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带不必多虑,古人说:善胜不败,善败不亡。自古干大事的英雄,哪一个不经过许得磨难。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我们总结经验,不屈不挠,就可取得最终胜利,切勿为此等小事伤及身体!”黄德阳坐在沙发上,捋着胡须,关切地说。这是次日上午,任凤庄派他前来探望。胡占龙靠坐在床头,一言不发,愁眉不展。胡望江坐在凳子上,想安慰一下胡占龙,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头的话来。
昨日,胡占龙逃回辽州府,一清点人马,带去的200多人,只剩下30多人。而且还搭上了贾玉彪,他落入陷阱,被俘遭擒。一到府衙,胡望江就前来探问。胡占龙一见胡望江,一下又来了精神,把匣子枪往桌案上一摔,忿恨地说:“他妈了巴子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他,集合队伍,随我进兵七星寨,我要把二虎夺回来。”“兄弟息怒,不必动气,你不是常说:智深须有忍,将勇贵能谋吗?”胡占龙愣了一下,打了个唉声,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黄德阳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送走黄德阳,胡望江走到近前,亲自为胡占龙沏了一碗菊花茶,然后回座在沙发上,自己点燃了一支三炮台香烟。“我看,对付塞外狼,强攻不行,咱就智求。”胡占龙听到这儿,眼睛一亮,抬起头来。“你说怎么办?”“兄弟,不要上火,我与塞外狼嗑过头,有金兰之谊。我有一计,保证不废吹灰之力,就可制服塞外狼!”说着他凑到胡占龙耳边嘀咕了一阵。最后,胡占龙说:“那好,明天大哥就辛苦你一趟吧!”
次日,天光放亮,胡望江就乘坐一辆玻璃马车离开辽州府。
胡占龙呆在辽州府内宅里,如坐针毡。他抬头望着窗外。虽然春风和煦,阳光普照,可他心里却如同吃了一肚子大蛆,怎么也不是个知味。“看看您的喜,看看您的财,看看您的好运什么时候来……”一个过道算命先生的吆喝声传进胡占龙的耳畔。“小顺子,把先生请进来!”侍卫应声出去,功夫不大,领进一位白须长者。只见老人身着蓝色长袍,头戴逍遥巾,手执“仙人指路”布幌,稳步走进县衙。胡占龙身着宽袖大衫,微笑着把老者让到内宅炕上。“先生,给我算一算命,我生于光绪元年二月十二(公历1895年3月19日),时辰吗,是上午九点多钟。”老人掐指算了一会儿,喝了一口侍卫递上来的碧螺春茶,手擎茶碗说:“大人是生于乙亥年、己卯月、庚辰天、辛巳时呀!论五行,大人有二层金,二层木,二层土,一层火,一层水,可谓五行俱全。从八字上看,日柱魁罡,庚辰为金龙,您应该是位将军。又有卯巳风雷夹拱,亥水为天池,龙入天池,龙入天池,又得风雷来助,大有作为。现在正当鸿运之时呀!”“哈哈!先生过奖了。可我近日连吃败仗,不知为何?”“这打仗吗,要根据情况而定,就像地上的水一样,依势而定。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强敌弱,可用强攻,我弱敌强,当求智取呀!”……“看赏!”一席话说到点子上,把胡占龙说得心花怒放。侍卫端来一盘银洋,装入老先生的背带里。胡占龙送老先生出门。就见远处官道上来了一辆玻璃马车,直冲府衙而来。车到近前停下,胡望江率先走下车来,随后,在胡望江的搀扶下,一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走下车来。胡占龙一见,忙上前施礼:“哎呀!左爷们,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哇!”左墨云一拱手:“托贤侄的福,还好,还好。”二人把左墨云引入内宅。随后,吩咐下人备下酒菜。
时值中午,不一会儿,厨师进来禀报,可以开席了。餐厅里,桌上摆着三大件,四冷荤,八中碗。左墨云被让到首座。胡占龙以晚辈身份,亲自给左墨云斟酒。几杯下去,众人脸上都挂了彩色。“贤侄,今日请我来,怕是有什么样事吧!老朽昏聩无能,如贤侄有用我之处,我一定尽力。”“没什么事,您看,过去您老没少帮我的忙,我现在发达了,就是想叙叙旧。”胡占龙往左墨云碗里夹了一块香酥鸡腿说。胡望江见左墨云几杯酒下肚,脸色微微泛红,觉得是火候了。于是,站起身,先给左墨云倒满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老叔,我跟远举是拜把子弟兄,侄儿起杯酒,代表我和远举祝你老福如东海,寿若古松。”说着与左墨云和胡占龙碰杯后,一仰脖,一杯酒全干了。“哎,你跟远举是磕头,远举可没你们有福哇!”“那好办,这不,有占龙在,什么事不好说。”胡望江把话引入正题。“对了,对了,你不说我倒忘了,朝廷近日下来文书,要我招抚本地绿林豪杰。今个左爷们儿在,我看正好。我想远举兄弟虽然自在,但必竟不是正道,不如左爷们写封信,劝劝远举,此事若成,左爷们可谓功高盖世,上不愧皇恩浩荡,下不愧至亲情长。可算上公私两全啊!”说着举起酒杯,跟左墨云喝了一杯。左墨云沉吟了一下说:“可也是呀,远举老这样在外面混也不是个事儿,名不正,言不顺。”几个回合下来,左墨云舌头都有点**。
酒席宴后,左墨云被请到上房喝茶。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家常,胡望江说:“老叔,事不宜迟,朝廷招安,可是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事。您老不如趁这良辰吉日,今个就在这写吧!”“笔墨伺候。”胡占龙吩咐一声,一个仆人用托盘端上来笔墨砚纸。左墨云又喝了一口乌龙茶,撂下茶碗。来到桌案前,叫见他手执狼毫毛笔,在砚台上左右抹了两笔,然后运足气力,笔走龙蛇,洋洋洒洒,一挥而就。胡望江眼睛一直不离桌案,左墨云刚放下笔,他就连夸好字,拿起信递给胡占龙。胡占龙接过一看,一手刚劲的柳体风格,只见上面写着:
远举贤侄如晤:
今日俄战争已经平息,大清国将成一统,国将复兴。近日,朝廷有令,招安绿林豪杰,共扶社稷。愚叔觉此路可行。吾侄早岁为生活所迫,怀才不遇,致使误入歧途,久陷泥淖。今有胡施雨归顺之例,前车可鉴。在外闯荡虽可逞一时之威,享一时之福,但人有老时,未必是长久之计。吾劝贤侄,勒马回头,尽早归顺朝廷,封官拜将,仍不失昔日之荣华。愿吾侄力效宋代杨家将之忠义,上报朝廷,下安百姓,建盖世之勋名。既可为国家效力,又不辱没祖宗名声,此等两全齐美之事,若不及抓住,恐日后难得。量吾侄非冥不化之辈,望见函速作决断,不负众望。如若首肯,贤侄之委任谅不日即可下达……至嘱。
光绪三十年五月十五日
“爽快,爽快!好字,好字!真可谓虚实相间,连绵不断,萦带奇巧,神采飞扬啊。非老手不可得。不可得呀!”胡占龙拊掌大笑,“有您这封信在,再好不过了。”看着胡占龙高兴的样子,左墨云问:“你也懂字?”胡占龙笑着说:“岂止懂字,我更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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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胡占龙游说七星寨』
三天后,胡望江回到辽州府。一~门,胡占龙忙迎~前问:“大哥此去结果如何?”“塞外狼还算够意思,这不,凭我薄面,镇~让我带回来了。”胡望江笑呵呵地说,“那天跟你打仗的也不是塞外狼,是他~~二当家的。我这次去见了左老太太,她赞成左仕才加~官军。只是他那个~郝~晓的夫人从中作梗,怕咱们有诈。”“那好,把我家大姑娘许给他儿子,这~他放心了吧!”胡占龙~擎烟袋锅,~了一~烟道。“你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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