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鸥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轻轻的走了过来,他身体一震马上醒了。
“你醒了吗?”这是田鸥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说话的人就立在床边,但是并不靠的太近,似乎田鸥是一头兽笼中的猛兽,让她不敢接近,又似乎是块太过吸引人的宝贝。这个人是在躲避抗拒着什么诱惑。
“好象差不多。”田鸥张开了眼睛,故作轻松的打了个哈欠道。他还在想着梦中的景象,那景象是如此真实,往日的经历似历历在目,就象发生在昨日。
“这是你的药,自己喝吧。”说话的人秀美的额头微皱,在枕旁小桌放下只白瓷小碗,看了田鸥一眼后转身欲走。
田鸥忽然伸手道:“田燕,你等一下。”床边人霍的向旁一跳却没有躲开,还是被田鸥握住了手臂。
“你最近为什么好象总在躲着我。”田鸥盯着眼前这个苗条的身影问。不知怎的,他有些不敢看对面的那双眼睛。对面的人也是眼帘低垂:“我们不是一直这样么?是你多心了。”
“不是,你似乎有点怪。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田鸥不自觉的又把手中的手臂握了一握。“请放开我,我还有事情要做。”田燕挣了挣,却没有使力挣脱。
田鸥不知道说什么,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手却还是**握着田燕的手臂。
“你伤还未愈……”田燕咬了咬**道。
田鸥怔了怔微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撤离了田燕手臂。他明白田燕的意思,那是说请不要迫我用力,你的伤未愈只会徒然扯痛伤口。
田鸥只好改去端那碗药。手却忍不住发抖,几乎把药泼洒出来。
田燕似乎要伸手来扶,最终却并没有伸出手来,反而站更加靠后。
田鸥喝着药心想这气氛有些不同,是那里不对呢?是田燕的眼神么?这是她的神情么?以前她对我不是这样啊。
田燕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他熟悉的眼神,那本应冷静敏锐的双眸中竟然透出一丝哀伤忧郁。口中的药似乎十分苦涩,格外的难以下咽。
忽然门扉一响,田鸥蓦然抬头,才发现田燕已经走了。
田鸥轻叹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只感觉神困力乏,药也没有喝完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迎面的却是一张关切的脸,是他最要好的师弟田雉。他一只手里还拿着只瓷碗,里面还有半碗汤水,想来是正准备喂自己的。
“老兄啊,你可算清醒啦!”田雉看着他笑道。
“我睡了多久?”田鸥勉强笑笑问道。
田雉笑了:“哈,整整四天!除了进些饮食外你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可真吓坏我们了。”
田鸥想了想不由皱起了眉头:“那这几天都是田燕在……”
田雉放下瓷碗道:“是啊!反正她最近一直没有出去办事,师傅说她心细照顾你最合适了。”
“可我毕竟是个男子,怎么可以……”田鸥急道。想到田燕这几天会怎样照顾自己,不由份外尴尬。
田雉讥诮的笑笑:“哈,这个当然啦,她不方便的事情自然是交给我来办了。”
“是吗?那多亏你了。”田鸥也笑一笑,放下心来。
好几天了除了田雉和两个交好的同门与自己打了个招呼外,其他的人居然都没有来看望自己。几帖药也都是阿常端过来的。连田燕似乎也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了?自己才不过出去了一年怎么人人都怪怪的。田鸥心想。思索了片刻,怎奈脑子似乎不太清明。喝了药之后总是一股强烈的睡意上涌,田鸥忍不住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居然又梦到了姜镇。姜镇身后跟着两人,高高瘦瘦面目朦胧却看不真切。
“姜兄您怎么找到这里?”
‘兄弟即将远行,来向你辞别。”
“哦?此地还未安宁,姜兄为何要走。”
姜镇不答却道:“此一去恐无相见之期,田兄保重。”
田鸥正不知说些什么,姜镇再抬起头来满脸竟都是血水。这一惊田鸥立时醒了,伸手一摸额头面上已全是汗水。这梦似乎不是个好兆,田鸥心中惊异不定,过了好久才缓缓安定了心神,闭目用起功来。
正闭目养神间,师傅却走了进来,田鹭也跟在后面。
“感觉好些了么?”老僧问。
“多谢师傅挂怀,已经大好了。”田鸥连忙坐起道。
老僧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妄动。却对田鹭抛了个眼色。田鹭便提出个木匣。“师兄。”他把木匣放在了桌上,对正田鸥:“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你看了一定高兴。”田鹭微微的笑着,笑的似乎有些诡异。
田鸥心中一动勉力微笑道:“好啊。是什么东西?”田鹭一笑,缓缓的把木匣打了开来。田鸥的心一颤!他看到了匣中的东西。这种东西他也曾经拿回来过,而且不止一次。那是一颗人头,血迹当然早已经干了,匣中还盛着石灰用来防止腐败。由于石灰的关系人头面部的皮肤已经有些折皱干瘪,但是这张脸田鸥还是认得的。那是姜镇的头。姜震脸上并没有什么恐惧或者愤恨的表情,反倒是微睁的双目和略翘的嘴角使他看起来似乎在微笑。田鸥身子忍不住颤抖着不禁闭上了双目,心中骤然一阵抽痛。可他又只能马上睁开双目,只是再不敢向那木匣看一眼。“你鹭师弟为你报了仇,为什么看起来你并不高兴呢?”师傅**少见的和蔼表情问道。
田鸥努力睁大眼睛忍下心中痛楚冷冷的道:“我只不过想自己亲手报仇。”
“哦!是这样。不过他已经死了,对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可怨恨的。”老僧又道:“而且你记住,一个人要做大事,是不该对爱恨情仇这一切感情太执着的。不然注定会很悲惨。”
“是,师傅。”田鸥低眉道。心中一时纷乱如麻。“那么你一个人歇息吧。”老僧说罢站起身来,可是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亲手把桌上的一碗汤药递到了田鸥手边:“记着,不要等冷了再喝。”
田鸥怔了怔心里忽然起了一丝感动,师傅从来没有展现过这样慈爱的一面。于是他马上端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田鹭得意扬扬的却又带点愤恨的瞥了田鸥一眼,才慢慢的跟着老僧退了出去。不管是谁,能够胜过一个长久以来总是比自己强的人,那总是特别愉快的。
又是一天,田鸥正昏昏沉沉间窗外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鹭师兄回来啦。”说话的是刚走出屋外的田雉。
“回来了。”回答的人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还顺利么?”田雉师弟问。
“还好。”这鹭师兄仍是漫不经心的答。
“对了!快去看看鸥师兄吧,他受了重伤。”
“哦。是么。我去看看。”这鹭师兄道。田鸥听了忽然觉得,他根本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伤势,那语气中似并无丝毫惊诧。也或者是他对自己如何根本就不在乎吧。片刻后,门扉半开,闪进个高挑的人影来。
这个人轻轻的走到了田鸥床前站定,似乎正在看着他。田鸥却似乎并不乐意见他,之前就翻了个身转向床里,只把双目紧闭装作熟睡。那人轻唤了田鸥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掩上门退了出去。临出门前竟似乎还微微冷笑了一声。让田鸥的心不禁抽动了下。这个人也是他的师弟,名唤做田鹭,也许是一直觉得被他压着不被师傅重视。心中对自己颇有芥蒂,平日里十分冷淡,还曾有一次执行任务,刻意暴露了目标,险些导致自己被围攻。自此两人就极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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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03』
相知相~,虽不过短短数月,却已经知心。这样一个耿直的知己好友落的如此凄惨,心中的~楚可想而知。何况他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田鸥又~了~~半个多月才能够自己爬起来,能够顺利的走动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田燕田鹭这些人也不知被师傅派到那里去了,一个人也见不到。每日里也就田雉过来走动一~。这一天天气很晴朗,田鸥又接到了任务――都转运盐使。田鸥却没有了以前的兴奋,他只想逃避,却不知可以逃到那里。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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