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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自全国各地的她的朋友们都到了,他们悲痛欲绝的神情是真实的,是可信的。我注意到那些人的眼泪是真的在往下流。我为这久违的人间真情而感动,但我为他们无视我---一个在法律上被承认的张霏霏小姐的丈夫的存在而气愤。
因为没有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来对我说些“节哀顺便”的体恤话。
他们全都沉浸在对美丽女性的突然离去的不解和惋惜中,我看见他们或者苍老或者白嫩或者健壮的手抚mo着我的霏霏的脸颊,抚mo着那用黑框框住的微笑,那再也无法蔓延的生长的微笑。
据我的老婆霏霏小姐生前介绍,她出身书香门第,父母亲都是当地大学的教授。
从小到大霏霏在家里的孩子中并不显山露水,她日后的伶牙俐齿和千姿百媚按照母亲的话就是:那时候牙根就没有任何迹象。霏霏在22岁以前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然后工作。霏霏因为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文学创作,所以她很快就博得了在校老师的赏识,22岁也就在她快要毕业离校的头一年,霏霏生平头一回当上了全校的学习部部长兼班级的班长。平生头一回霏霏感到了人可以“荣耀”起来,她开始品尝这来自学校的最初的光荣,也就在这一年她在毕业之际在系主任力排众议的情况下获得了学校优秀毕业生的称号,那就意味着她能够在众多的学生中挑选最好的单位就业。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同学们在下面就嘀咕:“霏霏算什么?优秀毕业生必须是四年学习都是优秀的学生,她前三年几乎就看不到到学校里来,来了还整天不上课,她不就是最后一年开始发表了一些作品嘛,怎么就靠这能当优秀毕业生?”
“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她如果是靠她的那些作品就好了,她是靠她的身体呀。”
“她说过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她可以利用的是自己的身体,现在不用过期作废。”(所以,美女作家的身体写作早在张霏霏时代就开始了)。
大家的头都朝那个最后说话的人看过去,那是四年时间里和霏霏最好的豆豆,豆豆说的话大家不能不信,但豆豆说的这些霏霏说的话让大家忽然都感到很难为情,我是说在坐的男孩女孩们脸一红,大家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真不要脸----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像个,这简直就像----”说话的人想了半天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这个年龄还不能随意地冲口说出他想要表达的那个印象。他是想说荡妇或者**,但这些词实在是太刺耳太艰难了,对待当时只有20岁左右的年轻人,这是些成人的词语。但终归要表达。
一个男同学在大家憋红了脸的情况下骂了一句:“杂种----”
这可能是当时最文明又最能解气的词语了。“杂种”这个词常常用在当时大家看的电影里面,那些义愤填膺的老革命总是对日本鬼子扫荡过后的村庄狠狠地骂:“杂种”。在这种特定的场合特定的历史背景下面看:霏霏已经成为了大家仇恨的目标,被归入了日本鬼子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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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那时候正沉浸在初露锋芒就旗开得胜的骄傲里,她心里已经提前地从分配带给同龄人的迷茫和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因为在毕业前一年她就明确地找到了她要从事的职业---在一家妇联办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她甚至提前地从学生的装扮中解脱,在最后一年她就开始了花枝招展,用同学们说的话她老远看像一棵五彩斑斓的圣诞树,近看则像缀满了风铃的白毛鸡,精神抖擞,随时准备和谁拥抱和战斗的样子。霏霏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大家的鬼子兵。她灿烂地笑容在她过多的饰物里闪闪烁烁。
霏霏开始常来学校住了。“我原来真傻,想找一个可靠的有钱人就行了,发现这简直就是**了自己,自己就这么一生,干嘛不好好享受而要给某一个人呢?所以我住回来了和同学们在一起最后培养一下感情。”
豆豆:“你这不是来和我们培养感情。你是来学校避难吧。你一定有很多的男朋友。”
霏霏:“是呀----怎么了?嫉妒?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现在我的男朋友真的是太多了。我才感到不能轻易嫁给哪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现在要开车就有人给车,要出国就有人出钱。我这双皮鞋多少钱?你不要皱眉,你猜一猜?”
豆豆:“我猜不出来?有300元吗?”
霏霏:“说出来要吓死你,1800元。他守着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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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梦比别人缺氧』
11为了锻炼年轻人。~文站把父亲编在了青年突~队里。那时,阿市这个小城正在改造,各个单位必须参加挖渠劳动,挖好了渠还~在两边种~树。听说参加挖渠劳动必须坚持一年,坚持~来~得好的就可以转正。“转正”一词其实已经成为对一个人工作成绩和能~的检验,其实质是现实向我们提出的许多考验之一。你在~面前表现的好了你能为人~事了,更确切点说能够巴结~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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