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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侠客》

第2章

作者:江燕子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

热闹的街道。

大宋虽然战乱不断,但是在这华山附近的小镇——华山镇,还是可以瞧见一些安宁的样子。没有想过,这个小小的镇子居然能容纳得下这么多人,简直可以和现代的墨西哥城PK一番。更有特别的现象,这里的男人特多,而且大多都带了“家伙”,或刀或剑或枪或矛或……

一匹白马。谷幽兰**地牵着马辔头,旁边的柳成风只是默默地跟着。谷幽兰将头深深地垂下,尽可能地隐藏她已毁的容颜。无法想象一个爱美的女人,在正活得火热和自信的年龄,突然遭毁容会有怎样的反应。母子也感受到这个镇子的奇怪。于是谷幽兰向路过一个男人打听:“这位大哥,想您打听一下,今儿这里为何如此热闹?”

“你也许不知,今天是十年一遇的大日子,江湖人的盛会——武林大会。”那男子说得眉飞色舞,好象那武林大会就是为他而开似的,摇摇屁股走人。

“武林大会?”谷幽兰自言自语。

“娘,什么是武林大会啊?”“不知道。”

“娘,我好饿!”柳成风渴望的看着母亲。谷幽兰此刻显出困难之色,她已经身无分文了,逃难早已经花完了随身带的盘缠。已经饿了一天。看着儿子渴求的眼睛,他不知道怎么办。儿子啊!娘没用,娘不能够让儿子吃饱!“风儿,等一下我们买吃的。”事实上她已身无分文。

母子饿着行走。柳成风看着街道两旁小吃摊上热腾腾的大饼,白净净的馒头,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唇,一副穷酸的样子显现得十分完美。那正是食欲的萌发。从来没有的感觉。痛苦的不只是他,还有他的母亲。

走在一个包子摊前。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卖家是个壮汉,就这样对母子二人吆喝叫卖。

谷幽兰不知如何是好,她太饿了。多么想向卖家乞讨一个包子填肚皮。她怎么了,她一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乞讨,今天怎么会如此想呢?“我饿”儿子一声声的呼唤让她决定放下“贵人”的面子。于是她鼓足勇气道:“大哥,我们没有银子,可否施舍两个包子予我母子二人?”那声音犹如蚊子叫声一般。

“什么?”卖家道:“你当老子这里是慈善堂?滚!”顺手推了谷幽兰一把,那匹白马都被惊了一下。“看你穿戴还算大富人家,怎奈是个穷酸之人。瞧你那脸,丑八怪!”就是有这种人,别人对他有利,他便是狗,对他没利,他便是上帝。

谷幽兰泪都涌出眼眶,这是她第一次乞讨,第一次遭拒,第一次被骂丑。人生嘛,就是如此。第一次的东西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特别,或喜或悲。

柳成风看到此景,对卖家怒目而视。那卖家也回赠了一个怒目,走向前来道:“小子,你不服?老子就是华山镇的恶霸——包大山。”一个巴掌打在柳成风那被划过几刀的脸上,顿时红了一块。谷幽兰眼含泪急忙拉儿子过来,也没有向包大山评理什么的,看了看包大山脸上的横肉,对儿子说:“走,咱惹不起人家,走。”于是一匹马,两个人慢慢地移动在大街上,那样的孤独。背后还不时传来包大山“丑八怪”的侮辱。

“娘,为什么他们欺负我们?”

“因为我们好欺负。”

柳成风点点头,他明白了。“往后一定不许任何人再欺负娘,我一定不许天下人再欺负我娘。”

不知道多时,谷幽兰忽然想到些什么,于是轻声说:“风儿,我们再过去……”忽然她发现儿子并不在身边。这下她可急了,在大街上向着四周大喊:“风儿,风儿……”那神情无法用语言描述。整个华山镇空气中,不断的是“风儿,风儿……你在哪儿”的声音。这就是母亲的声音,这就是母爱。

谷幽兰急促的往回走。来到刚才的包子摊前,眼前的一幕让她不敢相信。包大山和三四个大汉围着一个男孩暴踢。那男孩像受惊的小狗,**贴着墙脚,全身发抖,缩成一团,那样子好象是受冻一般,一双眼睛炯炯地凝望着前方,两手**收捂掩着前胸,那胸前是三个白净的包子。那几个大汉还不时骂:“贼儿子,他妈的,敢偷老子的包子。”

谷幽兰定睛一瞧,那墙脚可怜的孩子,正是自己的儿子,那愤怒的眼神。她努力推开一个大汉扑了上去,全身护着儿子,边哭边喊:“不要再打了……”几个大汉那里能听呢?一阵狂踢后才停下来。包大山道:“这小子偷老子包子。”躬身从柳成风怀中拿了两个“证据”。

谷幽兰哭道:“还你还不行吗?”

“瞧你们那脏样,包子还回来,谁会买?哼,就当是喂狗了。”包大山说着将包子扔到墙脚。然后向着他的“兄弟”们说:“走。”几个大汉“呸呸”地叫着离开。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留下些“活该”“小偷”“可怜”之的话。

“孩子,你真傻!”谷幽兰**抱住儿子的头,泪流不止。母子俩的已被踢得满身是泥尘,脸上已是深刻的憔悴之色。

“风儿不傻,娘饿了,风儿有包子了。娘吃。”柳成风将怀里剩下的那个包子凑到母亲嘴边。谷幽兰望着儿子,她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自己多么幸运有这样一个儿子或是说幸运好儿子居然没有被打死。他见儿子搂入怀中说:“娘不饿,风儿吃吧!”

“风儿不饿。”

“孩子,快吃吧,以后别这样了,别人会打你。”

“娘饿了,风儿不能让娘挨饿。爹说风儿长大了。从今以后,风儿不会让娘饿着,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

“是,风儿长大了……”谷幽兰只是一味流泪,手接过包子。而柳成风则不流泪。他努力挣脱母亲的手,向着墙脚爬去,奋力地拾起包大山扔下的那两个包子,仔细地将灰尘泥沙拍落,将外皮一层一层的剥下握在手中。他的动作那么认真,简直像女红做针线。他将剥了皮白净的包子凑到目前的嘴边说:“娘吃,风儿吃这个。”柳成风将手中的面皮送入自己口中,慢慢嚼着。

谷幽兰看这哦他亲爱的儿子,伸手将儿子的头搂入怀中……儿子啊,娘真没有用,我的好儿子……母子抱成了一团。

“风儿,咱们去华山,那里江湖人会保护咱们。”

2

街头。

二三十个兵丁大摇大摆走着,还不时揪起身边的人问“有看见一穿红袄青褂的女人和一个着深褐色衣服十一二岁的在男孩?脸上满是刀疤。”那些被问起的男人像是吃了摇头丸似的直摇头。

此刻,他们问到卖包子的包大山,包大山倒算开口如洪钟道:“哦,就是那对乞丐母子。”

发问的兵丁甲大吼:“妈的,老子不想听你说如此废话,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包大山双目瞪圆,也大吼:“老子最恨别人在老子自称老子,想当老子的老子,老子叫你老子来叫我老子。什么鸟鸟?老子知道也不说,官府也不例外!”

兵丁甲火冒三丈,正欲拔刀,身边的另外一个兵丁乙忙劝住。包大山瞪圆大眼:“怎么,老子就要称老子。”兵丁乙向前一步道:“好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刚才有冒犯之处,请好汉海涵。那女人和小孩乃叛国贼人,好汉若知贼人去向,万望相告,我等万分谢意。”

“你倒是会说话。老子向来不吃硬的。那母子果真是叛国之贼?”

“正是。”

“他妈的,老子最恨叛国贼人。贼人还偷了老子的包子。向华山追去,那贼人是向那方向去了。”包大山说口水横飞。

兵丁乙向空一扬大刀,命令一声:“给我追。”

于是,风尘仆仆,一群兵丁向着北方奔去。

3

华山镇距华山不远。

路上,柳成风母子相依而行,一步、一步……

“娘,后面官兵追来了。”

谷幽兰回首一望:二三十兵丁扬尘而奔来,还大喊大叫着:“站住、站住。”

“快跑,风儿,快跑,就要到华山了。”那里有许多仗义的好汉,他们只要跑到那里就不用再跑了,是这样的。

母子二人手牵手,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身后,是一群兵丁,挥舞着大刀,**的追逐。这是一群恶狼在追逐两只负伤羔羊。羔羊的生命,系于一线之间。

4

华山脚下。

仰观华山之高危,直耸云颠,绝壁悬崖,雾霞绕其间;雀鸟林中鸣,松柏壁上悬;猿啸不绝于耳,风香充溢于嗅,百色尽收于眼。观此景,则思此乃仙居,其必是,吸风饮露,不食五谷。眺望四野,山川茫茫,云雾漫漫,山水相间,飘飘渺渺,若隐若现;南指巫山巴蜀、洞庭长江;北望大河气度、城墙风光。

这里有块方圆五六百步的平地。平地中间乃石筑高台,高台方圆五六十步,丈二之高,四围有二三十级石阶,高台铺以厚重石板。其中乃一杆高高的红旗,红旗上乃用古篆书的墨色大“武”字,旗在风中摇摇摆摆。高台上,同样是众多百色小旗,或书“少林”,或书“武当”,或“青城”或“华山”之类。小旗的椅子上坐着三四个人。比如“少林”旗下乃是少林方丈退步大师,其满面红光,白须垂胸,粗眉大眼,面容慈祥,手拄禅杖,身披大红木棉袈裟,六十岁的老佛人,能有如此强健之体,也不多见了。身后乃二位师弟退欲大师和退嗔大师。又如“华山”乃是华山派掌门人穆樵人,面相仁德,腰配长剑,眼波祥和,观之乃君子之相。左右坐着的是师兄苏渔者和鲁耕子,装束相似,只异于衣色。同样,其他旗下也或立或坐三四人,“青城”旗下乃青城派掌门人墨竹虚,“武当”旗下乃武当派清虚道长、清馨道长、清寒道长等。其他也不一一列举,值得一提的是二十几个江湖游侠,无门无派的武林好汉。如“中原四剑”林博物四人,“神算子”朱算,……也不一一列举。当然这中原武林大会乃是以江湖门派为主,那些江湖游侠,无门无派的武林好汉只不过是来掺和掺和而已。

“今天,乃十年一遇的中原武林大会,华山有幸,会集天下英雄,我穆樵人也倍增光彩。今年武林大会,主要要商议三事。一乃上届武林盟主,洛阳神龙帮帮主,‘天下第一枪’龙在涛龙老先生在洛阳离奇被杀,盟主之位空缺,待选贤德只人予以胜任,为武林主持公道,匡扶正义。”穆樵人高声说道,其音错落有致,顿挫得当,入地铿锵。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是啊是啊”,“那龙帮主的天下第一枪的功夫了得”,“谁人如此厉害,害得了龙老帮主”,“武林盟主的确不可空缺”,话音尔尔。听说这三十多岁的男人穆樵人,年纪轻轻,却是华山派唯一获“清风剑”的人,其功夫乃江湖上少有的高。

穆樵人看到台下在躁动,知道自己的话已引起了反应,不觉得心里兴奋了不少。接着说:“二来,吐蕃之地有一门派,皆祸水女人,其剑术奇特,且善用毒暗器伤人,专杀男人,滥杀无辜,武林众多好汉已命丧其门下。”这下台下反应更大,皆是愤愤的。

退步大师此刻道:“阿弥陀佛,如此邪派,当阻止其暴行,伸以正道,传以慈悲之心。”

“这样的邪派,当诛,匡扶我中原正义。”墨竹虚忽然离座而道。他已经四十岁了,怎么还如此冲动,可是谁叫他的功夫了得,他一生专研的“墨剑术”,剑术在武林中排名前五,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就好象名人放的屁都是香的那种意味,中国人崇拜权威的意识自古就有的。“但是,何人担次重任,带领我中原好汉杀入邪派?”他说。

众英雄议论纷纷,良久无策。此时,鲁耕子立了起来,高声道:“在下有一法,不知道可行与否。”

众人道:“但说无妨。”

“今盟主之位空缺,吾等当举一武功、德行皆高之人以充之,领引众中原好汉直捣邪派老窝,以筐我天下正义。”

众人皆“好好好”“是是是”的道着,其言纷纷。

“神算子”朱算道:“在下向来佩服一人的德行和武功,便来举荐一番。那就是少林退步大师。”朱算眼望退步大师,向其抱拳行了一礼,退步大师还赠一句“阿弥陀佛”。此时,“中原四剑”的杜或天道:“选退步大师为武林盟主,杜某人无话可说。”台上台下众人又“是啊是啊,好好好”的议论着。退步大师立了起来,向众人行了一佛礼,同样是“阿弥陀佛”,道:“老衲年老力衰,不足以担当此大任。”

“中原四剑”的卢机道:“大师的少林大力金刚指,所向无敌,怎么说‘不足但当’,大师太过谦虚了。”

“老衲乃出家之人,清净惯了。况天下英雄甚众,合适人选何只老衲一人?老衲不妨荐上一人,德行与武功皆不亚于老衲,此人年纪轻轻,乃当世武学英才。”

卢机问:“何人?大师但说无妨。”

退步大师笑了笑,望了望穆樵人,说:“华山派掌门人穆樵人穆大侠,其乃仁德之人,此江湖所共知。且穆大侠的‘清风剑法’乃当世无双。”

穆樵人忙着立起来,向退步大师抱拳行了一礼,道:“大师抬举了,穆某人何德何能担如此重任?穆某人倒有一法决出最合适人选。”

众人问:“何法?”

“今,邪派扰我中原。我倒认为,贤德人中,谁人斩邪派首领,便可当我武林盟主。各位意下如何?”

一片声音传来“可行”,“甚好”,“好”……

良久过去。

穆樵人道:“下面将是第三件事——切磋武艺。十年一度的中原比武大赛。第一轮乃徒子辈切磋。比武点到为止。……”说了好久才罢。

话音刚落,台下一个二十来岁小伙子腾空而立于高台之上,手那一柄长剑,抱拳向四周人行礼道:“在下华山门下古木,愿以武会天下众英雄。”

“嗖”的一声,已有一年轻道士挺剑立于高台,向众人行了礼,对古木行礼道:“贫道道号子空,武当弟子,愿与古师兄切磋切磋。”

二人皆以惊人的速度**剑,剑鞘扔至一边,于是一阵“当当”的拼剑。二人旗鼓相当,四五十回合也不见分晓。不过台下的赞许声已经很高了。突然,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挺剑腾空登台,那速度连退步大师、穆樵人等皆也赞许。那青年道:“青城派路无归领教二位师兄剑法。”行了一礼,二人亦回了一礼。那二人皆心有不岔,区区小子,居然敢挑我二人,如此不把我二人放于眼中。接着二人向路无归扑了过去,又是一场好戏。台上你扑我闪……

台下一人甲道:“听说华山派剑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人乙道:“那武当剑术也不赖,瞧,那道长抑扬顿挫的姿势,看似乎无力,却深藏大力。”

一人丙道:“华山和武当剑术的确美观,但是瞧台上却敌不过青城派的剑术,青城剑术虽然简单古怪,但却十分有用,招招直击敌方重点。”

台上不知斗了多少回合,古木和子空显得力不从心了,现在显然已斗不过路无归。二人剑直击路无归前胸。路无归横剑荡开二人之剑,腾空双脚一踢。古木和子空分别受了一脚,飞落在一丈开外。路无归收剑抱拳道:“承让。”古木道了“承让”愤愤地走下台,子空道了“承让”也垂首走下了台。

穆樵人大声道:“青城派路贤侄胜。”路无归抱拳在掌声中下台。

台上还一场一场的比武斗狠,众人看得喜出望外……

“救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一下子,台下一片躁动,台上也中止打斗,纷纷想知道出什么事了。

5

“风儿快跑,我们到华山了,在哪儿,快跑!”谷幽兰**拉着儿子的手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前方是一群围得像烧饼的人群,他们一个个像鸭子被人捏了脖子似的,伸长脖子向台上看些什么。

“救命”。柳成风母子一齐扑跪在圈外围哭叫。人们听到叫声,纷纷回首,看见柳成风母子孤儿寡母跪在地上喊救命,大家都是惊讶的表情。又看后面一群狰狞的官兵,挥着大刀,高喊“站住”在纷飞的尘土中狂奔而来,知是这对母子被官兵追逐。于是众人挺身向前护住母子二人,道:“不必惊慌。”官兵此时已经追到,大叫:“让开,我等乃奉命追捕逃犯。”穆樵人、退步大师此时已到来。穆樵人道:“什么事?”兵丁甲回答:“我等乃奉命追捕逃犯。望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逃犯?”请虚道长捏了捏白须问。不相信兵丁的话,是嘛,人家孤儿寡母,如何做的了逃犯?众人也显出不相信的神情。谷幽兰哭说:“我母子如何是逃犯,狗官兵枉加之罪,实欲谋财害命。”

退步大师说:“女施主,有冤屈尽管道出来,老衲为女施主做主。”

谷幽兰哭诉:“各位英雄,贱妇乃姑苏柳家人,我家夫婿名讳‘柳百炼’。上月十五夜,官兵闯入我家,草芥我柳家人性命。现在只剩得我母子二人,逃离至此,望各位英雄救母子性命,伸以公道。”说着,母子忙着向众人磕头。

众人听到“柳百炼”时都一惊。上月十五柳百炼一家被抄,官府说柳百炼是一个勾结大理西夏的叛国贼,而且是用不法手段谋取暴利的奸商。武林人都痛骂他不耻的行为。现在怎么还逃出来两个贼人?不是说全家被抄吗?

墨竹虚讽笑说:“原来是贼人柳百炼家人,叛国之人,还有脸来求救?我青城派向来只救忠良,不救奸贼。”说着甩袖仰头离开,回高台坐定。青城弟子也纷纷走开。此时众人神情已变,反正不是同情和可怜了,反之是隐隐认为是罪有应得。于是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离开了,连穆樵人说道:“我华山派向来不干涉官事。”带着弟子离开。朱算、“中原四剑”等人也叹息着回高台。这下几乎只剩些热心江湖人了。

“女施主母子可怜,望官人们放其一马。”清虚道长向兵丁们行了一礼。

此时退步大师也道:“阿弥陀佛,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过能改之,善莫大焉。施主,女施主母子已悔,当原谅以往之过错。放他们一马吧!”

兵丁乙上:“二位大师有所不知,逃犯乃皇上钦点要犯,实在放不得。若大师执意阻止我等办公,我等也只有上报实情。我看二位大师也是有门有派的江湖人。望二位大师斟酌斟酌。”

谷幽兰知道这些英雄不会救他们母子,于是对儿子耳语叮嘱:“风儿,等一下娘将官兵引开,你就朝着人群中跑,向着南方跑,不许回头,一直跑一直跑。跑出大宋地界,记住要一直跑。”

“娘,为什么?不,风儿说过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娘。”

“孩子,你还小,大仇未报,你不能死。娘死了没关系,只要风儿好好活着。”柳成风泪盈眼眶,微微地点点头。

二位大师还在与兵丁交涉。清虚道长回过头,对着谷幽兰说:“女施主,贫道无能为力。”上着离开了。退步大师也“善哉善哉”的说着离开。众弟子也尾随而去。

谷幽兰趁兵丁不注意,开步向着人群外跑。兵丁叫着“追”“站住”也追了去。谷幽兰见兵丁上了当,便大声喊:“风儿,快跑啊!脱掉外衣,朝着人群中跑,跑到深山老林,跑出大宋的天下。”

兵丁听谷幽兰如此说,知道是计,边有两兵丁回头追柳成风,可那里有人?人海茫茫,找个小孩,谈何容易啊!

谷幽兰已经被兵丁抓住,押了起来,还有兵丁时不时踢她两脚。可是她却不在心上,只是望着南面的大山,她相信儿子肯定会跑到哪儿去的。果然,大山之上,一个白衣男孩**地奔跑着,一直跑,没有回头……谷幽兰大笑了:“风儿,快跑,永远别回大宋,永远……”

6

柳成风拼命地在深林中奔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也不知道狗官兵追来没有,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看。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没有来,永远不会来了,他将一个人跑,孤独的跑。他说他一定会好好活着,一定会回来,一定要报仇……“啊……”他狂叫,声音划破长空,滴着血,一滴……一滴……撕心裂肺。

残酷啊!此刻,整个深林好象只有他是动物,其他的,都是静物。

7

夜。野外。

一堆篝火。柳成风将两只小鸟已烤得金黄。他不是用舌头舐舔他干燥的唇。太饿了!

狼吞虎咽,看到他吃肉的样子是狼吞虎咽。

他为何而逃?生存?仇恨?或许都有?难道他的人生,就此便得阴暗?难得他的生存真的不为别的?

8

闹市街头。

一张白纸铁贴在墙头,纸上书着“通缉”二字,一串文字中,柳成风三字用红赤色笔圈了起来,画像上的男孩脸上也划了好几刀。一群鸭子似的人群围观着。

柳成风偷偷看了一眼,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偷偷地离开。他坚信如果这些“鸭子”看见他,一定会抓他去领赏。于是他走的时候双手捂着脸,因为心灵有对这个世界绝望。静静走在大街上。包子,又是包子,决定要偷包子了,因为他现在太饿了,盯着街旁的包子摊,眼睛聚焦在那热气腾腾的包子上……

“小少爷,你要包子?”那卖家也许是看他穿着不是小户人家的模样,于是恭敬地问。商家一般都是这样的脸嘴。也怪不得他了。

柳成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包子。突然双手从脸上腾出,快速抓了两个包子。卖家也是眼明手快之人,瞧见柳成风伸手,就也伸手推了柳成风的前胸一把。柳成风也因此一推而向后仰了一跤。卖家见状,急步跑向前来,道:“原来是个贼儿子,我道是什么大家人。他妈的。”一味的狂踢。柳成风感觉到自己挨了四五脚,猛然地爬了起来,拔腿就跑。卖家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柳成风很快消失在街头,那卖家也不追,如果他追出去,包子摊怎么办?只是空喊着:“站住,贼儿子。”

一个安静的墙角落,柳成风**地啃着包子。好可怜的孩子。啃完了包子,他又捂着脸走向大街。

一个铁匠在铁铺里抡起大锤使劲锤打一块红彤彤的铁块,一锤下去,火星迸起,铁匠的肌肉抖了抖,黝黑的皮肤泛着红光。他忽然觉得有人来到他的铁铺,于是回首一望,是个小男孩,双手捂着脸,神情坚定,甚是可怜。此孩子正是柳成风。那男孩盯着一张铁面具,那张铁面具真像狂狼的那张。于是他问:“孩子,要买面具?”

“恩”

“五文钱。”

“我没银子,可不可以先欠着?”

“不行,孩子,生意不好做!”柳成风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大汉会有如此慈爱的颜色。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得到这张面具。于是他突然跪下道:“求你了,我一定会回来付银子。”

“为什么一定要呢?孩子。”

“大叔,求你了。”柳成风缓缓松开他捂着脸的手,**那张破了像的脸。

“好吧,我把这面具送给你了,就凭你这一跪。”那铁匠倒是爽快,大笑一声。

“谢大叔。”柳成风喜出望外,爬起来一把抓住面具就往脸上罩,只**嘴和眼。然后**微微启动:“请问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走出大宋?”

“这里是巴蜀之地梓州路,往南方过一条栈道,叫什么‘南夷栈道’,那里就是南夷人的地方,不过那里的人太野蛮,汉人是不会去那里的,孩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去?”

“恩。”

柳成风直径走出铁铺,说:“大叔,我一定会回来还银子。”他回头望望铁铺的招牌“张三铁货”。然后扬长而去……

9

一条木搭成的栈道,悬于绝壁的半崖之上。那崖壁上用大颜体书着“南夷栈道”四字。

柳成风孤独地走在栈道上。前方是茫茫大山,一片连着一片。前方的人会接纳我吗?回首北望,我被一个个狰狞的面孔追赶至此,我不甘心,我一定会回去。爹也决不是叛国贼!爹的眼神,娘的呼唤,张牙舞爪的兵丁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眼中,他害怕的颤抖起来,咬紧牙……孩子早熟的眼神。他捡起一块石头,站在栈道中央,悬于半空,在崖壁上努力刻字。他的手指刻出了血,就那样一滴一滴的滴在栈道上,石壁留下了一个字“仇”。那个字被血染红,好象它们也在流血。

流泪了,其实他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家,更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报仇。于是他索性大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孤独的山崖悬着一条孤独的栈道,孤独的栈道托着一个孤独的身影,孤独的身影装着一颗孤独的灵魂。夕阳西下,金光漫天……

10

茫茫大山,一群白羊悠闲的啃着嫩嫩的小草,春天当然春意盎然。一个夷家老头叼着烟斗,悠闲的坐在草地上,六十多岁的模样显得满面红光,其神态亲和。他看见一个带着铁面具的汉家小男孩,孤孤单单的在小路上走着,于是心有疑惑的问:“孩子,怎么不回家去?或许你家人会担心你。”

男孩说:“我没有家。”

“你没有家?”老人表现出同情的色彩。

“是的,我没有家。”

老人似乎有些遗憾,道:“我向来不问别人的名字,但是看你怎么古怪,今天破一次例。你叫什么名字?”

“狂狼。”男孩的眼中发出狠狠的神色,他没有告诉老人他的真实名字——柳成风,他只想让别人时时提醒他,他有一个叫“狂狼”的仇人。

“怎么取一个恶恶的名字?你要到哪儿去?”

“老爷爷,狂狼不知道要去哪儿。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夜郎故地。”

“爷爷,哪里可以学武?”

“孩子,武是个坏东西,你也要学?”

“狂狼一定要学。”

“跟我儿时一样。”老人道:“学也得先有个安宁的住所啊!流浪是学不了武功的。”老人深吸了一口烟,扬了扬手中鞭子,其样子甚是闲暇。

柳成风低着头,道:“老爷爷愿意收下狂狼吗?狂狼没有了亲人,没有地方可去了。”

“你连面具都不肯摘下,如何让爷爷信任你呢?孩子,试着摘下你防备的面具,你就会知道这个天下的美丽。”老人又是一口轻烟腾入空中,缥缥渺渺……那笑容慈祥。柳成风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慈祥了,他只垂着头,久久不动,之后轻轻摘下面具,将脸露了出来。老人微笑说:“这样才美嘛!”

“爷爷,那如何区分善恶?”

“这个问题,爷爷想了六十年,至今无准确的答案。但是,爷爷相信,是有善良的人才能区分善恶。”

“是吗?爷爷,那么狂狼就是坏人。”柳成风狠狠的道。

“你怎么是坏的呢?”

“狂狼不能分清善恶。”

“善恶皆系于一线,相对而存在,有时善人会出现恶行,恶人也会有善心。像那种非此及彼;非好及坏;非善及恶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11

白天,小狂狼与爷爷放羊。时而小狂狼坐在爷爷旁边听爷爷讲故事,时而爷爷教他扎马。爷爷要小狂狼每天必须单手提斧劈柴,下山提水跑上山,还要每天陪爷爷读书。后来还要小狂狼每天打坐运气,他问爷爷这叫什么东西,爷爷说那是“无名的东西”。

这一夜,小狂狼在大石头上看圆圆的月亮,月光如华。他想到,父亲就是在这样的夜里离开了他,他也想到了母亲流泪的脸,他静静的望着月亮,眼中也盈满了泪水。月亮,告诉我爹爹和娘亲,说风儿活得很好。此时,爷爷来了,看着小狂狼孤独的背影,静静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说:“孩子,难受就哭吧!”

小狂狼的泪此刻瞬间掉了下来,他扑到爷爷的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确是个孩子……

小狂狼安静的睡在**,被子已经被蹬在一边,**他白皙的小腿。爷爷走过来,认真地将他的被子盖好。

好一对令人羡慕的爷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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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3章:无名”内容快照:

『无名』

三无名1话说柳成风在夜郎故地得到一个未知名的夷家老人收养。日子过得快乐和安宁。岁月如梭,一晃十年匆匆过去。柳成风已经是一个~材高大,四肢发达的青年,只是脸~的刀疤总是丑的。这样一个小伙子,~了像也是可悲。柳成风每天在铜镜前,看到自己的脸,总~将拳头~的砸在墙头,~~腮帮,直到~出了血才罢休,十~的一愤青。雪,一场雪过后。雪厚可以没过小~。乌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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