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城是陕西黄河边上一座古城，河对岸边是山西幸运城，不过是无法跳过龙门山的。在韩城的最后一场演出，紫玉**外泄，成了田团长所说的红花盛开是因为有了白玉的绿叶扶持。紫玉注定要在陕西这块厚土的老祖宗面前留下满腹的牢骚和全身的伤疤，她为此痛哭万分。

因为是下雪天，洪胖子去演出场子影剧院找经理商量演出事宜。田桂枝便组织演员们开会。“同志们，姐妹们，由于我决策失误，剧团来到了老少边穷困地区，歌舞团运营状况很不景气，为扭转财务上的不利局面，提高演员们的福利待遇，把我们明星这块牌子打响，团里希望女演员们上台表演要敢于暴露，勇敢地为艺术而献身。在台上可以一件件地**服。冬天衣服很多嘛，反正不**肉来就行，什么叫艺术？什么叫歌舞，要让自己成为人们喜欢的玩偶，让台下观众好像看得见实际又一片虚幻，要让观众陶醉云里花里梦里，你们女演员比起陕北老乡来，个个鹤立鸡群，仙女下凡似的。我们团里每个人都要绰有成效地开发自己拥有的资源，其次，二OO二年就要过去即将跨入二OO三年，三年期限合同的老演员和新演员会后一起到我房间把合同签了。原定的每人交二千块钱演出服装费我已帮各位演员垫付了，不用你们交了，年底发奖金时扣除吧。”

“大家在会议结束后不要乱跑，自己在房间里练习练习，有什么好节目奉献出来，可向我也可直接向田团长汇报。”

“对，明星歌舞团决不循规蹈矩做老传统节目，力求创新，力求活泼有味。谁发明了独特有味吊起观众胃口的节目实行重奖。一个节目五百块。”田桂枝离身出门时对演员们说。她对这帮小母鸡一般跟着自己啄食的女演员放心得很。山高皇帝远，市场经济下的歌舞团要生存有出路，要发展没有自己的绝招是不行的。

高原陕北的正月“社火”舞狮，龙灯，转九曲是闹腾得很疯的。正常情况下，每年元宵节前后一个星期社火才闹起来。大家欢庆节日，祈祷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可是冬闲的群众利用雪天便扎起龙灯，花灯。女人开始编排扭秧歌，赶“花船”的老人眉开眼笑。据说，榆林的几曲阵是有剧情升华的好戏，用高粱秆在黄河滩上搭成世代相传的“黄河九曲阵”，九曲阵前标明出口入口，布下的阵内标明一曲二曲……在每隔一米上下的秆上插上一苗五颜六色的花灯，九曲阵外，人们用煤块垒作宝塔状，陕北人叫它“火塔塔”。引燃宝塔，烈火熊熊，塔前吹唢呐的，拉独弦胡琴，敲腰鼓的，打铜锣的，为转九曲的男女老少助兴，转着几曲阵的人们兴高彩烈将“火塔塔”和乐手围成一圈又一圈，听着喜庆的优美曲子不肯离去，年轻的男人和婆姨大姑娘说着藏在心里许久的话题。陕北流传“转九曲，活九十”的关于消灾免难的话题。

“白玉，你让演员们做好心理准备，大家可以喝一些酒添添劲，我们演完戏，就去‘转九曲’，谁不期盼有好运伴着呢？”

九曲城的影剧院是黄河西岸最高档次的，不仅有规范化的大舞台，五层幕布，宽五十米进深四十米戏台，可贵的是安装了十台空调，戏台四角都有空调，演员们坐着面包车进影剧院时都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洪胖子，演出费怎么样？”田桂枝下了面包车在影院门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扑主题。

“我把表演的节目详细对影剧院刚介绍完毕，经理就同意了，他还很热心地提了个好建议。”

“你没送太多的礼吧？”

“没有，就拎了两瓶中原经典名酒和两条中华香烟。”

“快说说，经理有什么好建议？！”

“经理说，节目不需要面面俱到，只需要有精彩表演，时间可以从二小时压缩到一个半小时，三小时连续两场。第一场六点半开始到七点半结束，演员们休息半小时候，喝些茶和咖啡，第二场八点开始，你想想一下子演两场，我们稳赚一笔。”

“出场费预付了吗？”

“我不管他影剧院座位是一千还是二千张，我不管他每张票卖五十还是六十块，反正两场戏我要三万块钱，拿钱走人。”

“真行啊，洪胖子，你就是比我狠。”

“田桂枝，别谦虚了，你可以用美女公关嘛，我不行。不过，这两场表演千万要火爆要有些动作表演，吊不起观众胃口是不行的，经理可是说三万块中间有一万块钱是风险保证金，要是没有观众的吆喝声和掌声，就说明我们砸了锅。”

“放心吧，洪胖子，白玉说了，保证让节目完美无缺。”

明星歌舞团十年前到过九曲城表演过现代舞，穿着太空服的演员全身上下包裹得**的，只有机器人一样的动作，观众看见的是朝气活力和青春的蓬勃。而明星歌舞团的今天已经不是国家有编制地方政府供养的文化人。“明星”依靠群众的眼泪和掌声才能成为名人，方国荣，梅艳芳，美国的小布兰妮，黑女人歌手甄妮，哪怕是性感尤物乔丹，都是才有压力的自身努力下成为真正的明星。

田桂枝是希望自己的歌舞团能够生存和发展的，更希望有不断升起的明星。而当今的明星成长首先要思想解放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

第一场演出首先由春夏秋冬系列和中外时尚服饰展示组成，花了四十分钟，没有一丁儿掌声，全场雅雀无声。洪胖子坐在后排观众席上觉得自己对经理的承诺无法兑现了。经理是听掌声付风险保证金的呀。

洪胖子走到安全门出口给田桂枝打电话：“桂枝，你在哪里？如此良好的环境你们为什么不珍惜呢？怕演员们被冻死吗？可以让女演员穿点衣服**，节奏要加快，国外的时装模特儿早他妈不穿**了，让女演员不用戴那玩艺儿了，太保守了不好，我要听观众们的掌声，对，掌声越多越好。”

田桂枝对白玉说：“你走在最后，最后一名出场，穿绣花白纱衫，短袖衫，超短裙，不戴**，试试能不能有掌声？洪胖子发脾气了，他要听掌声。白玉，行不行？！”

“我奉献出自己一身肉去，我还让其它十个老演员奉献。我是怕你女儿和那个紫玉，她们俩可是讲艺术追求纯洁的歌舞，不乐意太直露的。”

“这个，白玉你不用管了，我会对紫玉和红玉做工作的。青春美女展示一下嘛，又不让观众上台伸手触摸。怕什么？还能少了那一块肉？！”

白玉披着稀薄的绣花轻纱走上T型舞台，T型舞台是按时装表演临时设计的，实际上就是红地毯。十二个美女编排成两个组合。美女们一律是绣花迷你裙，白玉的白纱绣花除了花蕾能遮掩**，其它的皮肉一览无余，太阳彩镜和绣花鞋衬托出她的端正秀美又不乏风情。她还朝着观众席甜甜微笑作了一个飞吻。在离舞台前沿转身之际极性感地扭了几下圆硕可爱的屁股。

观众席下终于有了掌声和吼出来“骚娘们，我爱你！”之类的言语。

洪胖子尴尬地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一盆红烧大鱼里撒了一些葱而已。不过，他是开始发现白玉有了很可爱之处，就在白玉舞厅前沿转背扭动丰硕屁股的一瞬间，发现白玉的动作令人有肉欲和非分之想。十六岁进歌舞团的白玉在他眼中始终是一个长不大的黄毛丫头。忽然间长成大姑娘，稍加调教，她就可能成为一个值得玩味的尤物。

下半场的歌舞表演，白玉和老演员们极有舞台经验，白玉表演的《树和藤》把女人的柔情展示到极致，常青展示了树的伟岸和刚强，展示了在风雨交加雷电轰鸣下的雄壮和不屈服，展示了在春风鸟鸣中的潇洒和豪情，穿丝绸紧身衣的白玉用婷婷立立的丰满又修长的身姿缠绕着常青，她的表演比台湾一名杨丽丽大牌舞蹈演员还要柔情，简直是诗意的狐仙化身。她一闪一扭三十多个凸胸撅臀弓腰动作全是男女性爱技巧的圆满表演，出奇地对性爱而且主动灵韵。观众席上朝白玉送上了连绵不绝的掌声。

洪胖子想，白玉才十九岁的年龄还没听说过她谈过恋爱或者与哪个男人有非凡的情爱，她怎么可能把男欢女爱的动作展露得如此逼真？简直达到了女人炕上入化的程度。他浑身浮躁，觉得心头有一股火焰燃烧起来直往喉咙口升腾，油然升起对白玉的性爱，他要抱住她的腰，抱住她的脸，啃她胸口青苹果一样的双乳。影剧院的空调温度越来越高，是观众们的兴致情绪点燃了他正值壮年的野马一般跳跃奔跑的心。

白玉奔向舞台后面更衣室时，田桂枝捧住她的脸，既是赞赏又是玩笑似的对白玉说：“白玉，你该嫁人啦？！”

“嫁给男演员常青先生吗？他可是你选定的女婿，红玉还不和我拼命啊？”

龚洪明兴匆匆奔进化妆间更衣室，白玉正脱了丝绸衣换上羊绒内衣，她一声大叫“妈呀！”她知道，洪胖子刚才在她举手套内衣时，他一定看见了自己的**，她不知道如何发怒。

“你进更衣室化妆间怎么不敲一下门嘛。”白玉说。

“敲什么门嘛，女人还不就那样？我是有事要找田桂枝。”洪胖子说。

“田团长，你该好好教训洪胖子老板的，他太不懂规矩了。”

“好啦，好好演戏，晚上我请你们吃火锅，四川人的火锅遍地开花，尝尝陕北的醋辣白菜，羊肉火锅。”

“洪胖子，这里的事我负责，你乱跑什么？不要影响女孩子的情绪。”

“桂枝，我是想啊，最后一个节目压轴戏我和你来演《化蝶》怎么样？”

“不演《夏娃》啦？！《夏娃》可是紫玉的戏，我排练过的。”白玉说。

“洪胖子，你吃了春药不是？亏你想得出来，四十岁的我，腰都粗得如水桶，还和你一起彩蝶双飞，你真要我飞进了坟墓出不来，你另寻新欢吧。”

“我不是一时来兴趣，我和你田桂枝是有化蝶基础的，二十年前，我要不是和你同演《化蝶》，如今，我们能成为比翼双飞的夫妻吗？再说……”

“我想给演员们做个示范嘛!”

“洪胖子老板，《化蝶》你就不用演了，你找不到对手啊，田团长不想演，你白费劲。不过要是我白玉和你演《化蝶》说不定真能一炮红火。”

“和你白玉演《化蝶》？可是要得到田团长手喻的。”

“你洪胖子能演梁山伯？我到要看看，我真不相信，明星歌舞团真是个个明星，你演，我同意还支持，白玉是我们的干女儿，还怕你把白玉吃了不成，你马上准备去，第二场出演吧。”

“田团长，最后一个节目《夏娃》还让紫玉上吗？”

“当然是紫玉上，《夏娃》这个节目，她能演好了，她和你白玉一样也就是名角了。”

“《夏娃》这个节目最好光着身子演，穿比基尼表演有些不伦不类。”洪胖子说。

“去去去，你洪胖子懂个啥，你去影剧院经理那里，准备收钱吧，什么演出风险保证金，我们这三万块钱稳拿了。”洪胖子离开了更衣室。

“让紫玉换戏妆，换了没有？！”田桂枝大声问。

“田团长，我不穿这种衣服，像跟**一个样，还不许戴**。”紫玉对田桂枝说。

“没事，戏场有空调，不冷！”

“我可不习惯穿比基尼。”

“穿丝绸行吗？啊，《夏娃》是外国洋妞，不是中国人。”

“田团长，我不演这个行吗？原来不是讲好表演钢管舞的吗？美少女组一起上？”

“节目压缩了嘛，没关系，勇敢些，穿比基尼有什么不好？线条出来了才是青春娇美的真实展现嘛。”

“我想要是和红玉一起演。”

“快上台吧，又不是要你上台表演同性恋。”

“田团长，我这儿有一件薄皮装，就让紫玉穿皮装上台吧，可不能破坏了紫玉酝酿了许久的情绪。不过，紫玉，不管怎么样，穿什么衣服是次要的，主要是给观众展示出夏娃的丰富内心世界。”白玉说。

“既要纯情，又要有当代性。”

“穿上皮装的夏娃就是一个当代夏娃了。”白玉说。

饰演亚当的常青身上披着树叶，头戴一页荷叶，屁股上扎着长茅草编织成的**，由幕角奔向舞台，他手中还拎着一条鲜活的鱼，嘴里啃着苹果。他扔掉手中的鱼拥抱着靠在大树上做梦的夏娃时，观众席上有了嘻笑声。接着亚当拥起夏娃跳起了拉丁舞，然后是缠绕一起的情人慢四舞，真正达到了动和静，传说和当代的效果。最后几分钟是亚当和夏娃表演最感人的情侣戏有些象洪常青和吴青华分别时的舞蹈动作。

忽然，紫玉穿着的皮装钮扣脱落。皮装无声无息地落在舞台上，用心用情正在表演中的紫玉惊呆了。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她半裸着上身，观众们看见了伊甸园中真实的苹果似的**。观众们喊叫起来.当幕布拉上时，白玉连忙走向舞台！“各位观众，真对不起，因为戏装的小事故让大家受惊了，歌舞表演就此结束，20：00我们还有更加精彩的演出，欢迎大家光临！”

紫玉戏装的偶然事故，起到了预期想不到的效果，影剧院经理在办公室里拍着洪胖子的肩膀笑迷迷地说：“明星歌舞团名不虚传，明年春天再来演出，我们好好宣传宣传，你们表演的节目是讲艺术有水准的，风险这个词对于你们是不存在的，保证金一分不少，第二场我就不用看了，戏票早卖完了，影剧院门口开始有人卖黑市票了，这是我们影剧院几年来所没有过的情况。另外，演出结束后我免费请你们吃夜宵。”

“行，咱们不仅合作伙伴关系，我要和唐经理交朋友。”

“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歌舞团就不要急着走，连演三天吧。不过，有些节目可以作些调整，你们还有大快人心的节目吧？”

“具体的节目排练是田桂枝团长，我让她出面陪你唐经理喝咖啡，近几天我就要渡过黄河去运城演出，原计划在九曲城演出一天，没想到唐经理如此看重，承蒙老兄关照，太感谢了。”

“感谢?谈不上，你我双赢嘛，这两场是赚了几万块钱的.当然，龚老板。税费由你们自己交纳，我们就不管这事了。”

“好的，唐经理，明天我让田团长来找你。”

“来，我给你一张名片！”唐经理递给洪胖子自己的名片。

第一场表演结束的半小时休息时间，紫玉却和白玉在化妆间门口争吵着。

“白玉姐白队长，你这不是让我跳艳舞吗？”

“就是，白大姐同志，这是不是你搞的阴谋，设下的圈套？”红玉在一旁帮着说话。

“我可不会这样不负责任，是因为戏装有问题，被装纽扣脱落戏装滑落下来造成的，是偶然的小事故。”

“好了，别吵了，紫玉，你想怎么样？”田桂枝给演员们每人送着一杯牛奶。

“我能怎么样？田团长，这是有人别有用心，要我出丑。”

“紫玉，这怎么叫出丑呢，展现美女人体是最好的艺术形式，现在好多地方还专门聘请美女到树林里泉水边摄影呢。说到跳艳舞，什么叫艳舞，凡是美女俊男上台跳舞可以说就是艳舞。再说，你穿皮装跳舞不是谁的恶意，就不要横眉冷对啦，该怪罪的是歌舞团太穷了，经费有限，团里的戏装是该换一批啦。”

“妈，你作为一团之长，有不可推辞的责任，以后我们团里千万不能出现这种怪事情。”红玉说着，把一杯牛奶递给紫玉。

“来，白玉，我们调整一些节目安排第二场演出。”

白玉跟着田桂枝进了化妆间关上门。

“白玉，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团长，还不是为了歌舞团多获些观众掌声，让团里的风险保证金等于零嘛。”

“白玉，我就知道你是搞了什么小动作，你应该预先和我通个气。”

“田团长，你想想，上台催得这么急，我能有机会向你汇报吗，我现在向你汇报也不晚吗？先斩后奏也行啊。”

“说说，究竟怎么干的？”

“这很简单，我们歌舞团又不能跳艳舞，而这些观众大部分是中青年男性观众，他们舍得掏几十块钱买一张票，我们也该做些好节目他们饱饱眼福不是？我就让戏装扯了线头，重新用单根线缝了纽扣，单根线又是旧戏装上扯下的，自然没有一丁儿牢靠，于是纽扣脱落，紫玉的戏装掉落在地。”

“你这脑瓜真灵，你可以当我的参谋长了。”

“本来我就是你干女儿嘛，我该为田团长你做些好事。”

“可也要找合适机会嘛。”

“在有风险保证金演出的当口，还不是合适机会吗？紫玉长得漂亮，不有效利用她的美貌浪费资源太可惜了吧，再说，漂亮女人都会有一股傲气，我们这样一来可以杀杀青，去去她的锐气，对以后演出有好处。”

“白玉，许多男人说，姜是老的辣，现在是新姜也辣死人啰。”

“可别把我看成坏女孩，田团长，我是全心全意为歌舞团。”

“我这番苦心只有我自己明白。”

“好了，白玉，这次演出成功，有你的汗马功劳，我给你重奖，当着大家的面。”

“田团长，能不能私下里给我颁奖？我怕姐妹们说，我拿姐妹们做垫背，用她们的不痛快换取快乐，用她们的泪水获取不义之财？”

“我就是要公开地奖励为歌舞团作贡献没有任何私心的人。告诉她们歌舞团怎么样奖罚分明，人有追求上进心好啊，我最怕那些没有本事只会流泪的人，白玉你做得非常有策略，不过要注意和我通气，更要注意搞好姐妹们的团结一致，千万不要闹什么矛盾。”

“在你田团长关怀下，我会以身作则。”

“好吧，白玉，明天我准备请影剧院唐经理喝酒，你能喝些酒，我们一块儿去，最好带上紫玉一块去。”

“老板呢？他允许我们女同胞去？”

“还是洪胖子安排的呢，说什么用美女公关很起作用。”

“唐经理像关羽那模样，不会有好色的习惯吧？”

“谁知道？反正在我眼里男人老少就一个样。你没见着洪胖子，面上对我宠爱有加，他在外面还不是泡妞玩女人？我们谁会知道？！”

“老板可是很规矩的嘛，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桃色新闻啊。”

“骚得很。不过，白玉你还是小妞妞没结过婚，我不能对你乱说的。”

第二场演员们表演的节目根本不讲什么艺术氛围或者规律，也没有按照什么时尚服装的四季变化展示，十六名时装模特儿边做时装步边随着音乐变化跳起了各种舞蹈，给人一种没有拘束随意休闲的轻松感觉。

洪胖子还真和白玉演了一场《化蝶》满头大汗的洪胖子果真演技高超，他真把自己当成梁兄把白玉当成了祝英台。洪胖子极有男人魅力，他缺少的是音乐细胞可以说是五音不全，他的舞蹈是凭自己把握的故事情节展开，给人以一种有血有肉的人物造型。田桂枝发现处于中年人体态的梁兄更有对女人的诱惑力，他的表现无法作大踏步的跳跃飞动姿态，但很敦厚诚实符合梁兄纯朴“呆头鹅”的人物塑造，他还有意识地绊个跟头让舞台上的女演员白玉搀扶他起身，增添浓情如火的风景，迎合了中年男人时下泡小妞的心理特点。

第二场的最后一个节目，事实就是艳舞表演。红玉白玉和紫玉，三个各有个性特点，浪漫时尚，风骚性感和典雅纯情融合一起，拥着搂着依着钢杠舞蹈，三点式泳装就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绸披风，随着剧烈的外国音乐作着夸张的动作，红**不说话，却用身体在对观众说：“你们爱我吗？”

白玉，红玉和紫玉三个青春美少女就像三枝梅花在北国温暖如春的舞台上盛开，她们尤如太湖边上盛开的白玉，又象重庆渣子洞外举国敬仰的红玉，而紫玉才十七岁完全是一枝蜡梅，她们既热烈又纯情，却在国外的萨克斯管伴奏下充当着欧美少女才**歌舞的舞娘。

紫玉边跳边泪花盈眶。

“紫玉，不要这样嘛，台下的人看着呢。”红玉劝说紫玉。

“我激动，我发疯，我爱台下的每一个男人还不行吗？”紫玉大声说。舞台上没有麦克风，谁也听不到她说什么话。

演员们走上影剧院门口的面包车时，紫玉说：“田团长，我想回家，我不想跳这种舞，我讨厌没有灵魂的舞，太丢脸了。”

“只要有钱，丢些脸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是丢脸也是丢我明星歌舞团的脸丢我田桂枝的脸，公安局警察知道了也是罚我的款，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陕西的观众认得你紫玉吗？小妹妹放心好了，跟着我不会吃亏的。”田桂枝对着紫玉说。

“大家保持沉默吧，我红玉可是累坏了，骨头快散架了。”红玉讨厌女人的喋喋不休。

“今晚上本来要开个会的，大家太累，洗脸烫脚上炕就十点多了，会就不开了，照顾大家。不过话还要说清楚。第一，我向紫玉道谦，在舞台上**外泄，不是哪一个同志发明的创举，没有人有意安排这种演出，只是一种突发的小事故。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年龄小的女演员脸皮薄了些而已，希望紫玉不要放在心上。第二嘛，我们这个歌舞团是一个文明和睦讲风格的大家庭，该表扬的还是要当众表扬。今天连续两场演出，白玉作为一个演出队长不仅作表率更是竭尽全力为我挑重担，所以我当着大家的面，一次重奖一千块人民币，要是去美国演出呢，那便奖励一千美金。当然老板救人于危难之中，没有经过排练，二十年没演戏了，也拿出了绝活《化蝶》，让人感到太意外了，我决定奖励他一杯咖啡，让他也兴奋兴奋。”

“田团长，你的演讲令人振奋人心，我可啥也没奖啊。”常青说。

“我把女儿红玉给你留着，你着什么急，红玉正慢慢等着，明年就十八岁了。”

面包车里的女演员七嘴八舌起来。

“红玉，和你家田团长说说，我们不需要奖励，可是五百块钱工本费早交了，连演出证还没拿到。”

“是啊，拿到演出证，在明星歌舞团到了合同期，跳槽也可以去其它文娱单位。”

“各位姐妹，这事不归我管，你们可以集体找田团长。”红玉说。

紫玉在宿舍里睡不着，她在炕上不断地翻身。她坐起身子，生了不久的煤炉炉火通红映红了她脸庞。

“紫玉，你咋的啦？”红玉在一旁支撑起头问她。“当心感冒喔。”

紫玉的**恢复了知觉，心灵便也宁静起来，思想却越来越感到不安。她感受到有痛苦孤立无援涌来，**外泄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就如一个噩梦在心里打鼓，目光喷射出两股刚熔化的铅流。难道歌舞团演员就生活在荣华富贵和污泥浊水中间吗？她知道自己已经跳入了火坑。她想到母亲，想起男朋友林云，最后想起自己，觉得自己除了有思想有追求已经没有了灵魂，觉得在歌舞团待下去会越来越悲哀和可怜。她无处倾拆自己的清白。她面额上因为青春年华的到来焕发容光，双目熠熠生辉，心灵却无限哀怨忧伤，脸上展现的是一种忧郁的病态的美丽。她感到长相如著名演员李玫的白玉虚情假意，简直是自己的克星。

紫玉穿起衣服就朝九曲城外的黄河滩狂奔。她朝着奔腾不息的黄河，面对黄河野草呼呼作响的旷野呼喊：“回答我，是不是从今以后我紫玉要彻底变成舞女变成妖魔鬼怪啦？”

“紫玉，紫玉!”红玉在紫玉身后跟跑着，她怕紫玉想不开跳进了黄河。

黄河水结了冰，冰凌吱嘎嘎地响着,在豆芽似的月亮底下就像魔沼，黑黑的大河滩上有怪石.,就如埋伏着无数精灵凝望着自己。

“红玉，你不要跟我来吹冷风，我甚至有些怀疑，红玉你会不会是田团长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我现在怕任何一个对我关怀的人。”

“紫玉，我始终是你的姐妹，我不出卖朋友，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红玉，我们才十七岁啊。”紫玉和红玉拥抱在一起。

“正因为我们才十七岁，紫玉，你不觉得未来不可能永远像现在一样，熬过去了，我们就幸福了，我们会成熟起来，因为我们太年轻，我母亲对我都是这个样子，你又伤什么心呢，我都尽量依靠自己，你难道不能依靠自己吗？”

第二天上午，紫玉来到影剧院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中原的男朋友打电话。

林云所在的煤炭销售公司门卫的保安回答她：“你找林云，林云已经辞职离开公司不做保安了，他说要当拳王，说不准在拳台上搏击呢。”

“你一定知道林云去哪儿了吧？”紫玉急着问。

“你是付紫玉吧？我认识你，林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所以林云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我读一下，你记住了啊。”保安报出了一串号码。

紫玉把号码记在小皮包化妆品盒子面上，然后又给林云打电话。

林云的手机在大酒店房里**响着，林云却不在房间内。

白玉却跑着呼唤她：“紫玉！你忘啦，中午要我俩陪着团长一起去参加酒宴，是田团长请影剧院唐经理，你好象不高兴？”

“没有啥不高兴，我们一起走吧。”

“在哪儿？”紫玉问。

“田团长说，我们去了酒楼再打电话给唐经理。”

田桂枝风韵犹存有着在歌舞团养成的高贵气质，她带着两个美女在九曲城二楼凤凰厅边喝茶边等着唐经理。

唐经理是骑着自行车到寓公大酒店的，他手里拎着一只黑皮包。

“唐经理，你果真是说话算数！”田桂枝看见唐经理从楼梯转弯处上楼，早就认准了他，洪胖子对她讲过，唐经理半秃头，身材是高大的。

“美人陪喝酒，不喝就能醉，我能不来吗？”

“快，请座上说话。”田桂枝又转头对女招待说：“来，菜单，挑酒店最好的上。”

“九曲城海鲜是没有的，山珍和黄河鲤鱼是上等的美味佳肴。”

“各位老板，野羊肉不错的。”

“好吧，羊肉，鹿肉，狗肉都行，上就是。再有几天就是春节了，给我们唐经理补补身体壮壮阳。”

“多谢了，美女们喝什么酒？！”

“我们喝红酒吧，演员们的嗓子要保护好！”

“我就来一瓶五酿液吧，驱驱寒。”

“唐经理，这演出的事请你多关照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帮了大忙，我们要感谢你，来，我田桂枝先敬你一杯。”

“我唐老鸭是幸运之星，当经理才三个月就遇上明星歌舞团到九曲来演出。影剧公司差一点关了门，真没想到一下子就赚了几万块，可以养我们影剧院五个职工一年。”

“互惠互利嘛，现在什么生意都如此。”

“就是嘛，我今天看在三个美女的面上，把三天的预付款先给你，怎么样？”说着唐经理放下酒杯拉开自己的皮包。

“唐经理不怕我们拿了钱就跑？昨天演出还付给影剧院风险保证金呢。”田桂枝拿过女招待手中的酒给唐经理杯中加满。

“哪能呢？我和龚老板交上了朋友，龚老板答应明年春天还要带团到九曲城来演出，大丈夫话出口四匹马难追！”韦小宝的话唐经理说出口就很风趣。

“唐经理，酒桌上说钱太没文化，我们喝酒！”田桂枝说着，朝两位美女递眼神，让美女们陪唐经理喝酒。

几杯酒下肚，唐经理的话就多了许多：“我老唐还是第一回和三位如此漂亮的美女喝酒，昨晚上我回家抱着婆姨还想着舞台上的你们。”

“来，唐经理，洪胖子是你朋友，我们也是你朋友。”

“我们陕西人比你们河南人的优点就是，就是……一句话：心实！”

“对对，我田桂枝也讲一个‘心诚’。心诚则灵办事有效益，对不对？”

“今天中午这酒，算我老唐请了，怎么样？！”

“行，唐经理，你看我身边两位美女，哪能一个上你眼？！……”

“都不错，不错得很，哪个男人看见她们心就痒痒的！比我家中婆姨强十倍。”

“唐经理，要是你喜欢，挑上一个，我们临走时让她们留下一个，只要你把她们负责送到我们下一站运城。”

“我老唐真能挑上一个？！”

“真行，她们就象我女儿，我作得了主。”

“那行，那行啊，我就要这位穿着羊毛大衣的美女，脸胖的那个……”

“好，唐经理，喝酒。”白玉说。

“唐经理真是好眼力。”田桂枝知道唐经理挑中的是白玉。

酒宴结束时，却是唐经理把帐结了。

田桂枝看了一下紫玉，是还有一脸的稚气，比不得白玉成熟。

“好吧，唐经理，你记住了，我们走的那一晚打电话给我。”

田桂枝知道自己将成为一个骗子，明年春天歌舞团还会来九曲城喝黄河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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