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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比特》

第1章一聪明机灵的若比特

作者:习戈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喜欢相互之间起绰号。被起绰号的同学,多半是身体有某种特征,或根据某次偶然的事情。例如郭海山,大脚丫厚嘴皮,同学们就叫他郭鸭子;卢小军,长了一个大脑壳儿,同学们就叫他卢大头。还有宋西平,宋猴子;尹保田,尹摆摆儿(瘸子);梁丽萍,凉(梁)粉儿……等等。若比特是同学们给罗志福起的绰号。他的小名叫兔子。上英语课时,他那浓重的山西口音总是发不准国际音标的拼音,于是在每一个英语单词下面都统统注上汉字,比如说love(热爱)是“拉我”,chairman(**)是“前门”,rabbit(兔子)就成了“若比特”。从此,很少有人叫他罗志福,同学们都叫他若比特。

二十多年前,我和若比特都是部队上的孩子。那时候,部队驻扎在山沟里,离蔬菜店很远,家家户户都种菜养禽。说来也怪,谁家的兔子也比不上他养的,不仅肥大,长的快,那些兔子还特别听他的话。我们不信,有一回我和本团的几个同学郭鸭子、卢大头、贺晓伟去他家玩儿,郭鸭子故意把圈兔子的门栓打开了,不一会儿白白胖胖的兔子跑了满院子,怎么也抓不住。我顺手从墙上摘下一个箩筐,照准一只大**扣了过去,可那兔子后腿一蹬,没影儿了,箩筐的竹蔑上白白刮下一撮白毛。我捡起箩筐准备再试一次。若比特急忙拦住,嘴里喊了几声“兔兔”,立刻,满院的兔子停止奔跑,立在原地竖起长长的耳朵。若比特撸了一把莴笋叶儿,往兔栏里一放,那些兔子们居然一个个乖乖地蹦回了老窝!若比特个头不高,人很机灵,不光是好动好跑,他脸上鼻子两旁长了几颗大大的雀斑,活象被拨掉了胡须的兔子。他是活生生的兔子头儿,那些兔子那么听他的话,或许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吧。头一回杀兔子,我听说只要往水里一浸,兔子就呛死了。于是端了一盆水,把兔子的头按在水里足足十分钟,可那只兔子依然伸长了脖子,圆圆的眼睛瞪着我,吓的我浑身发软,扔下兔子叫若比特去了。若比特一听哈哈大笑,跟我回来。只见他拎起兔子的两条后腿,用手掌在兔子的两只长耳后根轻轻一砍,那兔子便安安静静如同熟睡了一般。接着他教我怎样剥兔皮。他说,这才是他的绝活。只见他找来一根细铁丝,从兔子的鼻孔穿过,吊在半空中,然后用刀从兔子的鼻头中间切开,慢慢向两旁旋。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剥兔皮不能急,用刀要轻要匀,剥出头部后千万不能再用刀,一手拽住皮,一手用拳头楦。整张皮脱落出来后,再用刀割去兔尾和四蹄。这样剥出的兔皮绝对上品,薄厚均匀,不留刀痕,能卖个好价钱。几分钟的功夫,若比特说完也剥完,把兔子皮往房头的山墙上一贴,甩甩满手的鲜血,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似听非听,那双圆圆的眼睛瞪着我的情景在我眼前始终挥之不去。

说实话,在我们这群钻山沟部队的孩子们中,有成就的不多。部队转战南北,从这个山沟到那个山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所到之处,接触的大都是和泥土打交道的农民或普普通通的工人,相比之下,这群部队子弟反倒产生一种优越感。男孩子穿着父亲们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神气十足。在那个年代,别说一身军装,谁有一顶军帽都不得了,宝贝似的,不留神就被人抢走。若比特的爸爸是我们32团的副团长,资历老,三八年以前就参加革命了,是个老“三八”式的干部。红脸膛,白皮肤,身材**,有一付大的出奇的双手,若比特说,他爸爸一次能抓起六颗手榴弹呢,打起仗来神勇无比。我们团里的孩子们都怕他。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到他笑过,高兴不高兴都是那副表情,见了谁家的小孩儿,开口就是——小兔崽子,吃饭了没有?——小兔崽子,学习怎么样啊?也弄不懂他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我们见了他就躲开他,或者远远的望着他,听到他说完“小兔崽子……”之后要么摇摇头要么点点头,然后撒腿跑开。只要若比特的爸爸在家,若比特的家里就会出奇地安静,连若比特的妈妈出来倒水什么的都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若比特,你爸爸来啦!”

我们倘若看不惯若比特吹牛皮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就会突然冲他喊上一句。若比特的笑容会立刻凝固在脸上,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我们大家便心满意足地发出大笑。

我们一年四季穿的都是父亲们的旧军装。每到天一冷,若比特与众不同,他穿的是他老爸的那件校官马裤呢,一冬天他的脸上都呈现出得意洋洋的神态。那时没有什么干洗店之类的,马裤呢的领子和袖口油腻油腻的,他也满不在乎,直到有一年的春节放鞭炮,把马裤呢的衣襟烧了两个大洞,才算结束了马裤呢的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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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

七三年是我们初中的最后一年,正赶~全市中学生文艺汇演,若比特被学校宣传队~去吹了近一个月的笛子。~说若比特吹笛子,可谓无师自通。还在~小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吹吹打打。每到~天来临,他就撇~柳枝,留~一指来长,~~木芯,在柳皮的一端用小刀刮去半寸左右的表皮,放到~里,就能吹出美妙动听的旋律。后来他用三张~等的~皮从街~换来一支崭新的笛子,整天吹的更加起劲儿。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一年,若比特便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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