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说法就好像是你什么都看到了似的哦,难道你刚才一直就在一旁吗?ash。”因为方才的不愉快经历以及更为久远一些时候的惨痛回忆,让我怎么也不可能再用半开玩笑的弱势态度来面对眼前这位身材娇小的少女。
“用不着那种推测的语气,我从一开始就看着呢。”她侧过头,略显随意地瞥了仍处于混乱状态中的lucy一眼,“因为我的帮忙,她也一样看到了哦,不过也许是场景转换太激烈,有些无法适应吧。真是的,既然是人造的精灵,为什么不把个性塑造得沉稳些呢?老是慌慌张张的让我忍不住想去欺负她啊!呵呵呵……”
带着一丝邪恶的意味,完全无视掉我已经带有敌意的态度的ash,只用了一句对于lucy而言十分危险的话肯定了我的猜测,同时带离了话题。
“别以为用这样子的玩笑话就能敷衍我了,窥探他人的内心可是最差劲的偷窥啊。”敌意因为她的回答而消弭,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愤怒。
“因为旧疮疤被揭开了就忍不住疼痛而乱发火呵,我认识的ren可不是只有这么点气量的家伙。”像是挑衅似的,ash又一次刻意地提到了那个根本不可能在场的ren。
“不好意思,因为我只是莲啊,没有恋的话是不可能成为ren的。”
不自觉地用力握住她略显纤瘦的双肩,因为被她所触及到的不愉快的回忆已经多到足够让我对她产生杀意了。
“对,正因为你是莲,所以没必要因为ren的事而发怒,那本来就不是你所有的东西。”如是宣布的ash的声音中,掺入了无法形容的存在感——就像是在用她自身的存在在否定我一直所认定的事实一般。
“不是我的东西么,这种说法真可笑。”像是掩饰自己的动摇似的,我发出了一阵干涩的笑声,“即使只是他的一部分也好,那天你把ren杀掉的记忆,可是原封不动地装在我的脑袋里啊。”
“说到底,那也不过是拙劣的仿制品,所以,乖乖地闭嘴看清事实吧。”当两人间的火药味已经浓到足够炸飞这个房间的时候,ash使用了“那个”。
……………………
“………………莲……………………”
“起来啦……莲…………”
“莲,再这么睡下去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哦!”
模糊但是熟悉得让人想哭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清晰,让脑袋一片混沌的我产生了“这就是未被扭曲的现实”的错觉。
但是,梦境终究是梦境,只要睁开眼睛就不复存在。
因为会用那种奇怪的拖音称呼我的恋,已经不在了。
即使隐藏在自己意识中的那部分异物确确实实是恋的所有,我还是执著于自己所持有的,与恋在一起的那些回忆——只有在那里生活过,然后被某人杀死的恋,才是我所知道的恋——
因为我只不过是个脑袋死板的笨蛋而已。
自暴自弃地想着,然后被某种硬物撞击所造成的头痛拖离了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
“好痛!!”原以为睁开眼睛后可以看到已经开始熟悉的那间客房的天花板,但是抱有这种想法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填充视野的景象,是延伸至视线所不可触及远方的白色大理石地板——理所当然的,这个空间内没有水平方向上的界限——与之前的那个让我感到极其厌恶的黑色空间一样,这里是某人所刻意构筑的,空想的领域。
然而,我并不讨厌这里的气氛。
除了充盈整个视野的柔和光线让人感到安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恋在这里。
“还是一样喜欢睡懒觉呢,莲。”
柔软的如同百合**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在我看来就好像自己在倾听某个完美的谎言似的。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谎言。
拥有晴朗的天空般蔚蓝的眼瞳的少女,正微笑着直视天夜莲极为自豪,同时也是极为憎恶的金色瞳孔。
“你……”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逝去,但又重新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对话。
“啊,啊~像是‘你为什么还活着’或者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样的蠢问题,我可不建议你问哦,因为莲应该已经看到过和我一样以这个姿态出现的人了,是我那个差劲的父亲大人,对吧。”带着和ash不同的明媚笑容,恋很轻松地提起了那个只会带给我憎恶的男人。
“那个男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只是……”有些失态地大声说着,但是却找不到应该连接在“只是”后的语句。
只是希望她就这样留在自己身边吗?
唯一的选项,其实早就被粉碎了;因为她和孝远一样,是本已经消失的存在,出现在这样的空间中的她,也许只是空有意识的冰冷躯体而已。
所以,即使是这样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的这个选择,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因为不管是对自己也好,对恋也好;那只不过是有些偏执的束缚。
然而——
恋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握住了我的双手。
温暖的感觉,虽然不像火焰那样热烈,但是这样的温暖,却让人更想要**拥抱住她。
“这就是残留下来的灵魂的温度,多亏了她的帮助,终于传达到了呢。”
不添加任何感情的思考的流动,通过握住的双手,传达到了我这里。
毫无疑问,不管是创造这个空间的主人,还是恋所希望感谢的“她”,都只会指向一个人。
ASHARKRID
那么,她这么做的动机是……
眼前出现了向我做着鬼脸,同时坏笑着称我为“迟钝,不识趣的家伙的”ash的样子。
是吗,是这样啊。
因为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所以只能用切身的体验来传递吗?
就“不坦率”这一点来看,我和她还真的是很像呢。
“真是的,要道歉的话一开始就说出来不就行了吗,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微笑着握紧面前这双似乎随时会消失的手,此时唯一想到的,只是与“那家伙”似乎怎么也不可能剪断的羁绊——
即使是互相残杀的对象,彼此间也不曾存在过憎恶的感情。
即使曾经想要夺取对方最珍视的东西,彼此间也不存在一丝的不信任。
不,只是不允许存在吧,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准许一种东西存在。
对,不过是将生命交托与对方时所约定的,绝对的信任。
一切的理由,就只有“我们是搭档”,“我们曾经互相杀戮过”这两条而已。
这样就足够了。
感受到我的想法的同时,白色的空间开始慢慢地融化——矛盾结束的时候,用来过渡的暧昧地带也不再需要了吧。
但是,还是有一句话要留给那位与自己羁绊最深的女性。
“恋,那个时候没有履行和你的约定,真的是很抱歉。”
虽然后悔也无济于事,但是不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话,有些事情将永远得不到完结。
“没关系哟,因为,莲现在不是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领域”被周围照亮一切的柔和的白光慢慢地吞没,视线逐渐地被纯净的白色滤清的时候,唯一得到确认的,是她一直未曾改变过的,似乎能够包容一切的微笑,以及自己所期待的,对于“她”的救赎。
“那么,和那家伙一起去做些蠢事,也不是那么坏的主意吧!”
…………………………
“已经醒了吗?不过,睡得还真是沉呢。”,意识恢复的时候,ash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当然,虽然距离很近,但还没有到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声的“危险距离”——毕竟靠得太近就有可能被这位捉摸不定的大小姐吸血,然后狠狠地调侃一番——不管怎么说那都不是一个值得反复经历的愉快回忆。
然而,同时刺激着耳膜的,是有些发闷的轰鸣声——毫无疑问,那是汽车引擎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声音。
不自觉地伸展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被狭窄的空间制约住了。
不出所料,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飞驰在传统的英国乡间小路上的轿车之中。
身上松垮的睡衣已经换成了颇符合英国绅士概念的黑色西装;虽然不像穿惯了的风衣那样舒适,但是蛰伏于有些厚重的布料下,枪械所特有的沉重质感却让人感到十分的安心。
然而,令人感到不安的却是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换上自己穿不惯的西装,怎么想也不可能是那位超级怕麻烦的arkrid大小姐的杰作。
那么就只有魔术协会那边的人才会提供这样的服务了,不过按照ash的逻辑,对方不可能不会在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上做手脚。
下意识地整了整原本就很挺直的衣领,确认自己穿的衣服上没有“多余的功能”后,我感受到了从一旁射来的,带着一丝嗤笑的视线。
“你的被害妄想还真重哎,就算魔术协会那帮家伙再怎么对我们感兴趣,没有赢得我们的信任之前就敢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脚的家伙可不会有哦。”
“是那样吗?”勉强**“那一开始就别把他们说得和童话里的邪恶魔法师一样不就行了?”这样的诘问,我故作冷淡地回应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不知道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还是单纯的胡乱猜测,她这样问道。
“不,完全没有。”
“哎~~哎~~~真无聊,难得我还想道歉的说。”纯粹是小孩子的希望落空一样的语气,让人很难认定这是一般的道歉。
“姑且先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倒是为什么我们要换上这样的服装?”略微侧过视线便很容易地发现ash同样穿上了黑色的西装——虽然和连衣裙版的ash相比少了一丝小女孩的气质,不过这样的装束倒是更符合“神秘组织的打手B”的形象。
“方便进行保护啦,监视啦之类冠冕堂皇的行动哦;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是衣服里封进了至少两道以上‘强化’和‘观察’的术式——暂且就把它当作是带有摄影功能的防弹服来使用好了。”
“前半段听起来好像很奇怪……”小声嘀咕着,同时想到了一个应该在一开始就该提出来的问题。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犯人那里啊,虽然可能和要调查的杀人事件关系不大,不过可以确定‘他’是让莲心情不快的罪魁祸首哦。”
黑色空间的碎片在脑内闪过,以及孝远恨意十足的诅咒。
“是吗,看来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心不在焉地赞赏着,同时下意识地抚mo起没有任何伤痕的颈项。
然而,这一行动却被身边的同行者制止了:纤细的手略带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腕,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一样。
“灵魂受到的创伤不会反映在**上,更何况‘那家伙’只是用使魔让你作恶梦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半机械的语气,让我很自然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犯人,是和arkrid家族有关系的人吗?”
“……这个问题有必要讨论吗?”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了些微吃惊的表情,但很快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我所熟悉的ash。
“还是说,那是在担心我?”无法辨认是调皮还是不怀好意的语气,坐在我身边,专注于驾驶的ash,就这样提出了一个应该颇令我为难的问题。
“啊啊,很担心,因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会很困扰呢,毕竟是我最重要的,能够一起做笨蛋的搭档哪。”虽然像是戏谑的句子,但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感受,而且并没有一丝含糊不清的成分在。
对于不够坦率的对象,实话实说是最好的沟通方法;暧昧不明的话,只会加深彼此的伤害而已。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做笨蛋啊,听起来好逊。”似乎是因为我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ash的脸上很少见的飞过一丝红晕,然后有些生气地回应道。
“是吗,那样就好。”确认到ash所特有的“这样就过关了”的表情之时,飞速行驶的车子毫无预兆地做出了一个有些粗野的甩尾,由于摩擦而让轮胎发出尖叫的同时:
“比起笨蛋来的话,我倒是更中意‘愚者’这个称呼。”
感情被扼杀掉的声音,就好像刚才很像人类的反应只是演技一般。
即使能够互相理解对方的存在,那也并不意味着之后就没有障碍了。
“看来要过关的话,还有一段路要走呢。”以自己都听不清的低声自嘲道,同时注视着在我们面前出现的东西。
时间是黄昏,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是一座被深沉暮色渲染得连轮廓都有些模糊的庄园。
“如果没有错的话,让事件的轮廓清晰的关键,应该在这里吧。”
短暂的乘车旅行,最后就这样结束在ash的结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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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10 初战』
“鲜血的庭院”,“亡灵的后院”……以及各种各样让人~不快的称呼是这~已经被遗弃多年,接近废墟的庄园的曾用名;而~据ash的说明,这个就算是被认作墓园也不会让人惊讶的庄园,实际~在80年前还是arkrid家族的所有财产——当然,它本来的名字并不会像它的曾用名那样让人~不快。“永久之~~(forevercrimson),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是这样~败呢。”同行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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