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肖万山就起床了。穿好衣服回头看着**熟睡的娇妻,他忍不住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八年前,随老爹到将军府结帐,前往帐房看到这位小姑娘时,他的心里没来由地跳了许久。那时候,**的女子也才十四岁,却长得亭亭玉立像一朵傲放的美菊。样貌虽然不是很出众,却有一种菊一样的倨傲与气势。就是这样的一种气质,把他二十岁的心给收服了。所以后来一直拒绝着媒婆的东家西院各房大家闺秀,就等着这女子长大,然后斗胆上门提亲。
也是一种缘份吧,这女子在屏风后一眼也看中了他,悄悄地告诉她娘。将军夫人托人暗里查究了一翻,许是对肖家这偌大的产业也很满意,不久就欣然把女儿嫁了过来。
虽为将军女,沈菊可却尽是女儿的媚态,一点都没有恃气凌人的风头。肖万山一直都以拥有如此娇妻而满足。所憾,沈菊可进门都已五年,却未为肖家添下一男半女。作为家中独子,肖万山面对父母的焦虑,却不忍让娇妻受半分委屈。所有的惆怅,只能尽放心上。只是,但凡有情,总难免泛滥。当这惆怅泛滥成灾时,肖万山总是往茶楼歌院里买欢一遣。天长日久,竟对歌舞有了一种依恋。及今日在自家菊园看到那舞成朵菊的翠影,竟无端端地泛起一种得一知己的暗喜。
想及此,肖万山才记起,那才上心头的“知己”就躺在外间,随时听命侍候呢。他的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帮**的娇妻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步出房门。
外间的海藻本来大睁着眼在思考,蓦然被“呀”的一声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却见是衣戴整齐的老爷。“老爷您这怎起得这般早,又要出远门了么?”海藻一边趿上鞋一边要去把油灯点上。
肖万山摆摆手阻止了她,恐惊醒里面熟睡的人儿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的,我这一趟可能又要在外逗留十天八天。你好生照料好夫人。这已是深秋,记得给她房里生好暖炉,可别让她着凉了。”
海藻福了个万福,回道:“老爷尽管放心出去,奴婢一定会照料好夫人的。奴婢早就准备好了过冬的衣服被褥,暖炉披肩。倒是老爷您,长途跋涉,可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海藻这一些话本来是一句客套话,可是,因了她眼里的熠熠光辉,肖万山轻易就听出了当中的味道。他微微一笑,瞄了一眼这张在半黑里依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俏生生的脸蛋,用不容置否的口气说:“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奴婢两字了。你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夫人疼你,想必是你有值得疼的地方。爱屋及乌,既然如此,我就准许你比其他家仆丫环更自由一点。”
海藻大喜,连忙又福了一个万福,感谢道:“海藻谢过老爷的恩赏!”
肖万山轻轻颔首,步出外间。庭院外,随从的家仆早就背着包裹等候着了。海藻倚在门边,透过门缝悄悄注视着玉树临风的自家老爷,心底悄悄地落下了一丝惆怅。
“他走了么?”不知何时,沈菊可竟站在房门处。
海藻吓了一跳,连忙把门关好,快步走过来扶着沈菊可往房里走,说道:“夫人怎么起来了,也不加一件衣服,要是着凉了,老爷怪罪下来,让我们这些下人如何担待得起呢?”
沈菊可凌厉的眼睛在海藻身上扫来扫去,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柔和:“海藻,你觉得老爷这份人如何呢?”
海藻打了个冷噤,心想,难不成刚才夫人就一直站在房门内看着老爷和自己交谈。想到老爷的特许,还有那带了某种语言的眼神,海藻泛起像是偷戴了夫人花饰被当场逮住的心虚,有点吱唔说道:“海藻是一个下人,哪敢对老爷评头品尾的?夫人您就别为难海藻了。”
沈菊可笑意吟吟说:“海藻,我觉得老爷好像对你极是喜欢,不如把你许给老爷收作偏房,可好?”
海藻“扑通”跪下,颤抖着声音求饶:“夫人您就饶了海藻吧。海藻自知身份低微,哪敢有这方面的奢想?海藻这辈子以能够追随夫人为荣,以能服侍夫人为宠,不敢有任可非分之想,请夫人明鉴。”
沈菊可“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可以瞒得过我。我跟你说,老爷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是谁,也别想跟我抢夺。别说你一个丫环,就是那名门闺秀,也休想在肖家占得半席之地。虽然我没有生养,但是,这并不能动摇我在肖家,尤其是肖夫人的位置。”
沈菊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听在海藻的耳里,更有如晴天霹雳,半天让她回不过神来。她终究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为何夫人竟会直接给她下如此大的通碟?
沈菊可好像憋了一肚子气似的,也不叫海藻起来,气呼呼的往**一躺,兀自睡去了。可怜海藻就穿着一套单薄的睡衣跪在冰凉的地上,独自反省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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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自怜寄人下』
其实沈~可也没有~着。自从那天凉亭里海藻起舞让肖万~看到后,她就~到了自家夫君对海藻那若即若离的眼神。只不过,当时还错以为他是惊奇于自己把这样一个丫环调教得如此出色,心里还洋洋自得。直到刚才肖万~起~,走出外间与这丫头说那几句话,分明就是把这丫头放~了心。而肖万~都走了出去,海藻竟然倚在门边往外偷偷地看,就连自己~门出来犹自不觉。如此专注的神情,不就是一个怀~少~目送情郎的情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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