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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弯弯》

第7章第一辑小说第四章

作者:明然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五湖草青青

初春的风还带着丝丝的寒意,这年细佬刚好满了十七岁。因为再过段时间,湖水就会慢慢上涨了,正好趁着现在湖水枯浅,昨天二佬叔来邀细佬一同去上岸洲打湖草,细佬想想正合适,就和二佬叔商量共用一条船去,说定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动身。

第二天吃过早饭,细佬把一床垫被和一床盖被叠好,用油纸(薄膜)包好捆在一起,又把前一天准备好的草苫(用稻杆编成的一块一块的苫子)打捆绑好,带上做饭用的锅、勺子、碗、筷子以及磨刀石等一应家什用水桶装起来,做成了满满的一担,临了又拿出斗笠、蓑衣挂在扁担上,用大刀杆拗肩,出门去喊二佬叔上船。细佬的姆妈舍不得刚出校门的崽去洲上吃苦,便暗暗的流了几滴眼泪。原来细佬去年七月刚刚高中毕业,从没出过湖,更不知道洲上的艰苦,所以便有些替他担心起来。

细佬家里很拮据,因为细佬的爹得身体不好,别人的爹得在生产队一天挣十分工,可细佬的爹得同样做一天只能挣八分工。在家里,细佬是老大,底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生产队每年到年底算工分,细佬家里总是出钱户。现在细佬上完了高中,是该替父母分担责任的时候了。队里每年都要分派任务到各家各户,按人口摊派。每个人口二十担干湖草,细佬家里六口人,共计要一百二十担干湖草。往年都是爹得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去湖洲上打草,现在细佬不上学了,也该在生产队挣工分了。那个年代在生产队出一天工才一毛二分钱,按细佬的身板和架势,参加劳动也只能挣八分工了。

细佬挑着担子,一路经过二佬叔家门口去湖边上船。船是生产队派的小网划子,二佬叔其实早己来到了船上。他带来了搭棚的木棍,稻杆和打草的大刀等物件,并且还有在昨天夜里赶忙搓出来的一捆草绳,那是用来固定草棚的。二佬叔知道,细佬从没出过湖,打过草。以前二佬叔总是和细佬的爹得搭帮打草,今年有意带带细佬,也是为了照顾有病的细佬的爹得,所以和细佬搭伙。细佬爹得和姆妈尾随着细佬一路也来到了船边给儿子送船。“崽呀,在洲上听二佬叔的话,多学着啊。千万别伤着了自己。”姆妈一遍一遍地叮咛着细佬,爹得只是用眼睛看着细佬一句话也不说。

“姆妈,我己是大人了,都挣八分了,你放心,我能做得来的。”细佬怕姆妈担心,故做轻松地慰解自己的母亲。姆妈站在岸边看着儿子身体有些在颤。“崽呀,受不住了就回来。啊!”姆妈终究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初出湖洲的担忧又说了一句。“放心吧。”细佬亮开了嗓门回了声道:“不打到完成任务就不回来,回头我也要挣十分。”语气坚定而有力。

说话间,二佬叔己拿起撑篙把船撑离了岸边,细佬在后舱架好了船桨准备划船。喝鄱湖水长大的人都会玩水驾船,那细佬把船桨挂好了,还真就一板一眼的划起了船。起初船有点晃,后来便趋平稳了。“好小子,行。你二佬叔看银不走样,过二年一定是个好把势。”二佬叔不由夸起了细佬来……

二、三月间的湖水只停留在窄窄的水港内,不能用桨划船时,就用竹篙撑船过去,两人交替着划船撑船。沿途只见干涸的湖**散落的水鸟和高脚的鹭鸶,时儿翩舞,时儿立在水中昂首鸣叫。一蓬一蓬茵绿的湖草中时儿窜出一只雀儿“呱”的一声飞入空中,一下子又不见了。一路行船,沿着曲曲弯弯的水道,下午三点多钟细佬和二佬叔他们一船两人来到了鄱阳湖中心的上岸洲了。上岸洲上的草真是长得好,又茂又密,翠绿的一片看不到边。细佬和二佬叔一起把船拖上了岸,这才松了口气,两人把锚桩钉好,便开始找那较高的坡地搭建窝棚藏身和在棚子边挖眼地灶烧火做饭吃了。

这几日的天气可说是宜人的,融融的暖阳晒得上岸洲上荡漾着一片氤氲气息。二佬叔在搭窝棚,他把带来的木棍向南支起人字样,斜斜地**土中,在顶部留一个小小的丫口,然后用草绳绑牢靠,用一根稍长的木棍由丫口处绑起后斜斜地向后一直**土中。在三根棍子的入土处再打上几个矮矮的木桩把支架的木棍再绑在一起压好,压紧。把带来的草苫由下一层一层往上覆盖,并且块块草苫都用草绳捆住,绳子的两头便系在两边地上打好的两排木桩上,棚脚下的草苫头边用土埋住。二佬叔用一张较大的油纸垫在地上,又把带来的稻杆铺在地上,铺上垫被放好盖被,把带来的一应家什都放在棚里,这就是细佬和二佬叔在上岸洲的家了。

细佬在挖地灶做饭,看细佬一头一脸的土,二佬叔搭好了棚子,细佬连饭都冒得做好。二佬叔说:“细佬,啷个嘛?”过来一看,“这怎行呐,地灶后边得留个火眼呐,难怪你火都烧不起来哟。”说着叫细佬让开,自己动手把地灶作了改进后,又自己动手把饭煮好了。叔侄二人可是真的饿了,从早上吃饭到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一直粒米末进,也没有什么下饭的菜,只有从家里带来的辣椒酱和霉豆腐下饭。两个人各装了满满一大碗饭就狼吞虎咽起来……

晚上,细佬坐在棚前看着幽幽的夜空,心里默默地数着星星。二佬叔因年纪大了,劳累了一天早早地躺下睡了。细佬静静地听湖风吹过洲上,那一片沙沙的湖草起舞的声音,还有那野鸭不时发出的“嘎”的一声以及头上雁阵飞过时的鸣叫,这洲上的夜是如此安宁和沉寂,空落而又伤感。“难道这一生我注定是与这棉地、稻田、湖洲、小船打一辈子交道么?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细佬暗暗的在问自己。顺手扯起一把带泥的湖草远远地甩了出去,惊起了一群野鸭乱飞……

第二天上午,要开始打草了。细佬从没打过草,二佬叔便手把手教细佬打草时的动作和要领。打草的大刀是一把平锋刀口,刀柄与刀身成九十度弯曲再用刀柄穿在刀杆上的类似古代兵器的东西。打草时双臂用力要均衡有劲,每一刀下去要注意刀的平稳和快速的推进,它是以自己为园心,用腰上的柔力配以臂上的刚力和手腕上的暗劲相互配合,以刀柄为半径画一个半圆的工作面。每一刀过去后再前进一步,逐步的推进。

刚开始的时候,细佬凭着一把子力气把大刀舞弄得呼呼作响。可有时不是刀向下栽在泥土里,就是向上飘飞在空中,只带得些草尖在空中飞扬。整整一上午,二佬叔的身后己倒了齐崭崭一大片的湖草了,看看自己身后那少得可怜的还不足一夹栏担的青草,真恨不得把大刀丢到水里去。“真没用,细佬。还想这想那的,你连一把普通的刀都掌握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呢?”细佬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二佬叔停下手中的刀走过来对细佬说:“崽哩耶,你别慌,你看我做哟。”说着拿过细佬手中的大刀边做示范边说要领地认真教着细佬。细佬默默地记下二叔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背诵着和再现着示范的要领。“细佬哇,现在不用打草了,你去做饭,我去搞点菜来看看。”细佬说:“好嘞。唉,叔哇,你到哪去搞菜呀。”二佬叔笑着说:“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就拿起一只葫芦瓢就向远处走去……

等到细佬好不容易煮熟了饭,一脸花花的灶灰让人一见以为是灶王爷转世投胎了。这时二佬叔己经挽着裤腿,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拿着瓢来了。瓢里装了满满一瓢的小鱼。清一色的匍甲饪和蓟勾鱼(这是鄱湖哩语。实指鄱阳湖的棍子鱼)。细佬一见大喜过望,高兴地问道:“叔,你从哪里搞来的?”“我从前面水段(水洼)里付的。”二佬叔笑应着又道:“来,帮忙把鱼掐了,我来煮。”于是叔侄二人便很快的把鱼整理干净了。这时见二佬叔舀了瓢湖水放在锅里用火烧开,燃后把鱼倒入锅里用水煮,盖好锅盖足足焖煮了有二十几分钟,湖洲上飘荡着淡淡的鱼香味。细佬说:“叔哇,没有放油和盐呢,好腥呐。”二佬叔说:“你以为是在家里?每年我们上洲上来都是这样的,这就是地道的湖水煮湖鱼,你吃吃看,鲜着呢。”

于是叔侄二人就着锅里的鱼就吃起饭来了。鱼真的很腥,细佬挑了些辣酱放在饭后吃过以除去满嘴的腥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细佬终于慢慢地领会了打草的要领,己经是熟练多了。熟练了,打草反而既迅速又觉得轻快些,不象刚开始时那么累了。细佬有时坐下歇息就想:“我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在这水乡呆下去么?病弱的父亲,三树两间的瓦房,妹妹长大了就要嫁出去了,可还有弟弟的前途呢,我怎么办?”细佬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我得出去,我不能被命运捆住自己的手脚。”细佬暗暗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连续的两三天,细佬拼命地打草,他的周围己躺下了一大片齐崭崭的湖草,它们成扇形静静地躺在湖洲上享受着阳光的恩赐,褪去身上的青衣罩上枯黄的外套,等着船儿把它们运离这荒凉的湖滩洲地。

农家有句话叫:头三天打草,后三天晒草。前前后后四天时间里,二佬叔和细佬打的草倒伏在湖洲上,据二佬叔估计差不多了,就停下来等草晒干了再用船装载运回家交任务去了。于是细佬就利用这等待的几天时间拿出自己出湖时便一直带在身边的《中国通史》翻看起来。其实细佬特别爱读书,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再加上父亲身体不好便只好回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了。他特别羡慕那些有门道的人被推荐上大学,有时都会妒忌得恨不得把世道翻个个儿。每天晚上,二佬叔睡着了,细佬在棚里点着小煤油灯罐子在看书做笔记……

几天以后,躺着的草晒干了,也该运回家了。于是细佬和二佬叔一起一趟一趟地用船把草送回家堆在湖岸上。这样一直连续的运了三天,终于把湖草全部运回了家。就这样结束了出湖打草的生活。也就是这几天的生活,磨炼了细佬的意志,坚强了细佬的信念。

一九七七年中国恢复了高考制度,细佬拼了命的复习。心想:这下可公平了,不用搞推荐了,人人机会均等,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走出这水乡和贫瘠的土地,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高考过后,一天细佬在田里耘草。公社邮政员送来了通知书到家里,细佬的爹得和姆妈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弟弟,妹妹们兴高采烈地跑来田边大声叫着:“哥哥、哥哥,快回家,有人送通知书来了,你考上大学了。”细佬一听,丢下耙子便赤脚往家里跑去,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六常相聚

一日临近中午,我走在街道上正准备回家。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大震。于是,赶紧接听电话:“是新明吗?我是正雄啊。”“正雄?”我惊愕了片刻,止不住狂叫道:“真的是正雄吗?”“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原装部品。”电话里传来正雄诙谐的声音。“这家伙,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是这样子。”我想。“你在哪里呀?”我忙又问道。“我到了古南,正想找你蹭饭吃呢。”正雄在电话里回答说。“这二十多年来我想请你吃饭都请不到呢,你还说这话。告诉我,你的方位,我—来—也。”我连忙问道:“说真的,你在哪儿呐?”“我在常相聚这里。”正雄丢了好玩的口气正经回答说。“好的,你稍等,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我忙用手向路上梭巡的的士打着手势并大声招呼道:“的士,的士。”车来了,我急忙上车说:“去常相聚。”

出租车很快地把我送到常相聚了。下了车,见门前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600新款轿车,车边站着一个矮胖的,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在东张西望地,焦急地等待着。我定神一看,这不是正雄又是谁呢,只是比以前胖多了。“好家伙,你发福了。正雄,这些年你潜水都潜到哪儿去了。又没有你的电话,真是惦记着呐。”正雄几步跨了过来抱住了我说:“老兄,可算见着你了,这些年可把我想苦了。”“想我了怎么不来找我呢,你这个滑头。”我玩笑地接着正雄的话回答说:“今天捎谁的顺风车了。”说完便用手指了指那奔驰轿车。正雄道:“你先甭管我搭了谁的车,我来了两天了,只是没空去找你,今天我可是真是饿了,多少年没在一起撮一顿了。今天你得好好给我出点血。”说话间拉着我就向饭店内走去。

来在包间,正雄朗声说道:“点菜呐,伙记。”我遂大声叫道:“服务员,点菜。”“哎,好的,来了。”包间外应声来了一位仪态端庄,落落大方的女服务员在桌边一站说:“先生,这是菜谱,请问需要些什么?”声音清脆而又柔美。我想还是我来点吧,以前正雄可没少上我们家吃饭,他喜欢吃些什么我心里是明镜似的,于是我拿起菜谱便认真的看了起来。见我在摆弄菜谱,正雄一把抢了过去说:“服务员,你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全上了。”转而又道:“对了,这里有螃蟹么?鄱阳湖的螃蟹可是好多年没吃了,真想哦。挑三到四两一只的来上来上一盘,快点。”我一听,心里说:“乖乖,正雄今天看样子是宰定我了。”又一想:“宰就宰吧,都这么多年了,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就好好地喝几盅吧。”心里便也就释然了。

于是我们便趁着上菜的空隙聊了起来。正雄喋喋不休的问起了我这些年来的情况,那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答之不及。我大概地回答了他提出的一些问题,我回答说,自从那一年我们分手以来,我的工作单位也有了几次变动,待到九五年时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应聘进了县城机关,现在倒也觉得安适。只是你走后的那几年里,因为你嫂子患癌症大病一场而经历了一场劫难外,却也只就是苦了点,累了些。干过卖小狗,贩过香烟、大行投机倒把之能事外,还开过照相馆等等一些事情。但也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又充实了自己,锻炼了自己。我坦然地道出了分离后的一切。正雄听我说完连声说道:“我就相信我老兄真行,你有股子干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其实你的这种精神一直在陪伴着我,激励着我。”这时正雄跟我谈起了他走后的一些经历。

正雄跟我是一同长大的发小,我比他大四个月,所以他有时在别人面前叫我做哥哥,可大多数时间里是直呼其名的。我们两家是邻居,他父亲在他三岁时就去世了,他母亲年轻轻的就守寡拉扯着正雄成人。小时候,正雄没少在我们家吃饭,他妈要出生产队的工上田坂劳动,正雄就是我们家人了。整天和我滚在一起玩泥巴,打角子、捉迷藏等游戏,饿了就一人一碗冷粥或是用开水加放点酸盐菜泡一碗冷饭吃,成了我的一条小尾巴和我的影子。八一年,我们一同走出了校门参加了工作。我们当时都在想,现在好了,我们终于端上了铁饭碗了,以后的生活不用愁啦,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可哪成想,正雄妈在第二年的双抢期间,因中署突然离开了我们。当时我们便好似天塌了下来,正雄都几次哭昏了过去。那时,我和正雄都只有每月三十几元的工资,是个臭老九。我帮着正雄在悲痛中料理了母亲的后事下来,正雄每日回到自己那三树两间的小屋冷冷清清的,对着父母的遗像总是忧郁,展不开眉头。他对我说只要一回到家看见母亲便有一种负罪感,母亲不是正常死亡的,是累死的。为了他,母亲苦了一辈子,临死都没能享点福,他在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他愧对了父母,没脸再进这个家门了。为了宽解正雄,减轻他的心理压力,我让正雄搬来我家与我同住。几个月以后,正雄找到我说:“新明哥,我想好了,我得出去。不是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我想出去打拼一番,看能不能闯出一方天地来。”我说:“你可想好了,我们找个工作不容易,丢了太可惜了。”他回答说:“没事,先挂在那里再说,混好了,丢了就丢了,没有名堂再回来。”我说:“你既然决定了,那你就试试吧。”正雄说:“哥哇,家里这房子就托你照管了。”第二天,背包里揣着父母的遗像就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正雄走后的第二年我便结婚了。妻子很贤淑,平时把正雄家保护得好好的,我心里亦是很感激。在刚分开的那两年里,正雄还经常有书信来往。那时电信尚不发达,主要的联络方式是信件和电报。但随着我的工作地点的变动,两人之间便中断了联系,对于正雄的情况我也就一无所知了。今天听正雄讲他的故事,我便不由用心的听了起来,并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原来,正雄那年离开学校,离开了家只身南下,随着盲流的打工潮来到了千万人向往的淘金地——深圳。在起初的几个月里没找到工作,便在一些小餐馆帮人做钟点工:扫地、洗碗、拖洗门店,替客人上菜上饭,里里外外要搞卫生来挣些微薄的工资。因为深圳那时对暂住人口控制很严,正雄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外来务工人员要在本地办理暂住手续,另一方面想省却办证的几十元钱,于是每当夜里收工后便来在郊外的公墓区,躲进公墓里休息。进去了把骨灰盒挪开,就半躺在那休息了。刚刚富起来的南方人有钱都不知怎么花,有很多人就为己经死了的人大修坟墓,建造得的确豪华,里面既宽敞而且用石板铺就得跟宫殿一般,甚至还有的人在生前就为自己造好了阴居,这些豪华的地下居所同时也就不由充当了那些盲流的栖居地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国人的悲哀了!人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要那样去耗费财富干什么呢?

三个多月以后,在正雄打工的小餐馆里来了两位客人,他们一进门就点了几个菜嚷着说:“快点,饿死了。”正雄麻利地帮他们上了饭菜,其中一位老板样的客人又叫正雄给拿来了一瓶酒,两个人就着菜对对饮了起来。正雄也就去招呼其它的客人了,时间不觉就过去了。等到正雄过来收拾餐桌时才发现,那二位客人己吃完结帐走了。但正雄发现在那老板样的男人坐的椅子脚下有个黑色的皮包,正雄赶忙捡起皮包,拉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二十二万元崭新的百元大钞和一些结算收据和发票。正雄想:“这肯定是刚才那人落下的,说不定这会得急死呢?”又一想:“我如果这一走可就大发了,走还是不走?”正雄心里盘算开了。最后正雄还是打定主意:“这昧心钱不能要,我得保管好这个包,等失主回来取呐。”于是,正雄把皮包挂在身上一边做事一边等人来取。晚上临近八点左右,店门外急冲冲来了两个人,正是午后用餐的两个人。进门就问道:“老板,请问捡到一个包么?可急死我了,包里的现金可不打紧,只是那几百万的票据可不得了罗。”还不待老板回话,正雄己看清楚了来人。便连忙迎了上去说:“同志,这是你的包么?我替你捡起来保管好了,你点点,看少了什么没有。”来人一听正雄这么一说,连声的道谢道:“真谢谢你了,谢谢了,谢谢了!”顺手接过皮包打开来随手拿出里面的现钞往正雄手里塞,要感谢正雄。正雄忙推辞不受说:“不用了,如果我要你的钱我早就跑了,何必要等你回来呢?你不要小看了人。”正雄坦然地说完了这几句话。那来人一听正雄的这几句话,立马大声的叫着:“老板,老板呐,你快过来。这位兄弟在你这里的工资你不用付了,给我算一下看是多少,全由我负责给他。同时也请抬抬手,这位兄弟我要带走了,我想请他去我公司帮忙了。”店老板一听,立刻也为正雄感到高兴。

就这样,正雄随那位老板来到了他们的公司,并在当天晚上就替正雄安排好了宿舍。后来正雄才打听到,那老板姓艾,名慈庵。是个台商,来大陆投资生产电线电器的。从此正雄便跟随艾老板在外面到处飞了,成了个高级打工仔。在别人苦苦为每月千元奋斗时,他己是年薪几万了。

可后来,正雄因为手头有了一些资本,仗着随艾老板见了些世面,有了些朋友,心气便渐渐的大了起来。不想做打工仔了,想当老板了。于是便向艾老板提出辞去工作并谈了自己的想法。艾老板是个豁达的人,听了正雄的计划当然也不勉替他高兴说:“好哇,大陆不是有句老话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兵”吗?这个我支持你,但你得把握哟,商场如战场,是你死我活的搏斗,我只是担心你太仁慈了。”正雄说:“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就这样正雄就另起炉灶自己办起了工厂。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但终于因疏于管理和缺乏应对市场的能力,以至于两年后工厂便破产关闭了。

还是那位艾老板,在得知正雄的情况后,便又邀请正雄到自己身边来帮忙。并暗中培养正雄,不显山不露水的给正雄施加压力,让他从业务到管理全面的加以锻炼和造就着正雄。逐渐的正雄体会到了艾总的用心和善意的报答,从此便死心塌地的为艾总打工,努力充实自己,不断的从各方面汲取营养,再不去胡思乱想了。再后来便学会得能独挡一面了,成了在商场上小有名气的名人了。年薪也从几万元提高到了几十万元了,座下的奔驰600就是自己的坐骑了,自己也从一个打工仔摇身一变,成了台商在大陆的全权代理了。学校的编制也早己挂到人才中心去了,从来就没有去想过它。

“哥呀:这次回来,是应古南县政府招商人员的邀请代表台商来洽谈事宜的。在会后多方打听你的情况,终于遇到了一个和你比较熟识的人听他讲了你的情况,向他要了你的电话,我便离开了招待宴会,带着车子一路找了这么家菜馆才给你打电话呢。”正雄说着又道:“小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人家都说是焦孟二兄弟,那成想一别就是二十多年了,从今以后我会带着老婆孩子来和哥、嫂、侄儿侄女多聚聚了。”我接过来说:“是呀,是该好好聚聚了。”我不由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正雄让司机从车上请下来两位老人的遗像,对我说:“哥,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我问他说:“什么事?我一定办到。”他凄凉的说道:“二十多年了,我没回过家,这次来得匆忙没能带上家人,我无颜回去见列祖列宗,请你先帮忙我,送我父母回家,待过些时我带上家人与大哥一家在老家相聚,好么?”我一听这话不由眼睛一酸滴下泪来:“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好一个知冷知热的真兄弟。”我连忙一迭声的答道:“那敢情好,我一定做到。”见我答应了,正雄又问我道:“刚才只顾说我们自己了,我大爷,大妈可好?”我说:“我爸在你走后的第七年也去世了,妈她老人家还硬朗,我要她来县城与我同住,她说不习惯,不肯来,故土难离哟。”我便也告诉了正雄两位老人家的情况。“是呀,下次回来,我得让妈看看儿子带着说南方白话的媳妇和孙儿孙女来拜谢她了。”说话时,脸上洋溢着一种憧憬幸福的表情。

可也就是在这个同时,一个新的决定己在正雄的心里扎了根,他那禁痼了多年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回来建设家乡,为故乡尽一份心力。”

这时,服务员己上好了酒、菜。我便说道:“不谈那些破事了,你不是早就说饿了吗?来,我们动手吃饭吧。”我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对正雄以及随同来的几位同伴和司机师傅说:“你们看我这哥俩,一谈起那些破事倒把个天下第一大事给忘了,千事万事,只有吃饭是大事吗。”我调侃地把气氛从感伤的氛围里跳了出来,欢笑灿满了我们的笑脸。在满室的欢声笑语和彼此的祝福声中我们美美地嘬了一餐,放下饭碗,我得意的弹了个响指说:“服务员,买单。”“哎,来了。”机灵的服务员己然来到了身边:“不好意思,先生,刚才那位先生己经结帐了。”说着用手一指正雄说。这时就听正雄说:“哥,以前从来都是我尽吃你的了,今天你就让我请你吃一顿好吗?”声音里听出来有了轻微的颤抖。我望着正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雄要走了,又要去南方了。我目送着正雄的汽车远去,正雄把头伸出窗外,不停地向我挥着手说:“哥,一个月以后我一定回来团聚。”汽车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我不由端起手中正雄父母的遗像看着,看着。自语道:“叔、婶,我送你们回家,再过一个月我们两家又该团聚了,你们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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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小说第五章』

引子清清的鄱阳湖~,~柔而又娴静象待嫁的姑娘,~涩的脸~时时~漾着~情的涟漪。舞动轻柔、灵动的步子向人们展示着~美丽。湖岸边的那一排排杨柳树,在轻风中婆娑着~姿,轻~着湖~,似有千言万语~向鄱阳湖诉说。这里是鄱阳湖~的一条湖汊,湖汊的两岸住着两姓人家。南岸是文姓,北岸是张姓。平日里两姓村民往来,靠的是驾着小船在两岸来去。湖面~~梭而又繁忙的船只成了两岸间一道靓丽的风景,清清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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