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气忡忡地站到李大力家门前。山村人都起得很早，李大力的父亲李老汉走出门，提着锄头准备趁早下地锄草，却见梅姨与梅雪站在自家门前，梅姨板着一副脸，这架式象是兴师问罪来了。一大清早有人上门找麻烦，对于李老汉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如果一段时间没有人上门告状，他反倒担心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李老汉说：“梅嫂呀，你别说我也知道，是我那孽子又做了什么缺德事，你说吧，是偷了你们家什么东西，是鸡还是鸭？你说，我这就去圈里给你逮，要不你自己去，你看哪只好你就抓哪只好了。唉，自打生了这个畜生之后，我这日子就没有一天的消停，若不是看在他是我李家的独苗，我都有一斧子把他劈死的念头。”

　　老汉的老伴李大娘在屋内灶堂前起火做早饭，老伴所说的话她是句句听得真切，于是陪着笑脸走出屋子。

　　“是梅嫂呀，你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来来来，屋里坐吧。虽说我们是同村，可是你却是稀客，这么多年来，你难得来我们家一趟。”李大娘热情地招呼着。

　　梅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是来干什么的？是自己还未成年的闺女被人污辱了，而来向恶人一家要一个说法的呀。可是，她一时不知道怎么从自己口里把这件丑事说一遍，这可是关系到闺女的清誉，甚至关系到女儿一生的幸福，这以后，还会有哪个小伙子肯娶梅雪呀。但是，心里又忿忿不平，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恶气？女儿被人欺负了，做母亲的连为女儿计个公道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这还是一个母亲的作为吗？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

　　梅雪面若冰霜，惨白如雪，低头不语。昨晚的遭遇如同恶梦一般，她不敢去回想，不敢去触摸，那个场景如同恶魔狰狞可憎的丑态，不时在心里忽隐忽现，使得她的心里不时产生可怕的惊悸。

　　梅姨**发颤，手紧握着，好象要给自己一点力量，才可能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如果对方不给一个说法，自己就会拼上老命，与那个李大力同归于尽。至于这个说法是什么，是一声道歉，还是赔上几百斤稻种，她心里其实并不知道，她只是认为，这件事绝不能不声不响地让它过去。

　　李老汉见情形不似往常，瞅着这母女俩一语不发，面上又表现出强烈的怨恨，李老汉觉得问题可能比想象的要严重。难怪眼皮总在跳个不停，可是，自己儿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把梅嫂气成这样呢？难不成是挖坟掘墓，踹了这对孤儿寡妇家的门，除此，还会有什么天大的事呢？

　　李大娘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只得陪着笑说，“梅嫂，真是对不起呀，你虽一句话不说，我也知道我家那王八羔子又犯大错了，这个天杀的东西，怎么会偷到你们家的呢？你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消消火，饶了他吧。他拿了你家什么东西，你只管说，拆房卖地，该赔的，我们都认。”

　　梅姨愤怒了，“赔，你们能赔得起吗？就算用你那活畜生儿子的命来赔都不够，去把你那**不如的儿子叫出来问问呀，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李大娘被梅姨的叫嚷吓得一哆嗦。她说：“梅嫂，你别动这么大的怒，让乡邻听到了，又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儿子了，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你就跟我们老两口说说吧，你跟那个混小子哪里有理可讲呀。”

　　梅姨更怒了，心想，你还顾及你儿子的声誉呀，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我可怜的女儿以后可怎么活下去？

　　梅姨再次大声说：“你生的那也算是一个人呀？是畜生，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李老汉大声喝斥老伴，“你还在这里忤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个畜生给拖出来问个明白，指不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快去呀。”

　　李大娘不敢再言语，转身欲进屋叫李大力，李大力已经出得门来。他揉揉眼睛，很不耐烦地说：“大清早的，你们在这里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老汉绰起手上的锄头，举过头顶，恶狠狠地冲着李大力吼道，“畜生，你都干了什么缺德事，从实说来，不然，我就一锄头把你活活给打死算了，免得你从今后再去害庄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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