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手机短信一个接一个,不依不饶地响着。唉,是谁非要败我的兴儿?非要让我想起那些个不愉快的事儿?!这个点谁会频频地发短信来呢?请吃饭?不去!这鬼天气,地湿路滑视线差,冷嗖嗖的风直往人脖子里钻,不吃也罢,谁还差他一顿饭?!天气预报?不对,天气预报早就收到了,说是明天继续降温,雨也不停。烦人!肯定是垃圾短信,不看也罢。瞟一眼墙上的钟,已过了下班的点了。
窗外的景,一点一点被慢慢包围过来的夜色吞没。那些在冬雨中渐渐湿重的景,就这样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消失无踪,遁于无形。如果,黑夜也能让人隐形消遁该多好!或许这样,才能让思维停止,才能回归简单与自在。“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我却用他寻找光明”唉,诗人多半是疯子,站在一群自认为聪明的疯子中间,睁着一双永不肯闭上的眼。我不是什么诗人,也不想当疯子,我只想做我自己。可以吗?是自恋还是自私?周蓉说我清高,张清芳说我有点自恋,谢婷婷多半也好不到哪儿去,管它呢,我就是我!我才不愿为别人的目光活着。刘筱云的头很痛,剪不断,理还乱。罢,罢,罢,不想了,一个人静静地发会儿呆也挺好的。手机又响了,还是短信。
刘筱云终于投降了,慢腾腾地放下手中早已凉透了的水杯,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打了个冷襟,下意识地拢紧衣服——自己与自己相拥取暖,身上仅有的那一点热量都被椅子抢走了。取出闹腾的手机,握在手里,真凉!低头一看,全是老公杨溢发来的短信。眉头一皱,血开始涌上头,一股无名的邪火在体内乱窜,呼出的气开始升温。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筱云此刻早不觉得冷了。“老婆,儿子我已接了,饭也做好了,等您回来开饭!几点能回?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反复就是这么二句话。杨溢是个认死理的汉子,话不多,性格与名字差之千里。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接你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表功的?你成天不是值勤就是有任务,什么时候不是我做饭?偶尔做一顿饭至于这么显摆吗?还您呢?说得倒好听,昨儿你咋就没想起我?我就是不回,你就搂着你杨家的儿子,哄着你杨家的老太吃吧。想到这儿,泪又争先夺眶而出。母亲去世后,刘筱云一直被父亲和哥哥捧在手心,没受过丁点委屈。结婚这些年,哪怕有了儿子以后,杨溢也一直把她当手心的宝,没红过脸,没说过一句重话。可人心终究隔着肚皮的,这不,才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全变了,根本不顾全我的感受,他的眼里只有他妈。刘筱云越想越伤心,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上来。其实哭通常是女人的武器,是女人自我调解情绪的一种方式。
刘筱云从不会耍泼发狠的,就算是哭,也不出声,瞪着一双让人心碎的大眼睛,默默流泪。梨花带泪的容颜最是惹人怜爱,若是杨溢看到了,不知该如何心疼了,刘劲松更是从小就最怕刘筱云哭鼻子。
萧楠最痛恨的就是刘筱云流泪的样子,让萧楠心里直抓狂,恨不得冲上去给小姑子二个耳光,逼她哭出声,逼她象平常妇人一般发疯失态。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为什么自己明明比刘筱云漂亮,却偏偏什么好的都让刘筱云碰上了,凭什么我萧楠就只能当灰姑娘,凭什么她刘筱云一生下来就是公主有人疼有人宠,要什么有什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境遇,这一点萧楠想不明白,她一味地只知道追求上等人的生活,追求醉生梦死的感觉。
漂亮是外在的光鲜,而美丽是由内向外散发的馨香。很显然,萧楠只看到了前者,而刘筱云却是后者。二者相较,高下自分。楚楚动人的刘筱云,优雅知性的刘筱云,虽然并不是特别漂亮,却是美丽超然别具韵味的。总有人说刘筱云美丽,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萧楠总是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凭什么嘛,那刘筱云不过身材中等,相貌平常,不就是多读点书,出身比别人高一截呗。的确,刘筱云算不上漂亮,少些风情与性感,偏偏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优雅、从容与知性美,令她原本五分的漂亮增加到十分的美丽。萧楠却是个极漂亮性感的尤物,身材火辣,肤偏棕色,瓜子脸上有一双活泛的美目,薄**,显得热情有余沉稳不足,卖弄多过矜持,市侩气息过重,能让男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却不能长久栓住男人的心。刘筱云偶尔听到朋友评论她与嫂子萧楠,很少出声,一笑而过。刘筱云明白,她们两人不是一类人,没有共通点更无可比性,唯一不明白的是哥哥为何匆匆娶了她,为何婚后半年又莫明奇妙地分了居,从没见他们争吵过,真搞不懂这萧楠闹的是哪一出。
冷不丁想起女人味这个话题,刘筱云面上带着飘乎的浅笑。女人味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有时候还真说不好,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去概括,只觉得每个年代大众审美取向不同,自会出现燕瘦环肥,不同民族与地域也大不相同。私底下又并不赞同《闲情偶寄》中的许多评判标准。说到女人味不可避免地首先令人想到女子的身体之美,身段、肌肤、眼眸、面容,缺一不可。年代、地域、文化的不同或许很难给出统一的标准,但于上述诸多细节上都是各有各的标准且不容忽视的。接下来,还有举止、气质、风韵等等,所以说,做一个优秀的女人容易,做一个浑身散发着浓郁女人味的女人并非易事。这其中有先天的条件,有后天的培养,有个人的觉悟,有环境的烘托,也少不了金钱的帮衬。有的说女人味是一种风情,有的说是一种味道,也有人说是一抹微羞、一种情调和一腔温柔。记得朱自清曾这样描绘过女人,可做为女人味的评判标准之一吧。“女人有温柔的空气,如听箫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笼罩着我们,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女人的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这样的女子,何止是有女人味,简直就是太曼妙灵秀了,基本上不食人间烟火喽。想到这,刘筱云忍不住笑出声。
回过头来说说萧楠吧。她目前的身份是刘筱云的嫂子,结婚前的身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父亲在渔轮厂上班,母亲没有工作,另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姐姐萧雯顶了父亲的班,早已嫁人,嫁的也是渔轮厂的工人,育有一女,二口子老实巴交守着一点可怜的工资过活,萧母很看不起大女婿。萧楠职高毕业后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售楼小姐,她身边从来没少过香艳故事。妹妹萧丽排行老小读了个卫校,现在一家私人诊所上班,弟弟萧强喜欢机械,中技毕业原本在一家修理厂打工,后来刘劲松见萧强勤奋好学人又踏实,就把他安排到自己下属的公司里专门负责车辆保养与管理。萧强最崇拜的人就是二姐夫刘劲松,最难得的是他从不让同事知道自己是老板的小舅子,一心想凭自己的手艺堂堂正正养活自己。这一点刘劲松很欣赏。人穷不要紧,最要紧的不能志短,更不能手软嘴软。
萧强一直努力做个自食其力的人,做个比父母强一些的人,他无法明白二姐放着这么好的老公不爱,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泡吧蹦迪到底图个啥,这酒吧真就那么好?萧强跟着萧楠去过一次便再不肯去第二次,一屋子震耳欲聋的噪音,一屋子烟雾弥漫,一屋子红男绿女拚酒吵闹,不知图个啥。萧强只记得那里的酒特贵,那里的人都暖昧,那里的二姐像个坐台小姐(这句话萧强不敢说出来。)萧强知道二姐的一竿子烂事,知道她为了钱为了把别人比下去叫她做什么都行,她从来不知到羞耻二字怎么写。也不能全怪二姐,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从初中开始就不断有人给她写情书,不断有人送东西给她,爸妈也不对,因为家里穷,他们打心眼里巴不得二姐多骗点钱财回来,家里现在住的房子据说就是一个房地产老总送给二姐的,妈妈甚至托人给二姐介绍老华侨,只要有钱就行,爱情能当饭吃?萧父一辈子好点小酒,只要有酒天塌了都不关他的事,萧强发现自己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异类——食古不化。这些都是遇上二姐夫之前的事。不光是萧强,萧家一大家子人都极力反对萧楠搬回家住,但萧楠谁的话也不听,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我的事儿,你们少管!反正家里的开销及零用钱,我一分也不会少了你们的。”说得一家子都不敢吱声了。萧楠性子烈,因为长得出众,从小就被父母宠得说一不二。二年前,萧楠突然不知缘何攀上了高枝,高调地嫁入刘家,姑爷刘劲松卓尔不群,气度不凡,待人又和善,关键是他很有钱,所以深得萧家老少特别是萧母的喜爱。
萧楠与刘劲松婚后倒也收了性子,远离了以前的狐朋狗友,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努力当个好妻子。当初,是萧楠耍了点小聪明,主动勾引了刘劲松,事后又假说有了身孕逼着刘劲松娶她。刘劲松二话不说,满足了萧楠所有的愿望,但是这一切都源于谎言,待谎言不攻自破时,刘劲松就再也没有走进过萧楠的房间。只有刘劲松知道当初之所以会一夜荒唐,全是因为在酒精的灼烧下,原本侧面与刘筱云长得极似的萧楠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刘筱云了。刘劲松从没有对刘筱云说起过这事,但刘筱云却知道事情的始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知道这件事,而且感同身受。
萧楠像许多貌美时髦的女子一样,前卫,张狂,有争议,成天做着灰姑娘的童话梦,梦想着挤进上流社会穿金戴银胡吃海喝,而今终于凭着先天的姿色,站到了上流社会的大门边,却只能伸长脖子干看着,始终跨不进门槛。确切的说是刘劲松给了她实现梦想的入场券,同时又狠心地关上了这扇实现梦想的门。
在今天,门当户对可能不太重要了,或许会被许多青年人耻笑,但是触及到现实的生活、日常应酬与打点、精神领域的沟通与审美,门不当户不对的诸多不便与痛苦,立竿见影且相当地折磨人,而且是伤人于无形的,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泪只能偷偷地流,几欲抓狂。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多幸运的灰姑娘?童话终归是童话,如今即使在西方也很少上演了,现实里容不下童话的完美。如果你不是真的公主,没有遇到痴恋到底紧握你双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王子,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坚持到底的勇气,那么,请你放手,脚踏实地找一个配般的人儿,寻一段凡人的爱情,安安心心守着庸常的生活吧!至少快乐多过痛苦,至少还能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萧楠始终无法明白这个道理。不是没有人劝过萧楠,但没有人能说动她。个人的觉悟,是个体的生命过程,又岂能复制替换?!
天完全黑了,窗上映着刘筱云落寞的身影。雨一直下,依稀听到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很细微,却滴滴砸在刘筱云的心上。其实,刘筱云中午就没有回家,与谢婷婷在外胡乱吃了点东西,跑到商业街逛了二个多小时,什么也没买,只苦了自己一双蹬着高跟鞋的脚。几个小时过去,中午那团凉冰冰的食物一直梗在胸口。
谢婷婷是通过公务员考试招进来的,说是笔试第三、面试第一,那个笔试第一面试第二的姑娘听说还有双学位呢。局里的人都心照不宣,谁不知道谢婷婷的叔叔是人事厅的副厅长呀。谢婷婷根本就是王局长内定要招进来的人,不过是走个过场堵人的嘴。谢婷婷人长得水灵不说,一张嘴也特甜,人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的叫得特亲,人又机灵,很有眼力架,经常干些雪中送炭的小事,比如逢年过节给同事们送些不大值钱的小礼物、小纪念品什么的,主动帮老同志们烧水泡茶,时不时带些可口的小零食请大伙儿共享,一来二去大伙儿也就都笑着夸这孩子是个好苗子,绝对是个人才呀。谢婷婷是独生女,一米六五的个头,骨格瘦弱是典型的南方人,性格开朗藏不住话,一双大眼睛十分机灵,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谢婷婷最大的爱好就是逛街购物,虽说家境不错,收入也不低,但是她的购物欲望与她的收入明显地不成正比,这也不妨碍她持续高涨的逛街热情。她可以什么也不买,纯粹逛街取乐。见到什么好看好玩的,欢喜地冲过去左看看右摸摸;遇到中意的衣服,也乐此不疲地一件接一件地试穿,根本不理会店员的白眼与不耐烦,末了随便找个理由扔下一大堆衣服昂着头拍拍屁股走人。这一点倒真让刘筱云佩服。刘筱云最怕那些专卖店的小姐跟看贼似地跟在身后,你每翻看一件,她在你身后紧跟着摆弄回去,好像你给弄脏弄坏了似的,让人心虚。最后,刘筱云要么受不了陌生人近距离的逼近落慌而逃,要么不好意识地听那些甜言蜜语的小姐一阵狂吹乱捧之后,稀里糊涂地刷卡买了大包小包,拎回去再细看,这件也不满意,那件也不适合自己,最后不是扔在箱底放到遗忘,就是打包送人。看来自己真得老了,老得有些心虚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还是崔健那首歌唱的好——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跟谢婷婷一块逛街有一大好处,她永远都是实话实说,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绝对如实指出,且话不饶人,多半冲人,一般人可能受不了她的气馅儿,刘筱云反倒很欣赏她这一点。加上谢婷婷特会砍价且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张嘴又甜,又会唬弄人,常常忽悠得一些男性老板稀里糊涂地超低价卖给她,还恨不得买一送一,只愿谢婷婷多呆会儿,多聊会,下回多点来帮衬。回回都惹得刘筱云发笑,指着谢婷婷说:“你这个人精呀,真不知你长了几个脑袋,那么会算计,真比那《红楼梦》里的凤妹子强好几倍哟。”谢婷婷可不买帐,每回听了定要顶回去:“切,王熙凤有什么好,算来算去累了一世落个什么好?还不是成天里在贾母跟前装疯卖傻,多累呀。这《红楼梦》里百来号女子中,我独独看这贾母才是个真正厉害的角色,要当我就当贾老太太哈。”“真少在羞,婆家都没找呢就想当婆婆啦?”刘筱云禁不住对这小妮子刮目相看。
逛了一个中午,脚都走乏了,谢婷婷仍那么高的兴致。刘筱云提醒了好几次,告诉她再不回去上班可就要迟到了。谢婷婷虽说只是机关的一员新兵,却也早将机关的各种官方和民间的规则摸清、政策吃透,轻描淡写说道:“云姐,你放心吧!这鬼天气,领导比咱们还晚呢,没人会查岗的。再逛逛吧!你看,那边的店还没去过呢,兴许就有你中意的衣服呀,回头我帮你砍个最低价。我嘛,一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冲我招手,脚就不听使唤哟!”
“你呀!我算是服了你!你有几个身子?能穿几套衣服?一天一套估计也得排上好几个月才能轮着穿一遍吧。“我可走不动了,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打车先回去歇会儿,人老了可比不得你们年青人呀。”谢婷婷听后瞪大眼将刘筱云上下打量一番:“切!云姐,让我看看,你是长白发了还是生皱纹了?老人斑应该没有吧。呵呵,都没有是吧?那就少在我面前装老喽。”
“好,好,好!姐不老,行不?但姐真得走不动了。咱们还是回去报个到,对得起每月领的那几百大洋吧。”
“OK!小的领旨,咱这就打道回府!估计先进咱们是争不到喽,但肯定也不是落后份子,比咱们晚的肯定大有人在。”
刘筱云舒一口气,笑着摇摇头随口应了句“难说吧。”这丫头,嘴尖牙利的,一般人说不过她,不过她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大实话也不能乱说,有人爱听有人不爱听,得分场合说,要是让领导听见了,肯定会说你觉悟不高散发消极负面消息,不利于安定团结。有时候,凡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话,反而不宜在公开场合说,只能在小圈子里说说过个嘴瘾。
等刘筱云二人晃回单位,比正常上班时间已晚了半个多小时。还好,头儿还没到,仔细一瞧,还真有不少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倒真让谢婷婷给说中了,自然也没人关心她们俩人的去向。
近年关,单位上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可干,要忙也是办公室工会忙点吧。其实坐机关的好处就在于,一年到头,一张报纸一杯茶,外加几块小点心、几个谈得来的同事。有活干时,大家嘻嘻哈哈抱成团应付过关,那叫上下齐心精诚团结;没事时三五成群聚一堆神吹胡侃,找不到人也没关系,自个儿守台电脑上网灌水,这是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人浮于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每天记得比领导先到办公室,领导要找你时随时找得到人。只要你没有野心,不追名逐利,在机关混着,饿不着,冻不着,安安逸逸一辈子。
人浮于事,办事效率极低,是机关普遍存在的现象。不是不知,也不是无法改变,只因约定俗成,旧习难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家抢着去当,但这得罪人的黑脸包公怕是没人抢着当吧。隔几年,弄个名头大范围地学习教育美其名曰机关整风,搞什么廉政绩效建设,劳师动众,花了大把的银子,收效甚微。最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白了也就是做秀给老百姓看的。老百姓哪懂政治?老百姓只关心猪肉、大米多少钱一斤,只求生活安定,日子一天天有奔头罢了。
说来说去,刘筱云自己就是这混混大军中的一员,早把什么理想呀,鸿图大志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忘得越彻底,幸福指数越高。想归想,说归说,做归做,这就是现实。刘筱云习惯地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个牢骚也好,抱怨也好,观点也罢,统统抖落。日子总要照旧过下去,有谁能拗得过天?
谢婷婷年轻,心直口快,凡事都大咧咧的,根本没瞧出刘筱云有心事。刘筱云借口自己要赶一个总结,匆匆与谢婷婷分手回到自己办公室,把自己交给那张凉冰冰的大椅子,一个下午深陷其中,有事没事摆弄自己的手机。从小到大,遇到不开心的事,刘筱云都选择退守一隅。原本以为杨溢会象平常一样早早地主动打个电话来赔罪,哄哄她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谁知等了一整天,到现在才见到这么一通短信,看着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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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外生枝』
刘筱云的老公杨溢,现役军人,在一个边防派出所当副所长,比刘筱云大八岁,子~六个,排行老四,有一个哥哥、二个~~,一个弟弟一个~~。父亲杨承志是个老兵,副团级转业,听说原本可留在北京的,偏偏他非~回老家,县里留他当武装~,他不肯,说是一则离家太远,二则自己只会打仗,没啥文化当不好官,回头当不好官让父老乡亲笑话事小,让祖宗蒙~事大呀。什么年代,都是人人争着抢着~去当官,碰~这么个认~理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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