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错地，晨光中，霓裳来看他。

　　笑意吟吟地叫着，“云哥。”手中，提着一只篮子。她将篮子放于桌上，从中拿出一瓷碗，讲道，“为你做的粥，云哥尚未食早点吧。”

　　飞云高兴万分，暗想，裳妹定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便讲道，“劳累裳妹了。云哥就不客气了。”接起粥便食。“嗯，裳妹的手艺愈来愈好。云哥真是有福之人。”他说道。

　　“裳妹也是有福之人啊。因为，有云哥你。”

　　飞云许久不曾听霓裳这样说了，有些感动地抬眼看她，动情说道，“云哥一定努力，让裳妹幸福。”

　　“不，裳妹已经很幸福了，云哥你早已做到。而且，云哥科考在即，如若榜上有名，将来做上一官半职，光耀你沈家家门，裳妹就对得起已故的沈伯父、沈伯母，不负她们生前对霓裳我之爱。裳妹就可以在拜祭她们的时候，说，‘小裳和云哥没有辜负你们，如今，云哥已在小裳我的鼓励下，为官了！’让伯父伯母含笑九泉，那时，更是裳妹几世的福份，今世都一起得了。”

　　“裳妹。”飞云欲说出，他不愿从仕，而且，昨日不是与她讲过了么？然而，看着她那幸福洋溢的样子，却又不忍将这话说出口，只得转又说，“不管云哥做什么，是贫亦或将来飞黄腾达，裳妹你，永远都是云哥的动力，而让你幸福，也是云哥的目的。”

　　“云哥。”霓裳亦动情地说着，双眸含情地望着他。

　　只看得飞云激动不已，暗想，无论如何，如裳妹的愿吧。为了她，我愿去从仕。“裳妹。”他将这心里话说与了霓裳听。

　　霓裳的心中，得意万分，然而还是含情脉脉的神情，“云哥，等你金榜题名，我们可以安慰父母以示孝意的时候，我们便成婚，好么？”

　　飞云一叠连声地答道，“好，好。裳妹说什么都好。”

　　“云哥。”霓裳娇柔地一叫，害羞地扑在他怀里，“云哥对裳妹太好了。裳妹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才遇到云哥你。”

　　飞云有些惊异，征征地坐在那里，他还从未如此亲近地面对过她。然而，马上便缓过神来，拍着霓裳的背，说道，“裳妹说得哪里话？云哥遇见你，才是几世修来的福。”

　　霓裳抱他更紧了。

　　飞云窘迫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比吃了蜜还甜。

　　霓裳依依不舍地同飞云告别，口中说道，“云哥，裳妹明日再来看你，你得好好休息了。晚上还要用功呢。”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回至家中，坐于镜前，看着那镜中的花容月貌，娇娇人儿，脸上泛起笑来。

　　她一面梳青丝，一面想着方才飞云那动情的模样，不禁又笑起。“裳妹，为了你，我愿去从仕。”她想至此，不由地得意，心中道，“有何事可难倒我霓裳？昨日还坚定的说不，今日，还不是心甘情愿的点头。”

　　“呵，呵。”她大声笑出，停下梳妆的手，定神看着镜中的人儿，“‘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云哥教我的这句话，我牢牢记住了。纵使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貌，霓裳我，也要让自己如倾城倾国的佳人，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享尽世间荣华。”她，自言自语，坚定地说道。

　　镜里，仿佛恍然中已出现了她的锦锈未来，着金戴玉的她，面前摆满了人间美物，正一一把玩着。

　　她神往着，痴痴地看着。

　　这夜里，飞云心无二意地，用功温书。不曾理会夜来香。

　　今日发生的，夜来香怎会不知？

　　她心寸寸地痛着，然而，只能叹给自己，丝毫奈何不了他。

　　“公子啊公子，太痴啊你。‘只知眼前人如旧，不知心已不复前’啊。怎不让浅浅我，心疼。”

　　她低泣起，花叶簌簌地颤抖。

　　入神读书的飞云，终于听到了花叶的声音。他唯恐是风雨袭来，惊扰了室中的花儿。放下手中书，起身欲关窗子，然而，站至窗前，却发现，窗外的空中，星稀天朗，皓月当空。

　　他征征片刻，走至夜来香前，说道，“花儿，是再怪我今日未同你讲话么？”

　　夜来香不再颤抖，静了下来。

　　他心中一喜，“花儿，对不起。只因科考渐近，飞云答应了裳妹，要全力以付，所以，没时间来同你谈天。飞云真对不起你。但是，花儿，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不会责我，还会替我高兴呢。裳妹，裳妹，她说，等我为官之日，她便嫁与我。花儿，所以啊，我要中了科考，封上一官半职。”他，满面欢喜，满心憧憬。

　　夜来香不忍乱他欢喜，更况且，他或许听不进她的良言衷劝。罢了，只待时间，告诉他真相吧。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花儿，我去读书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又走到了书桌前。“希望浅浅姑娘也睡个好觉。这几日，全是她替我分忧。不过，若是她知道了裳妹说的话，定也会为我欢喜。”

　　这一夜，便是他独自一人读书而过。

　　次日晨中，霓裳依旧送来粥饭，免不了的，又是一番甜言。

　　这以后的几天，便日日如此。他不曾再见过浅浅，只偶尔地同夜来香说说话，在困乏时，呼吸香味，得到精神。

　　“云哥，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只管带上上路便是。”霓裳指着桌上的物事，说道。

　　“劳累裳妹了。云哥此去赶考，不知前途如何。”他有些须忧虑，“云哥真怕让裳妹你失望。”

　　“裳妹相信云哥。即便就是落榜了，裳妹也依然如故地相信你，等你。”霓裳深情款款地说出。

　　“裳妹。”飞云感动万分，“云哥一定尽全力。一定努力不让裳妹你失望。”

　　“裳妹知道，知道云哥不会让我失望。裳妹会等着云哥的捷讯传来。”

　　“好裳妹。”

　　“云哥也是好云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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