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脱了皮鞋,换上拖鞋,从共用走廊的灰暗,走进明亮的室内,陈明诚只觉得一下子白得耀眼。
龚美珍穿了一袭紫罗兰的睡衣,正在用干毛巾拧那湿漉漉的头发,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从边上的卧室走出来,一眼看到陈明诚,不禁愣了一下,马上脸上象海棠花开一样娇媚地笑着:“明诚,原来是你啊,今晚你大驾光临,可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是哪陈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是你的香风把我给引来了啊。”陈明诚随口开了句子玩笑,接着说:“真不愧是昔日的班花,好象越长越漂亮,越活越年轻了。”
“真的吗?”龚美珍的眼中亮光一闪,又复归平静,“明诚,连你也取笑我了,不行了,人老珠黄了,岁月不饶人哪。”龚美珍一边给陈明诚搬了张椅子,一边掖了掖那件披在身上的宽松的睡衣。
“你男人呢?你一个人在家,门也不关,也不怕坏人进来?”陈明诚问道。
“他去打麻将了,不到凌晨不回家。我怕什么?要钱钱没有,钱都让那死鬼给输光了,再说了,这东隔壁就是公安局长的家,谁还敢进来?这西隔壁是镇长的家,倒是有送礼的走错门,送到我家来了。呵呵。”龚美珍给陈明诚泡了一杯茶,美目定定地瞅着他。
“要是小偷劫色呢?你岂不是要吃亏了吗?”陈明诚虽然正统,谈吐却是随意。
“少来了,人家黄花闺女时还没人看相,这个时候,谁还会看得上?我还巴不得小偷上门来劫色呢。”龚美珍也是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地说,分明是暗指当年她追求陈明诚的事。
“你孩子呢?睡了吗?”陈明诚扫视着房间,各种各样的家用电器应有尽有,房间空间反而显得有点拥挤,布置也有点零乱,倒是这龚美珍,不得不承认,真是个美人胚子,虽已三十有余,却还是丰满**,艳光四射,陈明诚都有点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孩子睡了。怎么,你调民政局工作了?关心起人民疾苦了?”龚美珍看出陈明诚的心思,于是说:“今天是清明节,我去凤凰公墓祭祀母亲,刚回来不一会,还没来得及整理,有点乱,让你见笑了。”
“你母亲去世了?可惜。听说你在旅游公司当副经理,工作一定是忙的。工作操心多了,顾家的时间也就少了,这是很正常的。至少我能理解。”陈明诚说。
“谢谢你的理解。我的工作是很忙的,好几年了,我们没在一起好好聊过,是你太清高了,看不起我吧?今天你也真是稀客了。”龚美珍的话,好似带了几分忧郁。
“不,我哪会看不起你呢?我也实在是一直没有安定下来,前不久才开了一个电脑公司,规模不大,但一天到晚得守在那儿,你也知道,如今的生意不好做。我们这些老同学,好多都是多年没有联系了,好似断线的风筝一样,各归各了。”陈明诚也由衷地感叹道。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偏见,这不怪你,是我不好,我这个人比较外向,好结交朋友,也喜欢和男同志在一起,其实我和他们没有什么的。”龚美珍的唇边滑过一丝浅浅的苦笑,转而正色道:“明诚,你也别拐弯抹角了,就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是想过来问你一下,是不是你和方彩英说了什么?”陈明诚也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
“是啊,今天下午我扫墓回来,在菜场看到她,立定一会和她聊时,顺口和她说起你在医院帮人付钱的事,别的也没说什么,这也是我的小姐妹姚美仙在搭车去扫墓时,在车上告诉我的,怎么啦?她又和你吵架了?”
“哦,是这样。”陈明诚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龚美珍挑拨离间,而是妻子方彩英自己神经过敏发的脾气。
“这婚姻,还不是那么回事,两个人凑合着过吧。到实在混不下去了,那就分手吧。”龚美珍颇有感慨地说。
陈明诚听说过关于她和别人的一些风流韵事,但百闻不如一见,这些年的龚美珍,好象比以前学生时代,显得成熟多了,看上去也并没有多少传说中的轻浮,也许是她在老同学面前故意收敛了吧?想着想着,陈明诚关切地问她:“美珍,那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你是真不知道吧?我家都快土崩瓦解了。”龚美珍虽然有许多朋友,但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知己,陈明诚是她从初中时就欣赏和有好感的,从内心中她信任他,把他当作是朋友,是知音,可惜陈明诚一直没理睬自己,总在她心底有一份伤心无法对人言说,今天晚上,她想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对他说个明白,而无论他会如何笑话自己了。
原来,龚美珍自幼丧母,缺少母爱,生性自由,性格开朗,因为没人管教,初三时就与男同学象模象样地谈起了恋爱,当然有始无终。自从高中毕业后,龚美珍没考上大学,就在父亲的帮助下,进了旅游公司工作,两年后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和一个穷困潦倒的外地大学生结婚,艰难度日,一年后生了女儿。没想到丈夫不学好,是个赌鬼,十赌九输,把好几万的积蓄输光了,还是积习不改。幸好龚美珍当上了副经理,收入才有了改观,还有一些客户单位逢年过节送的礼物,可就在这时,丈夫不知为何,竟然患了阳痿,**不再,每次过夫妻生活,他却是如那地摊上的油条,立不起来。隔壁一个镇长的儿子孙福民,早就觑她美色,如此趁虚而入,龚美珍也就有了红杏出墙的事儿。
陈明诚静静地聆听着龚美珍的倾诉,对龚美珍不再是鄙视,更多的是同情和理解。他听得窗外有雨声响亮地敲窗,知道外面正在下雨,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说:“我得回去了。你也睡吧。”
“再坐会儿吧,你难得来一次。”龚美珍盛情挽留。
“不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以后你要有什么烦恼,尽可以对我说说,现在的社会,要想有个真朋友,实在太难。你多保重吧。”
“明诚,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话。外面在落雨,你拿把伞吧。”龚美珍说着,递过来一把花伞。
“好的。谢谢。”陈明诚起身握了一下龚美珍那柔软而有点冰冷的手,正想告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
他走过去,轻轻拉开门,只见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中等身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那张脸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涨得通红,眼睛紧盯着陈明诚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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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一个情人』
那~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陈明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弯~,回过头问龚美珍:“他是谁?”龚美珍知道他准又是在外面输光了~~的钱才回的家,看也不看他,只顾自己往屋里走。“老婆。”丈夫金宏明完全失去了当年大学生的神采,加~他作为一个~的功能的衰退,更~有一种自卑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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