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渥太华的乘客请于五号门登机。”
那年,我十七岁,这段我们共同保存的记忆。
机场别离的声音不断传来,看,音乐般的甜美,背后注定的分离,即使这样,飞机还是不顾一切的起飞,而我,却在这一刻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飞往渥太华的乘客请于五号门登机。”
是该走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樱花开满小城的那一刻,我带着我的思念还有对你的爱,离开那个男人还有属于你的国度,枫,如果还有来世,我会继续不顾一切的爱你,然后至死不渝。
听说加拿大是个浪漫的国度,此刻我就在飞机上,给你写你永远收不到的信,你能感觉的到吗?
枫,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礼拜,你还好吗?这里真的很美,而且房租很贵呢!我想找个小镇住下,然后在指尖缠绵开另一段故事,将他们名传千古。
…………
………………
枫,这里有很好看的枫叶,是另一个你呢?我可以天天看哦!不过这里的学业也比较难哦!编辑系六级证书不是说考就能考的,呵呵!
枫,今天我要去找房子了,这里的小镇很适合吸引灵感哦!
枫,你不要找我,好不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
习惯性的夹入一片如火似血的枫叶,那片,是我从台北唯一带来这里的记忆,希望自己有一天不要忘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至少在老的时候,可以慢慢的回想这段曾经,这样子,不会寂寞到想你!
这样的我,又好像回到了过去,生命里从未出现过林枫这个人,而我还是那个一脸淡然待人疏离的红叶,然后在枯灯燃尽处开始另一段故事。
现在,我没有牵挂了吧!不管怎样,母亲一如既往的等待那个永远也不知情的男人,而自己也一如既往的去守候那个人,这样的母女果真是验了十年起的诅咒,落尽尘埃处,轮回转世的前奏。
不过也好,我的枫,终究是爱过的,他,至少认识过我。
美洲的城市与亚洲的城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人民对事物的态度还有心理。
中国人,或许太自私了吧!台湾这么久不肯皈依,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我是中国人,即使我在台北待了十七年,甚至我从未去过大陆,那个真正的家。
希望在这里能流离出更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将这里的人一个个迷倒在澜儿的三寸笔毛下,呵呵!
这里有古老的民族房,也有民风纯朴的貌似江南建筑,如果四处临水,对着月光偶尔小酌一下,灵感不来找你,你来找我!
此刻,闯进我眸底是一个简单,四面临水的套房似的纯朴民居,天地在不停的旋转,十字路口,我该往左还是往右,算了,往民居砸!
眸底有火焰般的光芒四射,神色中坚定了一句话“我,要定你了!”
一礼拜前,林家。
“枫,枫,枫,你要干什么,你听妈妈解释。”
不顾身后那个女人的叫喊,既然——
他会选择不顾一切,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任何人。
乳白色的书房内一片混乱,火药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为什么?为什么?”
嗜血的眸子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力,这是第一次对这个以前最尊敬的女人发火,用力的将桌上所有可及之物甩向她,滚烫的茶水溅了女人一身,她再没有话可说。
他略顿了顿,仰起头颅,极力的掩饰掉那滴欲落的泪,心中的怒火转化为手骨的声声作响,他知道不能相信的。
“我的澜儿,哪里得罪你了?嗯!”
厉声呵斥从他冰冷的眸中传出,五雷轰顶似的砸在她的心口。
他默默的走向那扇最华丽的门,这个束缚他一生一世的豪门——子弟?
呵!一声莫名的冷笑从心底蔓延开来,肆虐的在心口划过一道无痕的印迹,日经年久时才发现今生恨过这样一个女人。
他上半生最爱的女人,他下半生最恨的女人。
“妈妈,小枫还要听故事,妈妈!”
哼!那张照片是唯一的回忆,他坚定的砸向它,相架毫无表情的碎掉,一张唯一的童年,亲手毁掉的童年。
呵呵!这一次,是真的不回头了,永远。
什么名与利,金钱,权利,还是利益,我统统不要,唯独澜儿,那个记忆力,不,昨天还在,或许能弥补的。
车子瞬间消失在人群中,风一样的速度,冲向那个光点。
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掉,再不见了平日里那个冷漠或是嬉皮笑脸的枫,此刻的他,为那份牵念,放弃了所有华丽,只想在她的耳边低语,做她的唯一。
命运将两人牵扯在一起,是为了弥补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今生的回眸,注定缠绵悱恻。
那天,自己开完会议路过学校,那个平日从不开启的画室如一个空降的格子浮现在眸底,尽管接下来的事关乎整个林氏集团,可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移向那个光点。
那一刻,惊愣肆无忌惮的浮现在眼底,那样一个女子,不可以逃,不允许逃!
或许那一刻,自己就中了瑶池里三世轮回的毒吧!
“我们都是女神娘娘故意安排在人间的一个角色,因为前世在天宫犯了错,所以今生要下凡来受苦受难,然后在考验我们的真心,再决定能不能在一起。”
“天上也有男的神仙吗?”
“当然了,前世我是仙女公主,你是小门卫,我比你大,快叫公主好,不然下辈子有你好日子过。”
呵呵!一声暖笑溢满眸底。如果——
那他和她是不是还在像曾经一样斗嘴,然后不管理亏还是——
都以那个方式结束,不自觉的抚上唇,那个她留的温度。
或许此刻她还没走,或许——
转角一辆急速卡车呼啸而过,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发生停滞,黑暗瞬间笼罩了所有光芒,疼痛从右手传至全身,此刻,他心里只牵念了一个红衣女子,在秋落叶飘的季节潋滟开他的美。
医院。
他安静的躺在充满药味的病房,像一个睡着的孩子,眼眸微动了动,终究没有醒来,因为这里有他最不想见的人。
下意识里将自己伪装的更好,这里可以暂时逃避一切吧!
医院平静一如那个女子,淡然中透着一股默默的疏离,如果没有她,自己——
会活下去吗?
此刻,只有他一人站在冰冷的月下,静默无声。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礼拜。
多久,那个离家的女子才会归来,与他相依月下,诉说曾经的往事,然后枕着春末未眠的露,在有彼此的黑夜里,缅怀一段有趣的故事,或许是她的,或许是他的。
泰若自如的拔掉滴液,自己如果这般死去,会不会太懦弱,澜儿她——
喜欢的是乱世里的英雄,我不可以就这样死去,不可以——
血顺着冰冷而苍白的手臂滴落,脸上一抹光芒在寒冷的月光下逐渐僵硬,他掠过一眼镜中的自己,呵!
酒精糅杂着血液,在他逐渐冰冷掉的心口肆虐的浇滴着。
“澜儿,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毫无防备的倒下,冰冷的液体流过伤口,混合着温热的泪,在空间交织出最复杂的情绪,这种感觉叫——情到肠处人自惘!人自亡!
四月,漫无天日的枫叶雪花似的在加拿大的上空交织一片彩虹似的梦,瞬间迷醉了慵懒的心。
与我同住的亦是台湾女子,一个冷漠如她的女子,台湾首富唯一的千金——暮涵。
只是冷漠如她,眸底却时常流转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恨意,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是哪个男子值得她如此牵念?
我带走了‘洗净’,或者老者说的才是对的,毕竟人活得久编道理容易使人相信,而我义无反顾的相信命运,因为仓颉的年龄远在各位圣人之上。
不同于母亲的是她没有整日坐在窗前等待某个男子,她很少讲话,甚至无关紧要的问题会自动忽略掉。恬静的脸上是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远远近近透着一股疏离。
现在写好书才是我最大的意愿,别的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就算扯平了!
枫,你还好吗?
刚想握笔写点什么,心,莫名的骤动。
汗,急如雨下,心,瞬间拢紧。
像是一股说不出的强大力量在体内作祟,搅乱了所有思绪,难道是——
不会的,枫,答应我的——
他不会,不是他——不是他
没事的,没事的。强将自己睡去,或许明天什么事都没有了,枫,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迷迷糊糊间自己仿佛又来到那个路口,全台北最华丽的商业街,自己还是那个红衣女子,惊喜的望着眼前这个男子,想极力的用手去抚上他日渐消瘦的脸,泪再也止不住,滚烫的灼伤了双眼,才惊愣的醒来,才发现这里是加拿大,不是那个国度,不是——
枫,他满脸血泊的倒在雨中,嘴里不停的喊着“我要你在身边,我要你——
对不起,对不起——
…………
………………
“伯母,我是红叶,枫,他——”
“滴啪”电话坠地的声响。
真的是他,全是真的,枫,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痛,你不要这样子,你不要——
从那句“你离开的第二天,枫跑去找你跟一辆卡车相撞,右手骨折现在还在医院。”开始,自己就再也忍不住,什么可以放弃,可以忘记——
都是假话,那个人——
早已在三生石上刻画了一生一世的诺言,今生,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林家。
华丽的大厅内,一地凌乱,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男子斜站在中央,臂上的血顺着经脉一寸一寸下移,直到——
“滴啪”
冰冷的一声打碎了这个沉静的画面。
他嗜血的眼眸直逼眼前的这个女子,就算——
曾经是最尊敬的,但他的澜儿呢!他的澜儿做错了什么!如果——
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尽管他的血从没停过,另一只手艰难的按住它,他此刻只想去洪家,告诉他所有,为了澜儿,什么都来不及顾了,包括她坚守一生的秘密。
脚步凌乱的穿在人群中,手因为不停的流血而变得逐渐苍白,疼痛瞬间蹿上大脑,直至胸腔,占满所有可以思考的部位。
“喂,你没事吧?”
“走开!”他嗜血的眼眸吓退了所有好心想帮他的人,此刻,心里念及的只有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害了他一生一世的女子,不,是永生永世!
………
……………
“枫,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洪雪不知所以的问道。
他直望了她一眼,说不出的恐怖,平日里魅惑的眸子再不见了冷漠,此刻的他是一只猛兽,失去了所有的猛兽。
“洪骐楠!”
像是奢侈般的吐出这三个字,没有丝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她知道。
“你找我爸爸——”
“枫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还未等她讲完,一位佣人打扮的女子恭敬的说道。
那就好,他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即使这个女人是她的姐姐,最陌生的血缘至亲。
这一次连哼都没有施舍给她,最后的疼痛都吝啬的收回。
男人默默的站在窗口,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透明的玻璃上隐约可见。
“是不是有关红叶的事。”没有丝毫的疑问,而是肯定的让林枫无法抗拒,果然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自信。
他没有急于讲红叶,只是反复思量着他的话,一样的坚定,容不得任何人反驳,他的她也是这样的吧!一旦决定的事就算千辛万苦也会一直走下去,若是没有意义的事便会一手摧毁,冷漠如他,怎会不懂!
“红叶离开了吗?你不能怪你妈,她也是为了你好才会——”
“难道怪你嘛!”一句平淡无异的话彻底静止住这个本就僵硬的画面。
他无声的倒吸了口气,琢磨着眼前这个人的意思,心思如她,两个血缘一样的人,怎能轻易攒测!
男人开启隔音器,撤退所有监控器,这个举动并不明显,却被一边静默的他一览无遗。
难道他不想承认吗?还是——
“你今天来,不止是这些吧!”男人一贯平静的语气更显得格格不入,这个诡异的书房充斥着一股阴谋,让人窒息到死的阴谋。
“她,终究还是像了你的——”林枫有意无意的道出这句入骨的话,语气里显露了尊敬,他不想得罪她在乎的人。
她是在乎他的,他知道,只是有时候自己也会不承认明明存在的事。
…………
………………
一晃多年,她会好吗?
自己当初犯下的错竟然——
亲手毁灭了女儿的幸福,红叶,果真是自己的——
那天的反常不该看不出来的,何况她的眸子如此的想象,那股英气与骄傲不是小雪身上有的,她,是彻底的像了自己吧!
该是庆幸还是后悔——
此刻,什么弥补,什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恨你,永远——”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她的恨,本该如此,自己有什么资格她不恨。
就算放弃所有,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认回她,即使——
“澜儿她,坚决不认你,因为她说自己没有资格,她的母亲等了你十七年,如果可以争取的话,恐怕你身边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不过她要的不是名利,不是金钱,她要的是精神上的平等,她要的仅仅是一个男人迟了十七年的爱!”
呵呵!这样的女子,自己如何割舍,自己如何拥有——
男子逼近他,一向冷漠的眼神充满温柔,忍不住暖笑一声,在日渐冰冷掉的心底。
“喂,你再张开嘴巴睡觉,下次我就把老鼠放你肚子里,然后会拉很久很久的肚子,脸色苍白,像隔壁家的大姐一样。”
“哪有,我睡着时很帅的啦!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隔壁家的大姐是做公关的,你敢拿我跟她比啊!你完了——哈哈!!”
“小气鬼,哇哇!你看——”
…………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寸一寸往后移,直到深邃的眸底化开一抹水雾,氤氲成四射的潋滟。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将她收为义女,洪氏集团的二千金与林氏集团的少董,这样子,就没人可以讲闲话了!”
他的澜儿会答应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里封闭的空气窒息的喘不过气,他想逃走,极力的撕扯着一切上天赐予的华丽,他还是她的他,今生只想做她的唯一。
红家。
堰秋离十年如一日的倚在面对商业街的窗口,这个离他最近的距离。
她脸上一贯的平常,就连小叶说要去加拿大,自己也没多加阻拦,毕竟他的女儿又怎能甘心随着她在台北一生。
小叶会照顾好自己的,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嘴里默默的念着,一声毫无防备的闹铃打破了那个挣扎的画面——
“请问你找谁啊?”小叶临走前特意请的阿姨一脸笑意的问道。
男子静默的望了这个简陋但清新优雅的套房一眼,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眼,眼里有了淡淡的疑问,可还是问出了那个深藏心底已久的秘密——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堰秋离’的太太。”
“滴啪”紧握的茶杯毫无预备的坠地,是他?不敢置信写满眼底,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那个也曾桀骜不驯的男子,那个自己用爱坚守一生的梦——
如果只是梦,宁愿此刻不要醒来,尽管会付出轮回的痛!
“秋离?”男子平淡的望着她,一如多年前的那天,如果就此沉沦,自己甘愿受轮回之苦。
泪,止不住滴落,在此刻化为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口潋滟成瑶池里搅乱三世的情缘,她的他,回来了吗?
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无奈话未出口泪先流,她的蓦然让他止不住心口骤的一颤,一股暖流贯窜全身,一如多年前那个夜色,雨声混乱了彼此纠缠不清的呼吸。
一样的眸子,望进去便万劫不复,他知道若不是这样刻骨铭心的等待,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会坚持了十数年不变的承诺——遥望三千,若为一瓢。
自己许下的承诺,在世上有人刻骨铭心的坚守了一世的习惯——
谎言,或许也是悲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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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锁深闺事』
四年后。加拿大的枫肆无忌惮的~舐着整片被燃烧的梦,让人无~遁形,如火似血的枫叶漫无天日的席卷而来,自己除了接~,还有别的办法?我在枫叶林,缅怀我十七岁的爱情。“涵,你知道为什么枫的~~有无数的褶皱吗?”我缓缓蹲~,有意无意的拿起一片还未成长就已凋零的枫叶,眼神有片刻的愣伫,~指不自觉的~~细纹,那刻,记忆毫无预备的涌~心头——很久很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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