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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的天涯》

第8章午夜梦回花非花

作者:零度想念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第七章午夜梦回花非花

雪地上浅浅的车辙,缓缓伸向远方,它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它遗忘的只是岁月而已,铭记的却是爱与不爱之间纠缠的曲线。生命的琵琶总被夜半的清风拨弄出忧伤的音符,琴弦与琴弦之间只能沉默,沉默,沉默,不能哭喊,亦不能埋怨……

考试的最后一天,父亲来学校接我。

看到他在女生公寓楼下,我真的傻了。如果被父亲知道我在外面租房的事,我肯定挂了。可是,B503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就算我忍气吞声回到B503,我拿什么来搪塞父亲啊?他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来了呢?难不成他这是要突击检查?

“爸,你怎么来了?”

“考完了?考得怎么样啊?”父亲迎上来,接过我的书,随意地翻看着。

“还……行吧!”

“电话怎么不开机啊?”

我这才记起手机已经欠费了,要不是四天前那四百元的罚款,我和郭朗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哦,欠费了。”

“走,爸帮你搬行李去。赶快回家去吧,家里明天要来客人。”

“别!我……我……已经没住……学校了……”我低着头,涨红着脸说。

“什么?你没住学校?没住学校,你住哪啊?”父亲立马严肃起来。

周围的人如水如流,有家长也有学生。我把父亲拽到一旁,说:“其实我不应该瞒着你们的,我为了有一个好的写作空间,所以,我和同学在外面租了房……”

“你明明知道不该瞒我,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父亲发怒了。

“我怕你们不答应……”我心里空空的,真怕父亲当众给我难堪。

“你什么事我不顺着你了?”父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斥责我,只是轻微地发了小火。父亲顿了顿,又说:“贝儿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住不安全,学校里不管怎么说也有它的管理方法啊,不会出个什么事,你在外面…如果有个‘万一’,我们怎么办?”

“爸,我知道错了……”

“走,带爸去看看你的出租屋!”父亲的眼神中流**许多的无可奈何。人家都说孩子长大了,父母就不好过分地严厉。父亲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父亲跟在我后面,一直地抽烟不说话。

“明天家里要来客人吗?”我故意打破沉寂。

“恩。”父亲吐出嘴里的烟雾,白烟缭绕着他沧桑的脸庞。

“谁呀?”

“你律叔叔律阿姨他们一家人都要来。”

“什么?他们?”我愣在原地。“他们来我家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这不快过年了吗,朋友在一起聚一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父亲跟着停下来,灭掉手中的烟。

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慢慢移动的脚步。对于父亲突然要来视察我的“新家”,我有点畏惧,有点胆怯,是真的害怕了。

父亲在一楼的拐角处,又点燃了一支烟。

父亲不支持我对音乐舞蹈的执著,却也不反对我对文学的爱好。他在我的梦想面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若有所思地抽着烟,不说话。

我一个小孩子家,根本看不透父亲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我明白,父亲的内心一定很失落,失落他的女儿做了他不愿让她做的事。

“爸,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别抽烟了,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说。

“哎,爸并不想把你管得这么严,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自己拿捏着办。爸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至于你在外面租房的事,咱们回家再说。”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父亲没有听我的把烟灭掉,表情却反而更加忧郁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突然内疚起来,我当初为什么不我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再严厉,可毕竟是我的父母啊,他们总不至于吃了我吧?我们之间缺少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促使我们两代人之间的感情变得那样僵持?

打开门,郭朗也在。我向父亲介绍了她。郭朗很有礼貌地对我父亲问了好。不巧的是,柳青河这时却从我的房间里蹿了出来。一边用手捋着零乱的头发,一边问:“谁来了呀?”

父亲一下子将他尖锐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个“街头混混”的男孩身上。

“叔……叔,……叔叔……好!”柳青河也愣住了。

我和郭朗更不用说了,吓得手心直冒冷汗,**不听使唤地开始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和一个女生住在一起吗?他是谁?”父亲的眼睛里都快冒出了火,对着我大吼。

“他……”我该怎么说啊?我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了。“我不认识他!”我咬着牙说。

父亲推开我的房间门。完了!完了!柳青河从云岭县过来这几天一直也没个去处,于是朗朗求我和她挤在一张**,把我的房间让给了柳青河。说是等放假就一起去西安。

“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父亲指着床头的柳青河的衣服,以及还没来得及折的被子。

“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我告诉父亲,他是朗朗的男朋友,父亲一定会让我再和朗朗这样的女孩交往下去,但如果……

我正琢磨着怎么向父亲解释,父亲却扬手给了我一巴掌,虽然不重,但让我觉得痛得一辈子也难以忘记。“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不自重??”

“我没有不自重?”我没敢用手去捂着脸,我怕父亲一气之下,打我打得更凶,我只是任眼泪打**眼眶,模糊了视线。

“叔叔,你别怪尹米贝儿。他是我表哥,是云岭一中美术班的学生,这几天来桔县写生,没地方住,所以……就暂住在这里……”朗朗似乎也被父亲的怒火吓住了,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父亲不屑地看了朗朗一眼,冷冷地说:“原来是这样!”

我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看父亲的脸,他的眉宇之间依然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焰。“收拾东西回家吧!”父亲冷冷地说。随后,他又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圈在他的指间轻轻弥漫,显得无奈又心酸。

我急促地收拾着衣物和书本,什么话也不敢说,连呼吸也小心翼翼,怕指间的某些言行激怒了父亲。而父亲则只是边闭着眼睛坐在我的书桌前,若有所思地抽着烟。

当我正缩手缩脚地拿书桌上没有写完的《花开花谢只一季》的时候,父亲一下子有左手按住了厚厚的稿纸。“这第几本了?”父亲温和地问。

“第五。”

父亲笑着点点头,说:“不错,等你十本写完了,我就亲自去北京帮你出书。”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写完十本再出呢?”我对这个问题一直都不解。

“择其精华嘛!”父亲老练地说。“随随便便出一本,万一销量不是很好,只会坏了名声。”

想想也倒是。

父亲突然很凝重地望着我右手中指上的茧结。我微微动了动手指头,将展开的手指半握拳,用大拇指遮住了它。

父亲说:“这几年,你也努力了,学习不好爸也不好怪,只要你有个一技之长,以后能立足于社会就好。”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是父亲说出的话。

“爸,如果你不喜欢我爱好写作,那我以后就不再写这些东西了,反正校园文学不值一读。”我说。

“不,爸喜欢,爸支持你!永远支持你!”

听了父亲的话,我很感动,明明已经和用力地克制自己不哭了,可视线却又一次模糊,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凄凉沉重起来,我的心却更加温暖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听母亲说昨夜又下雨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我偷偷跑去厨房问母亲:“今天是谁要来啊?”母亲一边择菜,一边笑眯眯地回答说:“律嘉他们一家,还有他二叔,二婶,三姑和四姑。”

“他们来干什么?”我悻悻地说。

“以前在老家,咱们可都是邻居啊,老朋友在一起,聚一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母亲依然乐呵呵地笑着。

“律嘉来吗?”我冷冷地问,心里还是有点不平。

“他当然要来呐!”

“人家要看店,每天都忙得要疯了,你们还要耽误人家?”

“贝儿,你也知道心疼他生意了啊,那你怎么还有事没事就去找他?”母亲调侃我说。“说明你还是很在乎他的吧!”

“什么啊?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我悻悻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对于我和律嘉的事,我也有想过。我们之间的距离比我和林夏之间的距离要远得多,如果没有林夏的存在,我想,我这一辈子就只会爱律嘉一个人,他也一定会很愿意我做他的新娘。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年少无知的多角恋爱,已经给我们留下太多的伤痕和悲哀,在这个美好的季节,本是收获幸福的时候,可是随着**的凋零,整片花海都枯萎了。

在律嘉父母面前,我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有谁知道,在我温顺的外表后面,有多少叛逆和野性的躁动?

律嘉确实也到了我家,自从我们从老家搬往汉源金铭区以来,我和他父母相处的机会就极少了。律嘉见到我之后,变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

父亲母亲忙着让我给他们端茶倒水,削水果。

很快,嬉笑中,又谈到我和律嘉的事。律二婶说:“咱们今天啊,就把这事儿给说定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红着脸,不敢抬起头看他们乐呵呵地笑着,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说不出口。我偷偷瞥了瞥坐在我对面的律嘉,他的脸颊也有些微微的泛红,和我一样埋着头,若有所思地摆弄着衣服上的拉链。

父亲在律二婶的一番礼话之后,说:“贝儿年龄还小,而且还在上学,他们的事吧……得等到明年再说,但他们来往,我们也不反对,两个人感情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强求。至于订婚嘛,我看得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

后来,律二婶非拽着我,要我表个态,我只能怏怏地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这种事我无法轻易许诺……”

律嘉什么也没有说,表情却突然显得失落和凝重,我看得出,他有太多的无奈,他明明爱我,却不忍强求我做任何事,他说过,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我不快乐。

我不知道这场聚餐,算不算做相亲,可我的心情却因此而沉重,郁闷了很久。

临别前,律嘉父母塞给我一个红包,捏起来好像很厚实的样子,可我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他们在心里一定已经认定了我终会成为他们的儿媳妇儿。

我总觉得这件事挺糗的,毕竟我才十八岁。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提及关于婚姻的事,而我却这么早就出演了这种让我觉得搞笑诙谐的“话剧”。

雪一直**地下着,寒风凛冽不休。

我整日整日地坐在家里和电视机面面相对,电视里的人,我认识他(她),他(她)却不认识我。于是,我依然觉得孤单。

佟原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开始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们之间。我只能找个借口悻悻地挂掉电话。

他接着又发来短信告诉我。我一定要娶到你,娶不到你我也不会染别人得到你!

我看完后,真有些胆怵。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我真怕他做出个什么事来我沉陷于生命的低谷。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是他曾经写在日记本封面的一句话。他说过,他如果爱一个人,就愿意给她全世界,但他如果突然恨上一个人,他也会让她失去全世界……

我心怀胆怵地一直找事儿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那些即将发生的一切。

母亲说她服装店里最近需要人手,新年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在开始置办年货,我们也不能在这个做生意的好时节闲着。于是,我去了母亲店里,母亲安排我和其他员工们一起制作衣裤,我每天只管订订扣子,锁锁衣边。忙得不可开交。

佟原的短消息不断地填充着“收件箱”,我每次都只是看了,不回复。可后来我想到这样会激怒他,便换了新号码。

想了想,还是把新号码告诉给了律嘉和林夏。全世界我认识的朋友里,只有佟原一个人尚不知晓。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我想。

春节的前三天,我竟然在汉源钰霖区的一个商场里看见了辛玮,这令我万分诧异。他不是被拘留了吗?

我们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前擦肩而过,但他没有注意到我。他怀里搂着一个女孩,不像学生的样子,浓妆艳抹的。当我走过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竟人发现他的后脑勺有一条差不多长达十厘米的线条没有长出头发。放在以前,他的长头发一定会遮住它,可现在,一看就知道,他是被送进看守所时剃光了头的。

不难猜出,那一定是林夏他们兄弟给他留下的仇恨的伤疤。我不敢在那个商场多做停留,我几乎连滚带爬地怕掉的。他一定会报复我!我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几话。

回到家,我依然忐忑不安了许久。就在那天,我心慌意乱中,左手食指被缝衣针刺通,那种锥心的痛,我一生难忘。

父亲焦急地送我去医院,一路上我不断**,不断流泪,确实,那种痛是我所无法承受的,后来,我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晕厥了过去,倒在父亲的怀里。

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扎进手指的针总算被年轻的男医生用钳子**来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可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上两天。最令我疼痛的是,为了更好地包扎,医生拨掉了我的指甲,并且,他告诉我,这个指甲永远也不会长出来了。

我在流泪和抽泣中,认真地注视着父亲焦急而心疼的表情。意示他给我一些力量。

“贝儿,再忍忍啊,很快就好了,爸陪着你!”我听得出父亲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我抿了抿干涩的双唇,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医生,要不……给她打点麻药吧!”父亲说。

“打麻药也不会起作用的,手指的神经对麻药是没有反应的。”

“那……”父亲手足无措。

“放心吧,我会轻一点的!”

……

等到手指包扎好之后,一生说要输血,别的也没什么大碍。父亲的心里总算落下一个大石头。

那个春节,我过得极其悲痛。一切的欢喜,一切的美好,在我的手指受伤下全体瓦解。父亲和母亲也因为我的疼痛而过得极其伤心。

转眼,又是一个崭新的春天。天气依然寒冷,几日阳光过后,天空又飘起了大雪,天真的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呼雀跃着,仿佛永远也不知道那片洁白下面,隐藏着路人的相逢和离散……

雪地上浅浅的车辙,缓缓伸向远方,它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它遗忘的只是岁月而已,铭记的却是爱与不爱之间纠缠的曲线。生命的琵琶总被夜半的清风拨弄出忧伤的音符,琴弦与琴弦之间只能沉默,沉默,沉默,不能哭喊,亦不能埋怨……

年后没几天,目前的服装店又要重新开张,一如既往地忙碌起来。

父亲不太爱管母亲服装店里的事,在我眼中,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对于母亲的生活中付出的一切,他都不太会在意。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很有条理很有规律的文人生活,一直追求着“忘我”的境界。

自从手指被扎之后,母亲便不让我去她店里帮忙。于是,闲暇之时,我就和邻家妹妹明月到处乱逛。

不巧的是,那天在街上竟然遇见了佟原。

他莫名其妙地站在我面前,很陌生很含蓄地笑了笑,“你好!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我把头侧向一边,不屑地回答:“死不了!”

“怎么这么说?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似的?!”他认真地看着我。

“你可不可以不理我?见到你,我很烦你知道吗??”我拉着妹妹明月擦过他的身旁,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佟原厉声吼道。

我回过头,看着他愤怒的表情,我的心里也冒出了火,我尹米贝儿怎么能容忍他这样对我大吼,“你想干什么?吃人吗?”

“尹——米——贝——儿!”佟原咬牙切齿地说,“我希望你对我们的事做个谨慎的考虑,否则,你完了!!”

“什么叫我完了?你预备怎么样?有种咱们走着瞧!”我是真的被他激怒了,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冲动的情绪。真后悔那个晚上,没有把他杀了。

“我告诉你,我变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纵容你反抗我的要求!如果你真的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你家破人亡!!”

说罢,他拂袖而去。

我脑子里一片喧哗,周围的人群目光锐利地激着我,佟原的话像匕首一样一点一点地剥落着我的灵魂,伫立在风雪中,全身不由得都颤抖起来了。

妹妹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胳膊,“姐,没事吧?咱别理他,回家吧,别生气!”

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喉咙,哽咽着说不出半句话,嘴角动了动,却不知所措。脑子里回旋着那句——如果你真的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你家破人亡!!”像旋转的陀螺,掀起了一层层鹅黄色的尘沙……漫天飞舞,使人晕眩,使人窒息……

为什么生命中总那么多我驾驭不了的人出现,有那么多我承受不起的事发生?这是宿命吗?

律嘉好不容易有几天空闲下来的时间,阿姨就硬让他来看看我的手指康复了没有。奇迹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我的手指甲上竟然长出了一层薄膜,医生说,它是重生的指甲。

可是,何处是我重生的爱情呢?

林夏已有些日子没有和我联系,我不明白电话那边的“嘀——嘀——”声到底代表着什么,是他故意不接吗?他为什么要这般冷漠地对待我?他不是说过要好好地对我吗?

算了吧!一切都散了,爱恨都过去了。只要还有一个人留在我身边,我就不那么觉得孤单、无助……

“律嘉,你会保护我吗?”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心情时而温暖,时而凄凉。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你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律嘉诚恳地笑着,坚定地说。

我心海里荡起一丝温暖的涟漪,说:“假如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却受了伤,你怎么办?”

“我会杀了那个让你受伤的人!”律嘉说。

这句话让我觉得胆怯,也同时让我觉得很温馨,很感动。

“怎么?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我可无法容忍别人欺负我的……朋友,尤其是你……尹米贝儿,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不会不管的!”我明白,他“朋友”之前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字是“女”,我知道他这是不想我做违心的事。我相信,这才是真正的爱。

“没有。不过,前几天我看见辛玮了。”我慢条斯理地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

“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被判了六个月吗?这才两个月不到啊……”律嘉很讶异。“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他了?你会不会认错啊?或者是不是见鬼了……?”

“怎么会呢?大白天怎么会有鬼?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不会认错人。”

他沉静地想了想,说:“你还是注意一下的好,万一有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我点点头,依然在那种紧张和胆怯中失落着。

“律嘉,如果我们感情会一直好,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过了许久,我说。

“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律嘉欣喜若狂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希望,可他哪知道,我们的将来依然是一片黑暗。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承诺,但我和清楚,我是认真的,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仿佛看不到我和林夏的将来,我和林夏也许只能在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漫漫地行走。如果时空可以变换,也许下辈子我们会走到一个原点。

送走律嘉,我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忍不住想给林夏打个电话。

我没有忘记明天就是情人节,可对于“情人节”,我们都之字未提。

他问我,知不知道辛玮已经出来了?

我说,我前几他见到过他。

他说,他来找我了,扬言要我好看。

那怎么办?我吓呆了。

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咯!他说得很轻松自如,而我却吓得要命。“不过,贝儿,你要小心哦,晚上不要乱跑,有什么事,要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他不是不关心我了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我一边想着他带着温度的话,一边回答:“恩,我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有事。”

我不想他继续给我希望,不想一直听下去,于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上网。还有佟原。”

“哦,那你和他好好玩吧!别告诉他,我给你打过电话,好吗?”

“为什么?还在他怄气吗?大家都的同学,何必那么小气呢?”

“我小气?”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好,好,好,我小气!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一下子凝重起来。没有道一声“再见”,我便挂掉电话。心里生起一股一股的委屈和奇怪的似乎从未有过的滋味。明明知道他会不在乎我,不理解我,而我却偏偏要向他诉苦,我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呢?

他说过春节会陪我放烟花,可总是因为我们各自的一些琐碎的事而一推再推。烟花升起来的那一刻,我们何时才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地方看到?我们的相聚总是让人觉得凄楚,可怜,失落,绝望……

我怏怏地回到家,父亲在邻居家玩儿麻将,母亲在簟里还没有回来。

我一言不发地坐在家里,心烦意乱地摆弄着那些没有写完的小说稿。也许我和林下之间就像小说里的林月兮和李存琰,永远都只是太阳和月亮的距离,也许会相遇,却不能相偎相依,只能是零度的想念……

后来,夜渐渐深了。父亲打电话来,要我去母亲店里取点零钱给他,顺便看看母亲怎么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便怏怏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深深的暗暗的暮色里,前路昏黄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心里突然一阵阵恶心,头痛得厉害,总预感将有什么不幸的事就在不久的将来降临到我的世界。

我立马加快了车轮的转速,十分钟后,终于来到母亲服装店的那条街。远远看去,黑压压的天空中一的簇白烟袅袅升起,街道里拥满人群,警报器震耳欲聋地穿透在整个城市之间。那种头疼恶心的感觉愈加强烈起来。

越来越靠近人群,这才清楚地看到是目前的店着了火,警戒线内,火警们乱得乱七八糟。我从自行车上条下来,拨开人群,冲到红色警戒线前,一位警察把我挡着,说:“我们正在抢救事故,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店是我妈开的!”我急促地不知所措。

“你是店主的女儿?”

我连忙使劲地点头。“我妈她人呢?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伤?”我一边问,一边摇晃着那位警察。

“请你冷静点!你妈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在哪?救护车在哪?我妈在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惊慌失措敌对着那位警察大吼大叫,眼泪不知何时滑下来,一滴一滴打在衣袖,打在我的手背,打在我的心灵……

店里的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到处都乌烟瘴气,天空的乌云仿佛就压在头顶,那么沉重,那么阴冷,那么凄凉。

“徐干事,你把她送去‘120’一下!”警察侧过脸对旁边一位年轻的武警说。

“是!”年轻的武警响亮地回答。

“留个电话,便于我们联系!另外,赶快通知你爸到现场来!”

我给那位中年警察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并且,打给了父亲。

“爸,店里出事了!店里出大事了!着火了!妈也受伤了!”我在周围的喧闹中,逐渐加大了自己的音量和哭喊声。

“什么?你说……店里着火了?!”父亲的声音里全是诧异和愕然。

“是啊,你快来啊!”我已经发不出声音,只顾着流泪,只顾着抽泣。

为什么我预感中不幸的事,会是这样一场厄运?这场祸犹如晴天霹雳般打在我的头上顶,我到底要怎样去面对这一切?好好的,为什么会失火?为什么会伤到母亲?为什么会伤到母亲去“120”?到底是谁纵的火?到底是谁啊??

母亲在急诊室里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天微微地有一点光明,朦胧的雾里,街灯依然璀璨无比,街边香樟树叶上的露珠依然晶莹剔透,来来往往的车辆依然忙碌地穿梭行驶……

这一切……都不会为了我的伤痛而停止……

一个人坐在冷冷的走廊,流泪流到了疲惫,可我不敢闭上眼睛,我怕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母亲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我一直在问,问自己,问苍天……

我试图把这一场火当作一场梦,可致裂的心灵一遍一遍重复着悲伤,每一次疼痛都在提醒着我,母亲受伤了,她正躺在里面和死神做着强烈的挣扎和搏斗……

父亲和几位警察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还没有出来。

朦胧的泪眼里出现父亲高大身影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扑入了他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父亲抚摩着我的头,什么也没有说。

我扬起脸看父亲,发现他的眼眶里也充满了泪水。我沮丧地对父亲说:“爸!妈还在里面……”

父亲点点头,猛地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我看到的全是愤怒和悲哀。“贝儿,你说,咱们家招谁惹谁了??是谁纵的火??我非……拆了他不可……!……”

我绝望地摇着头。“我也在想,好好的,店里怎么会失火呢?”

“尹老师,我们会全力调查这件事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等病人醒来,再问问她,到底是谁先打晕她再放的火。”安排徐干事送我来医院的那位中年警察说。

“我妈是被人打晕……再在店里放的火??”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有一根钢棍,而且你妈的后脑勺上有严重的血块。”警察顿了顿说。“放心,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的,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母亲有没有和什么仇人,或者生意上有没有得罪过人。”

“这些我都不是很清楚,但一般来说我妈不会得罪什么人,更不会有仇家。有线索我们一定会说的,你们一定要抓住烧了我们店的那个歹徒,一定要!”我激动得乱了方寸,竟然无法控制地边哭边喊,还边摇晃着那位中年警察。

“我是金铭区公安局特警队的队长,我姓华,有什么线索及时联系我们!”华队长递给我一张名片。“尹老师,你和女儿在这儿等病人出来,我得再去现场看看,大伙儿还在那儿守着呢。我留三位同志在这儿保护你们。”

“好,华队长,你去忙吧!凶手一定得抓到!!”父亲在悲伤中愤怒着,在愤怒中纠结着悲伤。

我扶着父亲坐在长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泪都流干了,心痛得无法呼吸,面对这样一场灾祸,我是无论如何也坚强不起来了。

父亲把头靠在墙上,什么话也不说,连呼吸声也渐渐沉静,只是六神无主地望着天花板,任窗口泻进来的风吹干他**的眼角……

这应该是一个下雨的日子,天空却飘起了淡淡的云,阳光暖暖地笼罩着整个城市。它更令我伤心绝望,更令我觉得悲怆凄凉。

母亲被医生护士们推出急诊室,我仿佛看到了前面将是一座冰山。

“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医生,我妈有没有事啊?”我和父亲急切地冲到一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高个的男医生面前。

“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病人能在24小时之内醒过来,就证明她没有生命危险,但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医生,你再救救我妈啊!!”我听了那样一个消息,全身都瘫**。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她不仅被火烧伤,而且还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她能不能恢复,就要看她的意志了。”说罢,医生向走廊的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母亲也被推了出来,我和父亲迎上去。母亲的全身都被白纱布**地包扎着,我内心的疼痛与挣扎,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相信,父亲也一样,很纵火者很得要死掉!

这一天,是上元佳节,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而母亲却躺在“白色的地狱”动也不能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一定要让这个悲剧发生呢?幸福的日子里为什么我不能幸福?

我的苦该对谁说?上前一步是冰山,退后一步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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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依旧』

第八章冬天依旧又是一个新的季节,可我们依然演绎着旧的故事。旧的故事里,依然只是旧的~情,而没有新的奇迹。在这忧伤悲~的日子里,老天一直晴空万里,它是在嘲笑我们这些~苦的人吗?又是一个新的季节,可我们依然演绎着旧的故事。旧的故事里,依然只是旧的~情,而没有新的奇迹。~亲最终还是留住了一丝生的希望,虽然她~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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