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愎自用的父亲,自认为自己劳苦功高而不可一世,是啊,当到副区长,管着几千人,出门腰挎手枪,跟着保镖,一字不识中山装口袋上插着钢笔,耀武扬威,真的是不得了。不错的工作,舒心的家庭,全靠户主珍惜。天有不测风云,在平时的工作中,一个纯情少女对父亲敬佩万分,渐渐发展为深深的爱,只要是男人都花心,关键是有没有机会,不必多叙其中过程,四十岁不到的父亲坠入了婚外的爱河,更何况对方出身不好,自然不会有好后果,共产党赏罚分明,功绝不抵过,不仅仅是一般的处分,撤销党内外职务,判刑三年,思茅农场的橡胶园,多了一个因生活作风而处理的人在劳作改造。
可以想象,白依拖儿带女,在平地的高山深箐之间像男人一样砍懒火地,种荞种包谷,**的折磨她扛得起,从小苦大的人无所谓,然而村民的岐视和白眼,包括自己的小叔婶的欺负,令她痛不欲生,真是墙倒众人推,人情冷暖,只有亲身经历,才有深刻感悟。在**的工作队抄家的惊悸中,娘儿哭成泪人,他们无动于衷,所有东西,包括已分给白依的地主家的浮财,全部抄走,一样不留。从此她们母女又陷入了没有地主欺负,只有世人白眼的苦难日子。
村人的欺负,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说,瞧,劳改犯的家属。父亲得罪的人也多,这处于当时的时代,不足为奇,人们从苦难中走出来,仇视有悖道德的一切,犯错的人走了,家属可就倒霉了,外人欺负尚可谅解,最可恨的是连自己的小叔婶也落井下石,比外人有过之无不及,婶还是母亲的亲戚,虽然分家了,但总是门墙相邻,于是他们在平时生活的相处之中,从语言相辱,到什物家私的霸占,再到对侄女的打骂。家门前有父亲走前种下的一塘茭瓜,他们强行霸占,不准白依母女采挖,为此经常吵架。家中的家具,好的是他们的,不好的是可怜的母女的,凡此生活细节,处处欺负,一家人亲哥弟仇起来时比外人还厉害。三十多年后,我唯一的叔叔领其长子到新平,父与之兄弟俩彻夜长谈,叔悔恨万分,全部责任推给婶,汉族娶民族,男人怕女人,谁人相信,为此,父至死不原谅叔。自己重情重意,为其娶妻成家,生活无微不至关心,一不小心背时,非但不说要他照顾。他公然伙同他人欺负孤儿寡女,简直猪狗不如。父亲在弥留之际,我对他说,爹,您再等等,二叔他们已在路上了,父用已含混不清的口语说,等他做什么,他巴不得我死,足见父对他的成见之深,刻骨铭心。
父所犯的错误,在当时的平地,掀起大波,真是时代不同,若处于改革开放的今天,共产党真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他劳苦功高,最多组织谈话而已,毕竟是你情我愿,无可非议,当时的“通奸”(按当时的定罪)比现在的**还判的严,更何况在当今时代**已成为笑柄。历史就是这样,令人无可奈何。若在古代,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他人尚羡慕不已,还犯什么鬼罪。这一切,历史自会给予公正的评说,不用我在饶舌。
在地主恶霸的磨难中长大的母亲,重情重意,不因为丈夫的失足而憎恨,相反给予了其安慰和希望,在送其到思茅农场之时,含着眼泪,情深意切的说,你好好安心改造,我再吃苦,也领着娃娃等着你回来,这个家需要你,我们娘儿需要你,父亲一个大男人,脖子**,心中默默只想,多么好的女人呵,对自己这么重情重义,但当时只能眼盈泪水点头。说实话,这种情况要发生在现在,有几个妻子离婚几个,忠贞不二的人毕竟太少了,但我母亲却做到了,否则就不可能有史每前。
千忍万耐着他人的欺凌和白眼,像男人一样,上山挖地砍柴,下田犁田耙地,为了丈夫,为了女儿,为了不被人欺负而争气的过日子,苦啊苦,吃的孩子的剩食和不好的食物,穿的仍是破衣烂裳,咬牙坚持,为了生活,后来带的多少病,也许是当时苦下的。生了老三不过三天,下田栽秧,上山割麦,风湿病,脊背痒,到老来什么病都来找了,“来时一个命,去时一个病”,何止一个病呵。
在辛苦劳作,养儿抚女的同时,重情重意的母亲从不忘记远在思茅的丈夫,只要有人去,总要带去土特产和母女的问侯。在一个农活清淡的日子,拜托村中一直可怜她们母女的老人照顾小二小三,七拼八借凑够路费,煮上几个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和一些酸菜之类的土产,带着大女儿,前到农场看望丈夫。真是人情冷暖,一路遭人白眼,饥餐渴饮,到达思茅,从来没出过门,实在找不到目的地。当时,其第二个侄儿姜发荣已从朝鲜战场抗美援朝返回当官(应该是商业局长之类吧),对三娘的遭遇,他从小就知道,虽然对其三爷没有好感,但对三娘之情,情深似深,不仅在百忙中带她找到了丈夫,还协调了农场领导给予开绿灯夫妻见面,此事在后来的文化大革命中,二老表无辜受到牵连。当年的患难夫妻,又相逢在这特殊的场所,心中难免百感交激,想说的话化做了长时间的夫妻对望。良久,父亲一句苦了你了的话,换来母来滚滚泪水和哽咽,旁边的侄儿实在看不下去了,眼中含泪默默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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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的故乡』
光~荏苒,父亲在思茅三年,转瞬即逝。凭着他对工作的执着与付出,提前半年转为生产员,并把~~接到农场生活学习,老实巴~的~亲,~又重新安排了她工作。大~~学了,漂亮活泼,聪明可爱的她~得农场旁边军分区~的厚爱,像对自己的~儿一样对待。二~也~了小学,三~~幼儿园,一家人逐步走出~影,又恢复了昔日的欢乐。尤其~亲,不仅不必~平地人的欺负和白眼,更不用起早~黑爬~~箐辛苦劳作,只需~时在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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