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西河大队知青点的知青,现在只剩下我一个“铁杆”了。张笑天站在走廊上,看着满屋子吊挂的蛛网,打起了凄凉的冷笑。
张笑天已经有几个月没回到这个“家”了。
这个他住了四个年头的“家”,再也没有昔日的琴声、歌声、笑声、打闹声,只有呼啸的北风不断从门缝里涌进,飕飕的响声。一阵阵凄凉无情的寒气,不顾生死地亲吻着张笑天周身,给空荡荡的知青点带来了享受不尽的冷清。凄婉的空气无孔不入地布满了空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院子里,白皑皑的雪光,带着阴暗、冷清冲进屋子,凶悍地撕扯着八张空荡荡的床。张笑天一路归来的怨气,此刻就像屋檐上挂的冰凌无声无息,只有孤独、无助伴着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
他推门进来,划亮火柴,点燃了煤油灯。灯芯上的火光缭绕着长长的黑烟,拖着长尾摇摇摆摆直奔熏得发黑的屋梁,椽子上挂着硕大的蛛网,网上的大蜘蛛伸了伸长脚,算是跟同屋的张笑天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缩在网**一动不动地睡觉了。
屋里的灯光暗得吓人。
张笑天松开从水库工地上包炸药的塑胶袋子,拿出里面的棉被,在木板**铺开,和衣偎依在被窝里。窗户上挡风的塑胶化肥袋被风吹得,噗打、噗打”的,发出嘶、嘶、的响声,这声音像棒槌一样捶打在他心上,又像是把钢锉在锉锯着他心中的孤独。他整个身心被饥寒、烦劳、孤单、死死围住,侧卧在被子里又寒又栗。于是,他抓起被子,把整个脑袋缩进被窝里,似乎只有这样心情才有点温和、轻松。
煤油灯仿佛在同情它的主人,灯芯上火苗拖着长烟顽强不停地在风中摇曳、缭绕,火苗孤独地站在那里晃动,仿佛在忍受阵阵北风鞭打,但它仍然宁死不倔,一跳一跳地吐着长长的黑烟,竭尽全力、用尽全身解数想给主人带点星火温暖。可怜火苗跳得再高,却还是显得哪样单薄无力,根本无法驱赶这空荡荡大房子里无处不在的寒气。
“妈的,今年比它妈那一年都冷。”张笑天苏醒了的怨声,在被窝里自言自语地咒骂着。
欲望对饥寒交迫的人来说,最强烈的渴求是先填饱肚子,然后再解决御寒。
张笑天把身子蜷曲在被子里,朦胧中走进幻境里。他用渴求做材料,在他灵活脑子里支起了锅灶,现炒现做他所需要的晚餐:唉!要是有二两烧酒,沙锅里的猪肉放上萝卜,再加上一把干红辣椒,放在火炉上慢腾腾的“咕嘟、咕嘟”的煮。闻着炖钵里冒出来的香气,然后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品着酒,大口大口吃几块肥肉,喝口热汤暖暖身子,那该是多美啊!
可是,除了这张床和桌子,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可怜虫!”煤油灯捻子上的蕊开花了,“嗤嗤”作响,好像也在嘲笑这屋里的主人、坚守西河湾知青阵地的伟大战士——张笑天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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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不奢求。也许太辛苦太累的缘故,张笑天终于~着~寒,~了这大雪天擦黑的梦乡。外面的北风,依然不停地在呼啸着、吼~着。夜,~来~沉了。突然,雪子打在窗~纸~发出嘣咚、嘣咚的响~,与从湾子哪边漂过来的“汪、汪、”的狗~~连成一遍,闯~了空~~的屋子,把他从梦中惊醒。他翻~坐起来,把头靠在墙头~,看了看桌子~马蹄钟,时针已经指向夜里九点,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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