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云带了人马到了达鲁花赤府,朱光卿等人早已人去府空。
达鲁花赤恼羞成怒,要点兵去打七星寨。
冯青云说,“七星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昨晚包寨主这老贼被我打伤了,他们更会加强戒备,轻易打不得。”
“我的妻小在他们手里,总要想办法讨回来。”
“我猜想,他们抓府上的人,主要是用来换牢里的人,现在牢里的人已跑出来了,已没必要再换。强盗都喜欢银子,多给点他们,人自然就会回来的。我保证府上的人一定很安全。”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办成后重重有赏。”
朱光卿把达鲁花赤的家小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收到消息,在叶荷的帮助下,丁玄风已成功逃出大牢。
朱光卿的手下纷纷要求把达鲁花赤的家小处死,以泄私愤。
“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养着还得费钱粮,杀了了事。”
“达鲁花赤平日做了不少恶事,杀了我们不少人,今天也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钟大明却反对杀人,他说:“七星寨上现正缺粮,我们卖个人情给七星寨,把这几个人送到寨子去,叫达鲁花赤拿粮来换人。这样包寨主会感谢我们,对以后争取他入伙也有利。”
朱光卿说,“还是钟兄弟脑子好用,把废物当宝卖了。就这样决定了,把这几个人送到七星寨去。”
不久,达鲁花赤收到七星寨的飞刀传书,用二千石粮来换人,而且还要冯青云三步一跪护送粮食到寨子。
达鲁花赤找来冯青云,把七星寨的书信递给他看。
冯青云看完书信,“这个,这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达鲁花赤说,“难道要我亲自送粮到七星寨?”
“不是的,不是的,大人交代的事,我一定尽力办好。”
“好,我出粮,你出力,务必要把人质安全送回,否则,唯你是问。”
增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整条街上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把一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平日耀武扬威的冯青云,呆拉着脑袋,走三步,跪一下,走三步,又跪一下,一直这样重复着,带着几十车粮食,跪着走向七星寨。
有胆子大的,趁机向冯青云扔西红柿,冯青云居然不管,仍是三步一跪。
又有几个人把东西扔到他身上,他仍旧不管。人群顿时大胆起来,青菜、西红柿、鸡蛋,还有手里别的什么东西,统统一古脑儿扔到冯青云身上,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冯青云赶到七星寨时,身上到处是青肿。双膝上血迹斑斑,**上磨了两个大洞。
包寨言主哈哈大笑,“你也有今日?”
“我按你们说的做了,人呢?”
达鲁花赤的家小带到了面前。
“冯青云,今日我不杀你,杀了也不光彩。他日我们遇上,再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希望你不要死得那么早。”
“你不死,我怎么敢死呢?”
“好,我等着。”
冯青云带着人,下山去了。
丁玄风成了通缉犯。
达鲁花赤派人搜了一个月,连丁玄风的影子都没找着。当差的弄得筋疲力尽,写了一份折子,说有人看到丁玄风上了七星寨,无法追捕。达鲁花赤也依葫芦画瓢,写了一份折子,叫人暗中送给沙谛,交差了事。
丁玄风就在达鲁花赤的眼皮底下。
那日从牢里出来,丁玄风劫持着叶荷,消失在夜色中。当夜,叶荷说,四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应分开来走,她和丁玄风一路,花郎和包有弟一路,这样逃走的机会更大。由是,四人分成了二路,花郎和包有弟上了七星寨,叶荷与丁玄风潜回了风来茶楼。
衙门里的人来查问,叶荷就说半路里丁玄风把她打晕了,他后来去了哪里,不知道。
衙役知道达鲁花赤也不敢动叶荷,自己犯不着惹火上身,于是敷衍了几句,走了。
叶荷在雅间上摆了一张床,当作丁玄风的卧室,对外就说取消了雅间,反正外人也进不来。
帐房先生已死,少了贴身保镖,叶荷又不敢向沙谛要,怕他派个奸细来,但丁玄风疗伤,官府又在查,确实要有武功好又忠心的人来帮手。
“上次熊氏兄弟就做得不错,叫他们来就行了。”丁玄风见叶荷着急,向她推荐人选。
“这次的情况可不同,万一熊氏兄弟把你卖了,那怎么办?”
“我向你保证,熊氏兄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叶荷确实想不出更好的人选,熊氏兄弟头脑虽简单,但为人老实,况且前一段时间做护卫没出什么差错。她哪里知道,因为比武输了,熊氏兄弟年纪虽大,却甘愿做丁玄风的小弟,供丁玄风差遣。小弟保护大哥,哪有不放心的。
叶荷一开口,达鲁花赤就命令冯青云派熊氏兄弟供叶荷差遣。
丁玄风养伤期间,叶荷不敢给忘忧散他喝。
“近几天我总感到心有掏空的感觉,人又心神不定,精神很难集中,不知道是为什么?”丁玄风说。
叶荷一听,死了,他喝忘忧散上瘾了。当时只想他与自己厮守,没认真去考虑后果,现在出问题了。
叶荷泡了好茶,丁玄风喝起来居然无味,再也找不到当时品茶的那份心情,那份闲情逸致。
接连几天,丁玄风都处在烦燥不安中。因为受通缉,又不能出去,越发难受。
叶荷赶紧请来增城最好的老郎中,进门前,叶荷说:“有什么病情不能对病人说,只对我说就可以了”。丁玄风蒙着脸出来看病。
老郎中不说话,伸手替丁玄风把脉。
不久,老郎中把叶荷拉到门外,“病人是慢性中毒。”
“那怎么办?”
“不要急,我开个排毒的方子,调养一个月就好,但这病易反复,不能让他再中毒。”
老郎中走后,丁玄风问:“我到底是什么病,这么神秘?”
“小事,小事,老郎中说是脾胃虚,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在这里闷啊,你能找紫云过来陪我吗?”
“没问题,我现在就叫雪梅去找。”
“雪梅,雪梅,”叶荷边叫边往外走,雪梅应声而来,叶荷把她推到外面去,把老郎中写的方子给她,“按这方子抓30剂,还有,见到紫云,千万不要告诉她丁公子在这儿。”
雪梅往药铺去。
有个道姑在半路拦住她。
“紫云。”
“雪梅,你见过丁公子吗?”
“没有啊!”
“看到通缉令后,我就开始找他。他能落脚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他的老家珠玑巷,七星寨,排潭的书院,增城的角角落落,我全去过。他所认识的人,我全问过,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消息。朱光卿大哥派人到处找,也没有一点音讯。”紫云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就是死了,也该有个尸首啊。”
“呸,呸,呸,丁公子吉人天相,怎么会死呢?他说不定远走他乡,躲避通缉。等风头过去,自然会回来。”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紫云喃喃说着,走了。
雪梅捏着方子,“有哪个男人这样关心我,死了也开心。”
雪梅抓好药,回到风来茶楼,在门口,熊氏兄弟问:“那个客人还好吗?”
“那个客人”自然就是丁玄风。“好,好,有劳你们关心。”雪梅走进茶楼时,看到紫云正坐在角落。
“好痴情的人,”雪梅本想走开,忍不住又走过去。
“雪梅,你知道吗?我有一种感觉,丁公子离我已经不远了,这种感觉很强烈。”
“不是吧?这里可是闹市区,丁公子正被人通缉,哪能到这种地方来。”
“我也很奇怪,但我确有这种感觉,他象一个影子,我正想抓住他时,他又跑了。”
“你可能思念心切,出现了幻觉。”
“我不知道,但我放心了,他绝对没有死。”
雪梅边走边想,“原来相爱的人真的可以心灵相通的。”上了楼,她看到丁玄风正想下楼,被叶荷死命拉住,“你一下这个楼,被人认出来,马上就有官兵来,你现在身体还不好,能去哪里呢?”
“我要找紫云,我知道她就在附近。”
“我们帮你找就行了。”
“那要快,等下她走了就找不到了。”
“雪梅,快,快,快,去周围找一下,看紫云在不在。”
雪梅放下药,咚咚咚下楼。下了楼,她放慢脚步,紫云正往茶楼外面走。熊氏兄弟大约也听过紫云和丁玄风的关系,对紫云极是恭敬,向她施礼。
看着紫云走远,雪梅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回去对丁玄风说,方圆几里内,没有发现紫云的踪影。
丁玄风似乎不相信,“我明明觉得她就在附近的。”
叶荷端上药,“等你调养好身体,外面风声也没那么紧了,我陪你去找紫云,好不好?”
丁玄风点点头。
丁玄风日夜在身边,叶荷非常高兴,时不时给茶客打个折。
但叶荷也有她的烦恼,这样始终不是办法,丁玄风心中只有紫云一人,自己只不过是他一个要好的异性茶友而已。有过的肌肤之亲,在忘忧散的作用下,丁玄风总认为是和紫云在一起。
入夜,丁玄风在喝着闷酒。好些天没下过楼,这间房长十步,宽八步,丁玄风不知量了多少回了。要不是不喝药就难受,他早就离开这里了,达鲁花赤手下那几个人,他才不怕。
叶荷是又急又怕。丁玄风的中毒症状一天比一天轻,这本是好事,但他一恢复身体健康,就表示他要离开了,她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他了,他的心不在这里。
她在闺房悄悄往窗外看,吓了一跳,一个道姑在江边徘徊。仔细看时,不是别人,正是紫云。早在丁玄风住进来时,叶荷以不安全为由,把原雅间靠江边的窗户钉死了。她的本意,就是防止丁玄风从窗户看到紫云的。随着年岁的增大,紫云出落得越发动人,一身道姑打扮,更显得如出水芙蓉。
叶荷匆匆下楼。
“紫云,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在这里附近,我觉得很舒畅,好象我的风弟弟在陪伴我一样;一离开这里,我就莫名其妙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到我茶楼坐坐吧,这里风大。”
“多谢了,一个人在这里,很安静,可以想很多事情,挺好的。”
叶荷怏怏而回。上了楼,被丁玄风叫住,“来,来,喝两杯酒。”
“你刚才还闷闷不乐,现在怎么一下有了兴致?”
“我也不知道,本来很烦的,突然就平静了,比吃药打针还灵。”
叶荷的心在抽疼,人家没见面就有这种感应,她活生生一个人在他面前,他居然平平淡淡。喝酒,喝吧,喝醉了就麻木了,人一麻木就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只剩下晕晕乎乎。
“先喝三杯,润润喉。”叶荷举起杯,“就把茶杯当酒杯吧”。
“好,我们以前只是喝茶,从来没和你喝过酒,古人有红袖添香夜读书,今晚是红颜添杯好喝酒,先干三杯。”
三杯下肚,叶荷面不改色。
丁玄风竟有点醉意。
叶荷本是蒙古人,从小在北方苦寒之地长大,喝马奶酒当井水喝,几杯酒就当漱漱口。丁玄风是南方人,从小流离失所,能有饭吃就不错,哪里还能喝酒,一冲动就是几杯,有醉意也不奇怪了。
喝酒本来就不是男人的专利。
男人的酒量也不一定非要大过女人。
叶荷说,“喝酒要行酒令,这样才有气氛。”
“好,好。”
“我先说了,这一杯,祝你一帆风顺。”
“这句话好听,来,喝。”两人干了一杯。
“这一杯,祝你好事成双,摆脱了达鲁花赤的魔爪,还养好了病。”
“对,这一杯该喝,来,干杯。”
“这一杯,祝你三星在福。以往你多灾多难,这一杯喝下去,福星都照着你。”
丁玄风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李十八,想起了紫云,一股酸酸的东西在体内涌动,“喝,把所有苦难都喝下去,留在人间的,全是幸福。”
“这一杯,祝我四季发财,茶楼天天生意好,赚了钱天天有酒喝。”
丁玄风大着舌头,“天天有酒喝,好,喝,喝。”
“这一杯,祝我们增城人民五谷丰登,人人有饭吃。”
“说得好哇,老百姓人人有饭吃,这一杯,要喝。”
“这一杯,祝我们六六大顺,什么事都顺心。”
“好,你顺,我顺,大家顺,天下也要顺。”
这一杯下去,丁玄风的的坐姿已不太稳,有些摇摇晃晃。叶荷举起杯,“咱哥们感情深不深?”
丁玄风晃着脑袋,“深,深,不深能在一起喝酒吗?”他的一只手揽住了叶荷的肩。
叶荷的心在抖动。
“感情深,一口闷。来,喝完这杯感情就更深了。”
“喝,喝,不喝,不是男人。”丁玄风仰起脖子一喝而空,把空杯口往下,大着舌头说,“看,一滴都不剩了。”
丁玄风坐下来,不停晃着头,“晕了,真晕了,这桌子也在晃了。”
“你先坐着,我一会就回来。”叶荷旋风般下楼去。
“快点回来,我等着你再喝酒。”
丁玄风正在晃着脑袋时,一个道姑打扮的人上来了。昏暗的灯光下,丁玄风站起来了,“云姐姐,真的是你吗?”
那道姑点点头,一言不发,张开双臂向丁玄风走来。丁玄风走过去,一把抱住她,“云姐姐,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道姑“嗯”了一声,扶着丁玄风,慢慢走向床边。丁玄风迫不及待把道姑按倒在**,带着酒气的嘴到处乱啃。道姑赶紧关紧门,吹熄了灯。
楼下江边,穿着便装的紫云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楼上那个穿道姑服的,自然就是叶荷了。
叶荷伸了个懒腰,痴痴地看着丁玄风,丁玄风动了一下,叶荷赶紧闭上眼。丁玄风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叶荷白净的脸庞。她呼吸均匀,吹气如兰。
丁玄风柔了柔眼,没错,是叶荷,不是紫云。
麻烦了,酒醉误事了。
丁玄风掀开被子,身上光溜溜的。
酒醉后,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类似的错误?
丁玄风在懊悔之余,居然在**看到一件道袍。
我明明记得是云姐姐的,怎么叶荷会有道袍呢?他一把推醒叶荷,“你怎么会穿道袍呢?”
“昨晚我喝多酒了,想到江边吹吹风,恰好在江边见到紫云。你知道的,酒后易着凉,江边风大,我冻得直打颤,紫云就把她的衣服给我穿了。”
“紫云,你说紫云昨晚来过江边?”
“是啊。”
“你为什么不叫她上来?”
“你都喝成这样了,夜深人静的,她上来干什么?”
“她现在在哪里?”
“百花寺里。”
“我要去找她。”
“不急,我叫雪梅去请她就行了。再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这么快就想着别的女人?”
“你,你,你。”丁玄风跳下床,见光着身子,赶紧穿上衣服。
“你什么你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叶荷不紧不慢穿着衣服。那玲珑曲线,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胚子。她心下窃笑,你吃了我那么多豆腐,今天才头一回知道,今后可再也用不着那忘忧散了。
丁玄风呆坐着。人家可是黄花闺女,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了自己。自己酒后乱性,又怎么去怪罪人家。可紫云才是所爱呀,该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做大,紫云做小,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们的事,先不要告诉紫云。”
“没问题,你养好身子后,记得常来我这里就可以了。”
丁玄风只好应允。
有近二十天未与外界联系,丁玄风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他对叶荷的来历总是有些怀疑,又没有办法证明,但不管怎么说,她与官府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与不敢叫她去与朱光卿联系。想来想去,只有熊氏兄弟可以传递消息了。他拿纸条写了“百花岩”三个字,并在旁边画了一条梅花。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朱光卿等几个头目,都有一个代号,丁玄风家在梅关,隆冬时节漫山遍野开满梅花,他的代号就是梅花。朱光卿的代号荔枝,石昆山打屠出身,代号是一把屠刀,钟大明的代号自然就是一把铁锤。丝苗酒馆本是朱光卿等人的大本营,被官兵封了后,大家做境的地点都是临时性的。百花岩是私下碰头的一个地方,那里偏僻。
写好后,丁玄风用信封封好,叫雪梅把熊大请上楼来。雪梅有些迟疑。
“放心,他信得过。”
雪梅只好去请熊大。
熊大进门。雪梅把门关上。丁玄风转过脸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嘛。”
“外面官兵到处在找你,我们兄弟两个天天替你担心。”
“大哥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吗?”
“这也是,那帮脓包哪有这本事。”
“我叫你来,是想你帮我送个信。”
“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证送到。”
丁玄风说了一个地址,“送信的事要保密,我在这里也要保密。”
深夜,百花岩。
朱光卿如约而至。
“丁兄弟,你没事就好了。得知你被叶荷救了去,我们大家都放了心。”
“多谢大家的关心,你们把达鲁花赤的家小捉去,是为了换我出来,没想到帮了七星寨的忙。”
“七星寨的包寨主,到现在还不肯入我们的伙,我想辛苦你再到七星寨去,想办法劝劝他。”
“现在入伙的兄弟有多少人?”
“一千二百多人,还不够,因为我们不能公开组织训练,队伍的战斗力还不强,打不过官兵。如果包寨主肯入伙,我们就可以增加几百个生力军,可以放手一博了。”
“现在的百姓多苦啊,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受到欺压,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啊。”
“所以包寨主早入伙,我们就可以早起事,增城的老百姓就可以早一些过上好日子。”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包寨主入伙。”
丁玄风回到风来茶楼。
叶荷守在门口,“去百花寺了吗?”
“不是。”
“是也没要紧,关键要记得回来。”
“明天我上七星寨去。”
“你有两个女人还不够,还要去找包有弟?”
“胡说什么,去办点事情。”
“我不拦你,但今晚你得给我好好搔痒痒。”
“不搔。”
“不搔就别指望走。”
“你拦得住吗?”
“我拦不住,”叶荷扬了扬手中的纸,“它拦得住。”
丁玄风一把抢过纸条,上面写着“某月某日石昆山杀蒙古人一名,按律当斩。”这件事情丁玄风是清楚的。
“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晚上给我搔痒痒,要不,明天就有人去找你的朋友石昆山。”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有人卖给我的,一百两银子一条消息。”
“你为什么要买这样的消息?”
“我不买,你怎么肯帮我搔痒痒。”
“你有很多这样的消息吗?”
“现在手上还有一条。”
“什么消息?”
“你上七星寨,过几天就要回,我就告诉你。”
“我要你现在告诉我。”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朋友的消息还可以买。这条消息是:朱光卿就是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蒙面好汉。”
丁玄风一听,心都凉了,是不是出了内奸?他哪里知道,叶荷本来就是蒙古王爷沙谛的女儿,真名叫沙荷,她来增城的目的就是刺探情报的,要不是她和丁玄风有这层关系,朱光卿、丁玄风这些人统统都被抓起来了。
为了爱,叶荷把探得的情报全向沙谛隐瞒了。
看来得早一点起事,事情一泄露就全完了。
“你放心,这些消息我绝对保密,条件很简单,记得常常帮我搔痒痒就行。”
个人事小,兄弟们的命可捏在这女人手上。如果狠心杀了她,还是不保险,起码卖消息的人还存在。空有这一身武功,却使不出来,难受啊难受。丁玄风看着叶荷,对这个女人,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她坏,她好象也没做什么坏事,起码没把自己这帮人出卖;说她好,又不知好在哪里。不过,细细想起来,她对自己还挺不错的,自从见到她开始,她的态度一直很好。
没办法,丁玄风只有留下来。
搔完痒,叶荷说,“记住,你可是我的男人,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永远是你的女人。”
丁玄风想起孤独的紫云,心里隐隐作痛。想起包有弟,又有些愧疚。
“明天我要去一下百花寺,上七星寨前,我要看一下紫云姐姐。”
“我陪你去。”
“这样目标很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外面还在通缉你,官府一发现你,你就见不成紫云了。”
“你陪我去就见得成吗?”
“我明天去寺里上香,你化装成我的下人,这样就没人注意了。”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一路上到百花寺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有农民,有商贩,也有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轿子也很多,丁玄风装成一个小厮跟在叶荷的轿子后面,谁也没有拿正眼多看他一眼。
百花寺大殿里,在菩萨脚下,跪了一地的信男善女,丁玄风绕过人群,悄悄往后院去。后院扫地的小和尚觉得有人进来,抬眼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他擦了擦眼,继续扫地。丁玄风抿着嘴,已看到在里屋的紫云。
他一个闪身进去了。
紫云回过头来,愣住了。
四目相对,似有无数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云姐姐。”
“风弟弟。”
两人相拥而泣。
“风弟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知道我们还会相见的。”
“见到你真好,所有的苦难都不在话下了。”
“要是我们能长久厮守就好了。”
“难道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不敢奢望其他什么。”
“云姐姐,每次你都这样,难道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两个在一起吗?”
“是命运,我们拗不过它的。”
“不管如何,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明天我就要上七星寨办事,这件事办成了,我们就能早一些在一起了。”
“刚刚见面,又要分离,你今天要好好陪我。”
“我现在还在被通缉,不宜久留,来日还长。”
“你知道我多么想你陪我吗?”
“我也想陪你的,但现在很难做得到。”
“看到了你,我就有安全感,就什么也不怕了。看不到你,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好了,我要走了。”
“再抱抱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寺外传来。丁玄风说:“听这马蹄声整齐有序,应该是官兵,可能我的行踪暴露了,为了不连累百花寺,我得走了。”
“从后院走,后院出去就是森林。”
“保重。”
“保重。”
丁玄风越过后院围墙,回头看时,官兵已冲进了百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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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珠玑』
走在森林里,呼~着新鲜的空气,丁玄风一~的轻松,因为~养伤,~戒毒,在风来茶楼困了几个月,就象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一点自由也没有。现在,鸟儿~困了,可以自由展翅蓝天。他拿出铁扇,看着铁扇~写着的“执子之~,与子偕老”的字句,想起祖父与洪梅~,有情人竟成不了眷属;想起自己与紫云,不知道能不能牵着~~慢慢的老去。想着想着,不觉拿着铁扇在草地~挥洒了~,竟~通~舒畅。“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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