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兄弟三两步赶到陈六爷面前,等他缓足了一口气,才问到底什么事。陈六爷说:“你爷爷到瓦田村看病去了,说是荀老三得了什么怪病,不能抬过来,当时你爷爷手上还有好几个病人等着看,他说去上一天便赶回来。但是都足足两天了却还不见踪影。刚刚瓦田村来人说,你爷爷采药跌落山崖了,叫你们赶紧去看看。”
我一听就蒙了,爷爷肯定是救人心切去山崖上采药来急救才给摔的。我也不敢再往下问,拉着甫灵就往瓦田村赶,陈六爷还在说就是我们进山的那天下午瓦田村来的人,先前他已经去我们家看了一次见我们没回来,我不想再听到他说的话,虽然一直觉得爷爷身体倍儿棒,但内心里还是怕他说到爷爷的伤势或者爷爷根本已经...这么多年来我们爷孙仨一直相依为命,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过,很少出现这样的事。
于是加快脚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瘸一拐的径直往前赶,一路上身边的花草树木仿佛都已经没有了,只听到一路紧促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翻过栗子沟的坡头看到几个人已经等在荀老三家的屋外,走过来接我们的是荀老三的老婆,她一脸歉意和焦急也没说话,我对她示意的点了头,就跟着她往屋里走,进了大门往左绕进一间耳房,屋里微微泛着黄光,我们忙着赶路没有了时间观念,此时已经是傍晚。
灯光下看到爷爷斜躺在**,甫灵蹲到爷爷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脖子发酸说不出话来,爷爷却坐起身笑眯眯的摸着甫灵的头说:“回来挺早的嘛,莫不是猫儿沟的竹馏怠慢了你们,哈哈!叫过阿姨没?”荀老三的老婆上前一步说叫过了,让我们三爷孙先聊着,就去准备晚饭了。
爷爷见我们不说话,把被子掀开坐在床沿说:“两个傻小子,爷爷可没感叹过自己一把老骨头哦,你们不是还经常叫爷爷老小伙嘛!那天傍晚光线不好,快下到悬崖底的时候腰上的绳套滑开了,没什么大碍,倒是荀老三的病,年纪轻轻的怕是逃不过这一劫啊!”
甫灵以为爷爷真的没什么事,舒了口气站起身来笑着说:“有爷爷这个活神医在,牛头马面的差使不好当了。”
正说着荀老三的老婆强笑着在外面叫我们出来吃饭,甫灵应了一声,想帮手扶爷爷出去。爷爷却推开他的手说:“你怕爷爷抢不到你前面哪!”甫灵笑着走了出去,爷爷起身的时候明显缩了一下腰,我就猜到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正想去扶他,他却强忍着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还问我脸上怎么给擦破了,我敷衍说树枝挂的。
这时外面已经黑透了,堂屋里吊着一盏亮堂堂的二五灯泡,灯泡在我们这一带算是奢侈品了,改革开放以后,汉中市地区兴建了一些水力发电工程,一部分人家倒是能用上电了。但是对于我们偏远一点的地方,那还是个梦。住家户散散落落,建电站线路太长根本无法布局。
瓦田村一带是秦岭山峰群下冲积的一块平地,有大片肥沃的田地。荀老三当年就是带着一个女儿到瓦田村做了倒插门女婿,两夫妇勤勤恳恳又开了些缓坡地带的田地,一家人倒也过得不错。荀老三的老婆后来又做了些小生意,生活逐渐富裕起来,路线上算是踏在我们的小康之路前面一大截了。县里建电站的时候荀老三合同几家人购置了电线分了一条过来,傍晚时亮起的灯光让人格外羡慕,成为瓦田村一带勤劳致富的灯塔。
我一直纳闷荀老三一向是干农活的能手,身体健壮自然是不用说,怎么会突然间害了这么严重的病呢?
反着光的整块红木八仙桌台面上摆满了饭菜,还确实是阔气,就那张整料红木桌面的八仙桌也要值不少钱。荀老三的老婆从厨房端来了一盘籽姜拌鲜笋,放在桌上以后招呼我们都拿起碗筷吃饭,还不住愧疚的说真是带罪了徐伯伯,来这里受累了。
爷爷笑着说:“老汉行的就是治病救人的道,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说完叫荀老三的老婆把孩子们一起叫出来吃饭,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大概是一直守在荀老三的傍边,见他妈妈叫他们出来吃饭,一边叫过我们就开始端起碗吃起来,从进屋到现在其实我一直想问问荀老三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上了饭桌又不便提起这个话题。
我埋着头正要开始吃,却见厨房里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脸上似乎还有几道浅浅的泪痕,端着一盆汤走到饭桌前,轻轻的放下,正准备回去却被荀老三的老婆叫住了说:“欣柔,你也坐下一起吃。”
那女孩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吃饭又回厨房去了。她应该就是荀老三当年带来的女儿,现在荀老三这样,一个女孩肯定受不了,又怎么吃得下饭。
一席饭草草吃完也没说上几句话,大家都等着饭后才来说事情,一吃完饭不觉气氛又沉重了许多,爷爷最先开口:“荀老三这个病很奇怪,老汉行医多年也只是在药典上见过,按理说以前应该有病征的,难道是过于细微没发觉?还有老三他那边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荀老三的老婆叹了口气,说她前夫死后,荀老三是她家的一个亲戚介绍的,说是老实憨厚的农民,那时他们也没怎么相处就把婚结了。结婚以后发觉荀老三这个人不仅人好,田里的活干得也像模像样,就是不太爱说话。关心人也是默默的不用言语,说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又不像,如果不天天在田里干活,有时候发觉他就像个城府深的知识人。
关于荀老三的家庭背景,每当她问起的时候,荀老三也就说是一般的家庭,往深了追问他就不再说话,独自一人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她去问牵红线的亲戚,那亲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也就不问了,她想可能是不愿提起以前的事。然后这些年来都一直这样,最近几年有忙于做生意,可能真有什么症状也没注意。但是前两天还好好的,但就这么倒下了,请了附近几个中医都说没见过这样的病。
甫灵一边插嘴道:“爷爷,荀三叔的病跟他的家庭背景难不成还有什么联系啊?”爷爷好像怔了一下忙说没有,就是想多了解一点。
荀老三的老婆红着眼说:“他这个人就是什么都放心里,其实他对这个家一直默默用着心,都怪我忙着外面的生意,我对不住他。”说完在一旁抽泣。
爷爷安慰说都是为了这个家何必说这样的话,我在一旁也听得心酸,想想要是身体健康,现在正是一家人饭后甜蜜幸福的拉家常说笑。这让我想起了爷爷常常教诲我们的,一个人活着就图个健健康康,安安乐乐。赚再多钱最后也换不回一身健康。采药人一生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让人长命百岁的良药。
爷爷又说如果是有病征的那种,及早发现还有可能治,如果是另一种.爷爷说到这里好像很讳莫如深,顿了顿说无论哪种情况现在都太晚了。至于冒险去采千乌草,只是为了减少荀老三的一点病痛之苦而已。爷爷是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老中医,而我们又是正宗的采药世家。如果爷爷都无能为力,那么说明这个人真的是命已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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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血~』
荀老三的老婆倒好像看开了似的,眼睛也不~了,又同我们聊了会天,显得很平静。聊完便安排我们~~。~前爷爷说让再给荀老三~一遍捣碎的千乌草,不然荀老三夜里恐怕会挨不过去。荀老三的老婆眼睛又~了一圈但还是遵了是,说完就径直朝荀老三的屋里去了。直到~屋好像都没看到那个~孩从厨房出来,她该不会想不开吧?我脑子一直胡~想着,最想不通的是好像爷爷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而且我预感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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