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水经过彻底治理后虽然不能说清澈见底,但也是鱼虾成群了。杨耀祖在还是市常委书记的时候,就在南江两岸建设了宽阔的公共绿地。杨耀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高政声的机会。这一片公共绿地的建设大大地丰富了南江市民的业余生活,年老的在这里跳舞健身,年轻的牵着恋人的手漫步南江岸边,说着一些老掉牙的情话。一些小商贩在这里摆上了地摊,稍有实力的商人在这里开了咖啡馆冷饮店。会动脑子的更是弄了几个小游艇,放入南江。
为了这个公共绿地的修建,杨耀祖也拍了好几次桌子。杨耀祖在南江的城市建设上的确是功不可没的,据说沿江公园的一草一木都是杨耀祖精挑细选得,若真是那样的话,杨耀祖肯定可以评得上园林设计大师。
在沿江公园刚建好的时候,杨光宗就在南江放了一艘最大的游艇。但是这艘游艇相对于南江来讲太巨大了,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静卧在南江水面上的。普通的市民是没法登上那游艇的,凡是登上游艇的人大多数挺着个啤酒肚,腋下夹个小包,手腕和脖子上都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偶尔也会见到一个白发白眉白衣的一个中年男人。这人便是南江鼎鼎大名的白先生。白先生是杨光宗买了游艇以后从外地请来的,而自从这位白先生到了南江之后,杨光宗也就很少露面了。虽然人人都认识白先生这个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这种神秘感也造就了他在南江的盛名。
杨光宗四十几岁的人了,偶尔也会带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少妇出现在南岸的沿江公园。他们的身后总是跟着两个不管春夏秋冬都是黑西服,白衬衫,黑领带,墨镜,面无表情的大汉。他们走路的速度非常缓慢,比初次到南江的游人还慢。
“都是政府的成绩。”杨光宗会对身边的少妇说,口气里带着一种骄傲,“十年前这里的江水臭得刺鼻,对岸还是一片破落呢。”他说着还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向北岸花园。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艘游艇已经是白先生了,他自己有了更大的产业——财富中心。
杨光宗也许不知道,在财富中心建到二十多层的时候,有多少个孩子,多少个外来民工站在财富中心的脚下仰望着这座初具模型的巨大建筑直到脖子发酸。
林寒青便是其中的一个。林寒青便是林土根的孙子,林宝德的儿子。那时候林寒青在城南的南江四中念初三,再过上二个月就初中毕业了。这天他和往常一样,放学了便穿过虹桥,站在沿江公园里一棵柳树的影子下仰望着财富中心。在相距不远的另一棵柳树下,有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同样地仰着头。
林寒青是在脖子发酸之后运动脖子的时候看到那孩子的。
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依然浑然不觉。
“喂,在看什么?”林寒青升起了捉弄孩子的念头,悄悄地走到孩子身后,大声地问。
那孩子被林寒青的突然出现吓了一个激灵,回过身来,一双乌溜溜地眼睛里满是惊慌。
“就看看,这房子好高啊!”孩子见是一个学生(林寒青穿着校服),心定了不少。
“你这是偷看,犯法的知道吗?”林寒青一本正经地说。
孩子摇了摇头,长长地鼻涕经不起摇晃,流进了嘴里,那小孩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林寒青强忍住笑意,板着脸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初犯,等下自己去找警察叔叔自首,可以从轻发落。”
“二狗子。”孩子显然是吓坏了,又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哀求道:“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警察叔叔好吗?”
“这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要知错认错,认错能改,你爸爸没教过你吗?”林寒青严肃地说。
“我爸爸没空和我说这个,他在上面。”小孩转身指了指财富中心。林寒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几个移动的黑点,应该是架子工在搭建平台。林寒青本来只是无聊来着,拿小孩子开心,小孩子那么一指,不知怎么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忽然觉得这个脏兮兮的孩子很是可怜。
“你妈妈呢?”林寒青语气温和了起来,孩子显然也感觉这个哥哥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了,脸上的紧张表情松弛了下来,但是,好像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嘟起嘴巴,好像要哭的样子。
“我没有妈妈。”小孩子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林寒青想不到这个孩子身世这么可怜。开始后悔刚才捉弄这个孩子了,摸了摸书包,摸出两颗奶糖,递给小孩,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你继续看爸爸,你爸爸很快会下来的。”
小孩子的心情真是变幻莫测,接过两块奶糖,马上破涕为笑,飞快地剥了一块放进了嘴里。这糖,还是林寒青用来哄女孩子的。林寒青正在为自己捉弄小孩的决定感到后悔,那小孩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哥哥,这房子这么高,以后是不是都是有钱人住的?”
有钱人住的?是吧!林寒青在心里回答,但是,面对这个流着鼻涕的孩子,他觉得自己无法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小孩仰望的脸在残照的夕阳下,带着一种黄昏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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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
林寒青不是很愿意回家。在林寒青父~亲那一辈,无非就是盼望子~~个大学,然后回来找份~面的工作。他是属于比较顽劣的学生,中考临近,他~亲很是担心,只等林寒青一走~家门就算一通唠叨。林寒青的~亲永远不会明白,就算是真理,如果用唠叨的方式表达出来,一定会引起子~的反感甚至~的。林寒青正是如此,他害怕回到家里~亲喋喋不休的唠叨。他在南江岸边瞎逛了一通,直到夕阳吝啬地收起最后一幕余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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