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是谁?我又是谁?千百万年的轮回中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被重叠?两点之间,重叠最短,它让一切距离等于零,让所有参差不齐的都丧失厚度,不再拥有时间的光泽,重新回到宇宙洪荒时的那个无限大又无限小的奇点。
这是真的。有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家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的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再没有说什么,站了一会儿,各自走开了。就这样就完了。后来这女子被亲眷拐子,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你不是很喜欢张爱玲的小说,非是嫌其从旗袍中抖落下的跳蚤,她的笔触太华美斑斓反衬得人物面目的苍白。笔调虽落寞,只在一口不足尺余宽的井里汲水,情节琐碎,刻薄有余,从容不足,徒有井水之幽与碜骨之寒,而乏大漠孤烟日落长河,更乏了在高山巅将整个自己拎出万丈红尘时意态睥傲的悲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件旗袍,里面不仅会有跳蚤,还有吃人的兽。被它包裹得**的“我”,或许就是最凶猛的一只。
张爱玲的文章看过不少,独爱这篇344字的短文。文字虽淡,三起三折。文字背后是茫茫生死。时间与空间不停地重叠。没有死去活来,没有惊天地动,没有艰难苦恨,没有喜怒哀乐。这些东西已经被“重叠”这个动作一一被滤去。我们所渴望的爱,所汗流狭背追寻的幸福,不就是多年前“对门住的年轻人”么?
你把《童年》在网络上贴出后,有人在语言、视角、写作技巧上做出相应评论与批评。你很感激他们。但有一个老读者却给你写来这么一封信。
她说,你的文章写到现在,我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你对**的追求而已。你写性,写得很好,但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停地将性写下去,那么你的写作生命也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性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人还要靠其他的东西维持生命。相比而言,性并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一生只追求性,那就是我看错你了。
你吓了一跳,自己真是一个对迷恋**气味的人吗?当时你回答是,很抱歉,不知道我的文章为何会给你这样的感觉。就《童年》而言,只是用一个孩子的所见试图揭示那个年代里的一些残酷与灰暗。环境描写是时代的底色,“爸爸”、“妈妈”更大程度上是作为一种象征符号存在。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7章:7”内容快照:
『7』
还记得那个国外的广为~传带点颜色的笑话么?老师让同学回家后写一篇有关“国家”、党”、“社会”和“人民”的作文。爱莉丝不理~这些词的含义,就去问爸爸。爸爸告诉她:“国家是最大的,就像你~~。党是最有权利的,是一家之主,就像我。社会就是为党和国家~活,还得听党的,就像~~。人民就是最小的,说什么也没人听,就像你。”晚饭后,爱莉丝想写作文,可是还不是很明白这些事,就去想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