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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扇公子》

第2章惺惺相惜

作者:山塘清风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风哥哥,风哥哥。”一个穿着大红**的少女,口里喊着,脚步一点也没放慢,沿着江边向望江楼奔来。红**在风中看起来象一团火,引得一路人观望。

红衣少女在丁玄风身边停下,由于速度太快,收不住势头,脚步踉踉跄跄,就要跌倒,丁玄风轻轻一伸身,把红衣少女揽在臂弯里。细看是,怀里的少女圆脸上满是汗,喘着粗气,似梨花带雨,不是包有弟是谁?

丁玄风想起当初包有弟拿马鞭抽他的情形,脱口而出:“想不到大小姐也有狼狈的时候。”

包有弟站稳脚,“还取笑人家,你一走就是大半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

镇南王在一旁暗笑,指着包有弟问,“这位是……”

“就是刚刚谈到的七星寨,她是寨主的千金。”

“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让你见笑了。”

“有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和镇南王去去就来。”

“不行,我要跟着你,这么久分开了,刚见面就想走,到时候我去哪找你?”

“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商量,商量完马上回来找你。”

“不行,我一定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小兄弟,这样吧,这件事情一时半刻也办不了,你们先叙叙旧,我们日后再谈。”镇南王告辞了。

走在增江边,包有弟问:“风哥哥,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啊?”

“这还用问,你不是亲眼看着一个老婆婆把我带走的吗?”

“我知道,我问的是她把你带去哪里了?带去干什么?”

“先不急说我的事,最近山寨有什么情况?”

“别的事没有,就是有一次官兵来攻打,领头是个姓关的,也使一把大刀,号称关大刀。他的大刀威力怎么样我没见过,但他的箭法却是高明。由于山寨地势险要,官兵一时攻打不下,关大刀恼了,张弓搭箭,对着我爹射来。真的好险啊,这一箭把我爹的发簪射断了,要是再低一点儿,我爹就完了。”

“后来呢?”

“后来官兵放了几把火就走了,他们在路上碰上了一队流民,把那些流民的脑袋砍下来请功去了。”

“唉,这些官兵还不如被他们称为强盗的山寨兄弟。”

“反正山寨没事,我就出来到处找你,快说说你的事。”

“那老婆婆把我带到罗浮山,她和我家有点渊源,就教我武功,不过,学得真辛苦。”

“她打你了吗?”

“没有。”

“骂了吗?”

“常常挨骂。”

“这还得了,你带我去,我教训教训她。”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嘿嘿!”

“什么,几个月的时间,学了点花拳绣腿,就敢在本小姐面前摆谱,不给点厉害你看,你还不知道我姓包呢。”话还没说完,她的长袖一摆,一股劲风夹带着袖子向丁玄风面门上打来。

丁玄风轻轻一摆头,长袖擦耳而过,去劲未减,一条垂柳应声而断。柳枝本是柔软之物,一股劲风就能切断,包小姐这几个月功夫也没闲着。

见没打着,包小姐双袖一展,一袖打头,一袖打脚,看你往哪里躲。

好个丁玄风,只见他微微一蹲,袖子将要打着的时候,双脚一用力,身子就飘了起来,踩到柳枝上。风儿一吹,他的身子就晃晃荡荡。旁边围观的人轰然叫好。

不知谁叫了一声,“不好了,官兵来了”。不远处,一队官兵在一个骑马人的带领下冲将过来,人群顿进乱了起来,四散奔逃。

官兵大叫着:“抓住红衣女贼”。包有弟一看,是冲自己来的,多次带队打劫富人家,自己的模样在衙门里是挂了号的,在江边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免不了会给衙门的人看见。她抽出裹在腰间的马鞭,对丁玄风说:“快跑,我帮你抵挡一阵。”

丁玄风跳下柳枝,“又不是抓我的,我干吗要跑?”

说话间,那骑马的已经到了,他抡起大刀,往包有弟脑门上就砍。包有弟急忙闪过,大刀砍在厚厚的石凳上,石凳断为两截。

好大的力气!包有弟大惊,细看时,正是那关大刀。想不到这王八蛋箭射得好,刀也耍得好。趁着他的刀还没举起来,包有弟的马鞭象蛇一样卷向他的腰间。

好个关大刀,仰面贴在马背上,马鞭擦着他的额头呼啸而过,他的身子还没立起,大刀已横着切向包有弟。她矮身躲过,旁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咔嚓一声,已被砍为两段,切面光滑平整。刀风过去,还带着一束乌发,那是包有弟的。

包有弟自知不是关大刀的对手,踢翻了旁边几个兵,一路狂奔。官兵们呐喊着追来。

包有弟没命地跑,跑到一个胡同时,她发觉是个死胡同,长长的巷子,三面都是高墙。她想回头时,关大刀骑着马,正慢悠悠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几米远的地方,关大刀停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大刀上的刃寒光闪闪。

包有弟的胸脯起伏不定。

一只老鼠钻出洞来,从关大刀旁边经过,关大刀手起刀落,老鼠分为两段,巷子里又是一片平静。

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前的等待才是可怕的。

关大刀举起了大刀。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墙上穿了一个大洞,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洞中闪进巷子,一眨眼功夫,黑衣人和包有弟都不见了。

关大刀还摆着举刀的姿势。

在增江边的一个僻静处,蒙面人放下包有弟。包有弟抱拳:“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不用谢,不骂我我就很高兴了。”

“此话怎讲?”

蒙面人扯下布巾,竟是丁玄风。

“你怎么不早点出手?我差一点就做了刀下鬼魂。”

“那个人力大无穷,我也不一定挡得住啊,过早出手,可能两个人都跑不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蒙着脸?”

“我不想暴露身份,以后做起事来会很麻烦。反正已经脱险了,来,我们在这里洗洗脚。”

望着莽莽丛林、一江碧水,丁玄风随口而出: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足。包有弟说,“这明明是增江,哪是什么沧浪?”

丁玄风双脚打水,“你就是这样子。”

“那是什么意思?”

“不通,不通嘛。”

包有弟嘟起嘴:“你欺侮人”,她侧过脸“不过,不管怎么样,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不行,我的功夫还没学成,我的娘又没找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况且,老婆婆只给了我一天假,我还要去买盐、买米,晚上还得赶回罗浮山。要不,老婆婆又要骂我。代我向你爹问好,有空我会回山寨探望你们的。”

“我跟你去罗浮山。”

“老婆婆的脾气很怪,上次不是缴了你的剑。这次你要是去了,她肯定会把你吊起来,关在黑古隆冬的山洞里。你不是很怕黑的吗?”

包有弟两眼泪汪汪,“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很快,我和镇南王还有事要商量呢。”

这个时候,丁玄风却莫名其妙想起了另一个少女。她在哪里呢?她现在还好吗?

罗浮山。酥醪观。

“师傅,我这次下山,在增城遇到一个人物。”

“在你眼里称得上人物的,还是第一次听你讲。”

“是的,师傅,他叫朱光卿,曾做过朝廷的镇南王,因不愿与朝臣同流合污而辞官,现赋闲在家。此人胸有大志,民望很高,有仁厚之心,在这乱世,是救民于水火的英雄。”

“是英雄怎么了?”

“英雄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什么事业?”

“带着百姓对抗朝廷。”

“这可是要杀头的。”

“用少数人的头颅,换取千千万万的幸福,这是值得的。”

“你们拿什么去和朝廷抗衡?”

“人,只要有人,事情就好办。”

“就凭你们几个人?”

“我手上有几百号兄弟,再慢慢去寻访人才,有了人才,要召兵就容易多了。”

“这百年来,鞑子不把我们南方的汉人当人看,我这住在深山中的老婆子也有所闻,有人能带着老百姓对付他们,也算是为我们汉人出一口气。”

“徒弟是想跟着他做点事,只怕才疏学浅,误了事。”

“师傅相信你,只要把武功学好了,其他事慢慢来。”洪梅香说完这话,捂着口咳嗽起来。

丁玄风关切地问:“师傅感冒了?”

“年纪大了,偶受了点风寒就不行,不过没什么紧要,你到山上扯点草药给我,煮点水喝一下就会没事。”

罗浮山海拔不高,但连绵几百里,山青水绿,洞奇谷幽,有许多动植物,药材也不少。丁玄风在住地附近找了一圈,还缺一种药,他翻了好几个山头,才把这味药找到。丁玄风觉得有点累,想起山下有个小酒肆,能够喝上一碗,该是多么的舒坦。

小酒肆没有招牌,只用一根竹杆挑了一块白布,白布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字,白布在风中腊腊作响。由于地处偏僻,过往的客人较少,丁玄风走过去时,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在对饮。细看时,那个女客人居然是紫云。只是她衣衫凌乱,长发不整,象是和人刚打过一场架。丁玄风第一次见到紫云时,就把她牢牢地记在心头,以后紫云到排潭帮人看病时,丁玄风都会在远处默默地观望。十来年过去了,紫云却不认识他。

丁玄风说:“掌柜的,拿酒来。”

掌柜却缩在一旁,没有过来。

男酒客哈哈大笑起来,“这掌柜开的是黑店,想用**来蒙我,天下谁人不知我花郎的鼻子比狗还灵,该他倒霉。我没出声他是不敢乱动的。这位兄弟,来,我请你喝酒。”

丁玄风坐下,看这花郎,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鼻高额宽,一身白袍更把他衬得精神。丁玄风暗暗赞了一声,好一个美男子。紫云却一声不吭。

“我平生只有两个爱好,就是女人和酒。喝酒的时候不能没有女人,和女人玩的时候不能没有酒,酒色是一家嘛。这女人资色倒是不错,只是太没情趣,死活不肯和我喝酒,等大爷喝够了,总要和她玩耍一下。来,喝酒。”

“你这恶棍,”紫云想站起来打他,身子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丁玄风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山上采药时,被这个恶棍缠上了,想对我非礼。我和他打了一架,谁知这恶棍的武功却比我高很多。”

“小美人,不要恶棍长恶棍短的叫得这么难听,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还懒得费这么多麻烦。”

丁玄风突然出手,一指点向花郎胸前正中的玄机穴。玄机穴是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一旦被点中,只好乖乖的任人摆布。

对这突然袭击,花郎却微微一笑,双掌合十,一把夹住了丁玄风的手指。

“被我的手掌夹住过的手指,从此之后就不会是一只好手指。”花郎充满自信,“你将是被我折断手指的第77个人。”

“不见得吧,”丁玄风暗中一用劲,花郎坐不稳,向后要倒。将倒未倒之时,花郎一下松开了手掌,一个快速转身,一把尖刀架在紫云的脖子上。

“你不要过来,否则,她就会死。”花郎说话时,脑门上汗涔涔的。

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很少人能够保持镇定。

“她死了,你也活不成。”

两个人对峙着。

山风呼啸,卷起一堆黄叶。掌柜早已不知跑去哪里了。

花郎不愿意放弃煮熟了的鸭子,不肯放人。丁玄风害怕紫云被伤害,不敢**。两个人僵持着。

什么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终于,花郎发话了,“我们斗酒,谁赢了,这个女人归谁。”

丁玄风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好同意。

花郎一掌把紫云打晕,并在她的笑腰穴上重重地点了一下,“这是我的独门点穴方法,我师傅死了,当今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解。她醒来时,两个时辰内解不了穴,将会狂笑而死。”

丁玄风暗骂了一声,“真是只老狐狸。”

花郎斟了两大碗酒,手按着碗面,一碗一碗放到台中央。

“请。”

丁玄风端酒时,觉得这碗很重,原来花郎放碗时,已暗用了内力,把碗象钉子一样钉在木桌上。如果强拿,这碗必定会碎,酒就会流走,花郎就会不战而胜。

丁玄风暗捏了一把汗,好在与镇南王喝酒时,见过他长鲸吸水这一喝酒方法,要不,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见他坐在凳上,运几口气,对着酒碗,猛地吸气。碗里的酒慢慢形成一个漩涡,然后象龙卷风一样,酒逐渐加速,向丁玄风的嘴里奔来。一碗酒,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喝了个干干净净。

花郎却把手往桌子上一拍,那碗酒就平稳地弹起来,他接过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比快,”花郎找了20个碗,排成两行,每个碗都倒满了酒,“谁先喝完那10碗酒,谁就赢。”

花郎在酒色场中打滚多年,喝酒的花样自然很多。以已之长,攻人之短,胜算当然很大。

丁玄风知道,人的咽喉深处有块软骨,软骨张开时才能把东西咽下,喝水、喝酒也是一样的。刚刚吸酒时,通过运气,可以自如控制软骨,酒直入肚肠,不致于使酒进入到气管。这次也依葫芦画瓢好了。

丁玄风暗运了几口气,花郎说“请”时,他迅速端起碗,张开嘴,头一昂,把酒倒入口中。还真管用,口腔就象一个漏斗,那些酒一下子就漏进肚子里去了。

忙里偷看花郎时,花朗已经在拿第二个碗了,丁玄风也急忙端起了第二个碗。

端碗。喝酒。放碗。又端碗。

我的碗刚端起,你的碗已放下;你的碗放下时,我的碗又端起。

四个动作在重复:拿、举、昂、放。

一个声音在不停响起:啪,那是碗底击台面的声音。

他们喝第一碗酒时,一片落叶刚从树上飘下,在风中舞蹈,等落叶停止婆娑躺在地上时,两个人也几乎同时停止了喝酒。

看台上,有20只空碗。

“我喝了20年的酒,今天最痛快。”

“我第二次喝酒,这次最无奈。”

“什么,第二次喝酒?我真有点喜欢你了。”

“那快把这姑娘放了。”

“放了?说得倒轻松,想当年我姨被人欺侮时,我把头都磕得流血了,谁又把我姨放了。我娘产我时死了,姨就是我的亲娘啊。”

“你为什么又要把痛苦加在别人的头上?”

“你到森林里看一看,老虎会因为可怜小动物而饿肚子吗?”

“老虎是动物,你是人。”

“我刚出生就没有娘,10岁没了姨,从此就成了孤儿。人家打我,骂我,当狗一样赶来赶去,这世间和森林一样,哪还有人性。”

“你背对着太阳,你看到的是阴影;面向着太阳,你就会看到阳光。”

“说那些没用,来,我们一人一坛酒,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谁先喝完,这姑娘就归谁处理。”

“坛子里的酒一定要喝进肚子里才能算赢吗?”

“这不是废话吗。”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丁玄风左手抱着酒坛子,右手挥舞着铁扇,脚下一用劲,向花郎冲去。

花郎也是左手抱酒,右手挽起一朵剑花,要封住丁玄风的**。这个时候他却见到周围的树叶、沙子、小石头在有节奏的舞动,有如一股强劲的风在操纵着。树叶、沙子、小石头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花郎手忙脚乱,拼命挥动着长剑,用剑光把自己的身子裹住。

丁玄风的铁扇越舞越急,不时有石子冲破剑光,打在花郎的身上。其中有一颗石子去势很急,不偏不倚,恰好打在花郎的酒坛子上,坛子缺了一个大洞,酒水洒了一地。

就在花郎惊愕地看着酒坛破了,酒水洒出来那一刻,丁玄风的手指已经点在了花郎的要穴上。

然后,丁玄风端起自己的酒坛子,仰起头,从容地喝起来。一坛酒,不多时就见底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打又不够你打,喝也不一定喝得过你,我还有什么话说呢?只好认输了。”

“这么说,你还不失为一条汉子。”丁玄风说完,替花郎解了穴。

花郎一句话也说,走到紫云面前,出手如风,解了紫云的穴。

“今后少做点坏事,也算是为自己积点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事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人终归是人,至少不要去害良家妇女。青楼里有很多美女,要喝酒可以找我,我随时可以奉陪。”

花郎拉着丁玄风的手,“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紫云悠悠醒来,看着两人撮土为香,拜天拜地,不禁愕然。

丁玄风走过来,“你不用担心,以后花兄弟不会害你的了。”

紫云还有些茫然,丁玄风说:“你记得吗?十二年前,在排潭,你和你的师傅,救过一个晕倒在地小男孩,还送他到私熟读书。”

“你是丁玄风?”

“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的记性很好,老先生读几次百家姓,你就能背出来。”

丁玄风咧开嘴,笑了。

“我们走吧。”

“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丁玄风一把抱起紫云,紫云居然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花郎垂手跟在后面。

紫云闭着眼,安详得象一个孩子。美人在怀,山风呼啸着,丁玄风的额头却沁出了细汗。

紫云掏出手绢,“看把你累的,”一边说,一边帮丁玄风擦汗。

四目相对,紫云展颜一笑,丁玄风赶紧昂起了头。

“十几年了,你在做些什么呢?”

“先是读书,你是知道的,后来去了一个山头住了一段时间。”

“山头?什么山头?”

“七星寨。”

“哪可是贼人住的地方。你去那里干什么?”

“他们可不是什么贼人,他们原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被逼得没活路了才上山落草的。他们杀的都是贪官污吏,恶奸之人。”

“听说寨里的大小姐对你挺有意思的。”

“他们乱说。”

“听说你挨过她的马鞭。”

“这倒是事实。”

“听说你还做过七星寨的军师。”

“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这是我师傅说的。当时,你被他们抓去七星寨时,师傅就想去救你,但他们守得很严,师傅人单力弱,没办法下手。”

“多谢多谢。”

“经过多次打探,师傅觉得没必要去救你了,她很放心,你把一群乌合之众治得服服帖帖。”

“过奖了。”

“我很奇怪,你一个书生,哪来这么好的功夫?”

“噢,说起功夫,我差点忘记了,师傅染了风寒,还等着我的药呢。”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说着话时,听到风中传来一个声音:风哥哥……

蜿蜒的山道上,一个红衣少女,举着一方黄色的手巾,象脱兔一样,三下两下就蹦到了两人的面前,因为激动,她整个胸脯有如起伏的山峰。

“风哥哥,风哥哥。”

“有弟,是你。”

包有弟停下脚步,等看清了丁玄风怀里的紫云时,她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她是谁?”

“一个受伤的朋友。”

“放下来,放下来,等我来背。”

包有弟说着就去接紫云,紫云手一摆,“不用劳驾大小姐,我自己会走。”说完,她从丁玄风臂弯里下来,稳稳站在地上,“我现在舒服多了。”

丁玄风有些愕然。

包有弟满脸的不高兴。

花郎在一旁偷笑,女人的心思,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丁玄风问包有弟,“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听人说罗浮山的风景好,就慕名来了。”

“看风景该是优哉游哉,哪有跑着看的。”

包有弟涨红着脸,“我喜欢跑着看,你管不着。”

“如果被我师傅抓住了,关到黑黑的山洞里,哪可怎么办?”

“我要你陪着我。”

“我不陪。”

几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酥醪观。

望江楼上。

朱光卿仰头喝了一大碗酒,已有些醉意,对着滔滔江水,他脱口而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丁玄风也喝了一大碗酒,擦了擦嘴角,对朱光卿一笑,“不识道,不足以成智者;不用道,不足以驰骋人生。”

两人哈哈大笑,又各喝了一大碗酒。

“现时的道,就是人心思定。鞑子横行,百姓苦不堪言,若有人振臂一呼,必将万山朝峰,大事可成。”

“谈何容易。鞑子已有60几年基业,轻易动摇不得。”

“老子说过,再强大的东西也有消亡的一天,弱小的东西也有强大的一天,越是强大的就处于下降的地位,越是弱小的反而处于上升的地位。积小流方成江河,我们暗中积蓄力量,等时机成熟,再举事不迟。”

“我也早有此心,只是难觅伙伴,孤掌难鸣,有丁兄弟相助,最好不过。”

“在七星寨我有几百号兄弟,可作资本,再慢慢寻找有用之人,有朝一日,星星之火,将成燎原之势。昔年刘皇叔,初时也无立锥之地,后几经风雨,终成鼎足之势。”

“近几年,我身边的朋友,多是文人骚客,酒肉朋友,没有一个人敢谈国事。我有满腹话,却不知对何人说。遇有不平事,也只能蒙着脸去帮一把。邑人只知有个蒙面侠,却不知有个朱光卿。”

“蒙面侠是一种资本,适当时候公布出来,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当务之急,是寻找志同道合之人,共谋大事。”

“城中有没影响较大之人?”

“本城有句俗语,叫做“东打铁,西放血”,讲的就是两个有点名堂的人,但我从未与他们谋过面。”

“东打铁,西放血?”

“东打铁,就是城东有个打铁佬;西放血,就是指城西有个杀猪的。”

“老百姓记住的人物,总是不一般的人物,走,我们看看去。”

城东有个湖泊,名字就叫东湖。湖中有几亩荷花,一叶扁舟。湖边几间矛屋收拾得倒也整齐,只是行人稀少,不像一间打铁店。

走近矛屋时,朱光卿、丁玄风听到屋里有人在读书:孙子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日道,二日天,三日地,四日将,五日法……

“打铁之余读兵书,当是个雅人。”

“声音铿锵有力,音速不疾不徐,此人胸中自有甲兵。”

朱、丁两人说着,已走进屋里,只见一个黑大汉,满脸胡须,精赤着上身,捧着一本书在读,手臂上的两块肌肉像**。

见有人进来,黑大汉站起来:“两位,要打点什么东西吗?”

朱光卿说:“我想打一柄宝剑。”

“客官有所不知,官家有规定,民间不准打兵器。就是打农具,三天之中,只准一天开工,若有违反就要问罪。”

丁玄风骂一声:“什么狗屁规定?”

黑大汉往门外看了看:“这位兄弟说话,小心隔墙有耳。朝廷认为,百姓手里铁器越多,造反的危险性就越大。”

“朝廷施仁政,百姓自然不会反;若施暴政,用竹杆也可造反。”

外面一阵脚步声,进来两个官差:“钟老黑,在嘀咕什么了?”

朱光卿哈哈一笑:“我问他,为什么他的生意比别家好。”

一个官差说:“你有所不知,这钟老黑打的东西,好用,耐用,人家打的东西用一二年,他打的东西可以用十年八年。不过,废话不要讲那么多,这个月的保护费也该交了吧。”

“你们也看到了,生意这么清淡,哪有钱赚,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明天下锅的米还没有着落呢。”

“我知道这两天是休息日,顾客少也就不奇怪。你的手艺那么好,没钱是骗人的,是不是又给了那帮穷鬼?”

“他们确实比我更需要钱。”

“少罗嗦,大爷只知道没钱喝酒了,其他的事情不理,识相的快点拿来。”

朱光卿向丁玄风使个眼色,丁玄风会意,两人悄悄退出了矛屋。

两个官差正要拆钟老黑鼓风的风箱、钟老黑急得跳脚时,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一个官差说:“想干什么?”

“我正想问你。”

“少管闲事。”

“出来打一架,不要弄坏人家的东西。”

一个官差一声不吭,抽出刀,突然向蒙面人冲过来。

蒙面人闪身避过,同时,伸出右脚,那官差被绊了一下,收不住势,扑倒在一堆烂铁上,弄得周身是血。

另一官差见状,一步一步走过来,靠近蒙面人后,横刀砍过来。

蒙面人向后飘了几尺。

官差稳打稳扎,走近了,又狠狠一横刀。

蒙面人却飘到他的身后,趁他立足示稳,在他的屁股后面用力踹了一脚,官差自然也跌了个狗啃屎。

蒙面人对两个官差说:“日后再见到你俩作恶,定斩不饶,快滚。”两人抱头鼠窜而去。

蒙面人扯下面巾,是朱光卿。

钟老黑快步走过来:“阁下莫非就是大家传颂的蒙面大侠?”

“大侠不敢当,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也对那帮人忍了很久,只是怕家人受牵连,一直没有发作。”

丁玄风从外面走进来:“有饭就要吃,有气就要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气总是要出的。这位是前镇南王朱光卿。”

“久仰,久仰,在下钟大明,因生得黑,大家叫我钟老黑。”

“在下丁玄风。”

朱光卿哈哈一笑,“走,到望江楼喝一杯去。”

望江楼的丝苗酒确实香,才把坛子的盖打开,空气里就充满了芬香。钟大明用鼻子嗅了嗅,深深地吸了口气,“多香的酒啊,只是从来没有喝过。”

朱光卿笑笑,“今天只管放开肚皮喝,这点酒资我还是有的。”

钟大明也不客气,端起酒坛子,咕嘟咕嘟牛饮起来,一会儿工夫,三、五斤酒就进了他的肚子。他摇着酒坛子,伸出舌头,舔着倒立酒坛子的边缘,那里还有几滴酒。

朱光卿高叫一声,“小二,再拿酒来。”

小二进来,手里拿着几个碗,拿来坛子要倒酒,一拿坛子,他愣住了,是个空坛子,刚才还满满的一坛酒啊。

丁玄风说:“还愣着干什么?拿酒来啊。”

小二傻傻的去了,临出门还很不相信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朱光卿说:“钟兄嗜酒却未曾好好喝过一顿酒,有钱却不能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心中全装着别人,在下十分敬佩。”

“看着别人忍饥挨饿,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都怪元廷的苛捐杂税多。”

钟大明长叹一声,“百姓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朱光卿端起酒碗,“先喝个痛快再说。”三人一干而尽。

乘着酒兴,朱光卿说,“我们还是讲讲孙子兵法。”

钟大明说:“孙子兵法一十三篇,字字皆珠玑,而其最精者,则是《谋攻篇》,知彼知已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已,每战必殆。”

丁玄风:“钟兄真会读书,一下抓住要害,行兵打仗,就象孙子《始计篇》里所讲,要打胜仗,离不开道、天、地、将、法五种因素,但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战机稍纵即逝,主帅起着关键的作用。”

朱光卿:“是啊,一条好计抵得十万甲兵,围魏救赵,省心省力;赤壁之战,出其不意;淝水之战,草木皆兵。真的是运用之妙,在乎一心。”

钟大明:“兵法的五条基本原则,度、量、数、称、胜,相生相克,若搞不透彻,打败仗的机会就很大。”

丁玄风:“灵活机动也是打胜仗的重要因素,敌人占领山地就不要去抑攻,敌人背靠高地就不要正面迎击,敌人假装败退就不要跟踪追击,敌人的精锐不要支攻击,敌人的诱兵不要加以理睬,对退回本国途中的敌军不要正面遭遇,包围敌人时要留出口,对陷入绝境的敌人不要过分逼迫。”

朱光卿拍掌大笑,“两位皆有将帅之才,终有一日出头,不能老于山野。”

酒入肚肠,钟大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黑脸上发光,人也精神多了,“只恨一身力气,却没有地方出,过这种忍耐偷生的日子,实在不是办法。”

“大丈夫生于世,当建功立业,只恨这鞑子,使我们没有建功的机会。”丁玄风趁机煽风点火。

“鞑子势大,只怕我们几个人成不了气候。”钟大明叹一口气。

“我们这里是几个人,别的地方,有许许多多像我们这样的几个人,只要联合起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大江大河也是靠涓涓细流汇合而成的。”丁玄风指着增江河说。

“对,只要我们一条心,总是可以做点什么事的。”朱光卿说。

丁玄风:“朱大哥曾做过镇南王,在增城人中威望很高。”

钟大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大家是兄弟,有什么事通个音讯。”

钟大明一抱拳:“日后但有差遣,只出一声就可以了。”

这时,大家听到外面有踢门的声音,嘭,嘭,嘭,踢了一间又一间,掌柜在一边陪笑脸:“姑奶奶,你这样会吓走我的客人。”

“我不管。”

声音就在门外,刚说完,又是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个红衣少女站在门外,满脸的怒气。她一见到丁玄风,马上阴转晴,一张圆脸都是笑。

“我猜你肯定会躲在这里喝酒。”

“有弟,要找我也不用这样找法,你在衙门里可是挂了号的,”丁玄风哭笑不得。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见你,一日不见,如隔三天。”

钟大明笑起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包有弟脸一红,却顶了一句:“我就喜欢,谁要你这黑炭头多嘴。”

丁玄风:“不得对钟兄无礼。”

钟大明:“算了,算了,小孩子是这样的了。”

“谁说我小,你还打不过我呢。”包有弟操起一张板凳,向钟大明砸去。

好个钟大明,轻轻一转身,板凳砸在地上,他的身子恰好转了过来,右脚就顺势放在板凳上。包有弟一抽板凳,没有抽出来。再用力,还是没有抽动。

她涨红着脸,双手握住板凳,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很是尷尬。

丁玄风出来打圆场:“这叫不打不相识,这是钟大哥,这是包大小姐。”

包有弟正要过来施礼,楼下一片杂吵,“红衣女贼就在楼上。”

“糟了,我又被鞑子盯上了。”

“不要连累镇南王和钟兄。”丁玄风一把拉起包有弟就往外闯。出了门外,丁玄风迅速推**有弟,“你快跑,我替你挡一阵子。”

“你怎么办?”

“快走,我自有办法。”

包有弟还在迟疑,丁玄风抓起旁边一个空的酒坛子向她砸去,这时,官兵恰好蜂拥挤上楼梯,关大刀跟在后面。

一见关大刀,包有弟脚下就像抹了油,一下子跑出老远。

官兵们呐喊着追去,从丁玄风身边冲过去时,丁玄风装着惊慌的样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只脚曲了起来。

楼道本来小,兵们又没有提防,冲在前面的几个人被狠狠绊倒在地。等到他们爬起来时,包有弟已不见了踪影。兵们恼羞成怒,以“帮助贼人”的罪名,铁索一套,把丁玄风捉住了,他也不反抗,任由官兵捆了。

钟大明见了,要去解救,被朱光卿一把拉住,“不要逞匹夫之勇,丁兄弟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了,那几个人还不会他的对手呢,回去慢慢想办法。”

夜,大牢里火把通明。

一个夜行人,穿着黑色的紧身服,与黑夜溶为一体,不留心看,谁也不知道高墙边的树上还有一个人。

大牢内巡逻的来来回回,就是一只猫走过也会被发现。夜行人观察了半个时辰,无法进去,气得抹了一把泪,牙齿咬得嚓嚓响。

旁边一棵树上有人轻轻地说:“有弟稍安勿燥。”

“什么人?”

朱光卿和钟大明从另一棵树上跳了过来,“我们怕你鲁莽行事,特地赶过来了,先回去吧。”

说着话时,不远处一声响,又一个夜行人从树上跳下。大家跳下树追去,到那树脚下进,已不见对方的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包有弟发现一棵树干上有些异样,走近看时,这棵树被刮掉了一些皮,**了几行字:玄风有难,我自相助,请勿轻举妄动。显然,那个蒙面人是友非敌。

朱光卿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且相信一下这个人,先回去吧。”

第二天下午,朱光卿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闷酒,只听到一声风响,一把短刀插在了门框上。钟大明迅速跑出门外,哪里还有人影,只有短刀上的纸条在风中飘动。

把纸条展开时,上面写着:请即到牢前迎接玄风。

大家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既是朋友,为何又不现身,还是到牢前看看再说。

朱光卿、钟大明、包有弟三人急急赶到牢前,丁玄风刚好从牢门口出来,包有弟兴奋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丁玄风。丁玄风一惊,“你还敢来这里抛头露面?”

“你没看到我这一身农家打扮,谁还知道我是谁。”

大家在高兴之余,始终想不到相助的人是谁。

远处一棵大树下,一个人却幽幽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写着愉悦,还夹杂着一丝落寞。

丁玄风等人边走边说,朱光卿提议,到望江楼替丁玄风接风洗尘。

钟大明说:“早上听人讲有人猎了头野猪,我们去割几斤肉替丁兄弟压惊。”

来到市上,见许多人围住一处卖猪肉的地方,想来必是卖野猪肉的。朱光卿等人走过去,见到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汉子,看起来像个书生,却是个操屠刀卖肉的。

“我要一斤。”

只见卖肉的手起刀落,只一刀,就把一块肉切下来了,也不过秤,那人付了钱就走了。

包有弟说:“真怪,卖肉不用秤,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旁边一个人说:“姑娘怕是外地人吧,早在几年前,石师傅卖肉就不用秤了,大家都相信他,因为把肉拿回家过一下秤,没有不对的。”

“我不相信。”

“我们赌一把。”卖肉的发话了。

“怎么赌法?”

“你要多少斤肉,我切给你,这里有一把秤,当场验证。我赢了,只求把你缠在腰间的剑给我观赏一下,我对兵器很有兴趣;你赢了,你要的肉我分文不取。”

包有弟好惊讶,这个剑可是被外衣盖着的,他居然能一眼看穿,这赌十有八九要输。不过,输赢自已都不吃亏,赌就赌。

“我要十斤二两半。”

卖肉的二话不说,屠刀一挥,砍、剁、切,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大块肉割出来了。

围观的人在起哄:“快点称,快点称。”

卖肉的说,“为示公允,这肉叫第三人来称。”他指了指朱光卿,“就叫这位大哥来称好了。”

朱光卿也不推迟,拿秤,钩肉,他的手压着秤杆,慢慢推着秤砣绳,一点一点把砣往后挪。

八斤,九斤,十斤,朱光卿试着把手放开,秤杆慢慢翘了起来,他又压住了秤杆。

周围的人停止了喊叫,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朱光卿的手。

包有弟看着要输了,轻轻捏了一下丁玄风的手,示意他帮忙。

丁玄风原本就站在朱光卿旁边,他把手放在胸前,手掌心向着那些正在称的肉,左手磨擦着右手的手背,好象在搔痒的样子。

十斤一两,秤杆还在向上翘。

卖肉的镇定自若,包有弟手按心口。

十斤二两,秤杆还在向上翘。

这时,可以听得到较粗重的呼吸声。

十斤二两半,秤杆似乎还没有平衡,还在微微地向上翘,直到十斤三两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卖肉的不相信。

围观的人也不相信,没有一个人出声。

朱光卿放下了肉。

大家看着卖肉的。

卖肉的满脸疑惑,但脸色一转,坚定地说:“愿赌服输,这些肉你们就拿去吧。”

包有弟欢呼起来。

丁玄风发话了,“这位大哥,大家刚才可能看走了眼,其实你赢了。”

“你不用来安慰我,输就输,赢就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不相信,还叫这位大哥再称一次。”

周围的人也附和,“再称,再称。”

卖肉的本来也不信自己会出差错的,见这阵势,也就顺水推舟,“那就再麻烦这位大哥。”

朱光卿重又拿起了秤。

包有弟嘟起了嘴。

再次称时,果然是十斤二两半,一分一毫也不差。

有人说,“我说石一刀怎么可能出错呢?‘一刀’两字,并不是浪得的虚名。”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丁玄风和包有弟心知肚明,原来朱光卿在称肉时,丁玄风暗中运气,巧妙地把力加在肉上,连朱光卿也被瞒过了。

卖肉的说,“我叫石昆山,乡亲们抬爱,称我石一刀,平日颇自负,不想今天遇到了高人,如不嫌弃,可否交个朋友?”

朱光卿说,“东打铁,西放血,阁下莫不是人们称的‘西放血’?”

石昆山双手抱拳,“惭愧,惭愧,说的正是在下。”

朱光卿一拍丁玄风的肩膀,“他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石昆山用力拍了一下案板,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石某今天高兴,交了几位好朋友,这些还没卖完的野猪肉,我送给大家。”

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望江楼上,朱光卿等人喝着酒,吃着肉,谈笑着,楼外不远处的大户冯家敲锣打鼓,热热闹闹。钟大明说:“冯家少奶奶又在请那些流浪儿吃饭了,也真难为她,好些年了,她一直这样做。”

钟大明的话,勾起了丁玄风的思绪,“多好的母亲啊,可我苦命的娘,您到底在哪里呢?您是否还在人间?”

朱光卿又得到了一位得力助手,心中十分高兴,不断地和众人碰杯,不知不觉,不少丝苗米酒下了肚。

“增城四宝,荔枝、乌榄、迟菜心、凉粉草,我觉得,应该加上丝苗酒,称作增城五宝。这丝苗酒,怎么比不上那四宝?”乘着酒兴,朱光卿大发议论。

“也是,没有这丝苗酒,增城百姓会失去很多乐趣,增城文坛会少了很多佳篇,增城武林会多增几个血性男儿。”钟大明附和。

石昆山也说:“三江的丝苗米,南香山的泉水,大师傅的巧手,加上酿酒的秘方,成就了丝苗米酒的香、醇,还有令人回味无穷的那种似醉非醉的感觉。说来说去,两个字: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好酒加好友,我们一醉方休。来,大家再干一杯。”丁玄风一想起母亲的事,心下就有些烦乱,只好借酒浇愁。

第二天日上三杆,丁玄风醒过来,犹觉得脑子有些乱,心也空落落的,总像什么事做又不知该如何做。他推开窗,见有人买了蜡烛和香,想起昨天是八月十五,今天还有人去还愿,不如自己也去寺院,一来散散心,二来去烧柱香,求神灵保佑,指点一下有关母亲的消息。人们都说“先有百花寺,后有增城”,不如就去百花寺。

地处南方的增城,虽然是在八月天,艳阳依然高照,烧香的,赏桂花的,赶集的,走亲戚的,一路上都是人。越接近百花寺,人越多,因为正赶上庙会。庙会上有说书的,有耍杂技的,有小贩,有卖艺的,有唱戏的,有卖狗皮膏药的,更多的是看客。

寺的大殿正中供俸着如来佛祖高大的金身,一群一群的信男善女拜倒在地,向他顶礼膜拜。佛祖慈眉善目,保持着庄严慈祥的面容。到处梵歌阵阵,香烟袅袅。身临其境,丁玄风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向佛祖叩了三个头,默默地求佛祖指点迷津。然后,他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上。

透过浓浓的香烟,丁玄风有些恍惚,他向门口望去,看到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怔了一会儿,他心中一激凌,那个身影不是很像魂牵梦萦的母亲吗?

是佛祖显灵,还是身处梦中?丁玄风用力地揉了揉眼,再看时,那个身影已不见了。

丁玄风快速地冲向大门,四处张望,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处是攒动的人头,哪里有母亲的影子。

不远处一顶轿子,在几个侍女的围绕下,渐行渐远。

丁玄风怅然若失,在百花寺周围的几条路上都迅速地寻找了一遍,一点收获都没有。

但是那个影子太熟悉了,不是母亲会是谁?那她去了哪里呢?

轿子,对,那顶轿子。

丁玄风向寺里的和尚打听那顶轿子的主人,和尚说,那是冯家的少奶奶。

冯家的少奶奶?她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呢?可按自己的寻找速度,这寺里周围的人,几乎都看了个遍,那个象极了母亲身影的人,最大的可能性确实在轿里。

回到住处,丁玄风满脑子想的都是母亲的事,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边喝边想,越想越有眉目。

母亲当年被抢,那伙人是往南走的,增城在珠玑巷的南方,方向正确;抢人的是有钱人家,冯家家境符合;冯家这位少奶奶每年八月十五请流浪到增城的孤儿吃饭,并要亲自赠送衣物给他们,目的是想辨认自己的孩子在不在场。经过以上的推理,加上今天看到的那个身影,丁玄风血液流动得越来越快。他决定夜探冯府。

冯家不愧是有钱人家,这围墙就起得高,起码有两丈以上,像丁玄风这样的高手也难以一跃而上。他爬上围墙边的一棵大树,夜虽已深,大院内仍然明亮,到处挂有灯笼。时不时有人巡逻,还有几只狼狗拴在四周。好在跟强盗出身的包有弟学了一些功夫,丁玄风才不至于束手无策。等巡逻的人走过,他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个馒头,用力扔到狼狗的旁边。那狼狗嗅了嗅馒头,大嘴一张,一口一个,那几个馒头就进了它的肚子里。

几分钟后,狼狗四肢抽搐,站立不稳,软软地倒下了。

丁玄风从树上跃下,蹑手蹑脚地逐间搜寻。来到一处地方,他见有灯火,悄悄地摸了进去。进了房门,他抬头看时,惊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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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美救友』

莫非是回到了珠玑老家?这屋子里的摆设,全是~悉的,父亲砍柴时用的刀、扁担;~亲~豆腐用的磨盘,还有挑担;自己小时候~的~。冯家少~~必定是~亲无疑。~亲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丁玄风很奇怪,~亲活得很好,自己居然没有安慰的~,是不是她跟那个杀人凶~生活在一起的缘故。父亲~前的情景浮现在~面前。杀父凶~就在附近,不杀他,怎能~埋藏在心头十几年的恨。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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