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学习生活太轻松了,简直不能跟高中相提并论,这对习惯了紧张学习生活的新生来说,也就无可适从了。
虽说,“现代文学阅读与欣赏”的老师列了个长长的阅读作品清单,用林秀梅的说法:比长城还长,可她们的借书卡,也就只能借那么二十本,还限制文学作品只能借五本。既然如此,那看不看也差不多了,读不读也无所谓了。鹃子和殷多多倒是按老师的要求做了,两人分别借了五本,放在一起,也算是资源共享吧。林秀梅却不理这个岔,捧回了金庸的武侠小说,说是最彻底的放松一回。莫桦就更来劲了,借回了一大摞杂书,《交友指南》、《爱情指导》、《怎样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之类的。
当莫桦搂着这一摞书进来时,笑得同伴们倒在**直打滚。大家都知道她眼角高,就没听她赞誉过那个男同学,本就是“美人无炫魅之处”,再来个“理论指导实践”,岂不是“临高山之巅,渺土丘之小”?
“去,去,去,”莫桦腰一叉,头一扬,“知道吗?从来都是藤缠树,谁人见过树缠藤?那么些个臭男人,总以为自己是树,可在这爱情与婚姻问题上,他只能是藤,我才是树!树有多高,藤就得有多长!让那些荒草簇拥着,我还是树吗?”
“是哟,你怎么不是树?还是小白桦呢!”林秀梅笑得直喘气,“要不要我帮你到部队上找个当兵的,那可是:战士手握钢枪,守卫着可爱的小白桦哟!”
“去你的,要你帮?我咳一声,那队伍准从太平洋排到大西洋。没准,还绕赤道绕个圈呢!”莫桦皱了皱鼻子,转了个舞步。
殷多多问:“莫桦,什么样的,你才看的上?”
莫桦又习惯性地皱了皱鼻子,说:“难说,起码人要帅气,个头一米八,有男子汉的风度,有足够我使的钱,还得有个好脾气……”
“没文化的也行?”殷多多有些惊诧。
“老头也行?”林秀梅说得就有些调侃了。
“你们呀,怎么这么俗呢?”莫桦扇了扇手,“这些都是些次要的,好像跟爱情没直接联系吧?”
“哟,你那条件就俗到家了,还嫌我们俗?”林秀梅一点都没留面子。
殷多多见鹃子一直不吭声,就说:“鹃子,你也说说吧!”
鹃子咬了咬下**,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说不出来。我想,爱情该是种感觉吧。既然是感觉,那就不该有啥条件的吧?当然,物以类聚,那‘类’,也许就是条件。”
鹃子嘴里说着,脑子却开了小差,想起了爸爸妈妈。爸爸是大城市的知青,妈妈是山区的农民。虽说妈妈也读过初中,可他们毕竟是有很大的差距呀!他们相爱了,爱得很深很深……鹃子的记忆中,他们心灵相通似的,啥都能默契,连拌句嘴的事都没有。
殷多多一听,眼前就晃出了郝志祥的身影。这就是感觉吧?她问自己。答复她的是,阵阵的心跳,阵阵的脸热……她慌忙地倒在自己的**,生怕别人发现了自己心里的秘密似的,将头埋在枕头上了。
莫桦本想跟林秀梅争几句的,被殷多多、鹃子这么一搅,又觉得谈这类问题,和她们就不在一个档次,才懒得说呢。她说句“找感觉去了!”也就回到自己的床位,翻起借来的书了。
林秀梅也没了兴致,也回床看《射雕英雄传》了。
鹃子见休息的休息,看书的看书,就说:“有空,还是看看老师布置的书吧。我和多多借的,你们挑着看。反正,我们也就每次只能看一本。”
没人理她。林秀梅倒是“嗯”了一声,不知算是应她呢,还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而发出的声音。鹃子也就拿了本《红岩》,躺在**看了起来。可是,刚才脑子里的思绪还在那翻飞着,眼里全是黑麻麻的字,就是入不了脑。她索性丢下了书,闭上了眼,让爸爸妈妈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开来……
爸爸出身于一个世袭的官宦之家。尽管到爷爷那会,家道已经衰落了,可还有工厂和田地,这就为那“黑五类”的家庭出身留下了铁的事实。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他高中毕业时,离开了沿海的大都市,来到了这偏僻的山区,要依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可是,他体力很弱,又没劳动的技能,只有那肩上的血痕、掌中的血泡,验证了这一劳动的过程。
妈妈在这山村是个“秀才”,因为外公、外婆,只有一个女儿。身为大队党支部委员的外公,时有外出开会的机会,这就让他开了眼界,知道了读书的重要,也就让女儿读了初中。妈妈回来后,就在山村小学当了代课老师。她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就让她盯上了城里来的这个知青。
爸爸也成了“代课老师”。只是,他是记队里工分的老师,而不是妈妈那种由乡里发“工资的老师”。是外公在妈妈的一再恳求下,找着大队的干部商议后,私下定下的“老师”。
从此,爸爸和妈妈就形影不离了。他们有了爱情吗?或者说,他们恋爱了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别人是不清楚的,连外公、外婆都不知道。因为,爸爸是个城里人,乡亲们都认为:浅水养不了蛟龙,城里娃早晚是要回去的。外婆倒是挺眼尖心细的,也没看出点门道。
后来,恢复高考了,爸爸、妈妈一起去乡里考试。本来,也就是考个两天的,可他们一去就是六天。人,一去就没了个影,急得外公、外婆要跳山。村里的人,找遍了**坎坎;乡里的人,也四处寻找。结果,第六天的黄昏,他俩回来了,说是去看啥子花,走迷路了。人们哪顾得问这些,只知道:人回来了就好。
就在这个晚上,爸爸对外公、外婆说,要娶他们的女儿;妈妈说,要嫁给这城里来的知青。外婆倒是喜得合不拢嘴,一手拉着一个,左看右看的;外公就蹲在门口,一句不说,只“吧叽、吧叽”旱烟袋。
第二天,外公领着大队支书来了。支书将爸爸扯到了山脚下,开口就说:“你娶她可以,但走要一起走,留要一起留!”
爸爸说:“那当然,本来就是这样的。”
“那,你不走了?”支书虚眯小眼成了牛牯眼。
“走呀,和她一起走!”
“走?你们怎么走?她是农业人口呀!”支书办过知青回城的事,知道政策。
爸爸笑着说:“过几天就知道了!”
这一天,说到就到了。这偏僻的**村,来了两份大学“入学通知书”。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哟!外公把圈里养着过年的猪宰了,村里人不用邀请都来了,热热闹闹地折腾了一夜。这一晚,爸爸、妈妈结婚了……
鹃子能打探的就这些了。她知道,爸爸、妈妈是有爱情的,这有那“七色杜鹃花树下的合影”为证,那照片的背面有爸爸、妈妈的笔迹,清清楚楚记下了那个日子。
鹃子在梦中,**了甜甜的笑,没一点忧伤的笑。因为,她梦见了那棵七色杜鹃花树,那花开地好艳哟,满枝头的全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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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范教授垂青鹃子』
这天~午,是范教授的课。作为助教,郝志祥早早就来了。范教授是学院的头牌,从事的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研究与教学,尤其在《~楼梦》的研究~有很高的造诣,在全国“~学”领域都排得~号。他年高望重,虽早过了退休年龄,可还活跃在教学一线。这些年,学院照顾他,也就带带研究生了。可他还是~恋讲台,一再~求~本科的课,这才让~“荣幸”了。也正因为难得,所以系里安排在阶梯教室~合班课,让更多的学生一睹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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