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情人

第一节确认你是我的错

河南省的棉花大县扶沟县，曾出个抗日民主英雄吉鸿昌将军，他的一首断头诗成了小学生课本上的必背的课文。扶沟县的风水有问题吧，净出不要命的男人，现在。戒备森严的宣判大会上有8个犯人，抢劫，伤人，偷盗犯，是扶沟县的人。

“王惜铭，男，现年28岁，生于1973年，扶沟县练寺乡垧村行政村……判处有期徒刑7年。”“我们胜利了。我在家等你回来，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一个有5个月身孕的女人，又哭又笑的对宣判的囚徒大声的喊。其中的一个囚徒泪从眼角滚下，望着有些疯癫的孕妇微笑点头。那是相知相爱的甜蜜。“你要好好的，我会很快去看你，带孩子看你。”她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摸着眼泪说：“傻妮子，你别叫了，当心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妈。我胜了，我赌赢了。我要用这7年换王惜铭给我做70年的奴隶。”她的眼睛发光发亮。离她不远处，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会心的微笑。“王惜铭。我放了你，让你的老婆奴役你好了。这个不按理出牌疯女人，不会让你的日子安生。”一个犯人冲他挤挤眼右眼，神情愉悦。戴墨镜的男人回以用口形无声的说：“疯子，一对疯子。”那个犯人笑了。

练寺乡政府所在的练寺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乡镇，在一个简陋的理发店里，吴晓阳坐在唯一的一把理发专用椅子上，对犹豫不决的理发师王维说：“你要是再不动手剪，我去别家了。”“你的发质这么好，又养这么长，剪掉太可惜。”“废话。不剪我走了。”吴晓阳不耐烦的起身，王维把她按回座位上。“要什么样的发型？”“比你的长点，好洗清爽就行了。”“唉——好吧。”他动手开始齐耳剪。剪完把头发放在桌子上，看眼镜子，吴晓阳的眼睛闭的**的，不由摇下头。开始剪发型。

这时走进一名健壮的男人，王维看他一眼。“王惜铭？你怎回来了？郑州的事处理好了？”王惜铭坐到靠墙的长凳上，刚要开口。吴晓阳冷不丁的把椅子转了个180度，王维机灵的闪开。吴晓阳无理的上下打量王惜铭。“你是垧村王惜铭？”“你认识我？”“你的确有条件。”吴晓阳把椅子转回正处。“麻烦你，剪快点，我还有事。”吴晓阳看着镜中的王惜铭。“不错，是妈妈理想的女婿，够强壮。臭家伙，为你被我妈埋怨了半个月。我又不是找人帮忙打架，我要的是文雅俊秀的男人。去，越远越好。”王惜铭感到吴晓阳浓浓的敌意，他走过来，靠镜子站住。“你是那村的？叫什么？”“我是小人物，不足挂齿。”王惜铭微笑问：“我有地方得罪你了？”“我们不认识，那来的得罪。你多心了。”

吴晓阳对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她起身取出10元钱，递给王维。王维微笑摇手。“你的长发足够了，不用再付钱。”“谢谢！”吴晓阳也不客气的收起钞票，转身出门，打开自行车的锁。摸一下头上的短发，还有点不习惯，骑上自行车要回去，看见邻居刘晴在对面的超市门口，开自行车的锁。“刘晴。”刘晴抬起头：“哦？你真的剪掉了？”吴晓阳下自行车等她，摇晃着头问；“好不好看？”“你还是适合长发。”刘晴推自行车过来。“两年就养起来了，你买东西？”“买支防晒油。”刘晴很会保养自己。

吴晓阳的自行车被拉住，回头是王惜铭。“放手。”“吴晓阳。真厉害。敢放了我鸽子还面不改色，你是第一个。”“你想干什么？”“相亲为何躲出去？”“我看你不需要相亲，也有成堆的女人。而我，有男朋友，再去相亲，是不负责任。”“你应该告诉你母亲。”“请你放手。再见！”王惜铭放开手。“对不起。尽管不是我的错。不过，我还是向你道歉。”吴晓阳说完，骑上自行车和同伴一起走了。

“上次相亲的是她？”“恩。表姑父没有骗我，一个小辣椒。”“是个小辣椒。不过，人家有男朋友。”“抢的更有味，我有玩的事情了。”王惜铭的的眼睛更加的漆黑深沉，嘴角**一丝噬血的冷笑。

3天后，王惜铭修理他的摩托车回来，看见吴晓阳在长途汽车站买几根黄瓜，装进她背的挎包，看一下南边没车，拿出一根黄瓜，很没气质的咬一大口。老天，洗都没洗，有没有残留的农药。王惜铭在她面前停下。“吴晓阳。去那？我送你。”“谢谢。不用了。”她神色自如的大口咬着她的黄瓜。“你去那？”“扶沟。”“好吧，慢去。”王惜铭笑笑走了。

又过了近10分钟，来了一辆长途车，吴晓阳忙用力的摆手。车停下，吴晓阳上了车，车上的乘客很少，座位的三分之一都没坐满，到后面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售票员过来问：“到那？”“郑州。多少钱？”“20元。”这时车又停下，看见上来的人，吴晓阳皱起眉。王惜铭看到吴晓阳，对她一笑。“有伴了。”径直过来坐到吴晓阳身边的空位。“你们一起的？”“是。”“不是。我不认识他。”吴晓阳递给售票员20元钱。“对不起呀。我弄错了。”吴晓阳接过车票，瞪一眼王惜铭，脸转向窗外。“你去那？”“和她一个地方。”“20元。”售票员笑了。

吴晓阳想换位子，但，很快又放弃了，她很清楚的知道，王惜铭是冲自己上车的，哼！谁怕谁。拿出一根黄瓜要啃，王惜铭抢过去。“你？”“你太不讲卫生，不怕拉肚子？我给你削削皮。”王惜铭温和的微笑说。“谢谢。”“去郑州干吗？快收麦了，你还要出去打工？”“有点事。我们家有我爸爸打工，就够了。”“你爸爸还是打工族？一个处级干部。你们家怎还没迁走？”“爷爷奶奶不愿出去。我爸爸是独子，还有是，妈妈舍不下家里的地。”“你不想去城里吗？花花世界，比家里精彩多了。”吴晓阳接过削好的黄瓜，又给王惜铭一根黄瓜。王惜铭不客气的接住削皮。“不想去看看？”“我经常看。那有我家的棉花地好，不是油烟就是煤烟，在大街上转一圈，白色的袜子就变成黑色。头发两天不洗就梳不开。”“恩。你看看村里的人，有几个在家里种地？”“别人做什么和我没关系，我是为我自己活。”“好。总算遇到为自己活的人了。”“你不是为自己活吗？”“不是。以后，我也要为自己活一把。”吴晓阳看看他笑了，很有太阳的味道。王惜铭一呆。“你很象一个女人，吴雪娇。”“她是我远房堂姐。我有那么老吗？”“不是老。我知道她大你10岁。你们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雪娇姐是淑女，我是野丫头。”吴晓阳开心的又笑了。

在南站下了车，看时间还早，舅舅和妗子还没有下班，表弟离放学的时间还有一节课，去学校接他一块回家。从这走路也不远，不用10分钟就到了。吴晓阳计划好后对王惜铭摆摆手。“再见。我要去舅舅家了。”“我送你去。打一辆车省钱，捎带你过去。”“不麻烦了。我走路，他家就在这附近，一会就到了。”“你明天回去吗？”“不回去。”“我约你一块逛逛，行吗？”“这？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电话多少？我打电话给你，没时间就不用出来。”“这？你记着。”王惜铭用电话记下号码，听到接通后便关了电话。

看王惜铭坐上出租车，吴晓阳开始步行，走近路往表弟郭昊就读的小学校疾走。

在学校的大门口，已经有许多的家长在等了。吴晓阳站在人群的边上，因为，郭昊已经是小学六年纪的学生，会害羞。

不一会，有老师带学生出来了，家长象几年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涌上去，抢孩子。吴晓阳漠然的望着他们，很不理解这些人的行为，更不认同。低年纪的小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家长也几乎走光了。高年纪的学生开始出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没有老师，只有班干部带着。看见前面严肃带队的郭昊。“小昊。我来接你了。”吴晓阳摇手高声的叫。郭昊惊喜的跑过来。“姐姐。你来得太好了。”“来，我替你背书包。”“呵呵呵！”几个同学大笑。“我自己背。再见！”郭昊的脸一下红了，拉吴晓阳站住，等同学走过去后。“姐姐。我想吃冰淇淋。”“我也想吃，正好。”吴晓阳拉着郭昊的手。到冷饮店，一人买一只冰淇淋出来，相互看一眼，开心的笑起来。

“四轮拖拉机买回来吗？”“昨天开回来了？超酷，电子打火，不用搅把。”“你开了？”“我爸不准我动。姐姐。你到星期六走，我和你一起开回老家。”“这不可能，我也不会开拖拉机。我舅舅不会让我们开回去。”“你就告诉我爸，你会开拖拉机，技术特棒。”“我骗不了他的，你忘了你爸是干啥的，专门和精明人打交道。”“嗨——我好想开拖拉机。”“拖拉机有你家的花冠好？”“比花冠酷几倍。不信你到院子里看看，任何车子都比不上它。”

走进检察院的生活小区，望着停车场上在众多名牌轿车越野车当中的崭新的四轮拖拉机，是很不一样。“姐姐。是不是很酷？”“是。舅舅怎不把它停在你家的车库里？”“周叔叔说，不好进，停车场好停。”“技术不好是真的。”吴晓阳在心里冷哼。两人忘了回家，来到拖拉机前转。郭昊坐到车座上，双手在方向盘上划拉，吴晓阳则对着它到处的抚mo。“盼了多少年了，我也有自己的拖拉机了，再不用求人，我一样可以开着它拉粪，犁地，打场拉麦子。”“唉！怎么又有人坐上去了。快下来，那是郭检察长的拖拉机，不是展览的。”“是我。我坐我们家的车不行吗？”郭昊对值班的保安吼。“是你呀。你最好告诉你爸爸，把你家的车停在停车场，把拖拉机开进去。我喊人喉咙都喊疼了。”保安没好气的冲郭昊埋怨。“对一辆进口车还没一台拖拉机稀奇，这些人太想不懂。”保安嘀咕着走开。“姐姐。昨天，我可威风了，我爸爸让我看车看到9点钟。”吴晓阳不由着急。别还没用，就被人弄坏了。

“晓阳。拖拉机可以吗？”郭援朝和他的妻子李嫣微笑走过来。“谢谢舅舅，谢谢妗子。好的不能再好了，村里还没有电子打火的拖拉机。”“在家听见郭昊的声音，就知道在这。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家洗洗吃点东西。晚会儿看拖拉机。”李嫣对吴晓阳说。“我不累，没事。”“你一个人来？”“我妈说，四轮好开，让我自己开回去。”“胡闹。不行，这么远的路，你又是个姑娘。晚两天，小四和小七回家收麦，让他两个开回家。”“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可以。想开的话，放暑假回老家开个够。现在，回家吃饭。”李嫣抚mo一下吴晓阳的短发。“太可惜了。”“我爸爸今年等准迁证，不回来收麦，我想轻快些。”“傻丫头。”

第二天，一家子上班上学走后。吴晓阳先洗她自己和郭昊的衣服，再擦家具，扫地，又用毛巾擦一遍地板，看看才9点多，拿起篮子出去买菜。也许因为，郭援朝是农家子弟出身，李嫣也是工人家庭的孩子的关系，他们不请保姆，家事两人做，郭昊小时也是郭援朝从乡下接母亲来带。吴晓阳农闲时会来客串保姆的工作，高兴了，她会住半个月，不高兴了两天就走。李嫣很喜欢这个外甥女，郭援朝只姐弟两人，而吴晓阳勤快能干，不扭捏娇气，还会去开郭昊的家长会。李嫣专为吴晓阳准备了一间卧室，尽量哄她多留几天。

李嫣下班回来，吴晓阳正在包饺子，而且近尾声。李嫣要帮忙，吴晓阳却说：“你煮饺子吧，我自己就可以。”“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我是您女儿呀。”吴晓阳认真的说。“你下午去出版社看看，小说怎样。”“肯定不行，我还是下次来再去。”“要去那？我下午载你去，下午我要去市法院办事。”“刚好。小阳要去农业出版社看她的小说，你带她去。”“可以。吃饺子，还好，小周叫我出去吃饭，我没去。小阳一来我们家就会改善伙食。”郭援朝直搓手，他找出干大蒜剥大蒜。“小阳，写小说是好事，可你要把它当个爱好，别当正事。”李嫣过来端饺子煮。“你怎么泼冷水？说不定，会成功。”这时郭昊放学回来。“洗手准备吃饺子。”“好。还是姐姐来了好。”“当然。”吴晓阳开始收拾面板。饺子全包好了。

“现在，就算通过审核。出书也要自己出钱，就算我们有钱出书，印刷出来了，还要自己卖。可又有谁来买？有几个人看书？你一年买几本书？”“你说的什么话？别吓坏孩子。”“真话。”吴晓阳不安的问郭援朝。“舅舅。真的吗？”“是真的。上个月，我的一个好友，是市法院的一个厅长，法律专家，他出了一本书，就是自己出钱，没人买，还要自己推销书，很惨。在他苦苦相逼下，我没办法，只好让院里买了他100本书。小阳，你不是名人，出书不现实。”“那，我就不写了。”“姐姐。干吗要那么辛苦的出书。往网上发呀，对呀。反正又不要钱，网上很多小说网站，只要你写的好，编辑也喜欢，就可以发。”“啊？网络小说？可，我们家没电脑，我也不会打字。”“种上麦子，没事了，你来我家。我教你，很容易，你会拼音吧？半个小时搞定。”李嫣把煮好的饺子放到餐桌上。“郭昊说的对。现在是网络时代，你还小，应该学会上网。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教你。”“你妗子的话还实际点，今年冬天，就来这学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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