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好月圆

晚春时节，桃花、杏花、迎春花落下帷幕后，丁香花、樱花逐渐登台了，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色。院子里的丁香花有两种，一种紫色的，一种月白色的。紫色的香味浓一些，月白色的香味淡一些。从早春，看过艳丽的桃花，晚春迎来了雅素轻盈的樱花，淡红而带有微绿的花朵，迎微风在向着路人轻颦浅笑。从拱形的门廊进去，沁人心肺的幽香扑鼻而来。茂密的丁香、樱花树的枝头上缀满了花朵，树叶都遮住了，只看见花的海洋。

佳茵和暮云的恋情随着节气的变化，温度也逐渐增加。佳茵的美是与日俱增，刻意的着装，内心的**均在原本漂亮的脸上激发出另外一种神韵。外貌的美丽只能取悦一时，内心的美丽方能经久不衰。佳茵原先单纯的心里是一波平静的湖水，现在是汪洋大海，孕育着浓厚的情感。

院里的历来把这当成公园，风景甚至比公园还要美丽宜人。一个浪漫温馨的休息日来临了，上午运动后，佳茵和暮云离开众人便过二人世界。暮云的着装和发式都是今年的流行趋势，是一个追风的人。就是在这热恋的时期，暮云的散漫和淡漠都不曾从眼睛里挤出去，倒是增添了一种**。不知什么事才能引起他的坚韧和执着。佳茵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的立领短风衣，桃红色的全棉线衣，黑色喇叭裙。无论从精神上还是气质上，俩人走在一起相得益彰。在浓密的花海下走着，悠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平添了几许浪漫。

丁香花的树丛中，暮云顺手折了一枝丁香花束递给佳茵。佳茵小心的拿着花，凑到鼻子跟前，花的香味更浓了，有点沁人心脾，仿佛人也来了精神气。佳茵把花从鼻子跟前移开，插到了风衣上的第一个纽扣上，樱花的花穗上下抚mo着佳茵的脸，佳茵有时也低下头去嗅一下。在花和阳光的映衬下佳茵的纯真和质朴都写在了脸上和花中。一时间暮云竟停下来，看的呆住了，眼睛里的漫不经心变成了聚精会神。佳茵无意中抬头看见了暮云那忘情的目光，一时间百合色的脸上扑满了玫瑰花。佳茵大胆的用多情的目光迎着暮云的目光，对望着像是要看进心里去。暮云忽然间从忘我中回过神来，竟有点羞涩的掉转了眼睛。佳茵也转过头去看花影斑驳的地面和林中的落**。

无声的走了一会儿，佳茵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拿出了两张卡片和自己的一张近期小照。在精美的卡片的后面，有佳茵精心摘抄的诗句。这是暮云要了好长时间的。暮云接过卡片和佳茵的玉照，仔细的端详着佳茵的得意之照。这是佳茵在南郊公园的湖心亭照的，照片上的她质朴无华，亭亭玉立，神采飞扬。暮云拿起来放在嘴上亲的一下，看了佳茵一眼，小心的放进了他随身的钱夹子里。他翻看着两张明信片，一张亚热带的风景明信片上是舒婷的《致橡树》。暮云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大声朗读着。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驱，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暮云朗读完后，潇洒的一挥手说：“具有坚强的性格和自我的价值，是爱情的主人。”我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暮云把第一张明信片往后一插，**了第二张明信片。这是一张具有哥特式建筑风情的明信片。后面抄写的是一首海涅的《什么是爱》。

暮云那梦一样的眼睛，刻意的看了佳茵一眼说：“想不到我的身旁有一位女诗人。”

“如果是，”佳茵抬起头，看了看暮云说，“那也是你造就的。”

“那好吧，”暮云在路中站定一本正经的说，“拜读你的大作……”

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

没有你，

天堂也变成地狱。

可爱的战栗，微妙的颤抖，

这．．．羞怯温柔的拥抱－－

在你美丽的樱唇上，

我惯用接吻来代替语言，

我的吻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的一个火焰！

昨天吻过我的幸福，

今天已经化为乌有，

我获得真诚的爱情，

向来总不能持久。

女人使男人得到幸福的方法有一种；

但使男人陷於不幸的方法却有三千多种！

只有在爱情之中才有真实。

爱情究竟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能解答。

“你的心也是这样的火热吗？”暮云读完诗后热切的说，“能趋走冬天的寒流，夏日的酷暑。”

佳茵听见暮云的话，百合花的脸又变成了玫瑰红色的。

“至少，”佳茵也停下来，靠在丁香树上说，“你能使我升入天堂或着堕入地狱。”

“爱能融化愤怒，有如阳光融化冰柱，爱能缩短时间，犹如忘记了季节的更替，岁月的痕迹，”暮云像是在背诗似的说，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优美**的诗句而激发出更深的魅力。

爱情表白的滚烫话语，扑向佳茵的耳朵。暮云的脸上却是平静的，少却了**的热烈。这反而让佳茵有点儿不安，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恋爱中的人是多么的自私，要得到对方的绝对的忠诚、真诚；哪怕只有一丝的犹豫和迟顿都会引起心灵的猜忌。看着暮云英俊、潇洒、不羁的脸，心中那一丝猜忌犹如一丝风一样飘散，灿烂的笑了。

“我时时刻刻都想看见你的面容，听见你的声音，知道你在想什么？”佳茵克服了心里上的羞涩大胆的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还有比这更好的吗？”暮云快乐的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轻松、幸福。”

“还有别的吗？”佳茵紧跟着问道。

“没有了，这还不够吗？”暮云不淡的看着佳茵说。

“缺少了什么，不过，我也说不清。”佳茵愉快的说道，“你跟家里的人说了吗？”

“还没有呢！”暮云顺手拽着一低垂的丁香树枝，神色平静的说，“如果你希望，我写信告诉他们吧。”

“当然……”佳茵沉浸在幸福中说，“我要……我也要告诉家里，我想让每个人都来分享我的快乐和幸福，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只想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没有你想的那么长远。”暮云神色怅然的说。

“我是觉得，快乐多得要溢出来了。”佳茵高兴的说完，把花从纽扣上拿下来，慢慢往前走去。

阳光从丁香花的枝头上洒在佳茵的身上。佳茵像是一个陶醉在幸福的美酒中，醉了。走在一旁的暮云倒显得过于平静。暮云看着佳茵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那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候。佳茵的美激起了他的内心里冲动的柔情和**。他拥住佳茵，佳茵的头**的靠在暮云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暮云用双手捧起佳茵的脸，玫瑰红的**微微的张着，闪着诱人的光，等待着人的亲吻。这一刻暮云脑子里只想着去拥有她，占有她。热烈的**不顾一切的**的贴了上去，忘情的吻了起来，这是他的第一次接吻。虽然开始时不是很熟练，很快他的舌头**的裹往了佳茵的，而且越来越热烈。在热烈的亲吻中佳茵感到自己的心咚咚的跳，犹如胸中揣着一只小兔子。血液流动加快了，如同**汩汩的流遍全身，心旌荡漾。佳茵的头和胳膊都虚软的没有劲，手里丁香花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在暮云的拥抱中佳茵挣脱了一下，把头无力的转向一旁，靠在暮云的肩上。暮云停止了亲吻，眼睛里是意犹未尽的**，酣畅淋漓的痛快。多少天来佳茵在心里、梦里与暮云拥抱、亲吻的甜蜜，都不如今天的更甜，更酣，更乐，内心的快乐无以言表。

阳光从树梢上照下来，路上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花的斑驳的花影。一阵**过后，俩人挽着用胳膊，从树林的深处往回走。一下午的时光填补了一周的思念，倾述了一周的相思之苦。两棵交融的心碰撞在一起，擦出了火花，快乐的什么烦恼也看不见，只有幸福的河流在心中徜徉。

手牵着手从树林里走出来，面前的草坪已经是绿油油的，左边的凉亭还是光秃秃的，葡萄、爬山虎、长春藤还在抽芽吐叶呢。大理石道路两边的青松已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与老的绿油油的松枝比起来反衬出春的气息，大自然节气的更替。

刚出了树林，看见孝明从拱形门廊里走进来。一只手里拎着一些草莓和香蕉，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羽毛球拍。看见暮云和佳茵，他的眼睛里是羡慕的神情。

“孝明，”佳茵赶快把手从暮云的胳膊里抽出来说，“上街了吗？”

“噢，到市里修羽毛球拍，”孝明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前走，“顺便给尚洁、雨微带点水果，你们也来吃点。”

“不了，”暮云简短的说，“我们也要到街上去呢，留给两位女士吧。”

“这不多着呢！”孝明打开袋子，拿出来一些，递过来说，“这些拿上吧。”

“够了，够了，”佳茵笑着说，“快回去吧，要不，雨微姐又急了。”

“时间刚好，”孝明温和的说，“我算着时间呢。”

“快去吧，我们走了。”暮云挥了下手，转身和佳茵往门廊外走去。他们到街上去小吃去，满足一下一周来的馋瘾。快乐的一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爱，你所爱的人，就要爱他所拥有的一切。此刻的佳茵是最能体会的，她的心里活动无不证明这一真理。佳茵如今也热爱起音乐了。暮云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喜欢听时下的流行歌曲、摇滚乐、一些经典的轻音乐。他俩在一起时，暮云时常向佳茵说起关于音乐的事。有时与她讲起时下的流行歌曲，不时的还唱一两句。那表达爱情的歌曲时常从暮云的嘴里轻快的唱出，陶醉了佳茵的心。《同桌的你》，《九十九朵玫瑰》，《掀起你的盖头来》这几首歌曲，佳茵每次听到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原本不喜爱音乐的佳茵，现在是真心的喜欢音乐。就像一开始就是自己的爱好一样，她并不觉得是因为暮云的影响而喜欢的。潜移默化之中她已经把暮云的爱好当成了自己的了。由于喜欢，她也很想拥有一个CD随身听。这样一来可以听着与暮云一样的音乐，享受着与暮云一样的快乐，有着与暮云一样的感觉。陶醉在俩人共同的音乐里，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在音乐里表达出来的爱情。

想拥有CD随身听的想法，是越来越强烈，不可抗拒的占据了她的心灵。这天下班前佳茵和尚洁悄悄的遛了出来，来到了市里最大的电子商贸城。商贸城里是由一间一间的商铺组成。琳琅满目的电子商品的专卖店一家挨着一家。门面不大，东西齐全。商铺的老板热情的招徕顾客，吸引着她们走进一家一家。尚洁喜欢一些古典音乐也是一位音乐爱好者，对音乐和CD随身听颇有一些领悟。来到电子商贸城，眼花缭乱的商品，佳茵无从挑选，觉着每一款都觉很好。佳茵盲目的竟不知道她所需要的功能，只是盲目的追从暮云的爱好。看着佳茵盲目的四处张望，尚洁在一旁干着急。

“首先要弄清楚自己所要的功能，其次从音质、款式、价钱上再考虑。”尚洁看见佳茵，在众多的商品面前失去了辨别能力，悄声的提醒道。

看了几款CD机，从商家介绍的功能、性能、价格上佳茵也大概有了点认识。尚洁的话像一阵清风吹过，佳茵头脑里的想法慢慢清晰，后来渐渐形成自已想要的大概全貌。佳茵不连贯的说出了自已的想法。一旁的尚洁不时的提醒和帮助下，基本有了个完整的概念。从佳茵要求的功能、样式，质量上尚洁向佳茵推荐了几款，供佳茵选择。店老板热心的把这几款功能分别又介绍了一遍。款式的时尚最后取得了胜利。佳茵挑了一款最新的Sony　CD随身听，配了一副音质较好的耳机。店老板热情的兜售中，又买了许多大自然音乐：风的呢喃，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钢琴曲，时下流行歌曲的CD蝶。买完后，佳茵的心里沉甸甸的，踏实多了。她无心再在商场里待了，拉着尚洁的手走出商场。天色已晚，俩人直接来到了夜市上。

虽是初夏，北方的天气还透着点凉意。夜市上的人却不少，三三两两多数是少男、少女的，是青少们的天下。市里的饮食一条街，在不同的街区有几个，这是其中之一。这样做是为了便于管理和卫生检查、监督。自从饮食一条街受到市里卫生机构的监管后，规范化，卫生多了，干净多了，吃的人更多了。在这儿吃的人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慕名赶过来的。商贩们也更有信心和希望了。

这条街上有来自南方、北方各种各样的小吃，佳茵在心里已念叨了许久，想来吃烧烤，一直不得空。

顺着眼前一个一个的摊位走过去，佳茵兴奋的说：“尚洁，今天请你吃烧烤。”

“当然好了，”尚洁温柔的说，“不过，要让你破费了。”

尚洁是一个南方女孩子，不过烧烤也是她爱吃的食物。

来到一个烧烤摊位前站定，摊主热情的招呼着前来的顾客。

“姑娘，想吃点什么？这里啥都有。”摊主热情的说。

摊主是一个方脸的矮个子，一边说着话，手下一边麻利的翻着铁钳子上的食品。

一位面相温和的妇女热情的端茶倒水招揽顾客。“请坐，请坐。”

佳茵与尚洁在摊位前坐下后，看着新鲜的食品阵列货架上。她们分别点了自己爱吃的一些烧烤：烤猪蹄、鹅膀、鸭掌，豆腐皮卷香菜，豆腐皮卷金针菇；还要了两碗热腾腾的胡辣汤。佳茵吃得烧烤是麻辣的，尚洁吃的是卤味的，江南的女儿在北方生活这么久，还不能完全适应这北方的辣。

俩人等着烧烤的时候，尚洁看着佳茵脸上幸福的光芒。她带着羡慕的表情说：“真羡慕你啊！找到这么可心的人儿。”

“你也许是太挑剔了，”佳茵灿烂的一笑说，“我看，孝明对你挺好的，你也不要再犹豫了，那种一见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见钟情，”尚洁抬起头看着夜市上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说，“不敢想，我并不是追求惊心动魄的浪漫，依我的性格恐怕还承受不起，孝明对我是很好的，可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心里老是不静，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你再这么的犹豫，”佳茵动情的说，“可别辜负了孝明的心。”

“爱情要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我看不要更好，”尚洁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感爱。

“什么才是真的考验呢！”佳茵深刻的说，“不经历……是体会不出来的，现在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这样的甜言蜜语，不见得是爱情的见证和考验。”

“不是说……”尚洁笑着说，“女人只要一句话就能活下去，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爱听好话，听一辈子也不够。”

“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冲动多于理智，你是多理智的人啊！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你是那种陈酒佳酿，得用心体会的爱情的人，才能品尝出来。”佳茵像是恋爱专家一样下评语的说道。

“你倒象是专家了，”尚洁调侃的说“以后可要向你多学习啊！，还有什么经验一块说出来吧。”

“很高兴为你指教，”佳茵揶揄的说，“你还是我姐呢！能不为你着急吗？”

“在恋爱上我是妹妹，不如你，”尚洁笑着说道。

佳茵莞尔一笑。她们俩低声的交谈着，避免旁边的人能听见。她们完全不必要这么谨慎。旁边的人也都在低声耳语，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烤好的东西端上来了，烤得黄澄澄的，油还在吱吱的冒汽，诱人的香味提醒她们饿了。也许是饿了，佳茵竟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尚洁也如品尝到了精美的晚餐。食物比较烫，佳茵着急的拿着黄澄澄的猪脚，用嘴吹着气。到了温度可以入口时急忙吃上一口。对食物的热爱充分体现在她的嘴上，从这里也可以看见佳茵性格热情的一面。尚洁就稳重多了，静静的等着温度降下来，才张开秀口。脸上恬淡的秀气并不因吃饭而破坏。

偶偶耳语中，吃完了饭。佳茵与尚洁就此分手。尚洁穿过饮食一条街走到双十路坐二路车去了。佳茵来到永安路坐十路车。佳茵回到家里已经晚了。母亲和父亲已经吃完饭。父亲到书房看书去了，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佳茵到家里后，也带来了她的喜悦。母亲很快发现了佳茵的兴奋，引起了母亲的共鸣。母亲这一段时间发现了佳茵的变化。这段时间佳茵是光彩照人，是一种用笔墨难以描摹的美，是欢愉的、热情的、激动人心的、成功使然的，纯然是一种内心的气质与环境的和谐。佳茵百合花的脸上点缀着幸福的红晕；玫瑰红的嘴微微上翘，像是始终带着笑容；乌黑顺爽的黑发，用美丽的蝴蝶结一挽；修长的颈项可见如丝绸般的皮肤，光滑柔顺。她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充分展示了天生丽质。母亲心里非常欣慰，私下里还告诉了周教授。在母亲的授意下，周教授也很快发现了恋爱中佳茵的变化。夫妇俩都为女儿感到高兴，心想他们的宝贝女儿，终于有了着落了。当然他们心里想的是：诗凡的爱情之火，可不知这与他们所想的相去甚远。

看见佳茵因兴奋而激动的笑容，母亲宽厚的愉快的笑了。

“明天是周六，刘母帮你约了诗凡，没忘吧。”母亲温和的对佳茵说。

佳茵才想起母亲好像说过，可她都已经忘了。明天答应了暮云去蹬山的。她的脸上是茫然的神情，母亲的脸上有一丝猜疑，整个面向上还是笑容可掬。佳茵看着母亲带着喜悦的笑容，渴望着她能和诗凡花好月圆。她的心紧了一下，怎么与母亲说呢？明天还是去和诗凡说清楚吧，要不，就辜负了两家老人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佳茵便对母亲说：“没忘，明天去。”

佳茵说完，转身来到了电话旁。电话是打到暮云的宿舍。接电话的是暮云宿舍里的小罗。佳茵刚一开口，小罗便听出是找暮云的。

小罗忙不迭的说：“等一下。”

话筒里听见小罗笑着说：“你那位dear’stelephone。”

“这么晚了，什么事，明天不就见面了吗？”暮云接过电话说。

佳茵以极不情愿的口气告诉暮云：“明天的蹬山计划取消，我要去见一位中学同学。”

听筒那边没有了声音。恋爱中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意分开，一周来想倾诉的话语都到了嘴边。暮云初听，眼前便看见明天美丽的风景，快乐的心情，优雅的偶偶交谈风一样的飘走了。他心情厌烦的手持电话，不吭声。

长久才说出：“上午可以见面吧。”

“上午，可以。”佳茵快乐的说。

佳茵在电话里又是保证，又是赔不是，才换来暮云的笑声。放下电话，原本高兴的心情现在全变成了低沉烦恼的。佳茵在心里不由得埋怨起诗凡来。可怜的诗凡正高兴的等着与佳茵会面呢。也许这一次他下定决心，想对佳茵讲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谁知见面之前，就已经让亲爱的佳茵生气了。

打完电话，站在电话旁的周母疑惑的看着佳茵。

“跟谁打电话呢？要这样的亲密。”母亲温柔的问道。

“妈，”佳茵撒娇的说，“同事，要怎样才能符合你的标准。”

“好，好，”周母含笑说，“不管你，由着你吧！快洗洗睡了，明天还要见诗凡呢。”

“还不是他给闹的，”佳茵赌气的说，“这么优美的夜晚全**了。”

“说什么呢！”母亲佯装生气的说，“这孩子，都给惯坏了。”

第八章　半喜半忧

夏天来临，公园里也是花开似锦，热闹非凡，装饰公园的草本花木，正值花期分外妖娆。花床、花坛、花圃，星罗期布的点缀在公园里，随处可见，分外装点了公园。佳茵与诗凡还是在老地方见面。佳茵身穿白色红点小翻领连衣裙，脚下穿一双白色凉鞋。诗凡却刻意的穿了件，淡青色方领体恤杉，西装裤，一双一尘不染的黑皮鞋，新理了发。看见佳茵脸上便**了微笑，忙迎了上来。热闹的夏季，公园里到处都是人，啁哳之声充斥着空气中。一个学步的婴儿蹒跚的向他们走来，母亲在后面弯着腰伸出两只手在一旁护架。俩人看看孩子，又看看周围，不约而同的便顺着羊肠小道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槐树林。去年见面的槐树林是金秋，热闹的红色、金黄色，现在是一片绿色盎然。在绿荫如盖的树冠上方盘旋着啁啾鸟儿。

来到树林后，俩人讲述了各自的近况，便陷入了沉默。随着往槐树林的深处走去，诗凡想说什么，可**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诗凡每次都期待着与佳茵的见面，可每次见了面，却又词不达意。他们的相知，相识好像总停留在中学时期，无法进一步。看着佳茵心事重重，今天的气氛似乎更不便于说。优美的风景在他们的眼里都失去了光彩，似乎带着点凉意，在他们身散开了，仿佛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诗凡对佳茵的感情远不是中学时代纯洁的友谊，现在一种更为亲密的情感。他带着波涛汹涌的情感之河走在佳茵的身边。几次他偷偷的看佳茵一眼，佳茵低着头想心事，没有看见。他在心里想着走下一棵槐树那儿就开口，可是过了一个又一个，他始终下不了决心。他转过脸来看佳茵，正好碰见佳茵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有一种倾诉的愿望，他想也许是等着他开口说出来吧！他的勇气徒然增加，促使他艰难的说出了口。

“佳茵，你想过没有？”诗凡心情激动的说，“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一些？”

“嗯，没有。”佳茵心不在焉的说。她还没有听出诗凡话的意思。

“我只想一个拥有你，”诗凡见佳茵没有反对，高兴的说，“你不会反对吧！”

听见这句话，佳茵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对于诗凡频繁的与她见面，她心中也有所猜想。她没有想到，诗凡的感情会转变的这么快。再不表明观点已是不可能，也会成为善良的欺骗。那会是以后她自己不可原谅的。佳茵低着头不敢看诗凡的眼睛。

“诗凡：我想……”佳茵鼓起勇气开口说，“我想……我们会成为永远的好朋友……，你会找到你心目中的玫瑰……”

佳茵说不下去了，她看见了诗凡已变得苍白的脸，她惊讶的住了口。诗凡看见佳茵的眼睛和局促不安的神情，明白了一切。脸瞬时变得苍白，脸上的血色退尽了，眼睛越睁越睁大，**微微张着。

“什么……什么好朋友…..你已经有……”诗凡语无伦次的说。

诗凡说不去，痛苦的脸转向了一边。他不想让佳茵看见他痛苦的表情。身子挺直木然的、机械的、呆呆的往前走，眼睛茫然的直视前方。诗凡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两条腿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在心爱的人面前，他不想让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他强撑着，保持着威仪的容貌，脸上是僵硬的表情。内心的毅力并不都能通过外表来做到。谁看见都会引起同情之心，何况是善良，敏感的佳茵呢！

佳茵说完后心里反而轻松了。看见诗凡痛苦的表现，心里又蒙上一层阴影。她知道，诗凡是不原意让她留下遗憾。她还是从诗凡脸部凑在一起的面部表情里，看出来她对诗凡情感的伤害有多大。默默走了一段，诗凡停下来不走了。佳茵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诗凡，只默默的陪着诗凡。

时间在静静的流淌，斑驳的树影随着日光而移动。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远处传来了游人们的欢声笑语。沉默了许久，诗凡在宽厚、坚强的意志下慢慢的平静下来。虽然脸上还带着痛苦，但他强**了那略带颤抖的声音。

“希望你能幸福，”诗凡那双依然热切的眼睛望着佳茵，亲切的说，“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能想起我，记起我就足够了。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去安慰、劝解、指引你，这也许是我的生涯中最大的快乐。”接着又说：“要起风了，回去吧。”

佳茵看见诗凡表面平静的脸，想到：“也许没有多久就会忘了我的，这样更好。时间会治愈一切的，时间是最好的一剂良药。他最终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佳茵那棵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再好的风景也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匆匆的从南郊公园里出来。

“我还有事，”诗凡匆匆的说：“去单位上。”

俩人就此平静的分手各自走了。佳茵是朝家的方向走的，诗凡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佳茵哪儿没去直接回家，进了家门时间还早。周母在厨房里忙着，佳茵这时不愿有人来打搅她，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佳茵却觉得疲惫之极，来到卧室就躺到**。眼前漂浮着诗凡那张痛苦的脸，**的身体。她摇摇头想甩掉脑海中的形象，却是挥之不去。

周母那颗敏感的心，听见动静忙从厨房里跟了过来。那慈爱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扶着卧室的门问：“这么早回来了，怎么不跟诗凡多待一些时间，吵架了？”

母亲体会到了空气中不和谐的因素，脸上有了焦急的神情。

“没有。”佳茵有气无力的说。

“那为啥？”周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说，“这么早就分开了呢？”

“不为别的，”佳茵两手交叉一起垫着头，苦恼的说，“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周母听见佳茵的话，脸上的焦急变成了诧异，问道，“谁呀！”

“是院里的同仁，”听见母亲的话，佳茵兴奋的说，“学建筑学的。”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母亲的脸上的诧异渐渐平静下来，说道，“让我怎么去跟刘母说呢？这不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了。”

母亲打开了话匣子，接着是一阵子的埋怨声。佳茵用手把耳朵堵上，摇动着头。佳茵说出心中秘密的一点兴奋，早被周母的唠叨给趋散，翻身坐起来。

“暮云很有能力的，市里的图书馆就是暮云的作品。”佳茵趁着母亲说话的空隙，打断周母的话，把暮云最宏伟的战绩说了出来。

“真的吗？”听到这里，周母惊奇的问道，“图书馆是暮云的作品？”

“当然是的，”佳茵对周母骄傲的说，“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转瞬间，周母的脸上**了笑容，在佳茵的身旁坐下。

拉着佳茵的手慈爱的说：“图书馆正在盖呢，听见许多人都在夸讲呢，是一个后起之秀，为什么不早说呢！”

“那是因为高兴，”佳茵见母亲的脸上有了笑意，也高兴的说，“而忘了告诉你们。”

“我和你爸还误认为……”周母瞅着佳茵，兴奋的说，“这几个月的变化，是为诗凡呢！不过这样也好，哪天请家里来，让我们见见面。”

听见女儿寻找到这么能干的男朋友，周母心里的烦恼消失了。她已经忘了诗凡的痛苦，以及如何向刘母说这件事。人的私心是何等的重啊！只要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损失，转眼间就忘却了别人的痛苦。

“你看哪天好？”佳茵急迫说。

“下周吧！”周母温和的说，像是立刻要见到未来的女婿。

“好吧！”佳茵眼见着母亲已经同意，有点儿撒娇的说，“恭敬不如从命。”

“你爸，等会儿就回来，”周母起身往外走着说，“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了，不知要乐成什么样。”

“那敢情好，”佳茵却又躺下，说道，“得到你们的同意和祝福，这是我最大的礼物。”

这时周父已笑盈盈的进门。周教授回到家里，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周母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周教授。不出周母所料，周教授也是分外的满意。佳茵在连卧室走廊上听见父亲的赞同声后，走了过来。

佳茵坐在父亲的身边，搂着周教授的脖子，亲昵的说：“下周约暮云来家里，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事，”周教授慈爱的看了一眼佳茵说，“和你妈商量就得了，不用来和我商量的。”

“谢谢你！老爸，”佳茵用充满笑意的眼看了一眼母亲说，“你能认可暮云，我还是十分高兴的，什么事还不是想要尽善尽美的。”

“我的女儿呀！”周教授用手拍打着佳茵的手背慈爱的说，“长大了，要离开我们了，不过我和你妈还是很高兴的。”

“以后呀，”坐在一旁的周母满带笑意的说，“要学着点正经，不要这么，没正形了。”

“我这是在你们跟前，”佳茵大笑起来说，“难道还要我假正经不成？”

周母、周教授、佳茵都哈哈大笑起来。房间里是一片欢乐的气氛。佳茵心中的快乐充盈着整个屋子。

诗凡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转了很久，内心里冰凉，从头到脚。虽是炎热的夏季，诗凡的身子却冷得打摆子。在市区的道路上游荡了很久，后来头脑里只剩下了“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这句话。内心的沮丧已到了极点。佳茵的影子，很早就印到了他的脑海里，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毕业那会儿，为了在工作中能有突出的表现，努力工作，没往这方面想。工作有点儿起色了，佳茵的形象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里，就想起佳茵。佳茵在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也说不清楚。今天听见佳茵的话，那种肝肠寸断的柔情，才知道佳茵在他心目是何等的重要了。明白了却也晚了。心中的懊悔到了无以言表的地步，怪谁呢！有多少次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一想到这，佳茵甜美的形象就溜进诗凡的脑海里，与自已的思想做斗争。是抓住佳茵不放呢！还是祝福佳茵呢！他的脑海里在进行着紧张的思想斗争。苦苦的斗争中他那颗善良的心、爱着佳茵的心、敦厚质朴的心占了上风。他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佳茵能获得幸福。

已是傍晚时分，诗凡拖着灌了铅似的，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憔悴不堪的诗凡推开家门时，几近晕倒。诗静正在看电视，瞧见诗凡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诗静惊诧的说。

诗静连忙走过来扶诗凡。诗凡挥手挡开了诗静的手，强撑着走进自己的卧室里。诗静的这一喊声，惊动了刘母、刘父。俩人从厨房里出来，只看见诗凡摇摆着进了卧室。诗凡回到家里带来痛苦的气息，这股气息立刻塞满了各个屋子。屋子里的人很快都感觉到了，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凡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任刘母与刘父在外面的拍打，就是不开门。在一番努力过后，仨人来到了客厅，一筹莫展。机灵的诗静，想起诗凡回来时落魄的样子，详细说给父母听。细心的刘母，敏感的意识到与佳茵有关。以为与佳茵吵嘴，也怕诗凡怠慢了佳茵，便打电话给周母。

刘母与周母通过电话后，方知道了真相。心里有点儿恼怒。圆滑的周母在他们的痛苦上没有再撒一把盐，她没有说出：暮云就是市里图书馆的作者。

电话里只说：“娶不到这样好的女孩子，是诗凡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口气里的责怪，言传带声的传了过去。

“是佳茵不懂事，没有早点告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只能怪佳茵错过诗凡这孩子了。”接着周母又说，“是佳茵辜负了诗凡的好意，不过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周母还能说些什么呢？可惜了诗凡，却又想快点见到暮云。

刘母从周母的口气里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佳茵家里在这件事上已经取得了一致。现在能做得，就是宽慰诗凡的心。晚饭诗凡没有吃，这晚上一家人都没有安静过。诗静还在上高中，刘母打发她去早睡了。

刘父是个乐观的人说了一句“时间会解决一切的，不要庸人自扰。”便到书房去了。

爱子心切的刘母，就像是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她呆坐在客厅里至深夜，任凭电视的雪花哗哗的闪着。

周一中间休息时，佳茵和暮云都没有去打球，而是来到了葡萄凉亭。在网球场地在有两个人在打球，蓝球场上有几个人在打蓝球。青涩的葡萄一串一串的挂在葡萄架上，个别成熟的葡萄泛着紫色的光泽，珠光莹润。手摸着葡萄叶上可以感到葡萄叶上的细小的芒刺的涩感。一走进人看不见的地方，佳茵就挽起了暮云的胳膊。

“我已经把咱俩的事告诉了父母，”佳茵深情的看着暮云说道，“他们让我带你去家里看看呢！”

“人们都说是丑媳妇见公婆，”暮云开心的说，“怎么倒是女婿见岳父母？”

“早晚都得见，”佳茵温柔的说。“晚见不如早见。”

“那我去，得注意些什么呢！”暮云像是自问似的说。

佳茵看了一眼暮云说；“你的衣着有点儿太张扬，去那天穿得朴素些，发型收拾成中规中距的，就可以。”

“伯父、伯母都很保守吗？”暮云听后说。

“怎么说呢！”佳茵微笑着说，“思想是很开放的，从我的身上你不能想象出来吗？不过老一辈的人还是有点保守。”

“我的想象是如此的不够用呀！”暮云感叹道，“你身上的气息和你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和谐呀！”

“他们毕竟是老一辈了，”佳茵充满柔情的说，“这样不是能留下个好印象吗？”

“你还帮着我，蒙你父母不成，”暮云笑着说，“你倒成了外家鸟了。”

“你人都去了，还蒙什么呀，即使先前说的都是好话，可是见了面，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吗？想蒙都蒙不住的，”佳茵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我有什么怕的？”暮云有点得意的说，“能被他们的女儿看上的，还能错得了？”

“我们的事给你父母说了吗？”佳茵轻声的问道。

“说了，”暮云自信的说，“不过你放心，他们见了你一定会满意的。”

“这么有把握，”佳茵高兴的说，“我的心可要飘起来。”

“你难道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吗？”暮云骄傲的说。

“那可说不上，”佳茵像是老于事故的说，“公婆对儿媳妇的要求是多方面的，主要是：能否照顾他们的儿子，身体健康，并不需要漂亮和文化的。”

“迂腐，”暮云戏谑的说，“想不到你的头脑里竟有这种想法，几年的大学都白上了？”

“这是人之常情，”佳茵也揶揄道，“你这种想法，是有知识无文化。”

“这是你们知识份子的假清高，死要面子，”暮云笑起来说。

“我父母可是正统的知识份子，”佳茵肯切的说，“把你那些奇思怪想都收起来吧。”

“你放心，”暮云竟认真的说，“那天你看我的表现吧。”

佳茵温柔的把头靠在暮云的胳膊上，在心里期待着那一天的快点到来。

转眼到了暮云来访的日子，家里也像是添了喜气。周母在家招待未来的女婿，也是费尽了心思，既不能太怠慢，又不显得太隆重。一早就在家里的开始准备。精心买的水果已洗好放在了果盘里，另外买来的瓜子、糖也放置在了精致的果蝶里，客厅清早起来已收拾好了。在周母精心的准备下，拿出了即可居家，又可待客的菜。拌了个青椒皮蛋、椒盐藕片、川式腊肠切成片、盐水虾四个冷菜，热炒了苦瓜，红烧黄鱼、粉蒸排骨、醋溜瓜片四个热菜，外加一个蛋花汤。下班后暮云与佳茵便一同来了，周教授也已经到家了。

暮云是头次来，还带了一些当下的新鲜水果来。周母眼见着暮云长的眉清目秀、神彩飞扬的，待人接物也还周到，心下便满心欢喜。招呼、倒荼，让座的，这一套繁文缛节一样不少。暮云坐下来与周教授说着话，讨论着现在的时事及当今的建筑行业的前景，俩人倒也聊得投机。周父一脸的不关心世俗之事，平静、淡然的神情。对暮云即不是过分客气又不见生分的，有宽厚长者的大度之气。暮云坐在那儿没有一点儿的拘束和不安。与他心目中所想的一点儿不一样。周父没有提出对他前途的寄予厚望，也没有要求对佳茵的各项保证，又没有表明对他的希望和要求。体会到了真正的大度、高雅、廉洁、正直。

佳茵和周母在厨房里忙呼着。一边帮着周母做饭，一边注意着客厅的动向，生怕父亲怠慢了暮云。一会儿装模作样的进来倒杯茶，一会儿又无意中来找样东西，一会儿又来喝口茶。每次佳茵进来，周父宽心的看一眼或问一两句。显得佳茵进出即正常又合理。暮云瞧见偷偷的看着佳茵笑呢。佳茵的那点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菜上桌，又拿了一瓶红酒，大家落座。每一道菜都周母精准备的，既不能见外又不怠慢，很合今天的场合。

“妈，你都不给我，做这样的饭，”佳茵看着母亲温柔说道：“这还要沾了暮云的光，每一样菜都很合口味的。”

“暮云你喜欢吃吗？”接着又说道。

“很好吃，”暮云爽快的说道，“总吃食堂，哪有这么好吃呀！”

“多吃点，多吃点，看你瘦的。”周母在旁边劝道。

“伯母，”暮云客气的说，“我一直吃着呢！你也吃。”

“让孩子们自己吃，”周教授温和的说，“别太客气，反让孩子们拘束。”

“爸爸说得对，”佳茵接口说道。

“好！好！”周母慈爱的说，“就听你们的。”

吃饭时气氛始终是融洽的，愉快的的，周母只是把菜往暮云那儿推了推。

饭菜吃了好一会儿，暮云微笑的看了佳茵一眼，端起酒杯说：“伯父、伯母我敬你们一杯，”说着喝完杯中的酒。

周父、周母忙着说：“慢点儿喝，都是自家人。”

“图书馆是你的作品？”周父感慨的说，“很有创意，长江前浪推后浪啊，以前你们院长的作品，是遍布市里的每一个角落，将来会有你的名字留下来。”

“不敢当，”暮云恭敬的说，“还有许多是我要学的。”

佳茵看了一眼暮云，竟说出这么谦虚的话来，笑起来了。

“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周母问道。

“妈，”佳茵恼怒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像是查户口的。”

“爸爸、妈妈、奶奶还有一个妹妹，都在农村。”墓云笑了笑说。

“出门在外，”周母微笑的说，“要注意身体，以后可要常到家里来。”

暮云吃饭也是斯斯文文的，没有小伙子们的粗糙和鲁莽，一顿饭吃下来，周母对暮云又多了几分喜爱。

饭后水果端上来，每人又都吃点水果，酒阑席散。

晚饭后，周父与周母看电视。暮云与佳茵便去了佳茵的房间。这是暮云第一次来，佳茵早已把女孩子用的东西收起来。房间里是明显刻意收拾过的，充满了温馨和浪漫。可以看出佳茵是多么重视，这次的见面。

“你的屋子，”暮云快乐的说，“与我想象的一样，就是这么充满着温馨和简约的。”

“衣如其人嘛！”佳茵笑着说，“你的屋子就跟你一样张扬、奔放、自我、不羁。”

“那正是我吸引人的地方，”暮云得意的说，“我身上的什么吸引了你？”

“是什么呢？”佳茵若有所思的说，“我说不清楚，肯定不全是你说的这些，但我想一定会是神秘的。”

“我身上的是什么呢，”佳茵百合花似的脸上慢慢变成了玫瑰红色的说。

“我想……”暮云散漫的眼睛里聚集了一束晶莹的亮光说，“是执着、认真、善良、漂亮、大方、温柔……”

佳茵玫瑰色的脸变成了石榴红了。羞涩的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佳茵走向书柜拿出了一彩绘本的，《海的女儿》英文读物。

“这是我第一本的英语阅读书籍，是我爸爸给我买的，那时我看见《海的女儿》是那么的漂亮，我就喜欢英语，从小学到大学我的英语都最棒的。”佳茵兴奋的说。“这本书，我一直珍藏到现在都不舍得扔，是她启发了我的英语细胞的。”

暮云把书拿过去，这是一本已经很旧的，还保存完好的书。书上写满了英语句字，是佳茵学习时留下的。这本书里也留下了佳茵对童年的回忆、对父亲的爱，对那美好时光的留恋。

俩人又看了佳茵的藏书，说着哪些是自己爱看的书籍，喜欢的作家和作品。暮云把佳茵的挂件都取下来摆弄了一翻，寻问了制作的方法。

暮云看了佳茵一眼说：“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特长。”

“在你心目中，”佳茵笑着问道，“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暮云也笑着说，“就是我看见这个样的。”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佳茵调皮的说，“怎么能凭表面说呢！”

“把你的影集拿来，”暮云殷切的说，“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了。”

佳茵拿出影集，俩人翻看着。佳茵把每一张照片的经历都讲给暮云听。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照的，大概是什么时候。影集里随着诗凡的相片多次出现，暮云指着相片中的诗凡说：“这就是那天你要见的同学吗？”

“嗯，是他”佳茵简短的说。

“他在追求你吗？”暮云带点醋意的问道。

“没有，”佳茵短短的答了一句，“不过想延续中学时代的友情。”

暮云狐疑的看了佳茵一眼，又去看下张照片。

“我已经了解你了，”看完后暮云说，“只有你的小秘密是我不了解的。”

“我有什么秘密呀！”佳茵笑着说，“看你那小心眼的样子。”

“爱是自私的，”暮云热切的说，“我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佳茵感到有股热浪扑在脸上。有股暖流在血管里汩汩的涌动，心里有个小鼓在心里敲，一下快似一下的，很不规律。在俩人脉脉含情，温柔软语中，不知觉已经很晚了，暮云恋恋不舍的告辞。

见了佳茵的父母以后，俩人的关系像是正式定下来。暮云有时到周母家吃饭，难免会碰上刘母。见过暮云后，刘母知道佳茵挑选的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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