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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哪有汉》

第8章初识张良

作者:秀野桥下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一日零一夜,韩信在哪里,得从头叙起。

晨起动征铎,小夫妻双出门前徐步行。到了市集,韩信趁妻与花客讨价还价时,钻入酒香巷,直奔“三江客”。

三江酒楼,异乡人聚处,有名。

东家整日忙活笑口常开,“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酒客,有珠宝巨贾绸丝豪商;有青楼名妓卖艺浪子;有江湖豪客风尘异人;有换防将士豪门养士;有盗马贼首化缘行者,反正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

不用说此处信息通三江,传说走四海,新闻联播,消息最新。

为打探陈胜动向,韩信摸着妈妈给的百钱,一咬牙,酒点特产“菊儿秋”,要了两盘家乡名菜,镇江香醉泥螺,太湖清蒸银鱼,当然南京板鸭免了(太贵),又要了苏州豆腐干,盐城咸鸭蛋各一碟,就着“菊儿秋”喝开。他娘,真呛!名儿好听,原来是土烧酿,徒坏菊誉。伴酒他只吃酸豆腐干臭咸鸭蛋,那银鱼香螺是要打包回家的,妈和采雪喜欢。

说是吃喝,韩信感到耳朵比嘴还累,因为一直竖着,只怪娘,怎么不给我生付‘志文式’的,王同志耳朵虽招风,但聚听,利大于弊,合算。

要听的没听到,韩信灌了满耳杂碎。

江湖客在侃:“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古大侠押镖,黄河翻船,被金邦主剁去脑袋。”

养士在行令,一个道:“今人张良、古人夏禹相争一伞。良说:‘良(凉)伞’,禹说:‘禹(雨)伞’。另一个道:“今人李由(李斯之子)古人林处相争一葫芦,由说:‘由(油)葫芦’,处说:‘处(醋)葫芦’”。商贾在海吹:“钱万金赌气和贾千钟斗富,一个客宴乞丐,一摆八百桌;一个江中扔元宝,竟堵东水西流。”卖艺人在对青妓叹:“还是你们好啊,挣钱省心省力,闭眼一横,管你瘌子跛足,小河淌水财源滚滚。俺苦,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立人,挣不了两铜子。”那几个出家人更无聊在搞笑,听得韩信酒几喷出……等下讲给采雪听,她会拢不了嘴。

此时,楼口传来踩梯声,上来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士,酒客心下暗叫一声好!

一眼即知,此人决非一般文士,在人中就如同那瓦砾中的珠玉,那么出众。其举手投足蕴有气势,顾盼中透出一种风神。气势、风神加上一张标致的脸庞,使人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这等气势之于男人,就好比气质之于女人,先天可以生得,后天未必养得;恰那风神正谓“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而那张脸,若出行定载个掷果盈车,淮阴一夜千百小女少妇将无眠。

韩信一直欣赏自己的气朗神清,在此文士面前自愧不如。

文士扫视一眼楼堂,向韩信坐桌行来,蔼然一笑道:“公子,可否打扰?”他竟称韩信“公子”。

韩信受宠并不若惊,自卑反弹,咱也不少一根眉,回道:“请便,有缘于酒楼。”

文士哈哈一笑道:“对!有缘于酒楼,出门,相忘于江湖。”他落坐韩信对面。

堂厮卑怯奔上,堆笑道:“客官,点什么菜?”文士神采之目一扫韩信那一桌寒酸道:“照此四菜,银鱼、泥螺、豆腐干、咸鸭蛋,不过,酒要杏子春。”

节气已近寒露,那文士却从紫袍袖中取出乌骨折扇搧起。公子好扇,书生好扇,附弄风雅者好扇,有风才雅,韩信猜测着来者身份。对方见韩信腰悬青剑,也在暗忖,这青衫小子是干啥的?于是有了下面的对白:

“公子喜剑!我看你根骨奇清,可成武才,尊姓贵名?”

“在下坊间少年,韩信,不是公子,挂剑纯为好看。”

“幸遇本家,鄙人姓韩名良,性好山水,小兄何干?”

“浪子韩信,无业飘荡,专研军书,一事无成!”

“与我同焉,游者韩良,偏好兵法,有点痴迷。”

酒菜上桌,韩良邀韩信同饮,韩信对其已生好感,一声“YES”——(也是)。

其实人如落叶亦如飘蓬,旋生旋灭,旋遇旋散,相逢何必曾相识。两韩是过客,是陌人,亦可萍水一逢成朋友,成兄弟。果然,“干杯!”酒一沾唇,两人很快交浅言深,无话不谈。嚼着淡豆腐干、咸鸭蛋互展抱负——咸淡人生;喝着杏子春、菊儿秋各抒己见——品酒论政。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酒劲一上,韩信一抚佩剑道:“我固无业,偏向往军旅生活,残霜浸短剑,马蹄踏冷月,足让我一展豪情,得酬壮志。”

反正还是老套,他以剑抒志,读者已熟,这次仅差没拔剑舞起。

韩良摇扇比挟菜还忙,点首道:“好志向,我亦喜欢‘策我良马,披我轻裘,载驰载骋,聊以忘忧’的戎马生涯。手无缚鸡之力,却常异想取敌之首、如囊中之物;腿瘦如麻杆,但总企图冲敌之阵、若风扫朽叶。”

韩信击节:“真丈夫该如此,有梦想才了不起,有勇气才会有奇迹,故而,将军之路,我毕生之求,当生于斯,亦死于斯,直追前辈,方显后生本色。”

韩良额首:“好!为大韩家争辉添彩,咱大韩家不久前出了个不朽的文魁——韩非,集法家思想之大成者(自然,直接给予韩非思想影响的是大儒荀子,法家的韩非曾受过儒家进步派思想的陶冶。)若当今再出颗非凡的武星——韩信,聚古今兵道之实践者,一文一武,文魁武星皆归入我大韩氏,哈哈!”

他们越谈越入巷,酒逢知己千杯嫌少,一下酒干鱼尽。

韩良添菜又叫酒,菜添胭脂鹅脯、翡翠鸽蛋、糟卤鸭掌、酱拌鹿舌,酒点“将军醉”……两人畅饮神聊,直如曹操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慨当以慷……唯有杜康。”

韩良此兄,韩信生平仅遇,畅!智!!他豪爽健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韩信从不信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奇谈,但和韩良一番纵论后,当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顿悟感,相见恨晚。他善引导,甚者趁你话儿迎合,却给你启迪,受益匪浅。韩信与布衣巷中市井少年正如《论语》之说:“道不合,不相与谋。”志向更是天壤之别,相遇至多三句话:“饭吃了吗?天气不错。拜拜!”实不屑与此辈为伍。但和韩良虽初面,立觉志同道合,十分投机。对其见识、学问也不由肃然起敬。心忖:若得友此兄夫复何求!

必须承认,有些人一望而知,可开诚布公倾心相交。有些人尽管鸡犬之声可闻,却老死不想往来。

借酒客喧哗哄闹,两人换了话题,贼大胆,竟论起陈胜举兵对当局之影响。此话题近日热门,然而几人敢谈?!

韩良设问:“那个雄主赢政,一心盼江山千秋万代,为何刚死一年,即有人欲夺其天下?”

韩信拟答:“草泽乱起,关键秦失人心,就如打仗,从政亦然,《孟子,公孙丑下》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兵法大家尉缭子在秦没统一时曾曰,‘秦王少思而虎狼心。’,‘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赢政后成帝业,果然残暴,皇逼民反。”

韩良应道:“是啊!赢政完成了先祖要到黄河牧马的梦想,终于君临天下。可是也因为他过分虚耗民力,使国衰竭。坐稳江山后卑劣本性恶性发展,他和秦二世的残暴统治给庶民带来极大的苦难,民心尽丧。本来天下纷争,无一宁日,赢政灭了六国一统而治,实优于诸侯分割。但大同之主非圣明而暴虐,其害尤甚,倘不如各得其所,分而治之。中原本壮观,江南更绚丽,天下七彩而成,楚蓝齐青,赵黄魏紫,燕之赤,韩之绿,可赢政举起那支酣墨铁笔朝东一抹,渲染的人间进入大秦那万色归一的黑夜,朝政至民生,武道到文坛唯墨黑。你奉法治,亦应允许儒、道、墨、杂,诸子百家之学说存在。单色构不成世界,唯黑,非春临百芳盛,是冬至万木萧,终遭天怨人怒,乡民揭竿而起。陈胜我不识,但知他说过两句话,‘天下苦秦久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其心很大,能否易江山,得观其天赋造化,然他已成星火,将点燃萧冬之枯木,势必燎原。”

韩信一时插不上嘴。

韩良又道:“‘一旦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语出《史记》淮阴侯传)蒙恬遇害后,秦帝国铁军已徒有虚名,何以抗天下之民兵,秦亡,几成定局。胡亥远不如父,既不理朝政,也不如其兄扶苏能统兵,秦人数百年来的经营将被其毁于一旦。”

韩良一番话韩信颇有同感,记起《兵略训》中一句话:“兵之胜败,本在于政。”忖道:是啊,军事上的胜负,根本原因在于政治,战争是国家政治的外在表现。秦政腐,兵焉能不败,况胡亥宠信指鹿为马的阉臣赵高,竟诛优秀将领蒙恬,赐死族中栋梁扶苏,自毁城墙,江山拱手相让,只在迟早。

韩良继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小兄与我,皆有志戎马生涯,正时候也。不若我们投入洪流,飞舟逐浪高;融入铁火,铸剑映春秋。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人不可以失时机,时过不复来……”

“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韩信终于插上一句,逗笑了韩良。

韩信偏军事,对政治非一窍不通,也仅一知半解,涉及军事,他能娓娓而谈,头头是道,提及政治,唯韩良滔滔不绝,振振有词。这个差别造成他俩日后道合命大殊。

谈兴正浓,忽一人上楼,朝韩良丢个眼色,韩良遂起身,丢一碎银道:“我买单,今遇小兄,幸事。观一斑而知全豹,小兄未几必成军中龙驹凤雏,我俩志同更盼道合,一旦我投军,望在同一战壕,不然恐信胜良败矣。哈哈!”笑着,飘然而去。

片晌,酒楼涌上一队秦兵,横刀竖眉,手持一画像。韩信正欲打包,菜肴被一扫落地,然后酒客被一一“按图索骥”后,逐下楼。

酒楼前围众在悄议,说是捉拿几年前行刺秦始皇的主谋,韩人张良。

啊!韩信恍然大悟,同饮者必张良无疑,什么韩良——韩国之张良也,难怪似芝兰玉树。

张良与蒙恬,都是韩信敬仰之人。张良,旧韩贵族公子,祖父、父亲都当过相爷,韩亡后家族没落。为国恨家仇,他散尽万金雇豪客,趁秦始皇东巡,伏于博浪沙(河南阳武境内)铁锥击皇车,惜误中副车。张良,青春旁若无人,到处撒野,极狂。其行不逊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之荆柯、秦舞阳。遇刺,赢政惊怒、愤然,命万骑出京“大索天下”,无获,从此不敢再贸然出巡。街谈巷议传,张良隐姓埋名藏于下邳(江苏邳县)一带,后拱桥上遇异人黄石公,得《太公兵法》,隐,一丘一壑,不知所踪。哪知今日露面于淮阴,险被拿获,所幸无事。韩信拭一把额汗又想道:我和张良都偶得《太公兵法》,成了一代大宗师姜子牙的函授门生,焉知我俩兵法造诣谁更胜一筹。姜公助周氏坐拥八百年江山,其用兵之道岂是“了得”两字能定评?

嗨!早知他是张良,酒桌上就该论证,搏杀一番。

韩信脑中常会“异军突起”,浮思刚沉,慨叹又起:

故韩出人才啊!韩非才死,张良又现。惜哉!韩王无德无福,留不住人,若韩非张良此等不世之才能用上其一,或许史上,秦时明月汉时关,两处茫茫皆不见,立在华夏大地上的该是韩家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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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项字』

离开酒~巷,韩信在富人街~寻觅采雪。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不在鲜花烂漫~。一会,~中,锣~大作;眼中,铁骑竟逐——“贼兵~城了!”市人一哄而散,韩信~走却被拦,别人可~说去拿~棍,他恰有剑在~。算!爷本~一睹贼兵风采,韩信也不~辞,~了南城。城~风~鹤唳,大呼小喝,弩张剑拔惶惶然;城~风刀霜剑,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白天相安,黄昏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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