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大学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熟悉了大学的生活学习规律后,在第二个学期开始,同学们大都一改第一个学期时还带着中学时代的拘束和矜持,变得活跃潇洒、神采飞扬起来。虽然现在的大学生已不是许多年之前那样让人格外青睐和捧为“天之骄子”的时代“宠儿”了,但自身的优越感和大学校园里的特殊氛围,仍让这些意气风发的学子们感觉良好、蓬勃欣然,有的还不免飘飘然起来,让青春的**挥洒洋溢,把学习和生活变得五彩缤纷,亮丽炫目;有的不免清高骄傲,高人一等自居;有的情感丰茂,娱情于境••••••真正潜心求学、孜孜不倦的越来越少。
美丽优雅的大学校园里流传着这样描绘大学生的顺口溜: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更多的学子是沉湎于男女的缠绵恋情之中。林间树下的卿卿我我,灿烂阳光中的眉目传情,湖畔霞光里的浪漫相依相偎,碧绿柔软草地上的拥抱亲热••••••上中学时被严厉“禁锢”的蠢蠢涌动的青春**在不限制男女相恋但也不主张涉步爱河的大学校园里,得到了空前的舒怀释放。男的多半是英姿勃发,风流倜傥;女的多半是婀娜多姿,温柔潇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子多情,佳丽倾心啊!偌大的校园里,情侣成双成对,相亲相恋,随处可见,不足为奇,见怪不怪。
刘明执痛失爱人,对男女间的柔情蜜意几近麻木,每每看到情侣们惺惺相惜瞻瞻顾顾,却是触景生情,倍加怀念昔日的心上人。他发觉身边认识的许多女同学虽然漂亮聪慧,楚楚动人,却少不了浮躁和虚荣的意味,让他难以找到清新脱俗雅致贤惠的美妙感觉。往往他又把她们和侯春灵比较,她们自是个个不如了。所以他不为之心动,再则也不能就此随便地“见异思迁,移情别恋”!
他明白自己的情感深植于已逝的爱人之上,这样不是个长久之计,也不是生活的意义,迟早是要放下来的,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这个悲痛的阴影里,但那是未来的事,不是现在。
未来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
未来有多远,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要痛定思痛,要努力读书,争取实现愿望,才是最紧要的事。况且他已经深深地明白,学生之间恋爱,是很不确定的,到头来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天若有情,缘如有份,何在乎此时今朝!”
大学的两年时间里,他的时间大部分是在阅读古今中外文学名著中度过的,连外出游览山川美景,也是在班级的组织之下或同学间盛情邀约才去的。在即将毕业离校的前夕,他到高芳所在的医科大学去“拜访”过她一回,发现她好不在乎的样子,心更冷若寒冬。他本对她别无他意的,只是想到大家在一个城市求学,之前从未走动过,在家时多少还是个朋友,现在自己即将毕业,工作尚无着落,前途未卜,也许真的有求于高华帮忙,如今来和高芳联络一下朋友感情,未为不可。假若回到家去后真的有求于她的父亲,也自然一些。当然最好是任何人都不求,自力更生,独辟蹊径是上上之策了。自己的一番美意,却不想遭此“冷遇”,刘明执心中大为不快,几乎后悔难当。见话不投机,情不热切,他很快就告辞离去。
毕业之后,他一开始力主自己自力更生,自找工作。他不屑于到边远的山区角落去当教书匠,十多年的求学生涯使他对学校产生了很不耐烦的感觉,如今长大成人了,学业也算小有所成了,理当像雄鹰展翅,临空高飞,实现匹夫之志才对。假若窝藏于边远山涧,不如早就不读诗书归家务农经商。他不是瞧不起教书的职业,他常常在心感激十多年来教诲自己的众多老师,深知教书的艰辛和困苦,特别是边远山区的落后农村里,老师的艰辛无法用三言两语形容得出来,老师们付出的心血不能用只言片语描绘得尽致。
他尊敬老师,他爱老师,他崇尚老师,假若是没有老师从小到大的培育,那么将是多么的不可想象!就是因为心藏着巨大的报恩的心情,他才不想再去当老师,他想自己要去实现自己更大的人生抱负,来报答老师的培育之恩!他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能为许多边远山区的老师和学生做点有意义的事。所以自己就要志存高远,扬帆大海,勇敢闯荡••••••不管自己能否实现,不管自己能否成功,他想自己都要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虽然,在追求的前进道路上,会遇到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甚至有让他如今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曲折困苦,但也要在内心的深处坚定自己这个美好而光明的追求的。
经过这十多年的求学积累和对生活的思考,他觉得人的一生就要从青年时代起坚定地树立起美好而光明的远大理想,这样,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才可能不断地纠正自己的层出不穷的或大或小的错误,才可能不断地在失败和困苦的日子里激励自己不要放弃追求而继续挣扎着前进。
未来的生活和追求的征途上会有什么样的风云变幻,他不知道,也预测不到,他只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要做好应战的准备。不然,就会失去信心和勇气。因为,生活永远是“铁面无私”的,它随时都会向你袭击来意外的波澜和困苦、打击!这一点,刘明执深信不疑。
他知道自己时常会做些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和展望,会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会把生活和事业想象得一帆风顺,但这是一个过程,是自己从一个踌躇满志的莘莘学子到一个成熟冷静的实力派男人的必然经过。又怎能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呢!具体的未来具体是怎么样的,谁又能具体地预测得丝毫不差淋漓尽致呢?
是的,生活使他学会了更多的思考。不管是浅显的,还是浮躁的,或者是口号式的,再或者是天真的••••••他都发现自己在进步着,在成长着。
大学毕业后,刘明执在省城赶了几趟“人才交流会”,却都落荒而走。由此他发现生活的现实和自己的想象之间是相差着遥远的距离的。他回到了家来。父母在他的工作上是爱莫能助的,只能在精神上和一些力所能及的物资上支持他,一切还得靠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在毕业离开学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突然长大了许多。经过一小阵子的无功而反的折腾,父母极力劝他去求助于高华,说他别死要面子,该求人时则求人,赌一时硬气而苦不勘言,又有什么价值呢?况且人家曾经是那么地喜欢你,那么地想帮你,又不是平白无故地去相求!难道还要人家来家里求你不成?
父母说得是非常有道理的。是啊,自己何苦来死要面子呢?忍一时之气能免百日、千日或者万日之忧何乐而不为?由此他想到了在书上看到的许许多多古今中外谦虚理智的求助得以好风借力图腾理想的故事,心中平和了许多,释然了许多。谦虚理智,合理求助,并不等于卑躬奴颜,阿谀讨好,屈膝作践。
于是,他来到文化馆找到了高华,并且向他袒露了初期愿望:想进县报社工作。
县报社在县里是一个香饽饽,是许多有“关系”和“靠山”的人初期战略攻克的“堡垒”。它成立于近两年,是由原来县委宣传部一份内部的学习宣传小报演变而来的,主要是为了配合县委县政府这两年全力推进的“撤县改市”的工程的宣传报道,是县上唯一权威的全县公开发行的“大报”,承载着向全县八十余万劳动人民深入到位地宣传“撤县改市”高瞻远瞩的宏伟蓝图和所取得的“丰功伟绩”的重任,与也是这两年迅速成立起来的县电视台、县广播电台组成“三大”宣传战线,从文字、图像、声音上在全县上下进行地毯式地舆论宣传**,力图达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预期理想效果,强大而扎实的渗透力务必使“一个也不能少”,从而激起全县人民对“撤县改市”这个史无前例的宏伟工程投以最大的、持久的热情和支持。由于此报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而且还与县委县政府息息相关,特派宣传部一位副部长任总编辑,如此自然成了一些初出茅庐的激进人士的众矢之的,希望先进入报社,然后从此攀势高升,以求青云直上,于仕途上实现夙愿,大展宏图。当然,这是对有些门道的人而言的,对于平头百姓,那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刘明执也正是此意,他梦想从报社这里启及仕途之门,而后往高处图之,以实现心中远大理想和众家人寄托的辉煌希望。他想高华是县上举足轻重的文化名人,报社他必定关系重重,弄个把人进去,那还不容易?况且也不是叫他胡作非为,是举荐学有所成的专攻文章的大学生。
刘明执心无间隙,觉得自己的这个愿望和请求合情合理,绝不过激。
高华听了,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微笑着说:“小伙子理想远大,意气风发,读了大学大有长进呀。”
“高老师,你请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把我活动进去了,绝不会丢你的脸的。我不敢说技压群芳,最少还是略通文采的,写写小新闻稿件,作作诗歌散文是不成问题的。”刘明执胸有成竹的说。
“绒毛鸭子初下河!年轻人手低眼高,心比天高,天真烂漫,是个通病啊。”
“高老师难道我是个废物吗?”
“不是,是个聪明的人,也可以说是个有才华的人,这是肯定的。我说的意思是一个想当艺术家的人,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艺术成就之前,仅凭看了几本有关艺术的书籍和怀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梦想,以及一腔的**,就自以为是的留起长长的胡须和头发来,感觉自己就是个大艺术家似的。”高华认真的说。
刘明执听了仿佛被人从头顶倾倒了一盆冰冷的水,一时僵木了,不知如何说话了。
高华看到刘明执难过的神情,轻松地笑着说:“进报社不成问题。那个野报,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对于你来说,是很合适的。进去好好地磨练一下,你一辈子都要感谢它。”
听到高华这么说,刘明执转忧为喜:“高老师,我一定会小心从事的,谦虚谨慎,努力工作。”
“最主要是要向人家有能力有经验的人学习。虽然说它是个小报,野报,但里面有几个人还是不错的,摄影、文章都搞得不错,千万不要自以为读了两本书就了不起,如今你还是个白手,谈不上什么工作经验。——那个牛宏智,听说在报社里边不可一世。”
牛宏智就是那个从县委宣传部来任总编辑的副部长,刘明执之前在浏览该报时看到过他的大名。
“高老师,你和牛宏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铁的吧?我去找他?”
“不用找他!你去找一个叫江老的人,他在那儿当副刊部主编和报社评论员,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以前和我一起搞过县志编撰工作的,退了休被牛宏智请去再用。”高华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才是上午十点来钟,接着说:“你现在马上到报社去找他,我给他打个电话。什么也不用带,空手去。”
刘明执一边地往报社去,一边在心里嘀咕不止。看高华对报社不屑一顾的态度,他感到他和牛宏智之间似乎有什么芥蒂,他猜疑着自己此行的种种结果。
刘明执的猜测是很不错的,高华和牛宏智之间是不太友好,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牛宏智原是乡镇上的一位初中语文老师,他的一位亲戚在县政府工作,在这位亲戚的帮助之下,把他调到县文化馆来。牛宏智喜欢写文章和摄影,常在一些报刊杂志上有作品发表,《萌芽》上曾经留下他不少的字迹。来到文化馆之后,年轻气盛的牛宏智自然是高瞻远瞩,但不耻下问,勤于笔耕,和身边的同事关系搞得相当不错,和高华的关系就更亲密一些,高老师长高老师短的,时常虚心求教。两三年下来,牛宏智的文章和摄影的作品如雨后春笋般在地区、省里甚至国家级的报刊上杂志里发表出来,由此他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文化工作者,这时他就觉得文化馆不过如此:十来个小知识分子时常勾心斗角,心口不一,为了一些小利小益不惜在身后相互倾轧,谁都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这些基层的文化部门本来就是清水衙门一个,特别是在经济欠发达的山区,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之下,更显得穷酸可怜。由此更导致了内部的纷争,谁都想挤上第一把交椅,当馆长搞创收。他们之中没人诚服高华当馆长,觉得他不过就是凭几篇所谓研究当地瑶族的论文和乱七八糟地改编几个瑶族同胞的舞蹈而已,论文凭是个小学毕业的“文盲”,来文化馆之后搞什么自学弄了个大专文凭,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遮羞布罢了。深知内情的同仁们谁买他的账啊?把他揪下来!联名上书的、诬告的、私放暗箭的等等几乎应有尽有,在高华的背后搞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特别是八九年北京天安门事件的时候,高华的“敌对分子”们搞得更是风起云涌,不亦乐乎。其中牛宏智最为活跃,他想自己来当文化馆馆长才是当之无愧的。
高华也不是等闲之辈,表面丝毫声色不露,对这些“敌对分子”们仍旧和善友好,亲近如昨,暗中也展开了自己的应对措施,通过县里、地区、省里相关上级也是朋友的帮助,一一把这些心怀叵测的攻击化为子虚乌有,适当给予猛烈地还击。牛宏智败露得最是难堪,羞恼成怒之下和高华**了脸,变成了公开地较量。谁知经过这场没有硝烟弥漫的明争暗斗之后,高华不单指更是稳坐江山风光胜出,而且还有意外收获,他的那些朋友要把他调到地区或省里去。高华婉言谢绝了,他说他要坚持在县文化馆斗争到最后,他要看看这些歪风邪气到底有多厉害,他要瞧瞧这些不轨之徒还能怎样!
还在文化馆呆着,牛宏智自然是感到狼狈不堪的,百无聊赖之余只好另寻打拼天地,就求于县政府当官的亲戚。他这位亲戚在县政府里位高权重,伸手一提,把他弄到了县委的宣传部来,不几年功夫,牛宏智就爬上了副部长的宝座,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县里撤县改市的工程一启动,他便顺时应势地出任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的县报社总编辑。撤县改市虽未成功,但报社和电视台、广播电台却未雨绸缪地打出了“某某市报”、“某某市电视台”、“某某市广播电台”。自然,事业得以独辟蹊径的如愿,而且还是出乎意料的成功,牛宏智浑身鼓涨着一股再鸣惊人的铮铮傲气,对高华更是不放在眼中,暗地里仍较量不止,甚至在某些时候是心照不宣的针锋相对。
县里不惜代价搞撤县改市的这个史无前例的“宏伟工程”,在全县上下从一开始就掀起了轩然大波。“远见卓识”的各级行政官员们一确定这个“宏伟”的目标,就大刀阔斧地动作起来。把县城周边的无数良田规划拟建大型工业园区、商业住宅花园、经贸中心、大型文化广场等等一些城市化的硬件标志,把四周进县城的本来还能正常通行的公路撅得稀巴烂,说要扩建成花园式的入城大道。结果好几年过去了,工业园区里除了那个当初立起来的牌坊已经老朽不堪之外,其间有几家不知是工厂还是什么随遇而安的小作坊,在长满齐腰高广阔而荒凉的、空空如也的土地上哀声叹息似的为这个县里的大小官员们寄予莫大厚望的园区里挣扎着,以此向人们说明这片土地虽然是荒芜了,但“工厂”总还是有的;商业住宅花园不知为何,建起一些主体的框架就搁浅了,搭起来的竹子外围护架已经陈旧腐烂,凄凄凉凉的耷拉着,不堪一击;经贸中心建起来了,外墙也装修了一下,却没有商家进驻,里边是粗粗糙糙的坯墙,蛛网四挂,鸟雀做窝,流浪的乞丐聚集;大型文化广场也建起来了,人气却不甚旺盛,倒成了狗儿猫儿们留恋撒欢的好地方;最让人生气的是入城的公路,自从被撅烂后,就停工了,一逢雨季,成了艰难行走的坑坑洼洼,弄得人们叫苦不迭,怨声载道。这些看一看骂一骂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谁又能去改变这种“宏伟工程”所造就出来的壮观呢?
可这些种种“壮观”的背后,却牵扯着全县人民的神经和不明不白地吞噬着他们的血汗。这些“远见卓识”的官员们为了继续推进撤县改市的进行,在全县范围内掀起了一次又一次让劳动人民无法忍受的强硬的行政性“征费”:卖牲口要按头缴纳好几十元甚至上百元的乌七八糟的让农人们摸不着头脑的费用,领个结婚证要五百多元甚至七百元,到村委会开个普通的证明要三十多元,超生没关系,能交得起罚款就行,交不起的抓住了结扎充指标,小孩读书首先要缴纳一笔“教育附加费”,一个小孩两百多元,不管是新生老生,按人头个个务必一学年缴纳一次,家属也要按人口二十多元一个缴纳,不然,对不起••••••
工薪阶层的人们照样是叫苦连天,公路基建费、报刊杂志订阅费、城建费•••••不用他们缴纳,在工资中被“自觉”地扣除了,搞得人人咬牙切齿,咒他爹骂他娘。
收费的千万种名目在全县的大地上风起云涌,此落彼起,“盛况空前”。有的地方出现了乡镇领导班子组织“征费队”深入村村寨寨挨家挨户“征收”的极其荒唐恶劣的现象。官逼民反,于是许多乡镇出现了大批群众“抗征费”的局面,与前来收费的官员们对峙,到政府门口贴“抗征费”的大字报,有胆大者冲进政府的办公大楼去破口大骂,更有胆略智谋的人组成上访告状队,到省里,甚至不惜代价到北京找相关部门上访告状。直至县里的一大批好大喜功鱼肉人民的贪官昏官被绳之以法,取消了许多非法的“征费”,全县人民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的秩序,这件由撤县改市而闹起的轩然大波才算平息下来。
当然这些是后来的事,刘明执来报社求职的时候,正是县里热火朝天进行撤县改市的“黄金时期”。
市场经济的神奇力量像星星之火,在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势不可挡地蔓延渗透,燎原起来。在这个山区小县里,处处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同时,一些以往习惯于生活在计划经济襁褓中的单位和人们是难以接受的,一边不得不想着法子开辟出新的生活道路,一边向天大发牢骚。特别是一九九二年邓小平在南巡讲话中指出加大改革开放的步伐与力度的迫切性与重要意义以来,全国人民以更大的热情和智慧投入到市场经济的建设中来,谁也不愿甘当时代的落伍者,谁都想大显一番身手,实现市场经济下不同寻常的人生价值,抱怨者和庆幸者都被调动起前所未有的积极性了。
文化馆在撤县改市的初期就好像被忘在一边了,由县里出钱文化馆主编的《萌芽》,由原来的一个季度出一期变成两季度出一期,后来一年出一期,到现在连一期都不知何时能出得了了。在市场经济为主体的大形势下,高华看到了发展的春天,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文化馆临街的房舍改成了铺面出租以增加集体收入,鼓励馆员和职工开辟别的就业途径,比如跳出文化馆这个圈圈,深入到广阔的天地去寻找发展机会,或者开办各种具有实际意义和效应的培训班。过去的荣誉永远成为了过去,不能给今天和未来无端端地带来什么期待中的好东西的。早在几年前,高华就在自己的专长上寻找融入市场经济发展的切入机会,他发现一年之中好几个假期给旅游业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发展前景,各个旅游景区争相推出美景美食来吸引游客的同时,还在美人美舞方面大做文章。他由此想到了自己所钟情的瑶族舞蹈,独具魅力的风格和意义肯定能在旅游市场上开拓出一片理想的天地来。他先后考察了全国各地的一些比较著名的旅游景区,深入了解的事实进一步硬证了他的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于是,他决心创办一个专门为这些旅游景区和单位提供瑶族舞蹈这方面的人力资源或者合作机会的艺术学校。经过近两年的努力,他把相关的手续都办妥了,师资方面也在地区、省里的朋友帮助下落实下来了,现在就是招生收学员的问题了。他把初期办学的校舍选择在文化馆那几座闲置的老房子里,等到发展壮大后再建自己的校舍。招生的工作他也开始进行了,计划在九月份普遍的学校开学的时候,他的艺术学校也可迎来首批学生而欣然开学。
高华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乎牛宏智以及其他想整跨他的人的,他要坚强地站立着,而且是风姿卓越地站立着。他感到生活是那么的艰辛和困苦,但同时又是那么的具有魅力和吸引力,足以能够使人激发出无穷的勇气和力量来战胜一切的困难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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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第一章(九)』
九县报社~落在离文化馆不远的县图书馆一楼大厅左侧的一排房子里。报社还没有自己所属的专门房舍,是借用图书馆的房子来办公的。刘明执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和看门的老头打过招呼,~过一条走廊~一个稍大的办公室,再~过一排用绿色三合板作屏风围成的办公~位,在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用三合板圈成的“副刊编辑~”。“副刊编辑~”的小木门~开着,巴掌大小的空间里安置了一张普通的办公桌椅和两张藤制的单人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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