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小说吧 > 校园小说 > 夕阳无愧  [目录] > 第9章

《夕阳无愧 》

第9章失落的泪

作者:鹊桥天使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王天兴的事总算是风平浪静了。钱校长亲自叫了他去,作了语重心长的教育,说鉴于王天兴平时在校表现不错,又是初犯,学校暂不予纪律处分,只给予口头警告。最后,钱校长又含沙射影地指出年轻人要以学习为重,切不可为了所谓的爱情浪费了大好青春,耽误了锦绣前程。这位极其自负的校长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当他恩威并举教育别人的时候,他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感情上又在玩着什么花样呢?

王天兴走出校长办公室,脸仍然阴沉沉的,刻板得没有一点表情。校长的特赦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惊喜,相反让他更陷如了无以自拔的自卑和自责之中。

打架事件过去都快一周时间了。这一周时间里,王天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人瘦了整整一圈,本来高大挺直的身板也微微显得有些佝偻,走起路来有气无力,失神的眼睛里连一贯的仇恨和超然也没有了。面对同学们众说纷纭的议论,王天兴不作任何争辩和解释。张雄骂他,吴起强劝他,他都一声不吭,或者干脆一走了之。

这件事对王天兴的打击太大了。因打架而挨批评、受处分他不是第一次,以前每一次他都倔强地认为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是胜利者,都会超然地对待各种责难和非议。这一次,王天兴却感到了揪心般的疼痛,感到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是一个害己更害人的刽子手,因为这次打架关系的不只是他王天兴一个人。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把柳慧牵连进来,这是他犯下的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事情虽然大事化小了,可是对柳慧名誉和感情上带来的伤害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当王天兴和小鸟一样温柔可爱的柳慧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沐浴在异性的爱的幸福中,心里升腾起一股男子汉的尊严——他要保护柳慧,为这只在担惊受怕中长大的小鸟筑一个安全的小巢,让她真正快乐起来。可是结果呢?命运狠狠地捉弄了他,一片好心铸成大错,王天兴刚刚树起的生活信心和爱的信念又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王天兴这几天一直躲着柳慧,他害怕见到她,害怕看到她饱含忧虑和痛苦的眼睛,害怕她对自己的一视一瞥。柳慧虽然看不出过分的忧伤,却似乎从众人面前销声匿迹了,除了上课,在其他公共场合很少再见到她的身影。

俗话说,“船破偏遇顶头风,屋漏又遭连夜雨”,这话对苦命人确是一点不假。

几天后,正在上午自习时,王天兴被人叫了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张雄一惊,莫非是潘刚一伙又找了人来寻滋挑衅。回头一看,见潘刚正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大觉,才放心下来。可是直到下午放学,也不见王天兴的身影。王天兴会去哪儿呢?他可是从来没逃过学的呀!张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找到吴起强。两人去盘问潘刚,潘刚指天发誓说与他无关。悄悄问柳慧,她比他们还着急。问班主任,班主任老师说王天兴只打了个招呼就急冲冲出校门了。

王天兴到底去哪儿了呢?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呢?张雄、吴起强和柳慧焦心疾首,像热锅里的蚂蚁,可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只能焦急地等着。

第二天早上,王天兴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知只是神色更加黯然,而且还背了个大背篼。张雄一见他,又是喜来又是气,真恨不得揍他一顿才解气。

王天兴面对好友的责骂,死板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算是对好友的一点报答,然后平静地说:“真是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本来我该给你们打个招呼的,只是事情太紧急了。”停了片刻,王天兴才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张雄,我今天是来退学的。”

“退学!”如同听了个晴天霹雳,张雄差点儿没跳起来,“王天兴,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为了那点小事就打退堂鼓,想不通就当痨种、当逃兵?我看你不如屙泡尿淹死算啦!”

听着张雄恶毒的咒骂,王天兴没有一点生气,而是苦笑一声,仰天长叹,“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唉,只是天不饶人啊……”

原来,就在两天前的晚上,王天兴老家突然刮起了大风,他家刚出生的小牛犊被惊跑了。他那驼背的父亲顾不上风大夜黑,一个人上山去找牛。结果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还有什么可说呢?张雄曾自诩学富无车,才高八斗,可此时也只能陪着王天兴一声接一声的摇头叹气,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他。命!这就是一个人的命吗?

王天兴似乎早就想通了,他拍了拍垂头丧气的张雄,顾作宽心地笑了笑,“这算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嘛!总逼不死人吧?我不读书了,回到农村,也会努力干出点名堂来。张雄,你放心,我会争气的,我不会给你和起强丢脸的!你应该相信我!”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张雄,“张雄,再麻烦你一件事,请你把这封信交给柳慧。另外,暂时不要把我退学的事告诉她,好吗?”

张雄使劲地点头,一股酸酸的感觉直冲脑门。朋友,曾一起紧握双手、发誓永不分离的好朋友,就要这样分离了。想想几年来特别是上了高中以来的手足情谊,怎不让人感慨万分呢?

王天兴约柳慧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屋里见面。虽然是中午,屋里光线却很暗,壁灯开着也只能影影绰绰看清对方的脸。

王天兴这两天脑子乱得像一个麻团,觉得自己好象暴风雨中大江上的一叶小舟,被一股强大的、无序的力量冲撞得东倒西歪,险象环生,任何事自己都是机械地、被动地应付。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苦,想到的也是苦,苦黄连、苦橄榄、苦咖啡……今天,他异想天开地要喝一喝平生从未喝过的苦咖啡,尝尝它苦还是自己的命苦?

咖啡屋里正轻轻的播放着一首时下正流行的歌曲,“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

王天兴满脸堆笑,要了两杯咖啡,在柳慧对面坐下。

柳慧完全顺从地随王天兴来到这儿,对于即将要发生什么,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瞧着王天兴比哭还难看的笑,她预感到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

“柳慧,很对不起。那天我打架,让你受了委屈。我真不是人,太对不起你了!”——这是打架事件后,王天兴同柳慧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我牵连了你。天兴,别这么说好不好?你昨天到底去了哪儿了?”柳慧急切地想知道他的行踪。昨天王天兴不辞而别,柳慧一夜也没睡好,各种不祥的征兆噩梦般侵上心头。今天见王天兴又如此反常地把自己带到这儿,她怎能不急呢?

“没什么事。我只是有急事回家去了一趟。”王天兴尽量把事情说得很轻很淡。他掏出一只短笛——正是那天在夕阳崖上吹的那只——多年前他自己亲手做的,已经磨得紫黑紫黑。他轻轻的抚摩着这只笛子,好象在抚摩即将远离的孩子,然后把它递给柳慧,“柳慧,这只短笛送给你,你喜欢吗?”

看到这笛子,柳慧好象遭惊雷轰了一下,浑身一颤,几乎是哭喊着说:“天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快说呀,天兴,我都快急疯了!”柳慧曾听过这只笛子的故事。它是王天兴最为心爱之物,多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伤心失落时,意气风发时,他都用它吹上两曲。笛子,成了他唯一可以倾吐内心秘密的伙伴。今天,王天兴突然要把它送给自己,这预示着什么呢?

“……虽然不能爱你,却又不知该任何,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去……”

歌声缠绵悱恻,一字一句都唱到王天兴心坎上,他痛苦地闭上眼,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面对这个第一次让自己砰然心动、倍感幸福又倍感痛苦的人儿,离别的话怎么开得了口?想见时难别也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离别,对痴情的人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柳慧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把抓住笛子,一把抓住王天兴冰冷颤抖的手,伏在桌子上无声地抽泣。泪啊,你就尽情地流吧!只要能让这可怜的人儿有丝毫的解脱,即使冲跨泰山,冲跨长城,又有何足惜呢?

王天兴打架事件后,关于柳慧和王天兴的流言蜚语不胫而走。柳慧一下子惊呆了,还有什么比这种敏感问题对一个女孩子影响更大的呢?但她没有哭,她首先想到的是比自己痛苦十倍百倍的王天兴,是因为自己的事才连累了他,绝不能让他为自己而挨处分、背黑锅。柳慧想去学校领导,可这种事自己能解释得清吗?弄不好,还会越抹越黑。她多次去找王天兴,想劝劝他,安慰他,让他骂自己一顿、打自己一顿更好,可是王天兴总是躲着她。瞧着王天兴越发阴沉的脸,和渐渐佝偻的背影,柳慧完全绝望了。如此一闹,一个姑娘的脸算是丢尽了,而且还害了另一个苦命人,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死,她想到了死,她要从从容容地死,她要以自己的死来证明自身的清白和王天兴的无辜。可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死同样是残忍的!她可以一死了之,可紧接着她死的或许就不只一个人。一位是还躺在病床是的姥姥,她与自己相依为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一位是比自己更不幸的王天兴。情急之下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泪,你就尽情地流吧!为了这对在苦水中长大又在苦水中煎熬的苦命人,你就尽情地流吧!

“柳慧,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见柳慧如此伤心,王天兴觉得自己的心也像刀搅一样难受,他的哭比自己的哭还令他痛苦。可是又找不到一句体贴的话去安慰她,只是左手捏着右手,右手捏着左手,直把骨头捏得“咔咔”作响。

“来,咱们喝!”王天兴突然一仰脖子,将一满杯褐色的咖啡和着苦涩的泪水一饮而尽。苦咖啡,真苦啊!

“……所有的故事,都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

王天兴、张雄、吴起强三人默默登上夕阳崖,一步一步,如同走向一方圣地,又像迈进一座坟墓。

残阳如血。那是天神剖开的胸膛,每一缕鲜血,每一缕热情,都在散发着生命的力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王天兴没有过分的激动,倒好象一个初到此地的旅人,满怀兴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儿的一草一木。又像一位阔别多年、旧地重游的老者,饱含深情地从每一个角落里找寻失去的梦。

天,瓦蓝瓦蓝的。远处连绵起伏的馒头似的**,在火一样的晚霞映衬下,越发显出黛青色。山脚下,就是自己生活了一年多时间、寄托了自己全部梦想和希望的学校。这些,都是多么熟悉呀!可是,自己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

吴起强站在王天兴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有对多年来兄弟般情谊的追忆,又有对王天兴前途命运的担忧,也有对自己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的冷静反思。想想一年半以前,自己三个初次来到这夕阳崖,是多么兴奋和激动呀!多少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大家在这儿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充满着必胜的豪情壮志啊!天有阴晴,月有圆缺,这儿又洒下了多少、悲伤的情啊!可是,转眼间,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三个好兄弟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重返这夕阳崖呢?

张雄慢慢踱到草坪的边缘,王天兴的不幸和痛苦完全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他一向把生活看得过于美好,把命运想地过于公正,在王天兴残酷的显现实面前,张雄首次经历了内心的震撼和阵痛。

一阵山风拂过,吹乱了张雄额前的头发,他却全无知觉,缓缓吟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突然,张雄举起双臂,向苍天发出撕心裂肺的责问:“天公啦,你为什么就这样不公平啊?!”

苍天无语!

夕阳无语!

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10章:夕阳无愧”内容快照:

『夕阳无愧』

半期~在即,全班学生都投~到~张的复习迎考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每位同学都想在分科后的~综合~~中~两~。吴起~更是铆~了劲,他~通过这次~看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希望向那些曾一度鄙视他、嘲笑~人显示自己决不是痨种,更希望向杨小娜证明:我还是个~子汉!由于把全~心思放到了学习~,吴起~这段时间很少有~~再去想感情~的问题。王天兴走后,他~~~了人生的不易,自己现在条件

~~

>> 阅读第10章 夕阳无愧 返回小说目录

版权声明:本小说数据来源自互联网,本站只对小说基本信息(目录信息、最新章节列表信息、第三方阅读地址等)进行整理收集,我们不以任何形式提供小说正文内容的在线阅读及全本小说下载服务。 如果收集的小说公众信息侵犯了你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会跟据情节严重性对其中的信息进行删除屏蔽。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