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夜风拂面，让人感到些许寒意。

老石抬起头，夜空湛蓝湛蓝的，像一片幽静的湖泊，几点星星，若隐若现地在那里闪烁，像几尾在水中游戏的金鱼。

喧闹的夜生活基本结束，小城像一个疲惫的巨人闭上了困倦的眼睛；那通宵亮灯的少数地方，像一个患有严得失眠症的女人，苦苦地撑着想闭却闭不拢的眼皮，无奈地打着瞌睡。

偶尔，有几声人语从谁家窗里逸出，像是小城的不经意的梦呓；有一阵车子奔跑的声音滚过，像是小城沉闷的鼾声。

老石看了看手机，已转钟二点，正是一夜最安静的时候。

从岳父家到自己家，要经过富水河堤，两家都住在河堤边，站在楼上，从窗口可以看见富水河。

富水河是老石家乡最古老最宽阔的一条河，它贯穿整个市区，是灌溉航运抗旱泻洪的枢纽，是城区一个很好的休闲娱乐地。

四季常流的清水，倒映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倒映着树木花草，倒映着桥梁楼房，像一卷流动的画，变幻着四季不同的色彩，像一首流动的曲，演绎着人生的喜怒哀乐。

春天，人们来这里听鸟语闻花香；夏天，人们来变里游泳纳凉；秋天，人们来这里听虫鸣捡落叶；冬天，人们来这里堆雪人剐野火；清晨，人们来这里深呼吸做锻炼；傍晚，人们来这里看夕阳谈恋爱。

这里，曾留下老石和妻子热恋的足迹，也留下他和家人愉快的步履。

踏着厚厚的落叶和野草走上堤，只见堤内的树如一片乌云堆在河边，随风翻滚着，而河水，像一条闪着白光的轻柔的长丝带，伸向夜的深处。黑暗，如浓雾锁着其它空间。时断时续的虫鸣，从树草中发出，穿透夜色，散向四面人方。

被一种思旧的情感驱使着，老石走下堤坡，融入那片乌云之中。

曾经，他和妻子在这里幽会，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大胆地吻了心爱的女孩。

他来到他和妻常去的那棵大树下，他感到初恋的甜蜜包围了他，他闻到了少女身上那特有的芬芳。

他将身子靠在树上，闭上双眼，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

突然，他仿佛听到了有人低语和走路的声音，他睁开眼，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的已适应黑暗的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影由远而近向他的方向移来。

他忙隐到树后，屏住呼吸，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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