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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炼狱》

第4章5.生活,意外的午餐,落跑的厨师,真正的赌徒

作者:采泪诗人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五生活,意外的午餐,落跑的厨师,真正的赌徒

脑子想的事越单纯,生活也就越容易.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调整的,反正日子渐渐变得充实而没有杂念.时间像多瑙河碧绿的水一样静静流淌,翻起日历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感觉自己还蛮开心.

公寓里的各位都和我一样,只为学习而忙碌,虽然听说赵旭以前很懒散,但这个学期他好像也挺发奋,连赌场都没时间去.怀远更是强人,几乎每天都在学校自习到晚上十一点.云姐总是一大早就背着包,抱着一本厚厚的拉丁文词典出门.在这里念医科,拉丁文是必修课.虽然世界上只有梵蒂冈还使用这种古老的语言,但很多医学原著都是用拉丁文撰写.小然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钢琴,昨天叫人送来了,我也帮忙搬了一下.真不明白,木头做的东西,怎么会那么沉呢?还有陈郁,语言学校的课程好像也挺紧,他经常都回来得比我还晚.

学校方面,我渐渐溶解了自己对阿斯特里特的那种感觉,乐观地诊断,那不过是新鲜感而已,而褪去新鲜感之后,大卫出乎意料地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奇怪的是,阿斯特里特始终没有接近过我,就算不记得一面之缘,就算想保持陌生,似乎也有点太过了,完全违背西方人的交往习惯.

意外的一个周末,出现了很特殊的情况.奥地利至少一半的高中是职业技术学校,这种学校其实中国也有,但几乎没人瞧得起.而在奥地利,这种职业技术高中的毕业生,无论就业还是升学都比普通高中的学生更有优势,大学里的一些课程,他们甚至可以免修.这个周六,学校非常规地排了一门课,叫制造技术.这门课就属于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生免修的范畴.于是全专业只剩下两个人需要上这门课,就是我和阿斯特里特.

早上八点半到十二,整整三个半小时只有我和阿斯特里特坐在三号大教室里听教授讲课.这三个半小时里,因为没有了其他同学,我不得不琢磨她到底会不会跟我说话.我故意一言不发,就看她怎么做.

真有她的!硬是三个半小时没理我,包括课间休息在内.连授课的福斯特教授都背地里问我,“你们两个不认识吗?”

我回答:“至少我是认识她的.”

“她以为你听不懂德语?”教授又问.

“不可能吧!都一个月了.”我说.

“那么她有种族歧视?”教授猜忌到.

“哦!不会那么严重.”我赶紧打住.那应该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教授又说:“你也应该主动跟她说话,毕竟是同学嘛!我和老婆离了婚都没像你们这样.”

我忍不住要笑,心想:爷爷!这个比喻跑得太偏了吧!

熬过了一个上午,出教学楼大门的走廊上,我和她还走在一起,距离为三步,相对位移始终是零.

而就在刚刚踏出大门的一瞬间,她突然对我开口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是说:“一起去吃午饭吧.”

我当然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我愣着反问:“午饭?”

“对!”她确认.

“哦…好!”其实,就算她说的是“一起去死”,我也会说“好”,因为憋得实在太久了.

“去吃中餐吧!”她说.

“好!”吃什么难道还重要吗?其实不必非挑中餐的.即使是“赵旭的外号”我也会满足.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一家挺大的中式转盘自助餐店,是她带的路.因为是自助的,所以只需要点饮料.服务生全都是中国人.我们先坐下来等候着,忽然我听见身后有很熟悉的女声,说着不带任何口音的流利德语.回头一看,竟然是云姐.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在这里打工.正好那桌点完了,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云姐!”我叫她.

看见我,而且发现我还是跟洋妞在一起,她比我还要吃惊.

“哦!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就钓到了!”她惊呼.

她反应得有点夸张了,我都担心阿斯特里特会明白,虽然她的用词很诡异.

“钓?”

“不是钓的吗?”

“只是同学啦.哎!你就是在这里打工?”

“唔!两年了.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女同学吧.”

于是我让她们两个互相认识了,阿斯特里特对我遇到熟人并不十分意外,只是云姐用流利的德语称赞了一番她的美貌,让她喜笑颜开.看来女人这德性到哪儿都是一样.我只听见,云姐提及的参照物中有名模海蒂.克鲁姆.可惜,海蒂.克鲁姆是德国人,阿诺德.施瓦辛格才来自奥地利.

云姐帮我们点了单,然后这顿奇妙的午餐就开始了.我原以为阿斯特里特选择中餐是为了照顾我的口味,可是一看到她用筷子的熟练程度,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中国文化的传播实在恐怖,我又注意了一下周围,店里百分之八十的客人是本地人,但没有一个不会用筷子.原本中国人才能玩转的两根竹棍,现在恐怕地球人都会了.

配合吃饭的话题是这样开始的,我注意到她戴着一条很耀眼的项链,坠子是天鹅的形状,一看就是施华洛士奇的杰作,于是我就从这个饰物开始了和她的第一次真正交谈.

“项链很漂亮.”我说.

“哦!大卫送我的.”她回答.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一根比筷子粗很多的棍子敲了一下.为什么一开始就是这样?原本还只是对他们俩的关系稍有猜测,结果这一下就被证明了.看来我那莫名其妙的兴趣还远没有消散.

“Also!”这是德语中没话讲时常用的一个词,通常只是为了掩饰尴尬,我这时就把它用上了.

我好像把自己的状态搞没了,所以我们的交谈无法像筷子一样流畅运转.我至少不希望这次和她单独的午餐就这么沉闷下去,于是抽身去洗手间,只为调整一下.

洗手间里,我站在水池前洗手.看似洗得很仔细,其实是在思考,回去以后该跟她聊什么.

突然,有一个人慌忙地冲了进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国男人.他系着围裙,显然不是客人,而应该是店里的厨师.

他显得非常慌张,冲进来以后先用中文对我说:“警察来了,就说没看见我.”然后立刻躲进了隔间.

我吓坏了,心想:他杀过生没关系,可千万别杀过人哪!

还没弄清状况,警察果然就来了.警察叔叔用德语问我:“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跑进来?”虽然我很担心自己会包庇了重犯,但还是觉得不该就这么卖了那个人,于是竭力镇定地为他打了掩护.

“没看见.”我说.

警察叔叔没有强行搜查,而是就这么走开了.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罪,我也松了一口气.我敲敲隔间的门,告诉那个人:“警察走了.”

他这才敢从里面出来,围裙已经解下,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出了隔间以后,他走到水池前,清洗沾满油的手.

“谢了!小伙子.”他说.

我还是得问他:“警察找你干什么?”

“我是难民身份,没有工作许可的.”他回答.

我明白了,他是在这家店里打黑工.在维也纳,抓黑工是警察的最爱,因为不仅数量多,而且比抓杀人犯,抢劫犯或者小偷都要容易.看来仅仅是这个问题,包庇一下同胞还是应该的.

“你是留学生吧?”他问我.

“唔!”

“认识德国字儿不?”

“当然.”

“那你再帮我个忙行吧?”

“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和一支笔.

“我这儿有张邮局的单子,你帮我填一下行吧?想给家里老婆孩子寄点儿东西.这是我国内的地址.”他说.

刚才的忙都帮了,这点举手之劳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我帮他填了邮寄单.这时,他看见了我脸上的一个青春痘,就很关心地对我说:“你脸上长痘子了,是不是最近上火呀?”

“可能吧.”我回答.

“你需要发泄一下.去过这儿的红灯店没有?”他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堪,难道我像那种人吗?

“哦…那种地方…我可不敢去!”我说.

“我带你去.”他很干脆地说.

我当然要吐血.这个不认识德文的男人,在维也纳竟然是鹞子的常客,他靠什么跟人沟通呀?肢体语言?居然还要带我去.我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

“哦…不用了.我玩不来的.”我说.

“哎!怎么会呢?我话都不会说不也照样去吗?”他似乎很得意.

我忽然有点纳闷,惦记着给老婆孩子寄东西,那他应该还是蛮顾家的人,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呢?

“你对老婆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干吗要逛鹞子?”我不解地问.

“两码事儿嘛!家是心理安慰,我在这儿拼命干活儿,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好点儿.不过我还得解决自己生理需要啊.在这儿打工,老长时间也回不去一趟,难道活活把自己憋死呀?”他说.

是啊!他这把年纪都憋不住,我这么年轻是怎么忍过来的?赶快停止,再想下去我要对自己的健康疑神疑鬼了.

“我觉得还不如去赌场呢!”我说.

没想到他听见赌场,一下子认真起来.

“哎!赌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才是一陷进去就别想**来.我见多了!对那东西上瘾的人,不把一辈子输光是停不下来的.”他说.

他这些话倒是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比起**,嗜赌之毒也许更可怕.这个落跑的厨师看来是毁誉参半.

结束了跟厨师的谈话,我回到阿斯特里特面前.

经过考虑,我想既然刚才已经提起了大卫,现在又从他开始也无妨了.于是我和阿斯特里特又聊了起来.

“大卫人不错.”我说.

“唔!他很可爱.”她说.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问.

“从七岁开始吧.”

“哦!真够久的!”我有些吃惊地说.

“是啊!”她微微一笑.

中国话,这就叫青梅竹马了.既然中国成语里有,那就必定不是什么新鲜的故事,也不用特别意外了.

接着,出现了真正的波澜,我就这样问了她:“Liebstduihn?(你爱他吗?)”

我大概知道她会怎么答,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刚问出口,我就已经开始懊恼了.难道自己一定要关心这个问题吗?到底关我什么事?Verdammt!(该死!)

可是,有点出乎意料,她的回答并不如想像中迅速,仅仅是内容符合预期.

“Ja.(是.)”她回答.

关于大卫应该到此为止了,所以我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赌场里见过面?”我问.

“唔!你帮我捡了玻璃.”她显然记得很清楚.

也许在学校的第一天她就认出我来了.这让我更加疑惑,为什么过去了一个月,直到今天她才和我说话?莫非是因为只有今天大卫不在她身边?那就更不对了.难道还有人会因为她跟我打招呼吃醋?这可是西方国家!而且她好像只针对我一个人,对其他男生却毫无忌讳.

“唔…我还以为…你完全不记得呢.大卫已经和我成了朋友,你好像还没有任何反应.”我说.

“其实,是我让大卫去和你认识的.我希望他和你成为朋友.”她说.

我一听,更加一头雾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理解不了!怎么都理解不了!我愣了好一阵.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想不明白了.

“哦!是这样啊.”我只能先不管这样是哪样了,于是问了下一个问题:“你是靠自己生活吗?”

“不完全是这样.在赌场工作其实是个借口.”她说.

“借口?”我又感到了一阵晦涩.

“我和妈妈住在维也纳,而我爸爸住在克拉根福.以前,几乎每个周末和假期我都要去爸爸那里.可是最近我不太想见到他,所以干脆找份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对他说,我要工作,没时间去他那里.”她解释到.

我很吃惊.看来她的家庭存在着一些问题,估计就是那类全世界都有的不和睦.

“你父母…离婚了吗?”我问.

“唔!以前还只是分居,现在彻底离婚了.”她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幸福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们对这种事看得很开呢,原来也不是能够轻松接受的.

我没有再多问了,因为那一定不是愉快的话题.于是,我们聊了些别的.

午饭结束时,我特意叫云姐过来给我们结账.虽然我不知道阿斯特里特是准备和我AA,还是要请客,但我确实看见她在掏钱包.于是我给云姐使了个眼色.云姐心领神会,编出了一个没道理的规矩,说店里规定,只要一起的客人当中有中国人,就一定由中国人付钱.我不认为阿斯特里特真的相信了,但她还是微微一笑,把卖单的荣幸让给了我.也就是在她面前,要换别人我才不逞能呢.

出了中餐馆,她说她要去赌场上班.我大概是还想跟她多待会儿,于是告诉了她赵旭教我的必胜诀,然后以贪图四欧元为借口和她一起去了赌场.她先是觉得好笑,然后说,真庆幸不是所有客人都这么Schlau(狡猾).

我和阿斯特里特一起走进了赌场,当然,我有买门票.可正当我要去换筹码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进行真正的赌博,而且非常专注.

我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我意识到,这次真的出大事了.我看见的那个赌徒是陈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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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沉溺,背叛』

六沉溺,背叛我注视着陈郁,不知道~一个动作该是什么.我应该立刻把他拽出赌场的,因为我看见~神情已经不像是普通的玩乐.人很容易混淆,自己对某种信念的态度是坚持,还是沉溺,只有旁观者才能将那心境看得一清二楚.就像现在的我看着现在的他一样.这时,阿斯特里特知道我又看见了~人,她突然对我说:“那是你的朋友吧?我最近好像经常在这里看到他.”我一听,心里更~了.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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