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了每天跟农民打交道,平时不过组织些彩船队,车车灯,钱棍等等,这些艺术形式,非常落后,而且由于大部分的农民是文盲,半文盲,工作起来也很吃力。她是个有想法的女人。她见到城里的女人活得太有滋味了,每天化妆,逛商场,做头发,好像从不操心生活似的。自己在乡下,累得要死,却活得狼狈,因此,最想的就是进城,成为城里女人。她到城里开了几次会,特别是和吴楚凡副局长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后,她发现,同样是人,但城里和农村,真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城里人吃得好耍得好穿得整洁,农村人累死了只不过能吃上饭。
怎样才能进城呢?父母无权,包里没钱,因此想只能是白想。俗话说只有想不以,没有做不到,张了了想,如果她能写出名,这进城的事就有了希望。没有别人帮助,就只能靠自己。这是农家孩子必须的选择。
对,那就写作吧。既然写作可以让她成为干部,为什么样不可以让她成为城里的干部呢?她要进城,就是最现实的想法。而写作就是最好的方式。
写作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因为作家这条路,从来就没有什么模式,也不像是老木匠教小木匠,可以说个几点几划。她读了些写作教程,有的更是说得玄乎其玄。于是她只读作品,不读理论。有人说,写作是从模仿开始的,不如就从模仿开始。
张了了天天写,月月写,年年写,就是没有人给她发表文章。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位长者向她伸出援助的手。这人就是宁老。当时宁老还没有这么老,才40来岁,是省文化报的副刊编辑。他专门为基层的文化干部开了个栏目,叫“沁香一瓣”,张了了来过多次稿件,但基础太差,比如张了了写的诗——
朝霞是少女的脸
晚霞也是少女的脸
她们像萍果般鲜艳
我每天都想吃上一瓣
不要嘲笑,人家张家是打油诗世家呢。那首著名的“江上一笼统,地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就是张了了祖先的杰作。
这也叫诗吗?可是当年赵丽华还没有开创梨花体,那时流行的是朦胧诗,比如廖亦武,何小竹,王小妮、梁小斌、食指、欧阳江河等等。宁编终于给张了了写了封信,教她如何写作。
宁编是个好人,因此决定到岚天乡来看望这个很执着的文学青年。那才叫文学的年代。不像现在,编辑连错笔字都不愿改。动不动就想教训作者,真他妈的糙蛋。
从省会下来,要坐一天火车,然后换乘船,下船后还要从4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才到岚天乡。那时公路没有硬化,所以乡下公交车每小时不外乎20多公里。当然,和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从加拿大到到五台山相比,又算不了什么?宁编的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和提倡,特别是现在的男编辑们。
张了了热情地接待了宁编,老公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一周才回来一次,有时两三周才回来一次。因此,宁老来时,张了了直接把宁编接进家里住下。这时她的房子有两间一厨的平房,乡村的房子永远没有城里紧张。现在城里人叫嚷着房价太贵,嫌贵你到乡下来住呵,乡下的房子永远有空的。
于是,张了了和宁编的关系说不清了。
张了了真是个敢豁出去的女人,自从她第一次付出了,就不当回事了。性其实就是层纸,一但捅破,再也不神秘了。付出一次和付出一千次,只有次数的不同,本质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很多女人不明白,对张三他可以付出,对李四却羞答答的装处,于是人们背后就有了这句话:既想当**,又想立牌坊!
宁编开始还有点恶心张了了的长相,但是后来就改变了,因为张了了在**,做工非常好。就像一块布料,虽然不是最好的,可手艺好的裁缝,一样做出好衣裳。所以男人对女人三大要求中,有“出门像贵女,进屋像主妇,上床像荡妇”的说法。张了了不漂亮,可**工夫一流,让宁编爽得不得了,第一次上床,就连战三次还不下马。
宁编的老婆是个医院的护士,有洁癖,每次和宁编**,都要逼着宁编洗了又洗,而且不准宁编亲她。摸她。你想,宁编还有什么**?男女之间,不能仅仅是身体的结合,更大的是心理的结合。再后来,宁编真的不想和自己的老婆**,实在需要时,宁愿打手枪。有时老婆需要了,还得求他,他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宁编虽然有了多年的性生活,但从来没有如此性福过。
当然,宁编对张了了回报了,他说:你要想成名,就要到北京去,去读鲁迅文学院,那怕是旁听也好。你现有基础太差了,毕竟文学不是种地,不是学手艺,而是艺术。没有坚实的基础,根本闯不出来。那时的鲁院特开放,可以准许旁听,不像现在,要交多少钱来办旁听证什么的。现在作协机关,也学会了挣钱,办班就是最佳的选择。
宁编学富五车,人家是正儿八百的大学生,77年的本科,中文系毕业的,古今中外的书,读得眼睛泛青光。
宁编还以沈从文在北大当旁听生为例子来讲。虽然有个叫郁达夫的,给沈从文写了封信,这信在文学史大大的有名,就是劝沈从文什么都可以选择,就是不能选择文学这条路。但是,他郁达夫没有文学,能娶到天下第一美女王映霞么?文学能改变人生,不仅仅是在旧社会存在,新社会一样。
宁编还说:他的老师,现在已60多岁了,是北京一家杂志的副主编。他叫龙生生。
张了了写了这几年,也订过《作品与争鸣》,《小说月报》《当代》什么的,知道有个叫龙生生的评论家,特别的有名。大腕呢。经过他评论的作家,很快就会红起来。比如梁晓声,叶辛、陈建功、韩少功、陆文夫、钟阿城等等。
何况,这龙生生也是著名的编辑家,每年的全国中短篇小说获奖作品中,龙生生当责任编辑的就是3、4篇。他所在刊物发表的作品,要占获奖数的1/3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绝不压于刘备得了卧龙和凤雏的支持,才有了开国大业,虽然偏安于蜀,毕竟称了皇帝。
宁编离开岚天乡的时候,对张了了说:“你去的话,我给你写封信,叫龙老师帮助你。”
呵呵,张了了想不到她的运气如此的好,就像一个才学武的人,突然得到一位大师,比如郭靖、杨过的指点,想不成名都难。真乃时也运也,张了了的运气真是文学青年里的天字第一号。
可是,以现在这个水平,见不了龙生生,也不好意思见龙生生,她必须把自己的水平提高到一定的程度。好在有宁编帮忙,不久,在省文化报上,张了了发表了她的第一篇作品,通常叫**作。这是一首散文诗,虽然还不够成熟,但看出张了了还是有一定文学天赋的。
妈妈,我是你瞳仁里的山
不是么?第天,你都要仔细地看我,就像清晨,你在天坝里,远视山脊上的太阳,或是仰望天空的去彩,然后说今天天晴,或是今天要下雨。
你还说,天晴,爸爸就会归来。阴天,爸爸不会出棚的。
妈妈,你说得真准。天晴,爸爸就带着一串串亮亮的金蛋果回来,含在嘴里,真甜。我多想天天晴,爸爸永远不离开我们。
妈妈,你每次看我,就像看山。
我映在你清澈的瞳仁里,你眨着眼睛,搂着我的头靠在你的胸脯上说:“三牙子,你不该在我的眼里,你是山呵,你是山呵!”
你说这些话时,我还很小很小,刚刚生出三颗门牙。岁月流逝了,我还想得起你当时的声音,像金蛋果甜甜的流汁。
我长大了,在镜子里看到结实凸满的肩胛,背脊,胸脯,我才知道,妈妈,你为什么把我叫做山。爸爸是山,一辈子在林里求食,死后又成为山的捧黄土。我是爸爸的儿子,当然应该是山。
不过,妈妈,那怕我成了很高很高的山,我永远不会走出你的瞳仁。
妈妈,我永远是你瞳仁里的山。
作家都是从儿童文学开始的,张了了也不利外。这篇400字的作品,写得天真,童心毕现,还特有生活味。从此,张了了在创作这条路上奔驰,那年底,省文化报给她的这篇作品评了个优秀奖,张了了还特地到省会去领奖。奖金不多,才50块钱,还有个大大的证书,当时在县上,已算是出尽风头了。当然,再次和宁编重温旧梦,俩人都感到了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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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转干』
张了了的创作,为她带来的好~太多了。三年后,县~给文化系统分了~转~名额。所谓转~,今天很多人都不懂。在我们国家,有的岗位,主~是机关和事业单位,必须是~才能~岗。没有那么多~,就有了“以工代~”,就是你是工人~份,~~的活;有了“招聘~”,就是你是农民,但~~的活,拿国家的工资,但不是正式~。一但转成了正式~,那~份就不一样了。比如招聘~,如果转~了,就彻底地和农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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