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陆家的陈设可谓富丽堂皇,正面是座大理石边的壁炉,,上边立着两柱银亮的锡蜡台.炉前有架紫擅茶几,零碎的放着鼻烟壶和一些古雅的摆设.两个黄色的沙发环在茶几周围,上面各躺着红蓝格子的椅垫,旁边立着座桔色纱罩的站灯.壁炉的左侧站着座红木的玻璃柜,玻璃罩子里摆着双犄牡丹图的青花瓷器,爬藤雕花的银盘.壁炉的另一侧是两扇落地窗,挂着碎花金边的朱红窗帷.
一名身着白纺绸上衣的丫环迎上前来道:“表小姐先坐会儿,太太马上就出来.”
正说着,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穿着黑缎丝绒旗袍,从书房疾步出来道:“惠珍?可是惠珍来了?”她梳着发髻,扎着根翠绿宝石芯的银簪子,两撇人字形的刘海下,是一张上了年纪的鹅蛋脸.生了些皱纹,却泛着红扑扑的光润.
“姨妈?”惠珍轻轻答道.
陆太太上前两手一把搂住她道:“快让姨妈好好瞧瞧你,这一路颠簸,可是受了不少罪.年初一听说你母亲去世,我就,我就.”她的话还未出口,呜咽一声,已是落下泪来.
惠珍见着亲人,数月的委屈涌上心头,止不住一酸,与姨母偎靠在沙发上,齐声哭了起来.
那身旁的丫环见了,忙转身绞了两块热手巾,递上来道:“太太身子骨刚好,大夫嘱咐了,可动不得心气.何况娘儿俩好容易见了面,一家团圆,总是件欢欢喜喜的好事.”
陆太太收了泪,接过手巾敷了敷脸,对惠珍叹声道:“唉,只怪你母亲偏生个要强的性儿,凡事由着性子闹,谁都拦不住.当年你们孤儿寡母的流落到厦门,我三番两次地去信,让她投奔过来.她生怕给人添麻烦,执意留下,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说着,说着,嗓子又哽住了.
惠珍微肿着双眼,忙道:“妈妈天生就是这副倔脾气,可惜辜负了不姨妈这番良苦用心,我也不知该如何报答是好.”
陆太太这才破涕为笑道:“好在她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女儿,前几年看你母亲寄来的照片,还是个孩子,如今倒出落得这般标志了.”
她抓住惠珍的一只手,握在胸前,动情道:“你这些年流落在外,自是受了不少委屈.你我骨肉至亲,我与你姨夫膝下又无一儿半女,你现在跟了我,往后自会待你如亲生一般.”
两人这边正叙着家常,窗外一阵汽车驶入的声音,方才那丫环趿着拖鞋蹬蹬蹬地进来通报道:“太太,姑奶奶回来了.”
隔着翠金缎子屏风,只听得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嚷道:“这万老板,迷了心窍,把老娘当成什么人了.仗着席上多吃了几杯酒,在一班宾客前,动手动脚的,讨便宜讨到老娘头上来了.”
那妇人直走到茶几旁,弯腰将手中的烟捻在象牙烟灰缸中,哼了一声,接着啐道:“我若不是瞧在李部长的面上,当时早翻脸了,还由得他这般上头上脸的.”
她回过头来,才留意到沙发上的惠珍,眯着眼打量了下,叉着腰道:“喲,嫂子,怎么家里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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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
“先前提过的,我的侄~惠珍.”陆太太又对惠珍介绍道,“这位是你姨夫的~~,沈太太,暂住在这,~辈份,你该管她~姑姑了.”惠珍低头~了~姑姑,那沈太太看样子不过三十出头的岁数,~着一件紫黑色的丁~花纹旗袍,~~~抹着~色的胭脂,两腮打的那层略厚的~倒衬得左眼角的那颗泪痣醒目异常.沈太太坐~~来,~~~~地端详她道:“这么~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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