他人的非。可是每次,她哪知道我在转着什么念头呢?愿主恕罪吧!可是生我养我的上天,既然是你给了我七情六欲,却为何要为我留下一个如此沉默压郁的世界呢?每个近在眼前的美丽诱惑,与那深渊般的距离,在那足于自焚的欲望下,都在对我进行苦苦折磨。如果我因此犯了什么罪,那不是我犯的,那是天犯的。我真的不晓得别人,如何能不动声色地活了那么那么久,而且还将要继续活下去。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合适人住吗?到底是哪个害人害己的混蛋发明的规矩?做人规规矩距又有什么意思?可是不规规矩距,这世间的其它人马上就会把你从这星球上扔出去的。对一个不知往哪里找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我居然也在费尽心思地装模作样,弄虚作假,但你以为我真的演戏演得哈哈大笑吗?没有谁比我更讨厌自己了。可是,不这样不行呵,睁眼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能按照别人已有的游戏规则在玩了。有时,我是多么想在山崖上大喊:“从此我不靠你的给。”可是又哪一件我需要的能遂我的愿呢?亲情爱情友情,人家不给我,我一样也没有。别以为我很想呆在这里,如果我知道还有哪里好去的话,我早就走了。
有时左右无人的时候,我会在纸上画她的样子。我平时画符画多了捏笔自然也准,画出来的样子也有七、八成像。有几幅我把她画得很小很小,再画一座宫殿把她关起来,或者画几座高山把她围起来,最后把我也画进去。因为一看见祁祺跟谁谁谁哪个男的说句话什么的,我的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要是有什么亲热举动,我的心更是像站在被遗忘的世界末日招受五雷轰顶一样。
有一次刚画好她的画像,突然近似**般地撕个粉碎。因为祁祺啊!既然你不是我的,那你的好处难道不是在把我苦苦折磨吗?得不到你,不就是我如今那么焦躁不安的原因吗?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好呢?我有时真的宁愿你不要那么美丽,不要那么可爱,不要那么动人。
自然,我可以跟礼部尚书说说玉成我的愿望,可是我必须尊重她的心呵!我有时在想,如果我是一个皇帝的话,二话不说就把她抓进宫去多好,皇帝才不需要尊重这玩意。
哎,我这个为情所困的人士,整天昏天暗地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清醒清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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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揽凤凰』
一天,我发现为我送饭的换作其它丫鬟,忙问祁祺到哪里去了,那丫鬟说她给辞退了。~得我杀气~~地跑过去质问礼~尚书。礼~尚书说:“辞退丫鬟如此细琐的事一般我是不过问的,恩公不用急,我差人去问个明白。”回话的结果是她娘亲病了,她回家照顾她娘亲。这样谁也无可奈何,我只能盼望祁祺的娘亲~康复或者~脆~~算了。次日我终于~不住了,又去找礼~尚书问祁祺的家在哪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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