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平地惊雷

从那次凤凰回来后，湘水似乎就变了。每天早上照常要有的短信没了，电话也不接，好多天都没见到人影。梦君很担心，可是只有静静的等待。

这天早上，梦君和学生讲诗歌，讲到白居易的一首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回到寝室，梦君躺下思念着湘水，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初秋的秦淮河，柳条儿开始转黄了。田畹替皇上找美女的事，让秦淮八艳人人自危。这日卞赛正在梳头，柔柔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嚷嚷道：“小姐，小姐，不好了，陈圆圆被田畹带走了。”

“什么时候带走的？”

“听说是昨天下午。今天田畹的人到了寇湄那里，不知道寇湄会怎么样呢。”

卞赛一下子慌了，梳子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截。

当晚，朱时弼便用朱红轿子，吹吹打打，把寇湄娶进了家门。

听说陈圆圆已经被带走，寇湄又立马嫁人了，侯方域等人也急了。这天候方域，冒辟疆相约来到鸡鸣寺，想听听吴梅村的意见。

来到鸡鸣寺，吴梅村还在读书。侯方域笑道:“梅村兄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听说田畹看上卞赛姑娘，你还能气定神闲的读书。”

“此言当真？”

“这消息，谁人不知。亏卞赛还是你的人。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难得糊涂啊。”冒辟疆打趣道，“我们也正是为这事着急，来找吴兄商量对策。”。

吴梅村放下书本，沉吟道：“我是喜欢卞赛，可是她毕竟是一风尘女子啊，何况我还尚未取有正室。功名未有，不敢谈婚姻之事。”

侯方域急道：“那卞赛怎么办呢，你就让田畹那色鬼把她带走？”

吴梅村不知如何作答，过了半晌，才挤出几句话来：“婚姻乃人生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梅村不敢妄自做主。”

过了一会，又道：“田畹是田妃的哥哥，我一介布衣，怎可能与他对抗？”

侯方域与冒辟疆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来是白来了。要他们放弃心上人，他们可做不到，可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于是辞了吴梅村，怏怏的出了门来。

却说卞赛那里正急着呢。在柔柔报告消息的第二日，田畹的人就来到了柳楼。听得他们和“妈妈”徐娘聊了半天，卞赛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于是到书房，取来笔墨，画了一幅画：风雪之中的一朵小花，一只被猎人用弓箭对准的小鸟。卞赛把书信折好，叫柔柔道：“烦你到鸡鸣寺去一趟，把这个交给吴梅村。”

柔柔道：“是书信吗？小姐还有什么话要我捎带吗？”

卞赛双眉紧锁，道：“是幅画，你什么也不必说，他自会知道。”

柔柔急急忙忙的赶到鸡鸣寺，吴梅村依然在闭门读书。柔柔把信递给吴梅村，吴梅村没有打开，放在一旁，继续读书。柔柔急了，道：“小姐画了幅画给你，你看看，小姐还急等你回话呢。”

吴梅村展开信笺，看了看，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什么话也没说。

柔柔道：“你没有什么话给我家小姐吗？”

吴梅村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

见此情形，柔柔心里已知十之八九，狠狠的瞪了吴梅村一眼，道：“交际似浮云，欢情如流水，此言不假。”把门一甩，恨恨的出了门来，泪如雨下。

回到柳楼，见到卞赛，柔柔一言不发。卞赛一看，心里已了然，长叹一声，与柔道：“也许他自有他的难处吧。”

下午，徐娘上得楼来，见卞赛也没梳洗，坐在妆台前发呆。徐娘正待开口，卞赛道：“妈妈勿用多言，女儿知道妈妈来所谓何事。女儿愿长埋秦淮河畔，干干净净离开。选美人一事，卞赛定不会相从。只是妈妈养育之恩，女儿只有来生再报。”

听她此言，徐娘亦老泪纵横，“不是妈妈逼你，是他们逼我，我也没有办法。女儿既是这等心思，我再去周旋周旋。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好死不如赖活，毕竟去宫廷是享荣华富贵，多少女孩子盼都盼不到呢。”

卞赛冷冷道：“富贵于我如浮云。我定不会相从，妈妈不必劝我。”

当下卞赛铰了头发，端坐于妆台之前。接下来的时间，滴水不饮，滴米不进。

徐娘见她心意已绝，于是只得托人去田府捎信，说此女已病入膏肓，恐坏了田大人的好事。

再说那陈圆圆被田畹选中之后，因为风华绝代，被田畹占为己有。卞赛一事，圆圆听说，圆圆与其丫鬟道：“我已薄命，但愿姐妹之中，希望不再有受伤害者。卞赛刚烈，宁死也不会相从，我当求田大人放卞赛一马，救闺中姐妹一命。”

却说那天吴梅村看了卞赛的画之后，心里抑郁，犹疑未觉，终觉得自己一介布衣，不敌田畹的权势，况且自己功业未成，明年会试在即，不敢得罪于当朝。

是夜，吴梅村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柳楼外，在卞赛窗外，拿起一只竹笛，忧伤的吹奏。

这天的月亮黄黄的，有些红，像是染了血色般忧伤，懒懒的挂着柳梢上。卞赛在绣楼里，听到窗外那凄凄惨惨的笛音，知道是吴梅村。

卞赛和衣躺下，思绪翻滚。吹到半夜，笛音消失了。卞赛知道，她和吴梅村，永别了。

梦君从梦中惊醒，眼泪打**枕头，心里七上八下。为什么从认识湘水开始就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为什么又总是卞赛和吴梅村？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前生的轮回？

梦君是个有些灵异的姑娘，从小开始，她就常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这些梦，往往成了后来生活的预言。

比如在她19岁的时候，她做梦发表了文章，于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杂志社寄来的样本。在考研之前，她也做了个梦，梦见她走过了一个长长的像独木桥一样的板凳，考研之后她做梦自己只考了345，离她报考的名校分数线差了5分，这一切都在三月份成绩出来的时候得到了证实。于是她被调剂到西部的一所大学。于是她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也许是因为她的祖上据说是有灵异能力的奇人吧，这一灵异的预感能力在她的身上得到了遗传。

梦君觉得很害怕，害怕这会成为预言。

湘水一去不复返，一直没能有他的消息。趁天气好的时候，梦君去了当地的佛教圣地去拜佛求签，梦君虔诚的祈祷上天的启示，灵签落了下来，梦君只看了两句便丢了，签上写的是：风前残烛，浪里扁舟。这是支下下签。

梦君心里忐忑极了。梦君拨通了青青的电话，青青冷冷的说：“湘水入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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