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婚庆公司的掌门人兼顶级策划人,丁一峰策划主持的婚礼有上百次。其中让他欣然自诩而又被旁人津津乐道的也不下十几次。
婚礼或豪华,或浪漫,或精致,或新颖。。。,不论形式怎样,最后都是完美收场。嘉宾意犹未尽,主人心满意足,从未让人失望。
五年时间,“完美婚庆策划公司”已成为行业的佼佼者,客户群也逐渐高端化:事业有成者,父母是高干或富甲一方的商人,结婚双方一方是香港人或外国人,或演艺界的明星。
别墅婚礼,草坪婚礼,海边沙滩婚礼,气球婚礼,烛光婚礼,油轮婚礼,教堂婚礼。。。。。。,丁一峰和手下使出浑身解数满足不同衣食父母的不同要求。盆满钵溢的同时,丁一峰自认在这一行已经如鱼得水,驾轻就熟,很少再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2009年6月28日上午10时,丁一峰的观点被彻底打破。这一天,公司正式进入六周年,结婚纪念日刚过去一个月,老婆的生日还差两天。黄历上说这日宜嫁娶,开光,祭祀,祈福,求嗣,出行,解除,伐木,入宅。。。。。
2009年6月28日上午10时,这一天,同样属于两个人:地产大亨田世普和社交名媛何婉茹。他们双双死在自己的婚礼举行前一个小时。
由于事件涉及的人物背景复杂,身份特殊,全市甚至全省各大新闻媒介都以头版报道了这一消息。警方业已进行了深入调查,其中的秘密却一直没有揭开。
后来,每当丁一峰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都会不寒而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丁一峰常常是略带思索后,紧锁眉头对身边的人这样说。
婚礼的前一天,丁一峰和新郎新娘最后一次敲定了婚礼的一些细节问题。包括入场时间,新娘换装时间,须介绍的主要来宾,伴娘伴郎人数,致辞,誓辞,主持人为活跃气氛的爆料等等等等。那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仪式开始前一个小时,一切顺利。
鉴于新郎新娘的年龄和身份,婚礼隆重而保守。草地,鲜花拱门,玫瑰花雨,典礼台,冷餐会,花童,香槟酒,金童玉女般的伴郎伴娘。。。。
丁一峰端着高脚杯,站到一边,满意的啜着红酒,仔细打量每一位来宾,思索着一会儿要坐在那张餐桌上。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绝好的社交场所。
来宾人数并不多,却有半数以上是平时只能在报纸和电视上见到的面孔。
省电视台台长丁茂新,日报社总编邱荣海,市公安局局长方子申,影视歌三栖明星乐宛陶,著名主持人靳宏运,喜乐会影视公司总经理兼金牌经纪人麦嘉,令人闻名色变的振头帮首领莫道天。。。
新闻界,政界,警界,演艺界,甚至黑道,这个城市有头有脸或是平时根本不露头不露脸的人物基本都到齐了。
最后一个到达婚礼现场的是分管国土资源和城镇管理的副市长兼市委书记李岐山,人称笑面虎。
看看时间,时针指向十点五十五分,仪式马上开始了。丁一峰放下杯子,正了正领结,快步走上典礼台。台词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他在准备那段话的时候尽量挑选一些别致的词语,希望给来宾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他试试麦克风,环视一下会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开场白还没出口,突然感觉到什么事情很奇怪:
居然看不到新人!
“又不是第一次结婚,这个时候还玩失踪。。。。”
丁一峰恼怒的在心里甩了一句国骂。
得想办法拖延一下,他总不能在典礼台上问:大家有看到新郎新娘的没有?
对策还没想好,草地上形态各异的石头形状的音箱里传出了乐曲。
丁一峰大怒,没有他的示意,音响师竟然自作主张的放音乐。
不对!这首曲子低沉幽缓甚至压抑,和结婚进行曲热烈激昂的调子完全相反。丁一峰听出来了,是——《安魂曲》!
他气急,扔下话筒,跺着脚叫起来:
“丁扬,丁扬!”
负责音响的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从老家的小城过来,刚到公司俩月,早知道这小子这么不靠谱,当初应该连门都不让该他认识。
丁扬打着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哥。。。我。。。我在这儿呢。”
他手里拿着遥控器,整个人都木在那儿了,不,是全场的人都木在那儿了。
刚刚安静下来的会场又喧嚣起来,人们互递着眼神,低声议论着,猜测着。大家同时都醒悟过来:新郎新娘还没出现。
这可真是。。。。别出心裁!
丁一峰稳了稳心神,让丁扬先把音响停了,又安排人去找新郎新娘。他拿起话筒,轻声咳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眯起眼,让自己灿烂起来:
“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好。今天,我们大家兴致勃勃,不远万里,齐聚一堂,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要共同见证一对新人最神圣的时刻,他们将相互依偎,相亲相爱,牵手撑起爱的蓝天,携手走过人生岁月。首先我代表新郎田世普先生新郎何婉茹女士对大家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
大多数人还没来得及为主持人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笑起来,“啊!”的一声压抑的尖叫,让众人都回过头去,去搜寻他们更关心的事情。
尖叫声是演艺明星乐婉陶发出来的,尽管她习惯了作秀,可这一声绝对是发自肺腑。
丁一峰没法继续下去,只好闭住嘴巴,任由这个婚礼继续糟糕下去。
乐婉陶很低调的站在最后一排,她身边是仪式完毕婚宴开始前新娘新郎应该一起切下的象征幸福和甜蜜的结婚蛋糕。
此刻,她正盯着那个蛋糕,眼睛睁得比任何一部影视剧中导演要求的都大,并且带着失态的愧疚和歉意**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近一人高的婚礼蛋糕共有六层,出自本城百年饼屋“可颂坊”。蛋糕层与层之间居然是一圈鲜艳的玫瑰花,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点缀,却尽显简约气派。
在蛋糕的顶层,我们终于看到了新娘和新郎,当然,是棉花糖做的缩小版。他们的身体依然**的依偎在一起,甜蜜安详。只是,有什么不对劲儿?丁一峰发现,他们的头已经被什么人揪了下来,而且已经被捏扁。变了形的一对新人,委屈而绝望的躺在草地上,并且只有脑袋。。。。
会场又安静下来,人们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连交头接耳都忘了。。。
丁一峰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控制场面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是把新郎新娘赶紧找出来。
他安慰了乐婉陶两句,就急匆匆的向为新人预备更衣室跑去。推开门,里边没有人。
丁一峰刚想退出来,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是婚纱,本应该穿在新娘身上的婚纱挂在。。。,不,是钉在墙上,上面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婚纱被划的七零八落,那些洁白的纱布都张着嘴,哭丧着脸,狰狞的诉说着自己从来没有过的遭遇。
“婚车!”
丁一峰打了个激灵,不祥的预感使他醍醐灌顶般的跑出更衣室,到处寻找那辆加长版的林肯牌婚车。终于在距离会场五百米之外看到熟悉的长长的黑色车身时,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血!一滴一滴的从车的缝隙里流出来,几乎连成了一条红线。那片草地已经面目全非。丁一峰用颤抖的手打开车门,新郎的尸体一声不响的歪了下来,旁边的座位上坐着新娘,睡着了一般,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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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情深』
王~全从生~来就知道父亲在这个家里无~轻重。他经常佝偻着背,慌里慌张的执行着~发出的各项指示,却总是因为达不到~的~意而招来一顿大骂。~骂的多了,也就骂出了~准,骂出了学问。首先~拉开架势,骂架就有骂架的样子,两~~,一~叉~,一~直指~脑壳,头发~~,代表着理在己方,不由辩驳。骂的时候~唾~横飞,最好能溅到对方脸~,骂词讲究,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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