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曲沃风云
晗儿因为是初次单独骑马,所以刚开始时跑起来速度很慢,不敢放快,陈猛虽急却也无奈,只能带头放慢速度迁就着晗儿,不过渐渐的晗儿开始熟悉了马匹的一些特性,不断的调整自身的状态,再加上有石林暗中辅助,越发的快了起来,在稳定与速度方面倒也不下于香云,倒令陈猛等人不禁刮目相看。
一路无话,因为李贵这内奸已被铲除,而且他在死前也没有消息放出去,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意外之事发生。
第二日将近午时之时,一众人等便按照计划到达了左邑县境内。只见陈猛在马上向后一招手道:“大家再加把劲,前面就到左邑县城了,我知道大家很辛苦,我们就到那里大吃一顿,顺便休息一下,换了马再起程!”
闻听可以休息,众人一直紧绷的表情顿时都有了一丝松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整整在马背上呆了七八个时辰,连早饭都还没有吃过,一路风驰电彻下来,众人早已是饥肠簏簏,如果不是连香云和晗儿也一直在坚持,并未叫停,众侍卫又抱着岂能被两个女子比下去的心态?只怕早就罢工了。就连那马儿也是一直在喷着白气,速度大减,显然是已到了体力的极限。
左邑城内,隆福老家门前:“哟,各位大爷辛苦,快愉里面有请。”一个一身粗布皂袍,肩搭白毛巾小二模样的人迎向陈猛等人,同时回头大叫:“快来人把众家大爷的马牵去后面,上好草料伺候着。各位大爷,来来来,里面请。”说罢一伸右手让出进门的路。
“小二,有什么上好的酒菜尽管备来,不要多问,速速去吧。”刚刚落坐王安便沉着脸对小二说道。自从李贵死后,陈猛便命王安做了剩余七卫的队长。
“是了您呐,放心吧大爷,你先喝水。”说罢提起手中水壶挨个的倒满。“上好酒菜两桌,速速备来呐!”王安向着后堂拉着唱腔喊道。
此时,陈猛、香云、晗儿和王安坐一桌,剩余七卫拼了一张大桌子坐在一起。大家一言不发,脸色都有些沉重。
“大公子不要过份担忧,王爷吉人天像,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吃过饭我们便速速起程,今夜子时前定可到达曲沃。”王安出言道。
“但愿天佑我父。王安,吃罢饭后你便带人去备马。务要挑最好最快的,不惜代价。”陈猛道。
“是,大公子放心。“王安说罢一拱手。
片刻,酒菜齐备,众人并不多言,一并动手吃喝起来。唯有香云与晗儿顾及女儿家形象,举着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尔轻笑忽尔摇头的看着众人吃相,倒是吃的极为斯文。转眼前一桌酒席便风卷残云般进入了众人口腹之中,正在这时:“哟,我道是谁,这不是陈家大公子吗?”一道声音从门口处响了起来。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向门口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白面皮年龄在三十五六岁的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家丁正向陈猛那一桌走去。王安见状,急用眼色止住就欲过来保护的七卫,静观其变。只见那白面书生走到陈猛面前,望着陈猛阴晴不定的面色一抱拳道:“陈大公子,好久不见,想不到竟在这里与大公子偶遇,真是缘份。”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猛。
“我道是谁?原来是风弃子风兄,能在这里与风兄偶遇,也算是缘份了,不过你看,”说完一指桌上残席又道:“只可惜残席已尽,陈某已是酒足饭饱,风兄晚来了一步,就算陈某想与风兄把酒言欢也只能是改日了。还请风兄见谅。”陈猛不阴不阳的说道,也把这风弃子下边的路堵死,免得他以邀酒为名缠住自己,然后就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望向那风弃子,一副实在不凑巧的样子。
这风弃子显然没想到陈猛会这么说,不禁微微一愣,但旋即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色又挂回脸上,便又道:“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这大好良机了,只是风某在这左邑已待了不短的日子,今晨偶听人说起,说运城以南的山坡上昨夜突然出现十几具尸体,大公子不知可有听闻此事?最近世道不安稳,大公子还要多加小心哪。”说完便一脸真诚的看着陈猛的反应,想从陈猛脸上找到什么答案,却见陈猛笑意更浓,不禁很是失望。
八卫闻言,噌的一下纷纷起来,刀剑出鞘,纷纷围到陈猛和香云晗儿的身侧,怒目望向那风弃子。
酒楼之内的其他食客见状,纷纷从两侧偷偷溜了出去,那店小二更是吓的体如筛康一般龟缩在一角大气也不敢出。陈猛一摆手,令众卫退下。笑呤呤的望向风弃子:“风兄好灵通的消息来源,对此事陈某却是并不知道,也并没有什么兴趣,相信再下的八大侍卫风兄也看到了,难道还有什么毛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成?”
风弃子望向怒目而视的八卫,心内盘算着动起手来有几成把握,半响才又一抱拳道:“既是如此,倒是风某多虑了,大公子既有八卫护身,不管要去那里一路之上都可确保无虞了。只是风某临行前还有一句话想提醒大公子。”
“哦?风兄有何金玉良言,但讲无妨。”陈猛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向风弃子说道。
“东北有金鸡,金鸡一日不啼,曲沃便一日天不能亮,还望大公子三思。风某不再打扰大公子的雅兴,就此告辞了。”说罢一抱手,转身便向外走去。
“若这金鸡逆天行事,杀之又何妨?”见风弃子已走到门口,陈猛忽道。
风弃子身形微微一滞,回头阴狠狠的望了陈猛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王安!我们行藏已泄,速速备马,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动身。”陈猛见风弃子已走远,一收脸上的笑意,沉着脸立刻回头对王安道。
“是,大公子。”说罢王安向外走去。
“哥,这风弃子是何人?”香云止不住疑惑的问道,八卫闻言,也一同投来询问的目光,连晗儿也颇感奇怪,不知这风弃子是何人,竟敢与陈猛如此姿态说话。
“这风弃子乃姬黑臀手下第一爱将,单论武功我们中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还是次要的,若论起才智来,这风弃子才是厉害,可说是姬黑臀手下第一谋士。深得姬黑臀重用,乃第一的红人,姬黑臀许多大事都交与他亲自处理。”陈猛见众人疑惑,解释道。
“这么厉害,难怪敢这么高高在上的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香云释然。
片刻,王安已牵了十一匹上好的良马过来。个个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众人不再多言,纷纷起身上马,电彻般离去真奔曲沃。
也不知那风弃子打的是何主意,竟未派人拦截,一路倒也平安无事,半夜子时终于到达曲沃城下。
“大公子,城门早已关闭,该如何进城?”王安一勒马拱手道。
“不妨,现在看守城门的肯定都是姬王的人,叫了也不会给开,硬闯只会打草惊蛇,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我独自一人去见我父亲。”陈猛望了望那高大的城墙说道。
“大公子……”王安还想说什么,却只见陈猛双脚一点马蹬,身形如电眨眼间就到了城墙底下,噌的一窜三丈多高,脚点城墙几个窜身便已来到城墙顶部。“
“谁?什么人敢胆夜闯城墙!”只听城楼上的侍卫一声大叫,但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这侍卫四处查看,也终无所发现,只好悻悻然的离去。
曲沃城,陈府后墙,只见一道黑影腾身而起,直奔府几射去,七拐八弯之后,直接来到一间还未熄灯的房间窗前才停住。只见室内一道被昏暗的灯光拉长的黑影正不断的走来走去,近看却是一个身穿紫袍约有七十余岁的老者,头发都已花白,双目精光闪烁,阔口方鼻,颌下一缕长髯无风自动,长的甚是威武,忽听得那紫袍老者轻轻的说道:“猛儿,汝为何到今未归,真是急煞为父了,莫不是那送信之人出了差错不成?”想到这里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又来回的镀起步子。半响,忽一转头对着窗外叫道:“何人在外鬼鬼崇祟窥探?现出身来!“话毕,就见窗户大开,一道黑影直射入室入,单膝点地跪下道:”父亲,猛来回来迟了,还望父亲责罚。”来人正是陈猛。
“猛儿!”那紫袍老者闻言大喜,“快快起来,你妹妹呢?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怎么这个时间才赶到?”说罢伸出双手扶向陈猛。
陈猛依言起身望向父亲,却见父亲比十几天前憔悴了放多,不禁一阵心痛道:“父亲,孩儿不孝,让您老费心了。”
陈然闻言轻轻一笑,“好孩子,你能有这个心思我就知足了,只是目前形势危急,你先把回业的路上发生的事说给我听,也好再做决策。”
“是,父亲。“说罢陈猛便将回来时路上所发生的一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尤为强调了那风弃子出现时的事情。
“李贵是叛徒?”陈然不敢置信的望向陈猛。双目瞪的滚圆,显然是不敢相信,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出说出来的,他一定会以为是挑拔离间。因为这李贵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几年,在陈然心中早已将这李贵视为自己心腹弟兄。
“不错,在最后被揭发时竟狗急跳墙,胁持了妹妹,如果不是晗儿,妹妹恐怕就……”说到这里,陈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然已经听明白了。
“这个晗儿姑娘不简单哪。独自一人在黄河之上漂流,你查过她的身世背景没有?”陈然调整了一下情绪,从刚刚的失控中回过神来说道。
“回父亲,查过了,这晗儿姑娘乃秦国王政之女,王政已在大水这中郧命,只逃出她一人在竹排之上。”陈猛回道。
“什么?王政将军死了?大水?什么时候的事情?”陈然又是一惊,这王政驰骋缰场数十年,从未有过败绩,声名如日中天,天下何人不知,如今说死就死了,竟是如此的消无声息。
“是的。”说着陈猛又将晗儿的话复述了一遍,只是晗儿有可能身怀血龙巨宝之事却是只字未提,由此可见这陈猛对父亲也有一丝提防之心,怕父亲一时起了贪念,害了晗儿性命。
“如此说来这晗儿姑娘倒也是可怜之人,只要身份背景没有问题,我们便收留了她罢。”陈猛听罢说道。
“谢父亲!”陈猛突然激动的向着陈然道。
“哦?”陈然不禁目含笑意的望向陈猛,“莫不是我儿对那晗儿姑娘有什么想法不成了吗?”陈然打趣道,“既是如此,这晗儿姑娘乃王政之女,与我陈家倒也般配,只要我儿愿意,我自不会反对。”
“父亲……”陈猛突然有些扭捏起来。“其实孩儿对那晗儿姑娘确实非常中意,只是她家中突遭巨变,她尚未从阴影之中走脱出来,故而所所有人都很冷淡,唯有小妹与她还算亲近,还望父亲不要为难于她。”
“好,这件事一切依你便是,只是万勿为了儿女私情而误了国家大事才好。”陈然突然又提醒陈猛道。
“父亲放心,孩儿尚不至如此糊涂。”陈猛又一抱拳保证。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李贵竟也有背叛我陈家的一天,只是如此一来,许多机密之事他定已泄给了那姬氏父子,看来计划得有些变动才好,明天早朝之时,我会与其它五卿通气,你便亲自秘密赶往城西大营,会一下那赵穿,探听一下他的口风,如能得他之助最好,如不能得,也要安抚让他保证不会倒戈一击破坏我们的计划,另外明天一早便安排人接香云他们入城,你回来我也就安心了,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陈然说道。
“是,父亲。”陈猛一拱手目送父亲离去,便也起身回到自己房中。
次日凌晨,陈然早早便起来上朝去了,待到得朝房之内,却见姬王,五卿已到,而一些王公大臣也已来了不少,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时有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这陈然身为六卿之首,与众人寒暄了一番,目光一扫,便坐在五卿上首位置,静等灵公宣见。见五卿不言不语坐在那里,便目光一闪忽然叹道:“唉,家门不幸,日前竟有一家奴携财潜逃,各位如有发现还望支会老夫,也好让老夫将其抓回严惩。”陈然说完目光看向在场众人,众人心中疑惑,按说这等败坏家风的丑事谁又会拿到朝房中来丢人呢,但又不好不回,纷纷应和着,唯有那另外五卿闻听之后各各心中一震,坐在陈然下首身边六十余岁的老者侧首说道:“陈兄家中竟出此败类,实乃罕事,如让老夫得遇此人,定绑送至陈兄府上,只是不知陈兄上次带老夫一观的那些猎犬近日如何?没有被那家丁破坏吧?”
其它四人也纷纷投来关怀的目光,其中一人道:“嗯,那几只猎犬的确了的,也只有陈兄这样大才智的人才能驯服得了。”
陈然立刻拱手说道:“劳诸位费心了,舍下区区几只猎犬并无大碍,他日放鹰之时定不会影响了诸位的雅兴,只是上次几位到寒舍作客时留给犬子的一些礼物却被这厮拐带走了,陈某家风不严,甚感无奈。”说罢又是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那五人听后却微微一惊,皆投以询问的目光,陈然立刻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大碍。
在场众人更是迷惑不解,那姬王却突然目光一亮,看了看以陈然为首的六卿忽道:“陈大人家中有好犬?此事本王倒是不知,不知道可有幸前往一观否?”
“王爷既有此求,陈然定当照办,来日命人将犬送到府上便是了,何敢劳动王爷大驾亲往?”陈然答道。
“唉!”姬王一挥袖子,“无防,本王近来闲来无事倒也搜罗到了几条犬,就是不知与陈大人的比起来谁的更好些?“姬子冷冽的眸子突然射出精光看向陈然。
陈然心中一凛,想了想便道:“自然是王爷的好一些,乡野村庄搜来的猎犬再好也是比不得王爷的犬好。“
“陈大人越是这样说,本王倒是越发的有光趣了。“姬王凑了过来,笑呤呤的道,”不如这样,改日我有时间之时便登门造访,陈大人不会拒绝吧?”
“王爷肯屈大驾光临寒舍,陈然受宠苦惊,岂敢将王爷拒之门外?“陈然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姬王竟借杆上爬要去自己家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太监尖尖细细的喊道:“大王有旨,今日不朝,各位回府安歇吧。”闻听此言,一众大臣倒明半数以上轻轻摇了摇头。
“到今天为止,大王已三月未朝了。这却如何是好?”其中一人道。
“诺!大胆的奴才,大王之事也是尔等也可评价的,你知罪否?”姬王突然大喝道。
“这……”那人闻言大惊,这议上之罪可是非同小可,自己只是一时失言,没想到竟被这姬王拿住了把柄。
“来人,拿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姬王对着门外大声说道。
“王爷饶命,下官知错了。”那人连忙辩解。
“拿下!”姬王大喝。
“是!”从侍卫听令,拖起那人就向外走去。“王爷……饶命啊王爷……王爷…………”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一众人等见此,竟无一人敢出声求情,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拖了出去。陈然目光森寒,率先转身离去。
陈然怒气冲冲的走入客厅,啪!的一拍桌子,“好你个姬黑臀,竟敢给我放此下马威,此仇不报,我陈然枉活了这一大把的年纪!”说罢将桌上查碗一扫而落,摔了个粉碎。
“父亲!”陈然闻声望向门口,却见香云拉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正怯怯的望向自己和满地的碎屑。
“云儿乖女儿,快过来,让为父看看有没有受伤?”陈然见到香云,一时怒气全消,伸出双手道。
香云见状,立刻松开晗儿的手,飞一般的向父亲跑去,如乳燕归巢般投入陈然的怀抱之中噌来噌去口中还道:“云儿想死父亲了,父亲有没有想过云儿?”
“想、想、想、呵呵呵……父亲怎么会不想我的好云儿呢,咦?这位是……”陈然忽然指着走过来的晗儿疑惑的说道。
“父亲,”香云忽然想起还未介绍晗儿,又想起自己刚刚的样子,不禁有些尴尬,忙说道:“我来介绍,这是晗儿妹妹,晗儿妹妹,这是我父亲,父亲,这次多专了晗儿,要不是晗儿妹妹,女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竟眼圈一红,委屈的哭了出来。
“晗儿姑娘?”陈然微微侧目,忽又道:“哼,李贵,太便宜他了!晗儿姑娘,这次你能救下香云,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
“晗儿拜见陈伯父,晗儿与香云姐姐情同姐妹,况且香云姐姐对晗儿有救命之恩。这一切都是晗儿应该做的。“晗儿轻轻下拜说道。
“晗儿姑娘请勿如此多礼,”说罢一伸手做出要扶的样子,却还是受了晗儿这一拜,初见晗儿,这老头在心里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识大体的女孩子,心中暗想,若是猛儿得此女为妻,倒也是一件美事,自然也就受了晗儿的这一拜。又对着门外道:“吩咐下去,后花园大摆宴席,我要为晗儿姑娘接风。”
“是,老爷。”门外下人应道。
“晗儿何德何能,竟劳伯父如此大费周章,实使晗儿汗颜。”晗儿仍然是有礼貌的说道。却使的陈然更是满意,暗赞陈猛的眼光不错。便道:“晗儿姑娘不必客气,既来到我这里又称我一声伯父,令尊之名更是如雷贯耳,然仰慕已久,便称你为一声侄女也不为过,为晗儿侄女你接风自也是份内之事,不必再推脱了。”
“是呀,晗儿妹妹,父亲说要接风就接吧,正好大家都热闹热闹,这些天好生寂寞呢。”香云接口。
听得陈然提起父亲,晗儿眼圈不禁一红,道“既是如此,晗儿但凭伯父安排便是了。”晗儿又是一礼,这陈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便道:“晗儿侄女,坐下说话吧,不必如此见外。”
晗儿微一点头称是,便坐了下来。这陈然详细的问起晗儿的家世,晗儿一一对答,除了血龙和石林的事儿并无半点隐瞒,令陈然更是满意起来。
片刻,酒席就绪,众人分宾主落座,推杯换盏吃喝起来,正在兴头之上,陈猛归来,陈然立刻命令下人加座,只见陈猛向着陈然暗暗挑起大姆指,便坐在晗儿上首位置,陈然心中一亮,自是了然,不禁更是大喜过望,又望了望了陈猛与晗儿,更觉郎才女貌,高兴之下自是情不自禁的多喝了几杯。
就在陈然酒意正酣之时,却突见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来到陈然身前一躬身:“报老爷,姬王爷来访,现已在正厅之中,请老爷出去一唔。”
“什么?”陈然的酒意登时醒了一大半,不禁大吃一惊,这早晨刚刚说要来登门拜访,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这姬王倒是安的什么心?”陈然吃不透这姬王的想法,不禁有些犹豫。
“父亲,我陪你去见他便是了,若他心怀不轨,我便立刻将他……”说罢间手在胸前一横,做出一个砍头状。
“猛儿不可莽撞,想那姬王尚不敢在我府上造次。你留在这里,我去会他一会。“说罢不待陈猛反应便起身向正厅走去。
正厅内,姬黑臀正拿着一个青瓷花瓶赏玩,淡淡的看着上面那红色的梅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王爷喜欢,然便送去王爷,红儿,命人给王爷包起来,一会儿带上。”陈然甫一进来便看着姬王手中的花瓶说道。
“慢,”姬王却突然一挥手看向陈然道:“姬某不才,却也懂得什么叫不夺人所爱。陈大人能将这花瓶放于客厅之中见各,想必也是件稀罕之物,姬某岂会如此不自爱?”说罢将那花瓶放回案上,便不再做声。
陈然见状,便一挥手,屏退了下人,:“王爷,请上坐。”说完一伸手做出让的姿态。
“不,陈大人,今天本王有求而来,还请陈大人上坐。”姬王忽道。
“这……”陈猛犹疑。
“陈大人不必多虑,本王不罪便是。”姬黑臀又道。
“既是这样,然遵命便是。”说罢坐在上首位置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若说是只为了几条犬,还不至于屈尊了王爷的大驾吧?”陈然开门见山。
“好!陈大人果然是快人快语,既是如此,本王若再是拐弯抹角倒显得本王小人了,”说罢淡淡的看了一眼陈然,站立起来走到门口,背以着陈然接着道:“当今大王身体嬴弱,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怕大限不久矣,就在日前召我进宫,欲传位于我,却又怕众大臣不服,故命我先行试探察查,如有不顺者,可先斩后奏!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这姬王竟如此直白将此事说出,倒是令陈然一惊,随即收拢目光轻轻站起身来,走到姬王身后,望着天空,沉思良久道:“王爷只怕多虑了,大王身体欠佳确是由来已久,至今未复要说严重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要说大限将至,大王正值壮年,只怕王爷言不附实吧?”说完目光炯炯的望向姬王。见姬王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接着说:“就算大王大限来临,为何不传位于几位王子,却要传给你这个弟弟呢?这似乎于情理之中说不过去吧?”陈然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被姬王之势所压倒。
姬王闻言转回身,眉头轻皱,看了看陈然因气愤而有此微微发红的脸,道:“大王诸子年幼,何堪以成大事,我大晋若立他们这些黄口小儿为主,岂不是要被强秦等诸国吞没?难道陈大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大晋拱手送于别人吗?”姬王厉声道。
“诸王子年幼,可是王子庄却在秦国为质,却在前年便已过了成人之礼,难道他也年幼吗?王爷既有忧国忧民之心,何不把王子庄从秦国接回继任大王之位?”陈然怒道,与姬王四目对视,眼中更是迸射出火花来。
“你……!”姬王怒火冲天,“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听从大王这命立我为主了?”姬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知道,不听大王之命,你便是与整个大晋为敌,你陈然有几颗脑袋?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儿子女儿考虑吗?”
“哼!一日未见大王手谕,我陈然绝不会承认这大晋还有第二个大王,至于我儿子女儿……”陈然怒目望向姬王,竟看得姬王微微一凛,“他们日前才在刀口之下逃得性命,这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况且我全家忠于主上,就算集体为国捐躯,也会名存青史,可不比某些乱臣贼子,遗臭万年!”陈然大义凛然,俨然一个旷古绝今的忠义之士。
“你……!”姬王言词间不觉一窘,旋即又道:“好,大晋在陈大人这样的忠臣义士,主上幸甚,大晋幸甚!陈大人既如此说,那本王便告辞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送王爷!”陈然拱手锵声说道。
“哼!”姬王冷哼离去。
见姬王走远,陈然这才一擦额头汗,转身急忙向内堂走去。只见陈猛、香云、晗儿都早已在内等候,陈猛更是急的团团打转,如果不是父亲不许他露面,他只怕是早就冲过去了。见到父亲走为,众人立刻迎上前去。
“父亲,那姬王此来所为何事?”陈猛急问道。
“哼!我与那姬王现在是彻底**脸皮了,传令下去,府内所有防卫力量增强三倍,所以高手守在内堂附近,分两班轮值休息。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偷袭。”
“是,父亲。”陈猛答道。
“安排好了以来,来书房见我。”
“是。”陈猛退去了。
“晗儿侄女,老夫俗物缠身,便不再相陪了,你与香云在这府内到处走走,随意玩耍便是,但不要出府去,待过了这几日一切安定下来再说。”说完不待晗儿说话便向书房走去。
“晗儿遵命。”对着陈然的背影说道。
“晗儿妹妹,我们不要管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了,走,我们去花园逛逛吧。”香云拉着晗儿道。
“嗯。”晗儿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在此也只能添乱,便和香云一起向后花园走去。
“父亲。”陈猛来到书房之中,站以父亲面前。
“嗯,都办妥了吧?”陈然淡淡的道。
“是的,父亲,按照您说的,都已办妥。”陈猛回答。
“好,成败也就在这两天之内了,只要安危度过明天,到后天的月圆之夜,大王夜宴群臣之时,就是那姬黑臀的末日!”陈猛斩钉截铁的说道。“把你今天会见赵穿的过程详细说给我听。”
“是,父亲,今天我化妆成农民接近大营,说是赵穿将军的远房亲戚特来投奔,那守卫并未怀疑,就带我去见了赵穿,见到赵穿后他给了我一枚信号弹,我们商定,在十五之夜,他会带领二十万大军提前埋伏在四个城门附近,只等我信号升空,他们便立刻杀入皇宫,活捉姬氏父子。”陈猛说道。
“你觉得对那越穿有几分把握?此人会不会临阵倒弋倒打我们一耙?”陈然还是有些担心。
“父亲放心,那赵穿在我面前发誓,若此事不成,愿死于乱军这下,并立刻点了一行名士兵乔装改扮混入城内,只等信号一响,便会打开城门将那二十万大军引入。”陈猛见状忙解释道。
“哦?没想到这赵穿将军倒也想的周到,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你可知会赵穿将军,如若活捉不行,可当场予以击毙,大王若是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陈然道。
“是,父亲,只是父亲,对此事不知有几分把握?若这姬氏父子在宫中还有暗中的力量,将是一件很麻烦之事。”陈猛不无担心的道。
“我身为六卿之首,掌管宫廷卫尉,这卫士皆是我一手安排的,这姬氏父子想要在宫廷之中再有什么动作可就难比登天了。而且我已秘密将多年训练的死士尽皆送往宫内埋伏以策万全,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动用,以免落人口实,而其它五卿也各有安排留有后手,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陈然安稳的道。
“猛儿,”陈然忽然看向陈猛,陈猛不知父亲想要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父亲的下文,半响只听父亲又道:“若是一旦事情有变,你不要管我,只管带了你妹妹从暗道之中速速离去,远离大晋,永远不要回来。切记切记!”陈然目光精光闪烁,盯着陈猛说道。
“父亲……你不是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虽然目前看起来一切皆在我等算计之中,可谁和那姬氏父子有什么后手准备。你只需记住我刚刚的话。为我陈氏一脉留下香火。”
“是,父亲,可是父亲为何只让我带着妹妹走,那母亲……”
“你母亲已决定与我共进退,绝不会弃我而去,你,就不要管了。”陈然说到这里,目光之中不禁有些暗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猛听的不禁有些怅然,若让自己抛父弃母,他如何能做得到?忽听到陈然喝道:“大丈夫,成大事者何拘小节,难道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陈猛大惊,当即跪下道:“猛儿遵父亲命就是,父亲大人万勿生气。”
陈然见此方才点了点头,道:“你去休息吧。”
“是,父亲也要早些歇息,不要过度操劳。”陈猛退下。
陈然走出门外,抬头望向满天星斗,不禁谓然长叹。就在这时,就见一道黑影从前方闪过,直向陈然冲了过来,手中一把精光闪闪的钢刀冒着寒光直劈向陈然的面门。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8章: 突变”内容快照:
『 突变』
第八章突变陈然心中大骇,这时再想躲却已是来不及了,眼见着那钢刀就~劈在头~,竟吓的闭起了眼睛,心中绝望已极,~际却只听“当”的地一~脆响,就在这电光火石~,一把长剑突兀的横在陈然头~,刀剑相~,就见宝剑微微~垂,而那钢刀竟~生生被磕了开去,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陈然闻~睁开双眼,只见王安不知何时竟已到了自己~侧,一~青袍,双目清冷,~握宝剑威风凛凛的指向那~客,刚刚那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