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和一只鞋子差不多一般大小,脏兮兮、湿漉漉的已经看不清摸样。
我和哥哥几乎同时俯下身去捡那小狗。
“哎!放那,我的。”那男孩阻止着说。
“东子哥,别玩了,一会玩死了,给我吧。”哥哥笑嘻嘻地对那男孩说。
那男孩是我们邻家的玩伴,也是我们的头儿,他的妈妈是唱二人转〔东北民间的一种说唱艺术〕的艺人,不知娘家姓氏,只知名唤美娃。他的爸爸是个大神〔靠驱病除邪、看风水等迷信活动赚钱谋生的人〕名唤佟生。
“凭啥给你?我还没玩够呢。”东子说着,眼睛不停的地溜着哥哥手中的冰棍儿。
“用这个换行不?”哥哥举着手中的冰棍儿说。哥哥看出了东子的意思。
“不换!”东子说着又看了看我手中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半根冰棍儿。
“小妹儿,把你的也给东哥,到时候哥再给你买。”哥哥对我说着,心想:还挺贪。
“这还差不多!”东子接过我和哥哥手中的冰棍儿带着一群喽啰扬长而去,身后留下一片笑闹声。
“一根半冰棍儿换来一只小狗,值呀!”哥哥笑嘻嘻地说着。
我撩起花布衣襟将小狗兜了起来。我和哥哥如获至宝地跑回院子。
哥哥打来一盆清水将小狗身上的泥水冲洗干净,又拿来一块干爽的抹布在小狗身上团了又团、揉了又揉,直到把水吸干。这时的阳光更足了,暖暖地烘烤在小狗身上,很快,小狗身上的毛松散开来,毛茸茸,像个毛球儿。
天哪,好漂亮的一只小花狗,白底的皮毛上印着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儿,两只小耳朵软软地垂在脑门两边,粉红的鼻头不停地挤弄着,一双又圆又亮的黑色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和哥哥。它是一只我们北方地区很常见的普通土狗。
哥哥把小狗抱入怀中,它既胆怯又温顺,在哥哥怀里抖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叫声。它抬眼望着我们,眼神里透着陌生、恐惧,还有些期待。想象得出,它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是何等无助;想象得出刚才它又是怎样挣扎在极度恐怖与死亡的边缘。我和哥哥真的都不知怎样来爱它。
“小狗可能饿了,喂点儿啥呀?”我对哥哥说。
“锅里不是有苞米饼吗,来,喂喂它。”哥哥说。
我们把苞米饼送到小狗的嘴边,它用嘴拱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吃进一丁点儿。
“它不会吃东西,咋整啊?”我对哥哥说。
“它还没断奶,这可怎么办?”哥哥说。
我和哥哥急得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院子里哄它玩儿。
妈妈终于回来了。
“呦!在哪整来个小狗?还挺好看的呢。”妈妈说着上前抚弄了几下饿得满地乱跑的小狗。从妈妈脸上的笑容我们看出,妈妈也喜欢这小狗并接纳了它。
妈妈进屋忙去了。
哥哥盯着妈妈的背包急忙奔了过去。
哥哥从妈妈的背包里掏出饭盒儿飞快地翻弄起来。
“哇!太好了!今天有奶锅巴。”哥哥兴奋地说着。
妈妈在厂里是个熬奶工,每天要把收上来的奶水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平底大铁锅中,锅下架上煤火,烧热铁锅让锅中的奶水中的水份蒸发。蒸发过程,工人要用一个长杆的大木耙在铁锅中不停地搅动,直到锅中奶水变成香喷喷的糊状的奶糕。这过程,如果火太旺或搅动不及时,铁锅底部就会留下奶锅巴。奶锅巴是不能像奶糕那样烘干后可以筛成奶粉的,所以哪个工人的奶锅里有太多的奶锅巴是要被厂里扣工钱的。于是只要有了奶锅巴,妈妈便会把它带回家里分给我和哥哥吃。那年月,奶锅巴对于我和哥哥来说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天外美食了。再说,有奶锅巴的时候并不很多。
哥哥从饭盒里拿出一团鸡蛋大小的奶锅巴,掰开一小块放在盘子里,用水冲开送到小狗跟前。小狗闻到奶香,兴奋得直叫,小鼻子贴在地面上迅速地移着,小尾巴摇得让人看花了眼。它的**终于插到了盘子里,顿时盘子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也许是兴奋过度,它边喝奶水边浑身乱颤着。
我和哥哥蹲在小狗身旁不停地看着,嘻嘻地笑着。妈妈走过来看了看也笑了。
终于吃完了,它慢吞吞地直起身坐在地上,小肚子鼓得像皮球,看着我们咕噜一声打了个嗝,它似乎不还意思似的眯了眯眼,低着头,摇着尾巴走到我和哥哥脚下,用头蹭了几下,一偎,坐下了。
“给它取个名吧。”哥哥说。
“看它这么漂亮,满身都是花点点,就叫花花吧。”我说。
“不好听,不好听,啥破玩意儿,像个女生。”哥哥说。
“是像个女生,它是个小公狗,要取个既响亮又好听的名字。”妈妈说着想了想。
“就叫灵儿吧。”妈妈说。
“好听,好听,就叫灵儿吧。”我和哥哥都在说。
从此,灵儿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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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遭欺』
我和哥哥跑在放学的路~,书包里的文具盒随着蹦跳的~步叮当作响,还没到家门~,灵儿早已闻着叮当的~响老远地迎来了。灵儿已经~多月大了,~~的皮~光~鲜亮,~又厚又~的~朵~在额边,随着它的蹦跳不停地煽着,像两把小扇子。它见了我和哥哥,~眼睛闪着鲜活且~情的光,跳到我们面前,抬起前爪不停地~到我们~~,像是在说:怎么才回来?想~我了。“小国、连珠,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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