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以前,袁少强老爷子顽固地活着。
他当过检察院院长。面对送礼办事的,可以有两种情况,拒收和收下;收了以后又有两种情况,出力和不出力;不出力以后又有两种情况,解决了和没解决;没解决又有两种情况,认帐还是赖帐——袁少强干的全是后者,所以他为自己买了人身意外保险。老婆死的早,受益人是自己的儿子。前些年眼看要退休了,终于出了意外,当然,是拿不到保险的意外——他被查出经济问题,罢免一切职务,连退休金都没有了。
儿子当时是县里的红人,这个红,是又红又专的红。老爹东窗事发,他立刻向领导表明立场:要在经济上和政治上与“袁少强同志”划清界线。实际上,生活上也划清了界线:请老爷子在家里热热闹闹吃顿散伙饭,拍拍肩膀,喝喝酒,找辆车,请了出去,还讲了很多退休干部自力更生贡献余热的故事。
袁少强住进了小屋,每月儿子给他点生活费,生病了儿子也管送医院。当然,这里有一层微妙的关系,一旦他出事,儿子便“受益”了。可老爷子偏偏**而持久地活着。
这是张小轩外围走访的时候了解到的。
袁少强住的那条街叫探花街,不是这里出过探花,而是探听的探,花边消息的花,因此得名,四十岁以上妇女为本街主力。小张聪明伶俐,长得也讨人喜欢,很快融入探花街,这些娘们的议论倒是很有正义感的:袁朝阳真不是东西,老爷子下台了就把他撵出来,这也没什么,可为了保险金就把老爷子给宰了,**不如。1973年林彪想当国家**也没什么,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伟大领袖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去得了吗?该你死,老天也饶不了你!个个说得义愤填膺。说完了,开始打听小张有没有对象,小张说正急着想找一个,跟一群老娘们玩起了长线。
问到赵五,只打听到他欠袁少强200块钱赌债,赖着不还,老袁又催得紧。可为这事也犯不着杀人,还不够买枪成本。
分别找袁妻和张寡妇问话,发现袁少强似乎没有作案时间——前提是两个女人碰巧都不撒谎。
袁朝阳在审讯室显得很激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睡觉,几个审讯人员轮番上阵,他只有一句话:“我是国家干部,我要跟你们领导谈!”
隔壁赵五却很冷静:“上次你们说我偷摩托,判我两年,没什么,我虽没偷摩托,不过也偷过十几辆自行车,不冤。这次杀人这破事给我我可不敢接,不相信你们打听打听,我家祖上全是蟊贼,没正经出过一个杀人放火的,更别说,这次被干掉的还是前朝廷命官。”
办案人员一拍桌子说:“你老实点。你家院里我们都发现铁证了!”赵五也不急也不跳:“我家院里还挖出过伍子婿的遗物呢,那伍相国也是我杀的?实话告诉你们吧,他是吴王夫差杀的,中央两千年前就有定论了,还拍成连续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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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
第二天,专案组再次碰头。各自汇报了~展。“昨天的再次勘察有重大发现。”窦~不~不慢地说,大家都眼睛一亮。孙队长也抬起眼睛期待这个年轻人的结论。“市公安系统已经于去年换装六发转轮~~,而现场发现的~头为五四~~~头,包~县局的~支很杂,尚未更换。而袁朝阳被~获时~~正有一只五四~~。”“赵五家也有一只五四。”孙队长说。“能想到擦~~~~的指纹,还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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