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山煤矿
一天无言,无事,又到晚上,努力调整好心态,往白天听见狗声的东南方走去,还别说,确实是有个村就在下面北坡上,但白天狗叫不停,车声不停,还是小心点为好吧!摸进村里,费了好大的力才找到往下的路,这其间误闯进一户人家,没有院门,认为可以通过,谁知是死胡同,往回退时,才发现身边慢慢站起几只大狗来,一阵狂吠,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困境。
沿村中小路往下走时,听见有水滴声,寻声来到一个小水塔前,有个自来水龙头,但无法打开,正打算想办法时,手摸到里面有个把手,一拧水“哗哗”流了出来,一顿饱喝,再装满满的一瓶快速离开了这儿。
顺村前的大路,直来到东面的往南的这条大沟中,这条沟中有水泥路,大约是供矿上用的,巡逻车也提前走了,它顺这条路往东南方向寻去了,我又落在了后边,这相对来说并不是坏事。
沿路前行几里路,左侧出现一个大门院,门口灯光有些昏暗,我走近前发现门口写着“杏山煤矿”,这是这些天以来,唯一记住的名字。
在这条路上,抓紧时间让自己走出去,因为即使晚上车也不少,又不知那个是,不得以一次次的跳到路边躲闪,终于此路向左拐去,也看见了正东方有条高速路,上面的拉煤车排成溜,灯光闪烁。
快步往前来到沟口,这儿有条往南方的小河,有一股源头也是随我下来的,大部分是从北方而来的,我舍不得离开这股水,便顺流而下,往南去了。
沿小河又走了几里,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村,但不能穿行,村中央路上有哨卡,尾灯亮着,大灯熄了,来到村西头,也走不动了,此时大约有凌晨四点,早有煤井工人上班了,打着矿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沿村前小路断断续续的往西走,不用说,我的不远处就有煤窑,先住下来,明天找活干,有了活,有了吃的,不出来他们找不到,事也就算了,但事情总比我想像的复杂。
天黑又找不到破洞,只好找个让水冲出了的夹缝栖身了,地方太小,刚好睡下一个人,而伸不开脚,但也只好凑合了,反正这儿又不用花钱,身上仅有的十五块,第二天到村中小卖部全买成了吃的外带一包香烟。
再这儿又想起杨歪嘴的几句话来,他说:“我送你四句诗,顺流而下,遇河而止……,你不是顺这条河的一个源头下来的吗?我想了想,在没出那条河之前,确实路边有条小河,一直随它下来的,而现在是遇到河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后面再没音了,其实他只说了两句。
事在此也真让人头痛,这儿没吃的,没住的,又没活干,X住了究竟该干什么啊!事也就从这个地方,这算卦的坏了心眼儿,他领着我连续进了四次包围圈,日他娘的,不砍他的狗头,也真让人咽不下这口气去。
他是先这样说的:“你跟那几个拿矿灯的往西去,不远就找上活了,怎么,那X那儿离村太近,人家几步就找上你了,不去不行,你沿这个山嘴往南走,也能找到活干,人家恰好还找不着你,多么好。”
又往南穿过一个村,西面是大大山环,里面有机器响,没敢走路,因为这是上午,沿北坡上去的,来到北坡高处,里面的情况也一目了然,确实有几个矿,高处有一排整齐的窑洞,新打的,还没住过人,但这儿四处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走到一个面朝东的,里面有坑但只支了一半,看样这儿是突然停工的,也就是说这儿的煤窑再前一段时间全部突然停工停产了,心中有些失落。
转身往回走时,两只鸟堵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仔细四周一瞧,噢!原来门一边的墙X上有一窝小鸟,见我进来,一窝小鸟吓的挤成一团,一声不响,走近用手打算抓一只看看,这下儿可热闹了,它们共四只,全扑打着翅膀飞了出来,费了好大力,又一一把它们捉回巢中去,外面的两只大鸟急得声音都变了。
见我走出来,它俩躲开了,再转到南面,也有一排一样的窑洞,也是同样的情况,走都走了,我正挨间看时,一只飞走的大鸟向我扑过来,一个俯冲,然后再飞起来,在头顶上“喳喳”的叫个不停,一低头,这才发现这只恶鸟竟然拉了一泡屎,丢到了我的右胳膊上,这是在对我进行报复啊!
一块石头它飞到上头树枝上还叫,这真让人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从地下捡起半截半头棍子,转又向它的老窝奔去,把那四只小的一一搞死,拔了毛,穿红一串烤了吃。
神急忙挡着我,别,别,可千万别,他连说了两遍,此时我已冲到朝东间的门口,考虑了一下,扔了棍子走了,此时我刚买到了吃的,不是很饿,不然真有它们好瞧的。
再往西去,站在高处竟然轰起了一窝三、四个月大的野兔,它们四散逃窜,有两只屁股朝我,向远处不时的张望,直到我扔了块小石头,它俩才没命的往前跑了,这儿草木茂盛,小动物肯定也多,到是也另有一番情调。
直到走近山内侧,才发现这儿除了两个通风机在响,工人都在背着包往外走,这儿是没指望了,下到南沟,再沿条羊肠小径往南坡上爬,在北岭时看到这边有工房,估计那三轮车声,应该有开工的矿,刚爬到山半坡,北面我走过的地方已上来警车了,警灯四射,就是在白天也觉得挺耀眼,随后是从两个方向开过来的摩托车,转念一想,这肯定是找到了早上去买东西的小卖部了,不然怎么这么快跟了上来。
走到上半坡,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他们折腾完了,我再出来,找工作肯定得在白天,深更半夜是不行,但在这儿他们搜得比较仔细,说明肯定知道我在这附近,但事到如今,先由着他们吧!
下午四点才离开的,警车一走,马上向上去来到工房门口,打听包工头在那儿住,首先遇到一个妇女,大约三十几岁吧!站在门口,上前打听,她只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一看这娘们是不讲理啊!在这儿住的人,会不知工头在哪儿住。我跟她说:“那给我杯水喝行不行。”她说:“没有。”我又说:“你只给我一碗自来水就行。”她坚决的说没有,而此时我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说出话来了,又遇上了一个恶妇,如果我当时兜里有尖刀的话,一定一刀给她来个透心凉,这种东西死不足惜。
又转到另一排房子,找到两个男的,一打听,这附近大多数的个体矿全停了,这儿也人满为患,井下没有工作面了,要不再去问下包工头,在这儿我喝足了凉水,又装了一瓶,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来到包工头的门前,而隔壁就是那个恶妇家,这种东西,不断子绝孙,也不得好死,可惜我没带刀。
包工头也是说没工作面了,尽管我说得非常诚恳,但他终究没留我,绝望之余,我掉头离去,这儿是个非常难走的地方,有路不能走,上山爬崖衣服也快撕烂了,但路却没有尽头,先一直走到山底,才找到路,却是往上行的,估计是往西南方的,但也得再上啊!现在钱没了,吃的也快光了,白天不走也不行了,不上路更不行了。
沿歪嘴说的,上了山嘴子,希望找到份话,但当我来到山顶时,才发现又落进了另一个圈套,原来,下边一直听不到车声了,原来他又来包围这儿,而我又恰好来到这儿,前方几十米处,大约是个路口,车声不断,西边是个大峡谷,有几处停工的矿,偏南有个村子,这儿整个地势方圆几十里路非常低,大约也就是我身下的山头,才是最高的地方。
这儿竟然还有小麦,现在杆、叶全黄了,按说该收割了,只有中间夹几X青的了,伸手采几X,搓出麦粒来吃,现在还正好吃的时候,坐在低处,拼命的搓来吃,一边观察山上及下面的情况,太阳已压山了,下面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有车路过,偏南的这个村里,车进去六、七次了,身南边这时开上来了一辆警车,警灯四射,这是打算把我压缩在下边,好让底下的人马寻找。
我从身后的山顶上,一直往西走,看样他们是已认定了我会在底下了,**的搜寻着,沿山顶来到一个缺口处,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南面所有的村里狗都叫了起来,而身北有个非常深的陡沟,底下灯火通明,大约是个什么矿吧!
站在这高处,一时也不知该往那里去,正发呆时,南下低处的村里,有两个人走动在村胡同里,大约是刚回家的吧!门口有狗叫了两声,不到两分钟,立刻就有辆摩托车跟了过去,村子是别打算进了,那就再往西走吧!
过了这个山缺口,来到西边山顶上,但北面山坡上(也就是脚下这山的南坡)有好几处灯火是固定的,心中琢磨,大约是矿吧!不知在这儿会不会找到工作呢?但摩托车已把这几个有灯的地方找了几遍了,在山顶上看得非常清楚。
北面的远处,灯火连成一片像个村又像条公路,或是铁路,车来车往的热闹非凡,有心下去看看,便沿这边山坡往下去,停顿了几次,心中觉得不安稳,因为现在坡底下有地方有光亮着,大约像是个人工X,而一辆车驶过来,停下后再也没有声息了,停在半山坡,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说。
这时沿坡底下,亮起了手电光来,直刺向我的这条岭上,原来是各条路上没见人,到山上来找我了,起身往上爬,他离我有近百米,一溜烟返回原处,沿小路直往西去,麻烦又来了,西面几束光同时照了过来,转身往南,站在高处,从下面射来一束光,正好照在我的上半身,立刻蹲下后,再往东去,坏了,东西又是几束光,胡乱照着走了过来,当时浑身急得直冒汗,又掉进包围圈里了,但静下心来一想,四处乱跑可不是办法,他们的圈是越缩越小的,缩到最后就给包住了,现在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北坡,那儿只上来了一个人。
猫着腰,连窜带蹦的又往北跑,连跳下几道陡X来到北坡,事情确实如我预料的,上来的只有一个人,离我还有近百米,跳到西边一个陡坡下,在树丛中藏起来时,又发现自己披在身上,夜间御寒的夹袄不见了,可以肯定是在跳最后那道陡壁时掉了,因为当时落下去后自己摔倒了,肯定落到那儿了,这东西一定得找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是它会暴露我的位置,二是以后还得靠它夜间抵御寒冷,又费力爬上去,确定是掉在那儿了,再返回来时,上来的人离我有三十米,深吸了口气,又下去了,那儿还有书稿,成败在此一举吧!
夜翻东山
来人拿手电,从头顶上过去了,现在不能动了,当然,这儿是我唯一的空间,喘了口气,此时已是午夜一点,清点了一下随身物品都在,下一步怎么办呢?顺流而下,遇河而止……后面的两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清晰的记着,这是杨歪嘴在北胡同正往前时,突然转过身来告诉我的,还嘱咐我一定要记住,说:“这是定数,就是你这个事到了一定的时候,自动就没了,定数没动来前,你脱不了身。”
当年当时,他说我又落进了包围圈,转身上了南山时,我问了这么一句,这次是不是你所说的二次浮出水面,他说:“我也不知道啊!卦上又没说。”不过他定睛看了一下说:“唉!你这个命啊!”命怎么了,他只说了半句就没了下文,妈妈个巴子,这命只是个狗屎命,现在我面临的是第三次围捕,当时因为是在算卦中,谁知是真是假,也没往下追问,按以往的经验,下两句没想起来,那必然是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自动会想起来的。
在午夜近三点时,又起身了,打算再去找那条小河,站在山顶上,寒风四起,阴森森的,但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也不见了,又往东赶路,再次返回东面的小河边,这段距离大约有三十里路,当我奔到小河边时,转身往后看,此时山上星星点点,手电光时起时伏在河中洗净了头脸,喝足了后没忘了装一瓶。
现在唯一的出口是往东方,这是唯一的缺口,在西山顶上时我已决定了的,河对面是条公路,穿过去,来到东山脚下,这儿有几户人家,房后有条小路通往山上,此时我已精疲力尽,感觉力不从心了,已多少天没吃上饭了啊!躬着身子,弯着腰,胳膊上挎着那个红布包袱,艰难的往山顶上爬去。
即将来到山顶时,天快亮了,体力已完全不支了,在一个前坡,杂草茂盛的地方铺好后,**褂子蒙上头,眼一闭即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一直到一翻身褂子掉在了一边,阳光一下子照在了脸上,勉强睁开眼,太阳已老高了,而我还在睡梦中,这样是非常危险的,西山没围住我,肯定会把目光瞄向这儿的,这是必然的,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草叶,不顾身上的酸痛,又上路了……
走到山顶时,走在山后的小道上时,东面的高处一阵车响,不时来到北面沟底的村里,一时又乱了套,又是个鸡飞狗跳,果然不出所料,大部分的又从西面转到东方来了,此时我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大错误,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指甲刀不见了,也就是在下边睡觉时,从兜里溜了出来,早上情况紧急,一时没注意,虽然一般起身时都查一遍随身物品,这次却太大意了,太恼人了。
把稿子往地下一扔,打算回去找回来,但歪嘴不让,你把稿子放在这儿,让人捡了去,你可没地方去找,我不听转身要走,此时情况已非常紧急,北面村中的摩托车正往这边驶过来,虽然看不见,但听得非常分明,大约是这山坡上有条小路吧!再回首,这儿离睡觉的地方至少有三、四里路了,现在太阳已老高了,再往返这段距离,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我叹了口气,抱起这包该死的稿子,又往东方高处爬去。
这个指甲刀带着一个小掏耳勺,非常方便,停下来,或是被围住时,只用它俩来打发时间,一会弄弄指甲,在细心的把指甲周边高翅着的肉皮剪下来,无聊时再掏耳朵,正掏着耳朵X发现手指又重新磨破皮了,再修理手指,非常忙,非常充实,此时丢了,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它的丢失,以后即使给我拉一卡车来,也顶不了现在这一个,确实懊恼,这件事我整整埋怨了两个月六十几天,直到又买到了另一个新的,但质量又不好,还不带掏耳勺,我是一遍又一遍的怀念丢失的那一把,真恨当时自己的XX,应该不顾一切去把它找回来,既然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差这一点。
当时兜里还有一块镜子片,有烟盒大小,但在昨夜从高处摔下来时,又破了,把小的丢了,现在只有火柴盒大小的一块,这是当时在回龙后山的破庙里捡的,就是这么一个“火柴盒”它至少跟了我四个月,直到后来四面进了汉X,照不出人来为止,才依依不舍的终止了它的旅程。
此时走在山顶上,真让人垂头丧气,对自己埋怨不已,现在身上即没了一分钱,也没有一点可吃的了,剩下的只有讨饭了,别无选择,而山顶这条土路上的车印是新的,只有去的,不知何时会突然返回来,我往东下坡走去,隐约也看到沟底的村,还有路,此时日近中午,骄阳似火,烤在我的棉衣上。
开始要饭
一直摸到最底的沟沿处,坐下来观察下面的车流动情况,下面是个村子,中间偏东有条公路,北面沟中有好几排工房,身边即是通过去的环山路。
半小时后,村中穿梭的车太多了,我起身往上面沟中的工房走去,最外边的是一溜五间板房,饥渴让我走上前去,东面两间都有人,进了第二家,他们说西边这家有开水,进门后,里边并没人,倒了一大碗开水,再倒上一碗冷着,边喝水边四处打量,地上放个铁窝,打开一看,有早上吃剩的米,桌上用小盆扣着些剩菜,顺手拿了个大碗,盛上满满的一大碗米,再倒上菜,一顿狂吃,外边大约就是这房主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我不打招呼就吃,再看哪吃相,如同一只饿急了眼的猛虎一样,他犹豫了一下,走开了,事情紧急,我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猛吃,一会儿碗见了底,想再吃一碗,把窝中剩下的全吃光,料想主人是不会再要这点东西了,但连日的饥饿已让胃吃不下东西了,放下碗,猛喝开水,这才是人间最好的饮料,胜过任何的一切,当然没忘最后装一瓶。
当我出门时,房主人扭扭捏捏的迎了上来,他低着头羞答答的,但见我一身正气,又绝非一般的要饭的,他希望我说两句,但事情在这个地步,不用我来解释的,一会公安的到来会让他明白一切的,我转身快步的往东去了,吃了这顿饭,精神多了,但此刻是在白天运动,易快不易慢。
下到东沟底,有条小河,大约是从矿井里抽出来的水,看准时机跑步来到河边快速洗一把头脸,再跑步上东山,一直来到半山腰,坐下来,才长出了一口气,但此时距我十几米远的北侧小路上,搜查人员骑车而下,相距十几米擦肩而过,顺我上来时的路下去了,站起身赶紧再往上,太阳越来越近,但别无办法。
上到山平处有三条小路,选了条往东的一瘸一拐的前往,前面出现了个村,但直到快到村跟前时我才发觉,太阳斜照在这个村里,村庄与黄土地一般颜色,狗不叫鸡不鸣,所以直到不远处才突然发觉的,想快走两步进村,但这时脚一阵刺痛,有X裂的感觉,不用看,是左腿指间的水泡破了,不得已,只好下到路边,钻进一个在远处拐弯时看到的一个地洞,这洞正在这条路的下面。
坐下来,一打量,也是个顶塌了的洞,里面有堆破衣服,大约以前他的主人是个神经病,此时我也借此休息一会,把破衣服铺开来,躺倒在最里面,脚的检查是水泡已多日了,早已踩得扁平了,但越扁它的面积就涨得越大,经过昨天下午加一整夜上百里路的奔波,它又涨大了不少,现在终于包不住血水了,破了,把脚上的血水擦干净,中间反卷着的肉皮撕了去,周围的保留着,虽然钻心的钻,但只有自己处理了。
在这儿呆了不大一会儿,约四十分钟吧!警车就跟踪而来,从上面呼啸而过,震得洞里的土“XX”的往下掉,这次的追逐突出了这么一次特点,那就是紧、近、狠。追得非常的得紧,根本不给我**的时间。车跟得非常近,则身擦过无数次了,都是近距离的突发事。一旦他们嗅到了目标跟得非常狠,二十四小时不会停下来。
既然沦落为要饭的了,自己也定下了新的计划,运气好的话一日最好讨到两顿饭,不过一日一餐也行,进村尽量找偏远些的住家去讨,吃完即走,此时裤兜里竟然还有些五块钱,皱巴巴的,但还是把它当作宝贝,计划着怎么让它变成吃的,这是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尤其是在现在。
太阳偏西时,听听村中的车也走了,起身往前方的村里赶去,脚痛得钻心,但我也没办法,只好哄自己,等以后我有了钱,光给你买名牌鞋穿,穿最好的,最舒服的。
来到村中,但事不随人愿,不是门上了锁,就是紧闭大门,要不就是人还没到跟前,狗先迎了上来,找到一个开着门,也没狗的,一进门,一个妇人坐在炕沿上做针线,见我进门,马上冷下脸来,听说只是讨水的,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个水桶,也不给你碗勺什么的,大意是随便,喝了赶紧走,我的本意是先讨水,然后再问一下有没有剩菜冷饭的,但一看她的脸色,就知这主就是把饭倒在狗碗里也不会给我吃的,赶紧喝口水出来了。
再往上转,又进了一家,两口子都在家,另外还有两个男的,也不知是那家的什么人,坐在炕上喝酒,又不见有茶,只是半碗土豆条,还喝得有滋有味,听说我要水喝,他们给倒了碗茶水,并给我一支烟,已好几天没抽上烟了,深深的吸上一口,身体立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最后我掏出那五块钱,想让房主的小孩去给我买包方便面,但小孩太小,不知道路,他大约只有四、五岁,还没单独出过这么远的门,他父亲碍于另两位的面子说,等会一块吃碗面条吧!巴不得这句,面来时,他递给我大半碗,我细吃慢咽,希望他会再给我添点,但终无回音,吃完后闲聊起来,我说了说自己目前的情况,他们恍然大悟。
我掏出随身带的一块手机,这是在云南买了块旧的,但只用了三个月,当然是迫不得已才买的,花了六百块,现在说一百要买,他们的那两位坏水马上就冒出来了,嫌贵嫌这嫌那,最后的意思是给我几包烟换我的,另一个说是自己有摩托车出租,要送我一程,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和要往哪里去,他往哪里送我呢?房主人还算行,看了一眼那两个混球掖上手机出门了,要不是老子处在这种情况下,何苦买块手机呢?而现在的人,也真没几个好东西了,这一路上哪里碰上一个好鸟。
在这个地方,好像有点迷失方向了,刚才谈话中我认为是南的,人们却说是东,现在还不敢肯定,但人家在这儿生活了半辈子,不至于连方向也看不清了吧!
从小胡同上了路,人们正头戴草帽下地干活,村后路上车来车往,一咬牙顺村后的路直往我以为的东方走去,转了一个大弯,听见北面的路上有车响,是反方向行走的,声音很熟悉,南边大约是玉米地,路边有堵短墙似的东西。
身后来了辆出租车,鸣着喇叭,让过了,同时也听到后面拐弯的下边又有辆挺熟悉的车声,也将要驶过来,一翻身躲到南边的玉米地的短墙根上,刚才的动作是对的,判断也是对的,它驶过去后,直向东而去,东北方好像是个电厂,有高大的线塔,也有些发射塔样的东西,底是白色的楼房。
知道此时不易再行动了,就下到南边的沟中,找个缺口下去,再找个从上面一下看不到的地方,因为是白天,看的清,那就再拔些杂草铺好了,然后再躺下,现在天不凉不热,倒是也舒服。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再沿下来时的地方爬上去,四周黑森森的,远处就是那个电厂,灯火通明,身边这条路上没有人,到是南边沟下边多了个村了,下午没注意,现在他们亮起灯来了。
曲曲折折的往前行,一小时后,或说半小时后,眼前出现了条南北方向的柏油路,北面有几处建筑,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好像有个院,里面有灯光,看院的狗狂咬成一团,思量了一下,决定往南,本来就打算往东南方向去的。
一夜穿插
这是条环山路,是顺山势而成的,走在上面可舒服了,中间隐隐感觉有些细沙偏边上有些小石子,夜风拂面,不冷不热,路两边有树,一棵接一棵,后面的杂草忽明忽暗的,不时一条大沟出现在路边,黑森森的,底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大约是往东南前行的,路边的大沟中,不时也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怱明忽暗,不像是在工作,西边有时也闪出一片灯光来,散散的,大约是个村吧!
再往前走路开始下坡了,不时的绕过一接一个的山包,远看黑乎乎的,像一个个的巨大碉堡,有的路段是正在维修的,边上的薄膜纸被风吹得的“呼啦啦”的响。
路的南边有个矿或工厂,工房门口灯光闪烁,打算下去找些水,人还没往下去,狗先叫了起来,肯定了它不是冲我来叫的,又上路了。
下坡路走起来轻松,迅速又快,夜行时不停留也不冷,早过了午夜了,但我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大踏步的前行,只打算今夜多走些,争取早日跳出这个包围圈,以前他们估计的路程,让它在今夜里翻一倍,一刻不停的走。
路越来越陡了,一个急转弯后,前面出现了一个村,路是从中央通过的,村中还有个急转弯,在这儿又让狗发现了,一个叫,另一个接着叫,比无线通讯还快,本来打算在这村里休息并找水,这到好,再上路,往下走的路大多是呈“之”字形的,在一个拐弯处,路边就有几处工房,没有门,里面黑洞洞的,肯定是没人了,进去用打火机一照,外间空的,里间除了有一个炕之外,舍也没有,从墙上撕些纸片铺好,临时休息一下,但夜里一停下来,马上就觉得冷。
一会儿冷得受不了,起来再走,又经过几个大“之”字形路来到这沟底,底是条顺沟大路,这儿是个三岔口,再往南去,这只是个大约的方向了,估计是从西山下来的,这条路应该是南北向的,往前走不远,经过一个地方,路南是工棚,路北也是,工人大约是在上早班,都起来做早饭了,听着锅铲响,闻着饭菜香,咽了口口水,此时大约不是讨饭的时间,太早了,一过去人家会害怕的,走再往前走。
一直来到一个朝东的胡同边,就在路边上,有几间房门是敞着的,屋内的灯光直射出来,正对面一大间,门口有个大烟囱,应该是个伙房吧!一边琢磨一边走了过去,一点不错是个伙房,门也是没上锁的,进去用打火机一照,没吃的,也没喝的。
南边一溜四间板房,东头第二间门开着,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里面的人睡着了,一头一个,门内有个X笼,撕**袱一看,竟然还有十几个冷馒头,不由大喜过望,到里面在东南角又找到个咸菜罐,里面还有半坛咸黄瓜,用手抓了两把,放在一块塑料纸上,正打算往外退时,又发现了半瓶酒,这更让人欣喜若狂,再从房中地上拿一个板凳,就坐在东山墙头边上,一口酒,一口黄瓜,一口馒头。
这时还发现门口外有个大水池,下面有水龙头,一拧,水就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但我疏忽了一点,现在虽然天不没亮,但工人已上早班了,我坐在这儿有些忘形,也是因为太累有关,直到人家出来撒尿,看见我了,问了一句,我没回话,再问一问,没答腔,他满怀恐惧的回去了,赶紧收拾好东西,给人家送回去,本来打算走时顺手带几个馒头,这到好,人家醒了,总不能睁着眼抢吧!到外面喝了一肚子水,走也。
这时天已朦朦亮了,顺沟底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发现这条沟底也有一条小河往南流,不知不觉的又想起那句话来,顺流而下,遇河而止……是不是在这儿可是可以止步的呢?正思量间,神说:“不行,还不能停脚步来。”这句不由让人恼火:“你下来,你来走,光会说不会干啊!”
又在这沟底转了几个弯,这时心中也开始急了起来,往前一望无边,不知还有多远,两边也没找到上山的路,这可坏了,走不出去了,怎么办?天色快大亮了,侧山一边走,还是没找到上山的路,但在大路的东侧,离公路二米高处,有一块狭长的平地,生满杂草,久无人来了,背后的山壁中出现了一个窑洞,病急乱投医,先进去休息一会再说吧!进去一看遍地生灰,大约是很久已无人来了,在外面折了些树枝,把里面的一角打扫平净,铺好先睡他娘的一觉再说吧!今夜走了整整一夜,估计得走了七、八十里,他们一时半会怕是找不上了,我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睛。
拯救人类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人与我说话,你愿不愿拯救人类,我沉默着,但当看见一群人挣扎在火海中时,说话了,我愿意。那人又说,那你还得再受六年的罪,我点头默认了,那么多的生灵在苦苦挣扎,再多受六年罪算得了什么。
睁开眼,原来是个梦,回味一遍后马上就反悔了,我来救人,谁来救我呢?人在梦中是言行自己说了不算的,但人在现实中又有几个自己说了算的呢?
到门口一看,此时大约刚八点,阳光明媚,肚中饥饿,便想起来时的路上有家小餐馆,那时还没开门,现在应该营业了吧!去吃碗面条,这是我当时最大的心愿。
随后往上走,一边走一边心里发毛,怎么了,我答应过自己从今往后只讨饭而不进商店、餐馆了,因为你进村去讨饭,只去一家,排查起来,较慢,也可以说是绝大多数查不到,而去这样的公共场合是一问便知,实在后悔昨夜没偷几个馒头,再抓两把咸菜,手里的五块钱也显得越发沉重起来,但是几天来,已抽不上烟了,更大的诱惑在吸引着我。
当我来到那商店门口时一问,不卖饭只卖商品,又他妈的是四川人,心中发恨,便买了一包三元的烟,这是店中最便宜的了,问她要些水喝,不给,让我买矿泉水喝,老子有钱的话还用你们放屁啊!捏着剩下的两块钱,最后买了包麻花。
再返回途中,掏出裤兜中的瓶子,在河边喝了一瓶,再装一瓶回来,这个果汁瓶已跟了我不少时日了,给我解除了不少的麻烦,翻来覆去的看它,它已有些老了,磨损得挺利害,外表也发黄了,汗渍油渍沾满了它,但这个瓶是要比一般矿泉水瓶是结实的,非常执着、顽强,一边把玩着,边回到自己的公寓。
躺下后,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让它穿遍自己的五脏六腑,随后是一阵轻松,一阵飘渺,人啊!人生真是一场游戏,人人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不干是不行的,回想起今年的行程,总是打算在云南碰上点好事,但事总不随人愿,打算找个女朋友留住自己漂泊的脚步,但总是阴差阳错,今年飘来飘去的,得到了什么呢?人啊!真是一叶浮萍!
正细想间,从南边摩托车的一阵狂响打断了思路,听它这烦燥的声音,大约是因为跟丢了吧!在这条路上的声音显得狂燥而且沙哑,这辆车跟得最近、最紧、最狠,应该是山东警方的吧!
心知又要坏事了,果然十分钟后,它悄然无声的又驶回来了,这是从上面那家商店里打听到了我,并且知道了我走时的方向及时间,估计这段时间不会走太远,它来到了这里,也就是两米外的土埂下的公路上,它的声音现在非常的微弱,但总是熄不了火,这是在等候我的出现啊!另外两辆,一辆掉头往南去了,一辆继续北上,而这辆一直在离我十米内的距离上徘徊,此时动不了身,也无法摆脱这困境,唯一能做的只是躺着抽烟。
而此时算卦的埋怨声一浪高过一浪,唉!你呀!你喝酒担误事,唉!你不会拿几个馒头再带上那半瓶酒走啊!真是担误事啊!你还打算咳嗽,就是憋昏你也不让你咳嗽。
用力揉了揉喉咙,用衣服蒙上嘴,轻轻的咳嗽了两下,心中不由悲从中来,看样这次不好脱身了,下边的只要放下车,几步就能从身后的小路找到这儿,完了,事大约到此为止了吧!更让我愤怒的是,昨夜在喝酒时,鬼神为什么不提醒一下呢?平时他们的话不少,为什么关键时候不吱声了呢?这不是成心看我的笑话呢?责任他们至少有一半,但事又说回来了,责任就算全是他们的,抓住了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他们,心中虽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外面这辆车至少已在这儿转了两个小时了,它已这儿为居点,不时的到处去巡逻一遍,几分钟后又回来了,心中充满紧张绝望,身边除了这部稿子,别无它物,剩下的根本不值钱,要不把这稿子委托给我哥,他穷苦一生,要是出版后,给他换俩钱,也算是我对他的回报,我的一点心意吧!正想到这儿,洞顶上的七层“咚”的一声巨响,大有塌下来的势头,我缩了缩脖子,知道天地都不愿意,这时卦者又适时的站出来了,你让他去发表,他知道什么时候发表啊!就是发表了,这些事他能办了啊!摸摸脑袋,叹口气,事也确实如此啊,别无办法,一切还是看天意吧!别的念头再别有了,不然真把老子X在这儿,此时又有些疑惑,妈的,究竟是我保护这本书呢?还是这本书在保着我呢?大约是两者为一体吧!缺一不可。
迷失方向
终于又盼来了天黑,打算再次突围,上午在外边小河里喝的水,不知是酸含量过高,还是咸什么的,一整天肚子涨得鼓鼓的,躺在地上,时间长了,就会听到胃上壁滴下来的水滴的“叮咚”声,这种水是没发饮用的,就是烧开了也是没法饮用,废水。
晚上十点一过,等我不着,他们开始四散搜寻去了,来到外边的路上,快步向南走去,这条沟到头差不多还有十里路,一口气走完,大多数是拉煤的,喘了口气,估计半小时可以走到东边沟底,这条路是在半山腰里开出来的,右边是悬崖,左边是峭壁,车流量又大,一旦被堵在这条道上,事可就麻烦了。
定了下神,开始往东走,来了车,尽量的躲避,但车太多,躲不过来,打算下到右边的沟底下去,歪嘴说:“可千万别下去,不然上不来了。”一直用了两个小时才走完这四、五里路,下到东面平坦处,一回头,当时要下的地方全是几十米高的悬崖,溜下去就完活。
终摆脱了这条该死的公路,下到右边,上边河的水都汇聚到了这儿,不能喝也得再喝,洗干净了身上,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再顺路边往东行,还算顺利,直到一个收费站时,出现了三岔路口,一条往东,一条往南,收费站灯火通明,犹豫了一下,看样这儿不好通过,便转身往南的公路走去,这条柏油路环山而上,半夜时分来到一个工厂门口,一看写的是:“灵石县XX化工厂”,心中明白,这儿是灵石县的地盘了,一时又感慨万千,别人让我来灵石打工,谁知我竟去了交口县,而今是又回来了,但去找谁呢?
再沿环山路往上去,记得是往左转的弯,但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月亮也让山尖挡住了,这山后显得有些阴森森的,终于又绕了出来,月亮也重新出现在眼前,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月亮怎么跑到北面去了。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是调向了,不过走出这个地方应该没问题了。
来到平坦处,又有两条路,一条往上,一条往南,不过此时的方向只是印象中的了,是不准确的,差了整整两个方向,一百八十度,往前走到天快亮时,找个草丛躺下来打算睡一会儿,但对面的山上,一辆摩托车从山顶开下来,又开上去,那儿有个村庄,一进去狗叫成一团,又往南,一会再返回来,大约不肯定的是找我的。
天亮后,找了个地洞钻进去,再睡这个洞在一条沟中,四周都是玉米地,现在没有吃的,打算靠到中午再去要饭,听狗叫声上面应该有个村子。
中午烈阳刺眼,趁这时候我上去了,往上走不远果然是个村子,手拿空瓶,里面再也滴不出一滴来了,讨水是主要的,当然还要饭,但一进村,人们都在睡午觉,倒是狗不少,家家院中养了一只,无奈何时,突然见一个人家的门口有几棵果树,树上挂满了青青的苹果,只有鸡蛋那么大,大喜过望,拼命摘了两兜,一溜烟再返回上午呆过的土洞,虽然没找到水,但有这些果子,一时半会也没事!
但这件事有我不满处,上午睡觉时梦中娘来给我送东西,她提的包袱与我的一模一样,装了些果子,现在我怀疑她求神了,这让我不满意,即使饿死也不要求那些玩意。
天快黑了的时候拿空瓶子又上去了一趟,但戒备森严,在村口便被堵了回来,太渴了,晚上九点多又拿瓶子溜了进去,但暗哨太多,今天下午一辆车鸣着警笛,亮着警灯,在四周的村里来回转,唯独没来这个村,意思是想把我赶到这里来,其实我本来就在这里,不用赶,第三次摸进村找水又失败了,而且在村西头差点与暗哨撞了满怀,他停车在路边,这儿是个拐弯,两边都看不着他,光等我上钩了,而我走的是他头顶上的一条小路,正走在他正上方时,车突然起动了,灯也亮了,但可以肯定他没发现我,只是等得不耐烦了而已,到今天已经是整整十七天了,从交口开始,一直没吃上饭,没喝上水。
顺山间的土路一步一步的往南走,路上的尘土被车辗起来,足有二十公分厚,走在这条路上,如同走在面堆里,我guo娄着腰两手抱着书籍,艰难的往前走去。
此时,身体已经力不从心了,体力的极端支出,而得不到补充,现在也走不动了,一夜最多走两三个小时的路了,睡眠时间加长加深了,走在这条路上,真让人心灰意冷。
右边沟中有灯光,但看起来很遥远,叹口气又往南走,感觉这条路顺山势向左转了个大弯,眼前出现了一正对着的大沟,里面有二轮车的声响,大约是煤井工人在上班吧!还有两三个一起的矿工,背矿灯往里走,我远远的跟了进去,是一个正在生产的煤矿,应该明天来问一下,缺不缺人,今夜是不能造访,不然事又搞砸了,转身往外走。
就在外面不远处的路边上,有个煤场样的地方,忍饥挨饿的躺下了,这会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一丝力气,也不觉十分饿,是非常渴,但又没办法,深更半夜到那里找水呢?唉!如果酒足饭饱再泡一杯香茗,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有水喝真是一种天大的福份,可人们还是眼睁睁的浪费它们,污染它们……
方圆十里
早上睁开眼,打算往南去碰碰运气,一上去南坡便是一个村,赫然在目,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因为当时估算这个村还应该在西一些的位置,不过既然到了,进去吧!
来到村口,里面除了要下地干活的,人很少,刚要举步进村,神说:“小心。”这句话让我略改了方向,不是由村中的路进去,而是从村后的半山腰绕过去,刚到村后,下面的狗叫了起来,一阵车响,车便来到狗咬处,是的,是在等我的,心中一动,不由说了一句:“天下大事狗先知。”神再次警告我,并比划着搞我脑袋,赶紧改了嘴:“狗是吃屎看门的,它那知天下大事呢?真正知大事的在天上呢?”快走两步,离开这个地方。
下午来到一个地方,前边是个东西狭长的村,这儿估计离摘到青苹果的村子有十几里路,后边有条山谷,也听见有机器的叫声,来到这沟里,正逢工人还在,讨玩水后见桌上还有剩菜馒头,也不打招呼,抓起来便吃,这馒头说实在的真不错,又松又白又大,一口气吃了两个,工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当我在他们的提示下去找包工头时,工头正好与一群人外出了,听说七、八天不会回来,到傍晚再去找,答复是一样的,短时是不会回来了,再往东走,翻过一个坡去,便收获还是没有,天黑时来到南沟的村后,打算穿过这个村,再往东去,但见这个村灯火通明,摩托车基本上不断,又打算沿村后这山坡走过去,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行到一个横沟边上,无力再东行了,沿沟往上,半夜时分到达山顶的一个**村,四处眺望,感觉还是东行好,于是又找条小路,往东沟下去,这条小路刚下过雨,树丛比人还高,深一脚,浅一脚,底下什么也看不清楚,树枝上挂满了水珠子,一会衣服便湿透了,贴在了身上,紧绷绷的。
几经周折来到沟底,再往前便是东西狭长的村了,顺村往东不一会儿,应该能走出去的,但又一次失算了,还没走到沟口,只是走到近沟口的几户人家附近,狗一叫车立即就赶到了,或是说早已等在这儿了,车赶到后,见狗叫处没人,又冲我这儿赶来,没办法,又沿原路退了上来,露水再次打透了全身,靯里“XX”的全是泥汤子。
当我再返回上面这个**村里时,大约有午夜两点了,站在村北头,向北方眺望,眼前一道大沟黑森森的,远处的山路上摩托车南来了又北往,不必去,去了意义也不大,南边又出不去,东边沟底也是有跟踪而来的车辆。
这不是完全绝望了吗?在这个山顶上,这个**村里,暴跳如雷,精神完全失控了,一会骂鬼,一会骂神,责问他们为什么一开始不提醒我一下,事到如今全怨他们,其实本来就是他们搞的,不走了,无论往那个方向走,都是毫无意义的,是徒劳的,即使落网也在这个**村里吧!这大约是最后一夜了,心中思量着是不是先把随身带着的书稿烧了,反正以后我不再提一句宗教的事了,落网后我会让自己永远闭上嘴巴的,此事将成为千古之谜,不会再有人打开了。
骂够了,跳累了,也根本不打算再走了,找了一家人的房顶,上面用反光的银白色防水纸铺成的,我躺了上去,此时山风狂做,浑身早就湿透了,就这么躺着。
早上,起身准备讨饭,但家家正在冒炊烟,先往西边的几户转一转,要到了些水,把身上擦洗了一遍,再喝够了,东边也就是我睡觉的**村,车声大作,我还是打算再回去讨饭,即使被抓住,也先吃饱了再说,一直往东走,百米开外既是那小村,在这时,左边有一排窑洞,其中一间并没上锁,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里面原来大约住的是工人,如今全走了,外间光溜溜的,里间到是还有主人的不少东西,锅瓢碗盏,一应俱全,还有衣柜,里面有不少衣服,但一件也不适合我,鞋都是妇女人穿的,最后我找个手提袋,是大红色的,非常漂亮,非常结实,把稿子装进去,进村了。
来到一家门口,院门是敞开的,进去径直来到北房,一男两女正在吃早饭,讨玩水喝后,直接问她家还有没有吃的,给我个馒头,我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是来这儿找活的又没找上,也没钱了。
她们说没有馒头,只是用筷子夹了鸡蛋大的一块糕给我,蹲在门口吃完后,将筷子给人家送回去,但此时他们的桌上已全见碗底了,更没说给我碗热稀饭,难道他们经常碰上讨饭的吗?本来刚进来时,他家人懒洋洋的不想吃,而我一来,到成了开胃药,他们好像比我还饿,真是狼吞虎咽,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礼貌的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出门往西,当再次路过我找过东西的屋门前时,歪嘴得意的说:“刚才是故意让你进去找的,专门为你开着的门,你在里面找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但出来时,村里的车也正好走了。”呸!恨恨的往地下吐了口湩沫,转身便走……
沿西坡往下去,又返回吃人家馒头的工地,工人不耐烦的说老板一周不回来了,也别来烦我们了,再往下走去,沿山腰的路往回走,再次返回来时的那个村子,也就是神不让走村间路的村子,此时日近中午,进村找个闲房子,打算休息一下,但终于让狗给赶了出来。
再次沿村东中路来到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老太太,给我喝足了开水,并给了我两个馒头吃,这让我精神恢复了不少,闲聊了一会,她说儿女在外地工作,只剩她一个人在家,浑身都是病,我安慰她老天会保佑她的,别无话说,再次上路,沿来时的路,再往北走去。
这地方南北大约有十平方公里,但怎么也走不出去了,方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不停的走就行,不要停在一个地方,方向只不过是让我从这个苦难奔向那个灾难。
记得在摘青苹果的那个村西南方低处,有一个煤窑,此时还正在打水井,有钻井队工作,我钻进去找工作,此时是个早晨,钻井工说我们一共六人,不需要人,听说我要饭,他给了我一个冷馒头,说:“早上还没炒菜,你几顿没吃上饭了。”我沉思了一下,今天是第十八天,那可不能说是十八天没吃上饭了,不然人家不信,狠了狠心,用力砍了砍价说:“我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他目瞪口呆,吃惊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他说那边不远处有个山东人,你去问问他能不能给你帮个心,边啃馒头边来到下面几十米远的工房直接找到那看门的山东人,此人年纪五十余岁,一听我问他,扳着脸,怎么着,关你什么事,没事快走,一看此人的脸色,即知这不是个善人,还缺着条腿,大约是惹着谁了,让人家给搞断的,马上退出来,他还跟在我身后狂吠,这是个山东人,也一定还会找到他的,如果连碰上三个这样的东西,我就会考虑,毁灭山东,哼!
现在出村北行,肚里有了老太太的两个馒头,踏实了不少,再次来到后面沟口,记得上次夜里闯了进去,打算找活,因为是夜间没找,今天去一趟吧!
走到一半,听里面车挺乱,便爬上北山半腰上,这儿有个井口,但现在封住了,井口前有条狭长的小路,是通三轮车的,上面长满杂草,看样子,大约很久没开工了,在井里封死处,找些干树枝,荆条什么的,打好地铺躺下休息,外面阳光高照,这儿阴冷刺骨,风往里吹时,热烘烘的,风往外涌时,冷丝丝的,这地方正是阴阳相交的地方,更像个巨大的空调,我就在这儿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挺有意思,太累了,在这高处到是挺安全,便打算休息一天,有什么事一切都明天再说吧!
天黑了时,才让对面半山腰的三轮车惊醒,原来对面山腰也是个煤窑,这儿是用三轮车拉煤的,找吃的又成了当务之急,仔细回忆前几天进去时的情况,离这儿不远处的北边应该有几间工房,那儿说不定会有吃的。
半夜时分,摸了过去,假设估计错,确实有几间工人住的小土屋,其中一间亮着灯,半闭着门,进去后,这儿是间配件房,有人在左侧靠墙睡着,先处理的是鞋子,坐在地上,**鞋来,底下的钉子**了十几天了,天天咬得抬不起脚,今天先收拾你。
穿上鞋,再找吃的,找了个小盆,兜里装了一包面条,盆里装满了水,用来煮面条,再从**顺手拿本杂志,夹在胳支窝里,好用它来消磨时间,右手再提着一方便袋鸡蛋,左手勾着一瓶酱油,用它来代替盐,就这样我是满载而归,收获是最大的一次。
急不可待的用石头支起小盆,烧开水煮上面条,再到上酱油,用树枝做筷子,这顿确实吃饱了,也第一次脸上发热,这是近二十天来,第一次喝上热汤,味道真是好极了,不用急了,还有近三斤鸡蛋,吃完面后,再找些脏水把它们煮熟了,以备以后再吃,心中无限的X意。
一觉睡到天亮,也不起身,就躺在这儿看杂志,这本书是中国最新政坛的事,也无说中国领导人怎么伟大,怎么有成绩,我肯定是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好笑,前几天还让我拯救人类,他们却在吹虚自己伟大,这不是放屁吗?他们意识到全球的灾难就要来临了吗?而我却有预感,以前也仔细计算过,不过既然不打算从政,就不必去关心这些,但从这本书中,给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我当政后,将会领导全球五分之一的人口走向何方呢?
找到工作
第二天早上,上到里面的煤矿,一打听,这儿正缺人,是装车工正合适,包工头问我何时能来上班,于是决定明天来干活,今天还有二十几个鸡蛋,东西也藏在那封住的井口,再好好的休息一天回复一**力,但掩饰不住心中激动,因为一找到工作,也就代表摆脱这场追逐了。
躺在忽冷忽热的窑口,又想起歪嘴所说的那两句“顺流而上,遇河而止”,到如今也没想起那后两句来,现在马上要脱离险境了,还没想起后两句,看样子得我来续上了,那就是:“顺流而下,遇河而止,事有定数,时有定数。”虽然有些不上口,但事实就是如此的,难道这一场追逐只是让我明白凡事自有定数吗?
第二天提兜来到上面矿上,一翻手忙脚乱,因为什么也没有啊!怎么吃饭,怎生睡觉,怎生干活呢?真是有苦难言,在别人看来我根本不像个上班的样子。
但这份工作却是费了多大的力呢?我非常珍惜,更是卖力,因为有这份工作为掩护,可以脱离公安的围追,可以吃上饭,睡安稳觉,也有水喝,这一天是离从五台到交口县出事时的第二十一天,在野外荒山里整整苦苦挣扎了二十一天。
灵石寨头
在这儿拼命的干,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并不计较挣几个钱,有吃、住是最重要的,饭是有了,此时大米饭是生的熟的我都吃,天热,炉灶都在门外,而门口即是上下的土路,为了不让人家看见我,放好米即回屋,出去时,不是生的,即是糊了,而本来就不会做饭,而且我是不喜欢吃大米的。
以后两天里,肚子消化不良,脸肿如同满月,一按一个坑,拉不出屎来,撒不出尿来,但我还是狂吃不止,一方面是这二十余日身体消耗得太多,到了极点了,另一方面还得应付眼下的繁重工作。
此时身体早已超过了极限,各种病症也出现了,首先是咳嗽不止,井下一放炮加上三轮车的烟,让我喘不气来,放完炮进去连接剩余的炮时,根本走不出这几十米的地方,总是躺在煤尘里大咳一阵,再爬起来往外挣扎,这是正常的工作,别指望会有谁来帮你一把。
就这样干了六天,第七天不要我了,原因是合不来,我不听话,这帮子是陕西安康的,而好不容易找的工作眼看要泡汤了,而我无能为力,当时就怀疑他们就是靠这一手来坑外地人的钱的,而且这一群家族式的工群,眼中根本容不下外地人,争取了几番后,事已成定局了,只有再想办法了。
而在这儿还认识一个姓武的小伙子,年龄与我差不多大,是开三轮车的,感觉上非常开朗、活泼,也挺大方,就与他多聊了几句,听我说起此事,合不来,不用我了,他又为了介绍了一个他以前认识的工友,说是在上边的村里,有空带我去问一下。
正好几天后,上面那村里有人家请唱戏的,我们一块开三轮上去了一趟,并且一块到他的工友家里,那工友一口答应为我解难,事到此,基本上不会出现三次找工作的尴尬了。
姓武的给我帮了这个忙,我非常感激他,并对他说我这段时间的遭遇及身份,他非常信,连连点头号,给他留下了以后找我的地址及方法,他是石家庄某地某矿区的人士,地址早找不到了。
但在我将行离开时,希望他能拉我一把,便把刚买的一包大米,当时工作了可以记帐,还有一包面条,是用纺织袋装的,这面条吃了有三分之一,大米以前是记帐零买,这次是一整包,没动过,这两样大约现在还值一百三十元钱,转给他,让他自己出钱,反正他也得吃饭罢了,内心希望他会给我一百块钱,如果他让我开口,我会要七八十块钱。
此人的小气此刻暴露无疑,当我已说好,把米、面条给他送过去时,他还在**躺着,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说:“我最近也没钱了,给你三十块吧!”一时急火攻心,打算扭头便走,但为了不伤和气,还是接过了三十块,一言不发的出了他的房门。
以前闲聊时,听他说喜欢找份不出力,但有钱的工作,我一口答应,并说:“以后你即使一天花掉一卡车的钱,我也不在乎,也供得起,不过现在全变了,如果我碰上像我这样落魄但又一身正气的佛门中人,肯定会拿出自己一半的家当来给他,最少也会资助他几百块的,而这个姓武的口口声声与我称兄道弟,说是朋友,而也听了不少道理,最后呢?最后是什么结局,他是怎么对我的,希望世上的人们引以为戒,不过说归说,道归道,我是阻止不了你们,那就随便。
经他的工友热情的介绍,让我来到他租往房下面的一家包工队上班,这个包工队是贵州的,就住在路的三岔口边上,一块下到包工头房中,谈妥了这事,但让人捏把汉的是这个村正是我摘青苹果的村子,也在这方圆十里之内的,也正是半月之前公安最看重,警力最集中的地方,村名叫寨头。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7章:一叶浮萍(7)”内容快照:
『一叶浮萍(7)』
初次开车几天后在我们谈定的日子里,背着捡的工作~,还有几件~饭~,往寨头走去,但在x头南坡确与一个骑~托车的迎面碰~,他一见我,眼中一亮,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在离我十几米的一个拐弯~坡~却熄了灯,让车往~~行,~告诉我,此人有些来历,其实也正让我猜对了,他熄火是为了掏~机报警。一见我准时到了,工头也没说啥,~坐了一会,便问他住在那里,好把~安置一~,他便让人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