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一个人受挫伤心,无助绝望时;只等夜深人静,用往事擦拭伤口时;只等人在凄雨他乡,明月当窗时,只等默默穿梭人潮人海而满目陌生时,他或许才会想到:我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真的,到底为了什么……
——《三狼手记》
我可以挽住复兴S校这颗悬在北天最亮的北斗之星。但在翻着他写给我的现代诗时,道德上的谴责折磨我许久之后还是决定了。就传统意义而言,“纵容”学生退学也许大逆不道,但从生命角度来看,未必不是行善。山羊胡子的副校长似乎通过特殊途径得知内慕,便好“烟”相劝。比翻书还快的脸变成茄子色后我离开了。接下来腆着腐败肚子的正校长开始喷洒着自私的大道理,我的回答都是与我无关,无能为力。这种脾气让我在S高中干得多却没有人看到,四年来习惯了。靠着裙带关系的历史老师吴鸣国黑着脸,坐在我对面,说你可厉害了,大校二校跪地求你都不成,做人可得变通点,要不,吃亏的最终是自己。我说,打决定教书时就没想为谁改变什么,良心教育是我永恒的宗旨。学生无论选择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是人,不是傀儡。再者,与我何关?你的好心到此为止吧。他说看来你的“中一”职称又要泡汤了!这心里咨询室不错,你打算坐一辈子?我说不捞你费心,谢谢。我俩是因一次考试而成了这样。
他们的话并不完全在我心上没刮下痕迹,看着呆了三年之久的心里咨询室,除了一盆君子兰泛着生气外,如同犯人监狱冷清。一张年深日久红漆点点剥落的办公桌,零乱地堆着学生的作业和自己的书籍。领导办公室淘汰下来八十年代的海绵沙发,边沿**暗黄的海绵和烟头烧过的焦烂。同样领导用过的大椅子坐上去**不止。凌峰来过次数多,每每说,林老师,你也太好欺负啦。我说简单才是本质,沉旧让生命凝重!然后自嘲一笑。
S高中只有我一个心理咨询教师,还兼职历史教学。最初的虚荣心为时不到半年就降到谷底。我发现,自己曾经闪烁自豪的才华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破瓶子靠好嘴儿,好瓶子带了个破嘴只能被丢在被遗忘的角落。如果不是一个个到来的青春,让这里璀璨一些,我将会做些什么呢?满月儿是我的历史课代表,她有事没事都躺在那破旧沙发上,翻着老掉牙的杂志。凌峰也爱和我谈人生,谈理想,谈社会,甚至谈爱情。他很郑重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说这里真是一个伤感的月台。你们都会走的,除了我?但我高兴你们的离开,这里只是个小舞台。仿佛他坐过的地方还塌陷着。我静静地盯着那儿。
高二(3)的薛玉皎午饭后来了。S校一直流传着“十大校花”和“十大丑男”的说法。听满月儿说薛玉皎这两年都高居榜首,无人可出其右。我问你呢?她说,我算不得什么,只第九。我问这十个里肯定学习好的少。她说那可不一定。又不是我们想评的,是无聊的男生们搞的。我没问十大丑男是哪个,她说那是针对男老师的。我想自己肯定是其中一个。
她还穿着冬装,毕竟三月在这里残留着太多的冬。白色垂到膝盖的“雪中飞”羽绒服,轻轻地突出青春的身材。白色的高腰儿靴子恰好伸到膝盖处。长发,在根部由一个蝴蝶卡子一束,很淑女。我并不意外她来找我,意外地是她竟然送我一条名贵的香烟。林老师,这不是行贿,是感谢,她平静地注视着我,平静地说。我把东西推向她,从教三年多,我没有先例。不是我清高,而是实在受不起。她脸上画了很淡的妆,以此来对抗着春日的干燥。我说,你坐吧。我正想要找你呢。看看吧。我递给她凌峰写过的诗。
"何必说原本就孤独
曾几何长笛拂过
伤感的风晚钟伴奏
何处永久转头成空
脚下草淡淡柔柔
可否吻过可否恋过
一程又一程
轮回的寂寞
却也藏着春日的哀愁
何必说原本就孤独
曾几何骏马急驰
幽幽的绿牧鞭轻扬
何须永久日出日落
……"
“你看懂了?”我本不教她们班,是凌峰介绍她来问学习方法的。满月儿说他俩在搞对象。我策略地问凌峰,他没说别的,只说她有很重的心事,是市长的女儿。我说为什么来这?凭关系应该去R高中。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吗?我说不知道。他笑笑。说她是凭自己本事考到这的。她不爱和别人说话,很倔强。我们两家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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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战斗(下)』
“你们的关系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凌~~的没错。每个人都有权选择~~什么。”“林老师,其实我一直不想说,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他很有才,很有思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她眼神很坚定,很清明。看不出官宦之气。只是脸~自然~~的孤傲与众不同。我不想说什么,等她离开。“林老师,考大学…真得那么重~吗?”“那只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罢了。在中国,~这条路的除了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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